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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
预警:有微量意识流、扭曲畸形情感描写和侧面体现。
本来是计划把这篇谢尔曼的场合和提姆希瑟的场合并成一章写的,但想到纯爱的剧情前面有个病娇文学可能会有点膈应,所以就把这章作为番外了。
下章!下章就撒糖!下章保证单纯是希瑟和提姆的场合!
接受的话请不要大意地请食用这篇番外吧!<hr size=1 />
</div> 1.
谢尔曼·斯图尔特从上车起就在搜寻希瑟·普莱斯的身影。
那个……普莱斯。那个被他误以为是男性的、昨天对他表示出好感的却从他身边逃走的普莱斯。
2.
那时,普莱斯忽然走进了他所在的美术室。
不经意间与对视上后,普莱斯同他打了声招呼:“嗨。”
“……嗨。”
谢尔曼习惯性地低下头。
他偷偷瞧见普莱斯正站在中央缓慢地环顾四周,将挂在墙上的艺术品尽收眼底。其中有质量良莠不齐的学生作业,教学或供临摹用的世界名画和雕塑的画片。普莱斯对它们一视同仁,神情专注,就好像在与其挨个进行对话。
其中,*曾经*有一幅他的画。
但他不指望普莱斯注意到。
3.
他画了*帕克*,准确的来说是在*帕克*原有形象基础上的二次创作。而他却不小心把这幅画当成美术作业、误交给了老师。
老师很喜欢这幅画,于是问谢尔曼愿不愿意展示在墙上。
谢尔曼从来学不会如何正确拒绝别人。
于是他说,好的。
他的*帕克*第二天就被挂到了墙上。
事实上谢尔曼不喜欢别人的关注。
无论那些人围上去观看的同学评价是好是坏,只要当着谢尔曼的面发表评论,他都感觉到尴尬,像脱光了还被别人拉出去展示一样难受。
所以没过几天,他就让那幅画*不翼而飞*了。
老师向学生们询问,是否有人看到那幅画被人拿走了还是被风吹跑了,没一个人知道。
谢尔曼胆怯地表示没关系。
没过多久,这件事包括那幅画的存在就都被大多数人忘记了。
所以,他不指望普莱斯能注意到。
4.
但他希望普莱斯会在乎。
他*希冀*普莱斯能注意到。
他想象过普莱斯会注意到。
就像真的*帕克*那样,不放过任何线索和疑点。
5.
普莱斯脚上那双马丁靴鞋底在地板上移动时会偶尔传来谨慎且细微的走动声。它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稳重而隐秘地吸引着谢尔曼的注意。
谢尔曼埋头开始收拾自己存放在储物柜中的画具。他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气呵成,动作幅度没有一丝浪费。但速度相比起平时,显然被他刻意放慢了许多。
谢尔曼的眼睛透过头发间隙观察到了那吸引他注意的、普莱斯正在移动的双腿。
表皮有些磨损却依然闪闪发亮的黑色马丁靴服服帖帖地穿在普莱斯的双足上,鞋面随着“他”缓慢环绕原地的动作而挤压产生不同的折痕。看得出来这双鞋子的主人很爱惜它。
洗到泛白的浅蓝色牛仔裤卷起一截裤腿,露出了白皙纤细的脚踝,灯光被突出而有力的跟腱遮挡、在侧面的皮肤投下了阴影。
沿着“他”笔直的双腿向上看,发现普莱斯正随性地双手插兜,任由重量向下牵扯着敞开的黑色牛仔外套。干净柔顺的黑色体恤贴合着普莱斯的胸膛,面料在腹部形成了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速写理想素材的褶皱;
领口露出的锁骨曲线分明到让人怀疑其长期营养不良,为这个随性的少年增添了一份脆弱感。
突出的锁骨上躺着一根有些磨损的牛皮绳,颜色与其光洁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件由这根牛皮绳穿起的铜质钥匙饰品安静地挂在普莱斯的胸前。
自谢尔曼·斯图尔特对希瑟·普莱斯有印象起,“他”似乎就一直戴着这把钥匙,无论它是否与“他”的穿着相搭配,普莱斯都没有把它摘下过。
普莱斯那充满中性风格的发型将其面部轮廓突显了出来。黑色的发丝被随意地梳到脑后,干燥的鬓发不安分地翘了起来,宛如刚刚被强风吹过一般。
“他”依旧在专注地查看墙上的名画复制品及其注释,旁若无人。
谢尔曼不禁开始想象,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却又叛逆不羁的朋克少年——希瑟·普莱斯,会与他搭话吗?会问他画的为什么只有*帕克*,*杜克*去哪儿了吗?
普莱斯的视线快轮到谢尔曼这里时,他们再一次对上眼睛,随即普莱斯又很快略过去,开始投入到下一副画作上。
意料之中。
谢尔曼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Do o that good night.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他听见普莱斯咏出了狄兰·托马斯的诗歌。
谢尔曼下意识抬头一看,发现普莱斯正盯着《马拉之死》的画片。
“Rage…Rage against the dyi.(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谢尔曼看向躺在浴缸中的马拉,听着身后普莱斯的声音,似乎明白了什么。
——普莱斯居然真的在和这些画作对话。
谢尔曼突然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一个人在弥留之际才知道贪恋这世上的一切美好事物,于是用尽力气从泡满血液的浴缸中爬起来,结果却摔倒在一副充满死亡意象的油画前,一命呜呼。
这个人长得很像普莱斯。
——他代入的人是普莱斯。
他偷偷望回让他产生联想的那张脸上,却发现它的主人早就盯上了自己。
而这一次对视,普莱斯对他笑了。
6.
