联欢会圆满结束，小主持人们匆匆说了两句结束语，大家就一哄而散，蹦着跳着往楼下跑。
“然然！记得带围巾！”陶秋歌拿着王冬然的围巾在她屁股后面跟着喊。
王冬然在前面跑得像刚出来放风的野马，像是没有听到，头都没有回一下。
陶秋歌觉得自己像一个操心的老母亲，给唐枫带好围巾，又拿着王冬然的围巾手套，远远地呼唤不回家的孩子。
她慢了一步到操场，小朋友们已经开始打雪仗了，陶秋歌在满天乱飞的雪球中找王冬然的身影，忽然被一个雪球砸到后背。
被捏的敦实的雪球砸一下还是挺痛的，陶秋歌转身目光犀利地搜寻砸到她的人，然后又被一个雪球打到腿。连着被打了几下，陶秋歌把手中的围巾和手套往唐枫手里一塞，蹲地上团了个雪球，在人群中随便挑了个人砸过去。
眼看着已经变成了大乱斗的场面，唐枫先是从人群里找到了王冬然，把围巾和手套交给她，然后回到陶秋歌身边，不慌不忙的团个雪球瞄准了一个正准备向陶秋歌发射雪球的人，成功将那个人的雪球打脱手。
陶秋歌已经完全沉浸到打雪仗的乐趣，丝毫没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雪球变少了，团了几个雪球觉得手套太碍事，直接把手套去掉塞到了口袋里，尽管唐枫劝了很多次也没有重新带上。
放学的铃声响了，几个老师过来清场，小朋友们的脸都红扑扑的，手也冻得红红的，脸上的笑容却一个比一个灿烂。
陶秋歌吸了吸鼻子，在唐枫明显带着不悦的目光下搓了搓红彤彤的手，冲他嘿嘿一笑，然后把手套带上之后向他展示了一下：“我带上了，别这样看着我啦。”
“手会痛的。”唐枫皱着眉叹了口气，给她拍了拍围巾上的雪。
“难得下这么大的雪嘛，开心一点。”
背上书包，两人往校门口走去，还没出校门，陶秋歌就眼尖地看到陶妈妈和陶爸爸的身影。
“你们怎么来啦？”陶秋歌问。
陶爸爸拍了拍她的头：“这不是下雪路滑，怕你们出事，专程过来接你们的。”
陶秋歌笑的眼睛弯弯，一手牵着陶妈妈，一手拉着唐枫，陶妈妈拉着陶爸爸，四个人像被绳子连起来的企鹅一样，牵着手晃晃悠悠地走着。陶秋歌脚下一滑，吓得两边的人赶紧去拉，然后几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出声。
走到小区里面，陶爸爸忽然提议要不要堆个雪人，陶妈妈想了想：“也好，难得下这么大的雪。”
陶爸爸一笑：“我上去拿手套。”
“好耶！”陶秋歌把书包递给陶爸爸：“书包带上去好了，还有唐枫的。”
唐枫一愣，抓着书包带的手一紧：“那个，没事的，我直接回去就可以了。”
“小枫不喜欢堆雪人吗？”陶爸爸看着他。
“......没有不喜欢。”唐枫说。
“那就把书包给我，你跟陶秋歌和阿姨在这等一会。”陶爸爸强行把他的书包接过来。
陶妈妈也开口：“明天是元旦，王姨应该来不了吧，小枫明天来阿姨家吃饭吧。”
唐枫目光有些飘忽：“不用了......王姨给我留了饭，明天我热一热就可以吃。”
“这怎么行。”陶妈妈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新年第一天怎么能吃剩饭，你和陶秋歌关系这么好，听阿姨的，明天来阿姨家吃饭。”
“对呀唐枫。”陶秋歌也跟着劝：“明天一起吃饭吧，下午我们打游戏！”
面对着一家人的邀请，唐枫忽然觉得有点迷茫，像是流浪了很久的野狗忽然被投喂了一块新鲜的肉，他迫不及待想叼走那块肉，甚至想摇着尾巴跟着投喂的人回家。
野狗小心翼翼地夹着尾巴咬住了那块肉，抬眼看到面前的人依旧带着和善的目光，狼吞虎咽地吞下那块肉，然后那人向他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他干枯的毛发，招呼他一起回家。被抛弃过一次的野狗有些犹豫，尾巴小幅度地晃着，最终选择沉溺于那种温柔。
唐枫慢慢勾起嘴角，眼中忽然有了些光：“好。”
那边陶爸爸拿了手套下来，乐呵呵地给陶妈妈带上。两个小朋友团小雪球，两个大朋友团大雪球，意料之中的团的乱七八糟。
陶妈妈看着两个一点都不圆润的雪球堆成的雪人，嘴硬道：“好久没堆过雪人了，这几年也没下过这么大的雪，手都生了。”
陶爸爸附和着：“对，其实仔细看看我们堆得还，还可以。”
陶秋歌从地上扒拉出一根树枝，折成两半就往雪人身上插：“一定是因为还没有手的原因，插上手就会顺眼的。”
唐枫：“......”
原本就连接的不怎么坚固的雪人被陶秋歌拿着树枝往雪人身上一捅，身体晃了两下，脑袋直接断掉摔在地上。
陶秋歌：“......”
陶秋歌拿着没捅进去的树枝，慢慢回头看着三个人，尴尬地笑了笑：“我，我们再堆个脑袋吧......”
四个人又闹哄哄地重新堆了个雪人脑袋放了上去。
陶妈妈满意地看着新作品：“这个脑袋就圆了很多嘛，走了走了，再玩下去该感冒了。”
陶爸爸一手拉着一个小朋友上了楼，在陶妈妈的盛情邀请下，唐枫留下来吃了顿晚饭，吃完晚饭，陶爸爸直接建议唐枫留在这里跨年。
“是啊，小枫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就在这里，我记得家里有个简易床，拼一拼就能用。”陶妈妈说做就做，立刻把简易床翻了出来。
两个大人热火朝天的把简易床拼好，
“放秋歌屋里吧。”陶爸爸不好意思地冲唐枫笑笑：“别看它是简易床，还是很舒服的，之前秋歌把床蹦坏的时候就是睡的这个。”
陶秋歌：“......”她怎么不记得她之前还把床蹦坏过。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唐枫郑重地说。
陶爸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四个人窝在沙发里看完了跨年晚会，零点的时候陶爸爸还硬要拉着陶秋歌出去放鞭炮，被拒绝之后一个人委委屈屈地放完了烟花。
“烟花好漂亮啊。”陶秋歌趴在窗户往外看着一朵朵炸开的烟花。上辈子她十多岁的时候城市就开始禁放烟花，算一算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看过烟花了。
联欢晚会结束，陶妈妈催着两个小朋友洗漱睡觉。陶秋歌困到走路都在晃，进了房间往床上一扑，立刻就感受到睡意涌上来，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个人，又打起精神招呼唐枫赶紧上床睡觉。
唐枫有些拘束，关了灯之后往简易床上僵直一躺，听着陶秋歌那边很快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才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把被子盖到鼻子下方，悄悄往那边撇了一眼。
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明确感受到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女孩子的房间香香的，可能是洗发露的味道。
唐枫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