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如今气氛凝重,形势一筹莫展,没人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沈司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到宋兆旁边说道:“这是发生何事了,你当时拿到这账本时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句话但是应当会给宋兆一些思路,沈司商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接着开始听宋兆的话,一字一句都记在脑中。

    拒宋兆所说,他在谷大公子还为回到院子时便将人拦下打晕,放在隐秘的角落中。

    而宋兆则是带上提前做好的□□,换上谷大公子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谷家主的书房。

    接着则是在里面找了许久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相应的谷家主书房中也放着不少重要的东西,宋兆全部顺手牵羊带了回来。

    他将这些东西从身上掏出来,一股脑的全都交给了沈司商。

    看到这些资料,沈司商脸上也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凝重;这些年谷家主作恶多端,将自己把柄清理干净的同时,自然也会将一些别人的尾巴握在手上。

    而宋兆今天带回来的这些都是真正的原件,而不是拓本。

    这些事情放到一边暂且不提,沈司商又问道:“谷家主的书房是什么样子?”

    宋兆闭眼回忆了一下,按照自己看到的内容开始描述着。

    “那张书桌是放在窗子前面的,窗子旁边是一幅画,上面画着的是个女人,坐在很多的紫色花瓣下。”

    “书房的右边也有窗户,里面放着一张软榻和几张椅子,中间则是书柜……”

    “画像,画像。”沈司商听完后喃喃自语。

    谷家主根本不像是那种会被女人绊住手脚的人,那么为什么他的书房里会出现画像呢?

    将画像挂在自己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这画像中人对他一定是珍贵之人,那么画像就是最大的线索。

    可是那幅画像里是有大片大片的紫色花瓣,紫色花瓣又会是什么?

    无论沈司商怎么想,都抓不住那么一点点的思路。

    此时已至黑夜,众人的眼中都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已经熬不下去了,无奈之下也只能让众人自行离开,歇在这里。

    至于账本的事明日再想办法。

    沈司商拍拍手:“我叫厨房的人做了些好克化的吃食来,你们先吃了再走。”

    众人自然无不可,甚至于吃饭的时候都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李希手里还拿着刚刚的账本反复查看,这册账本的后半部分被完全撕了下来,换成白纸贴了上去。

    但是因为制作者手艺高超,所以一时间宋兆也没发现不妥之处,直到沈司商看见才露出来。

    而李希看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一丁点的收获,起码他发现这账本的前半部分和其他的账本是对的上的,没有差错。

    借此他打趣了一句:“这也并非是完全白费力气了,起码得到了一半,不论如何另一半总是会找到的。”

    “而且谷家主这么做说明李嬷嬷是没有骗我们的。”沈司商也说道。

    按照李嬷嬷的话,谷家主手上是只有这么一册账本的,以他狡兔三窟的性格,做出这种事来根本不足为奇。

    是以这也侧面证实了,这册账本还是有些用处的。

    “所以现下好好养精蓄锐,紫色花瓣的事情我会去派人做,你们只需将自己那里的事情先照顾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翌日。

    几人调整好状态便各司其职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沈司商则是收到了一封从京城送来的密信。

    这是钟澜的回信。

    除了将之前自己做的时候一一批复以外,又在末尾加了一句话,像是在说京中官员的趣事。

    京中有一出了名的贪官,虽说整日鱼肉百姓,但是他有个再过于显眼不过的特点——惧内。

    看到这,沈司商皱了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往下看了。

    这名贪官和夫人是贫贱夫妻,相识于微末,发家之后二人也恩爱如初,唯一的变化就是原本的有志之士变成了贪官。

    但是贪官将自己所有的宝贝都如数奉献给了妻子,妻子被蒙骗说这些东西都是应得的东西。

    她也信了。

    就在不久前,那时沈司商还没离京,新皇登基,正是需要立威之时,那贪官便首当其冲,成了杀鸡儆猴的鸡。

    将贪官抓到天牢里的人还是钟澜,就在前不久时,那贪官的妻子突然出现,要将贪官所有的家产尽数交给钟澜,请求高抬贵手留人一命。

    钟澜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心软,铁面无私地给人上了斩立决的命令。

    但虽说如此,他仍旧是抱着不知怎样的心态,将这件事整理成一封书信寄给沈司商。

    还在末尾写道:“若是你你会如何?”

