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传晴已经被愧疚淹没了，刚刚对着人家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结果发现吼错人了，这让陆传晴觉得醒了以后都得给自己一巴掌，可真该死啊！

    “啊？曲善姐姐，没有啦，我就是刚才有点冲动，我平常不这样的，不这样的。”陆传晴都不好意思跟曲善对视了。

    这时候，原起问道：“曲善姐，你们怎么姐妹二人都在这里做NPC？你们是志愿者，还是………”

    曲善微微抿嘴笑了笑，目波流转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没有，我们是亡灵，在这里长期工作的。”

    陆传晴听到这儿有些疑惑，仇锁说过，在这里做NPC的好多是不愿投胎的亡灵，那这姐妹二人都做NPC，并都不愿投胎，难道是生前一起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对人间失望了呗！活着的时候轻松自在的话，谁不愿意下辈子接着享受啊？

    “曲善姐，你们在这里工作好久了，对吗？”陆传晴很想仔细问一问，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尤其是怕戳到人家伤心的地方。

    “其实具体多久我也没算过，主要是在这里工作呀，清净自由。”曲善说道，“每天只要吓唬几个做梦者就可以了，工作时间也不长，剩下的时间呢，就是我自己可以支配的了。”

    陆传晴听到这眼睛都放光了，她多希望能在现实中也找这样的工作呀，于是换出高兴的表情：“哇塞，曲善姐，我也好想一直有这样的工作呀！唉，不过现实中没有！”

    “这种工作，说难听点，大部分是给鬼准备的，你们这样的志愿者在这个集团算是很少一部分，而且想留在这里工作的亡灵也不多，大部分更倾向于投胎。”曲善不紧不慢说道。

    陆传晴一听，这有戏呀，看来可以从曲善这里套出些话，于是坐直了腰问道：“曲善姐，我们都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您是前辈，我想问你几个小问题，就是你们这儿确定不让谈恋爱呀？”

    陆传晴刚说完，就看到身边原起投来的异样的目光，陆传晴心说是不是自己这句话让原起会错意了？

    自己来了控梦集团以后接触最多的男孩就是原起了，这怎么跟变相表白似的？

    曲善听了后，用一种“我懂我懂”的眼神看了看陆传晴，然后又笑着摇了摇头。

    “比谈恋爱幸福的事情可多着呢，一定要恋爱吗？”

    “没有啦，我就是问一问，我当然没什么打算啦，就是好奇嘛！因为听仇锁老师说，这里是绝对不允许谈恋爱的。”陆传晴说完以后又瞟了一眼原起，结果感觉自己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其实呢，员工之间谈恋爱倒没有管的那么严，重要的是不要跟做梦者谈恋爱，因为有好几个前科。做梦者的心态并不都是很好的，大部分与NPC恋爱的，最后都进精神病院了。”曲善说道。

    “哇，这么严重啊？”陆传晴惊叹道。

    曲善看着这个从满脸愤怒到一脸愧疚，然后再到一脸八卦的女孩儿陆传晴，心说真是个好单纯的人啊。

    “当然严重了，前段时间又一个控梦师跟做梦者谈恋爱了。”曲善说道。

    “哇，好奇妙诶，控梦师和做梦者，那也就是在梦里谈恋爱了！这是种什么体验啊？不过那个做梦者也变成精神病了吗？”陆传晴问道。

    “那倒不是，这个做梦者，她本身就有控梦的本事，而且还特别厉害，在她与控梦师谈恋爱的时候，那控梦师直接把控梦权交给了那个姑娘。那姑娘就在梦里为所欲为。据说他俩在梦境里过了好几天幸福日子。”曲善一边说一边笑，更像是在叙述两个调皮孩子的故事。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陆传晴一副吃瓜的表情问道。

    “后来被管理员发现了，但是那个小姑娘控梦的力量特别强，好长时间管理员才突破她的梦境然后将她的梦境击碎，逮捕了那个违反规矩的控梦师，将控梦师的记忆清楚了。”曲良叙述道。

    陆传晴心说这不就是棒打鸳鸯了吗？怎么这么不人性化呀？

    “那……那个做梦者，她醒了以后没疯呀？”陆传晴问道。

    “不仅没疯，还闹到了总部，我现在都想象不到她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当时我们正在开会，她直接闯到会议室里了。据说保安追了她一路，子弹都快打光了都没打到她，这姑娘的控梦本事很厉害。”曲良回忆道。

    “这么牛逼？哇塞，那她要是到这当志愿者，肯定是个厉害的人物呀！”陆传晴惊叹道。

    “这种人太厉害了，一般人可驾驭不住，据说她有一回做梦拧下了好几个NPC的脑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啊，没见过。”曲善笑眯眯道。

    气氛在谈笑间逐渐轻松起来，陆传晴由衷觉得曲善像是一个温馨的大姐姐，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只不过原起倒是文文静静听着，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像在听故事一样。

    “曲善姐姐，最后那姑娘就这么跟控梦分开了？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了吗？”陆传晴听得有些遗憾。

    “后来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听别人再提起过那个控梦师，后来也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曲善说道。

    “唉，真可惜啊，要是他们能一直谈恋爱该多好。”陆传晴惋惜道。

    “正常的谈恋爱当然好，但是公司的规矩还是要立的，一个不遵守规矩，两个人不遵守，最后被坏人抓到了可乘之机，那会是一场灾难的。有些规矩防的并不是公司里99%的君子，而是那1%的小人。”曲善低下头，若有所思说道。

    陆传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由于听得太投入，她把刚才要做的事情几乎抛在了脑后，也不再想着去找曲良讨要说法了。

    原起突然站起身说道：“曲善姐，传晴，我得回去了，你们先慢慢聊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