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辰字号赢得本次诗赋比赛!”女子大声说道。
底下的人们都开始讨论起辰字号的人,想知道是谁赢得了比赛。
雅间内小厮将酒酿抬了过来,道:“客官,你赢下的酒酿。”
沈珠华开心地笑着,将它递在楚玄面前道:“你可喜欢?我想将它送给你,谢谢你帮了我很多次。”
楚玄看着少女,许是雅间里的炭火太暖令她的脸上染上了红晕,白皙透亮的脸庞挂着如蜜饯般甜美的笑容,“谢谢。”楚玄说完便将头移开,望向楼下谈论的人群。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沈珠华开口问道。
“你刚才不是想看外面的杂耍吗?大概也开始了,我们马上去吧。”
“好!”
“那这酒酿…”沈珠华看着那坛酒酿,要是出去玩带着它难免会不方便吧。
“我差人送回去吧。”楚玄说道。
沈珠华点点头,楚玄走出去与小厮交谈了一会儿,递给了小厮一些铜钱,回过头看向沈珠华,沈珠华正盯着他有些出神,感受到眸中人看过来的目光,立即回了神。
楚玄走进雅间,低头对她说道“走吧。”
“嗯。”
两人走出梅园,街市上很热闹,小孩子手握灯笼玩着游戏,有些人围在一处猜灯谜,走到人声鼎沸处,便看见台上的人正搭台演着皮影戏,纸制的小人在幕后的人的操作下演着精彩的民间故事,围观的人都拍手叫好,沈珠华也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的皮影戏。
楚玄见她看的认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灯下的小人在移动,幕后的人说着一句句台词,故事随着高潮到结尾,一场皮影戏落幕。
“这故事真精彩!”沈珠华不禁感叹。
“确实。”
“你不是想去看上元节的烟花吗?我们去泷城河边,那里看得清楚。”楚玄说道。
“好。”
两人并肩走去,路上边走边看着各类小摊上摆着的稀奇玩意儿。
“捏糖人了!捏糖人了!”小贩的叫唤声吸引了沈珠华,她转头看向小摊,脚下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楚玄察觉到她的速度变慢,侧头看过去,知道她被糖人吸引了去。
“买一个吧。”楚玄说道。
沈珠华看向他,点了点头,走向商贩,楚玄也跟在她的身后。
“老板,可否捏一个我还有我旁边这位公子?”
“好嘞!你等等。”
楚玄听见沈珠华的话看向她,沈珠华也看着他说道“你不喜欢糖人吗?”
“没有。”楚玄解释道。
“那便好,总不能让你一直照顾我,我也想感谢感谢你。”
“刚刚的那坛酒酿谢礼已足够了。”
“朋友间何须讲如此多的客气话。”沈珠华说道,在她的心里,楚玄已是她的朋友。
楚玄听见这句话,嘴角挂起来微笑,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谈论间商贩已将糖人捏好,双手递给了沈珠华,沈珠华接过,将手中的那个束发身披大大的狐裘的小人递给了楚玄,自己将手中与自己身形一般的糖人喂到嘴里。
楚玄接过,将糖人喂到嘴里,舌尖的甜味传到味蕾。
“甜吗?”沈珠华问道
“嗯,很甜。”楚玄立即回应。
沈珠华笑着,楚玄看着她,“我们走吧。”随即两人便往泷城河走去。
上元节的烟花要早些,此时,泷城河边多是放灯许愿的人们,孔明灯一盏盏升起,数不胜数的明灯照耀着泷城,似乎好运也笼罩着这里。
楚玄和沈珠华走到泷城河时,烟花还未开始,瞧见河边的人们都在祈愿,或许是希望来年阖家欢乐,又或者是一双双有情人祈祷,明灯承载着他们的祈愿,飞向黑暗如墨的天空。
“上天真的能实现我们的愿望吗?”沈珠华看向漫天的灯光,少时每逢上元节自己也放灯祈愿阖家团圆,可是,长姐入了宫,三哥镇守边关,家中只有二哥和四哥,如今,就连自己也身在泷城。
“有时候,它不只是一个愿望,是信仰。你若相信,它便存在。”楚玄看向沈珠华,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若相信它,我的愿望便能实现吗?”
“绝境之时,一点希望足矣。”
沈珠华看向楚玄,少年用真挚的眼神看着她,倒是有些道理。
楚玄看着她问道“想放灯吗?”
她回答道“想。”
河边的商贩在吆喝着卖孔明灯,楚玄走过去,将铜钱递到商贩手中,拿走一个孔明灯,径直走向沈珠华,在万千灯光下,楚玄的棱角更为明显,少年逆光走来的模样映在沈珠华的眼眸中,心若止水被拨乱,将目光深深定格在少年的脸庞上。
楚玄将灯递给沈珠华,“将它举起来吧。”
沈珠华照做,高高地将灯举过头顶,“你点火吗?”