普莱斯说,她很喜欢谢尔曼的画。
——普莱斯欣赏他对*帕克*的二次创作。
——普莱斯记住了他的画。
——普莱斯喜欢他的画。
他画的人体肌肉阴影非常美丽,一定有过专门的绘画训练。
——的确。
普莱斯说,“他”很高兴有人能认为*帕克*是一种罕见的、蕴含着古典性的英雄主义角色,尽管这通常意味着苦难与悲剧。
普莱斯说,“他”看到炽热的火星就在他的笔触下绽放成绚烂的希望与渴求;冰封于他那疏离外表下的,是能焚烧一切的疯狂火焰。
普莱斯还说,他们还能到她家去探讨一下前沿艺术发展方向。那里存放着她收集的许多用于激发灵感的前卫艺术作品插画集。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表现出兴趣。
普莱斯看破了他的内心。
“他”对他那微不足道的情感投射与幻想作出了高度的赞扬——为了其中的悲剧色彩么?
可即便这样,“他”居然还认为,他那被逐渐扭曲而形成的*罪恶欲|火*里蕴含着希望。
普莱斯继续说:像他这样文静的男孩真的很少见,但“他”很喜欢。
普莱斯……喜欢他?
他憧憬的普莱斯居然喜欢他。
7.
普莱斯把他逼得无路可逃,最后却只是小心地用嘴唇去碰他的额头。带着一丝冰凉的唇瓣落在他的皮肤上时便停止了颤抖,终于了却一件大事般安心的停留在了那里。
他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被这样小心地对待过了。
至少在母亲撒手人寰、抛下他一人独自面对继父后就再也没有了。
原来,没有令人作呕的油腻口腔、没有无休止的填充和挤压的、来自同龄人的*喜爱*是这样的。
他受宠若惊,慌乱到难以呼吸,情急之下只能从掐掉那令他思考不能的源头——普莱斯那蜻蜓点水般的额头吻。
他用手掌撑在普莱斯锁骨周围,着急地将她从自己面前推开,终于得到了喘口气的空间。
谁知希瑟·普莱斯被推开后的第一反应是环住自己的胸口。
那是一种自我保护性的姿态。
普莱斯惊讶地向他看过去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他以往面对*他*时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什么人会做出这种反应?
被侵犯的女性。
——普莱斯?
8.
“你是……女生?”
谢尔曼已经反应过来了,却仍然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一直*都是女生。”
普莱斯不悦地指出这个事实。
9.
那是普莱斯。
他一直憧憬羡慕的普莱斯。
那个创造出*杜克*与*帕克*的普莱斯;那个曾经勇敢地维护过他的普莱斯……这个刚刚对他表示出兴趣和好感的普莱斯;这个刚刚对他如此温柔的普莱斯,是女性。
——太好了。
可他却让她感受到了被侵犯的恐惧,和*他*对他所做的一样?
——他怎么能像*他*一样令人作呕?
意识到这一点后,谢尔曼感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蜷缩了起来一般,胃部涌上了不可名状的压抑感。
他被这种想法恶心到直接在普莱斯面前干呕。
普莱斯原本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扶住他的肩膀。
可她似乎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引起他干呕的对象,于是还没触及到谢尔曼的衣服便立刻收手,面色苍白地转身逃走了。
谢尔曼的脊背被恶心得蜷曲,根本无力发出声音或伸出手挽回。他就这样注视着普莱斯从他身边离开了。
他本来*可以*回应她的。
他本来*能够*得到她的。
他本来*已经*得到了她的。
10.
不知为什么,在知道希瑟·普莱斯是女生之后(并且这个普莱斯还向他告白了),谢尔曼·斯图尔特就是突然多出了一些自信。
这也给了他勇气,让他准备了一晚上向普莱斯解释的说辞,好用来挽救自己昨天糟糕的行为造成的后果。
谢尔曼没有想过,解释后的结果不止他所设想的那一种。
或许是因为普莱斯先向他告白了,他觉得自己当然*已经*得到了她。
或许他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她,所以自己给她的回应理所当然会被接受。
又或许,仅仅是因为他是*男性*,而普莱斯是*女性*,他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得到她。
11.
在登上校车后,谢尔曼·斯图尔特就在搜寻希瑟·普莱斯的身影。
那个普莱斯——昨天对他表示出好感的却从他身边逃走的普莱斯。
普莱斯就坐在后排,身旁空无一人。
她也在等待着他吗?
——*这*真是太棒了。*她*真是太完美了。
他等不及要告诉普莱斯,自己有多喜欢她啦。
原谅他昨天那糟糕的反应吧。
——然后她就该*理所当然地*和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