    沈司商会怎么样?她当然会钟澜一样,将那些知法犯法之人送进天牢,家产一律充当国库。

    就算是手不沾鲜血,那也是既得利益受益者,又如何能做到全然无辜。

    沈司商提笔回信,在上面写道:与君相知,大启历法并不严苛;若想要肃清吏治,杀鸡儆猴这一举是必不可少的。

    唯有如此,才能让现在动荡的局势稳定下来。

    而也唯有如此,皇帝的位子才会稳定下来,于情于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寄出去吧。”沈司商停下手上动作,隐身在暗处的宋兆便立马将信带走。

    她并未说出其余的事情,而是准备等着事情告一段落再告知,免得空欢喜一场。

    而眼下到了午时,门外的侍女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锌梧在外面等着她了。

    和菜一起进来的人是苏向晚,苏向晚穿着湖蓝色的长裙,满脸都是欢乐:“老板娘我来了!”

    沈司商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莞尔一笑:“你怎么来了,快和我一同用膳吧。”

    苏向晚哼着曲子进来:“我看你小厨房的饭食是相当不错的,便一同跟着过来了。”

    “我看过了,今日的菜是川菜,是我最爱吃的。”

    川菜啊,沈司商扶额,她一向是吃不惯川菜的,但是偶尔吃一吃还是能叫人口中带点味道。但是苏向晚不同,苏向晚的口味广泛,什么都能啃上两口。

    方才苏向晚看到了走出书房的宋兆,随口问了一句:“澜哥又来信了,他说的什么?”

    信里有些内容是无法说出去的,但那件贪官的事情说出来倒也无妨。

    恰好二人又没有什么是不眼部寝不语的习惯,便顺嘴聊开了天。

    苏向晚得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面上出现惊叹的表情,感慨道:“还真是让人感动呢,贫贱夫妻走到现在也没人  做出变心之事,那官员甚至把所有的财宝都给了妻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是个痴情之人。”

    这倒是不同角度的看法,可惜自己从未有想到过。

    沈司商夹了一块黄金豆腐放在盘子里,想了想问出了同样的问题:“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苏向晚仍旧是没犹豫直接告诉了答案:“这与我何干,一来她的钱财没到我手上,二来是他确实做错了事情。如果说他给了自己妻子最好的待遇,那么那些被盘剥致贫的百姓就是活该的吗?”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错误寻找借口,如果是真的为了妻子好会做出如此之事,也不嫌这种钱用着晦气吗?”

    “这种钱给我也不要。 ”

    “果真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沈司商手扶着下巴,看向窗外:“这样说也是有道理。”

    “虽说如此,但是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给她,是真的在诚心的喜欢着啊。”苏向晚又说道。

    这下,沈司商突兀的笑出声来,苏向晚的想法还真是有趣,和自己在大启碰到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她又踢出来另一个问题:“可是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别人,那便是喜欢别人的表现?”

    苏向晚这下终于没有了立即回答的能力,而是稍做思考片刻,才回答了沈司商的问题。

    “或许对他们来说,能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别人,与其说是喜欢,更不如是信任,相信对方能够完好的帮助自己保守秘密。”

    “这样一看,那贪官对自己的妻子还真的是优待呢。”

    她这句调侃的话,突然让沈司商灵光一闪,紧接着陷入了沉默。

    “你刚刚说,不仅仅是喜欢,更是信任?”

    过了会儿,她又问道:“你放才说,这不仅仅是喜欢,更是信任?”

    这个问题叫苏向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从前还在京城时,有时会去各家夫人的赏花宴,而每次见到那个贪官的夫人,她总是很高兴的样子。

    “家中没有妾室所有的孩子都被养在自己膝下,头上也没有恶婆婆顶着,夫君又对他爱重,谁会不羡慕呢?”

    “对啊,你说得对。”沈司商喃喃自语,“正是因为喜欢爱重。”

    正是因着爱重,才会毫不怀疑的把手上的所有东西都交给对方,正是因为爱重才会毫无保留的信任对方。

    沈司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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