楚玄点了点头,用火点燃了孔明灯,孔明灯缓缓升起,挣脱沈珠华的手,顺风飞向夜空中。
“许愿吧。”楚玄看向沈珠华说道。
“好。”说完沈珠华便望向孔明灯,将双手合十,心里面再将阖家团圆的愿望默念了一遍。
楚玄也看向飞走的孔明灯,脑海里想起梦里的女子,眼神望向冰河水流向的南方,也默默祈祷自己心中所愿。
愿他所行之事终能得到一个好结果。
孔明灯越飞越远,逐渐与万千明灯混在一起,正当大家都望向天空时,上元节的烟火燃了起来,彻底点亮了天空,夜晚也变得更加绚丽多彩。
“烟花!燃烟花了!”河边的人们叫嚷道。人群便一下子窜向河边,就连路上的行人也急匆匆地冲过来。
沈珠华站在原地,楚玄本是站在她的身旁,却因为路人的拥挤莽撞,将两人撞了开。她的身材娇小,躲在人群中便难以寻到,楚玄的目光在人群里游离了几番,才看见两三人间那个绿色的身影正张望,便穿过去向她走去。
彷徨间有人拉住了沈珠华的衣袖,将她拉了过去,沈珠华歪了过去,楚玄连忙用另一手扶住她,低头附在她的耳边,“人太多了,别离得太远。”
沈珠华反拉住他的狐裘,看着他回应道“嗯。”
烟花不停地绽放在空中,五彩斑斓的烟花倒映在水中,这般盛世安康的景象深深留在沈珠华的脑海中。少女的手一直拉着少年的衣袂,直至烟火淡去也未放开。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烟火散去,楚玄便对沈珠华说道。
沈珠华刚刚从美景里走出来,脸上依旧笑着看向楚玄“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无妨,我没什么事,走吧!”楚玄看着少女明媚如光般的笑容,倒有了一些紧张。
“那谢谢你。”沈珠华便转身跟在楚玄身后。
路上的行人依旧没有减少,沈珠华拉着楚玄狐裘的手一路上也没有松开。
沈珠华率先开口问道“之前你说你住在落香楼,那是你的家吗?”
“算是吧。祁老板是我的朋友。”
“哦,难怪总见你们一起。”沈珠华回答道。
“嗯。”
转眼间便走到了将军府,沈珠华才反应过来一直拉着人家的衣袖,便将手放了下来,说道“楚公子,进去坐坐吗?”
“不了。”
“那好吧,你回去路上慢些。”
“嗯,改日再见。”楚玄告别道。
“好。”沈珠华摇晃着手道别,随后走入府中。
看见沈珠华走进将军府后,楚玄才离开,消失在人群里。
才刚刚走入庭院,沈珠华便看见自家三哥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自己,沈珠华走了过去。
“三哥怎么在这里?”
“你要是再晚一些,我是不是都该派人出去找你了。”
沈珠华笑着看向沈麟珏,“三哥,这才刚至戌时。”
闻言沈麟珏又温柔地说道“泷城天暗得早,下次早点回来。”
“好,我知道三哥是关心我,三哥可用了晚膳?”
“用过了,今夜也玩得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那三哥也早点休息。”
“嗯。”
随后,沈珠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番后便躺在床上,想到今夜,便觉得高兴,这还是第一次好好在泷城玩了一番。想着想着便想到家里,不知父兄和母亲会不会还在生气,要是回去必然要被父亲惩罚,可是来了泷城那么久倒也是很想念他们。
过段时日,京都便会送信过来,到时便会说让她几时回去了吧,随后许是来了困意,便沉沉睡去。
楚玄回到落香楼时,祁落容正在窗边的位置上看着那一坛梅香酒酿,抬眼看见楚玄回来了,便向他招手。
楚玄走到窗边,坐在祁落容对面的位子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
祁落容开口说道“我不是记得你从不参加这种比赛吗?如今怎会赢得一坛酒酿回来?”
“不是我赢的。”楚玄回答道。
“那便是你那位朋友了?”
“嗯。”
“你的哪位朋友啊?” 祁落容继续笑着道。
“就是一位朋友。”楚玄不愿说,倒是引得祁落容笑了起来。
“今日,沈将军来的时候听闻他的五妹妹也出去和朋友玩了,你可有遇见她啊?”
楚玄一时语塞,祁落容的一句玩笑倒是让他耳朵红了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便将那坛梅香酒酿抱起来走了出去。
“诶,你怎么将酒抱走了,我也想尝尝啊!”祁落容在身后大声说道,楚玄闻言走得更快了些。
走出酒楼后,楚玄连忙去向后院将酒酿藏在了酒窖里,再回到房间里休息。
祁落容瞧见楚玄那般样子便知道沈麟珏说的说的是真的,自言自语道“他竟是真的与沈家五小姐出去玩了。”
“看来那坛梅香酒酿就是沈小姐送的了。”她微微笑着望着楚玄离去的方向,心里道他能交到朋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