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阵微风拂过,院子中无端刮起一股冷风,卷起落叶掉入水中,泛起丝丝涟漪。

    片刻后,又有一人身着黑衣,自暗门而来,面具男迎上去说道:“果然如你所料,沈司商几人轻松逃脱,而别院中的人也被谷家人灭口,幸好我的人去的及时,留下了点东西。”

    黑衣人敛眸一笑:“即便是谷湛秋看到那些东西明白不了,也会有人叫他明白。江南的水深,他早已经踏入其中,又从何而来的清清白白?”

    “更何况他本就是多年前江南一案的罪魁祸首,妄想脱身简直是痴人说梦。”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去捂嘴,将那些知情的,有可能知情之人全部灭口,一个不留。

    面具男轻叹一声,终究是说道:“便只能如此了。”

    黑衣男继续说道:“多年前我就警告过你,不要妇人之仁,当年你不下手,如今便是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还不是要我帮你擦屁股。”

    面具男又道:“我现在就叫暗卫去聚源酒楼,将所有知情之人抹杀。”

    如此,那黑衣人才点了点头,不再咄咄逼人。

    这边二人在谋划着,那边的李嬷嬷已经叫人严加看管别院,不许任何人进出;就连谷家主家来的人也要扣下仔细盘查,以防有任何的探子出现。

    沈司商等人被安排在客房中,派了侍女小厮来侍候着,吃食一律不限,亦可随意行走。

    而谷湛秋对此完全不管,当了个撒手掌柜,跑到客房中和沈司商等人聊着。

    院子中的灯火迟迟未灭,小厮家丁在外侯着,冷面严峻不出一声,但仍旧有着催人回去的意思。

    而屋里的几人聊的火热,手边的零嘴不断,灯火摇曳之下竟然没了应有的紧张气氛,和外面全然是两个场景。

    沈司商与谷湛秋人手一个骰盅,在那里拼赌术。

    骰子在盅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混着周围人的起哄声,一时间热闹无比。

    方才用完晚膳,沈司商与谷湛秋面前上了酒杯,原本谷湛秋是想喝个不醉不归。

    奈何从苏向晚到李希三个人都压着沈司商,连酒杯都不让人碰,最后还是沈司商大手一挥,提了这么个主意。

    双方比赌术,输掉的人要喝一杯酒,并第二次输掉的便要比上次多喝一倍。

    当然最后是沈司商将谷湛秋赢得输掉了底裤,连着灌了他十多壶酒,自己却滴酒未沾。

    将谷湛秋灌醉后,沈司商并未叫人来收拾残局,而是挺直了腰板,几个人都面对着谷湛秋,蓄势待发地似乎是要来一场审问。

    这个灵感还是沈司商从钟澜身上学到的。

    先前在喝酒时,沈司商被钟澜趁着酒劲差点被扒了底,一下子叫沈司商立马跑路,连着好几天都没见钟澜,而现在到了谷湛秋身上,也不知会问出些什么来。

    四个人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谷湛秋坐在桌边还一杯一杯地灌着酒,完全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沈司商长袖一展,直接了当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娘和你爹关系到底如何,那些账本又是什么?”

    谷湛秋皱着眉,像是没听懂话的样子,于是苏向晚又跟着问了一遍,这才有些反应。

    他放下手中杯子,脸上带着些许茫然,接着才缓慢的回答问题:“嬷嬷知道,爹带我并不亲近,我很想娘。”

    闻言,沈司商几人了然,果真如此。

    早在刚来到这座别院时,沈司商便发现了这种畸形奇怪的现象。

    谷湛秋是别院的主人,但主事之人是李嬷嬷,李嬷嬷是先夫人留下的旧人,深受谷湛秋信任,口风也紧得很。

    而谷湛秋呢?

    作为一个不学无术,整日只知雪月风花的人,面对沈司商的询问会推三阻四吗?

    再加上谷湛秋曾经说过的“我爹对我不如大哥”这种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鬼。

    果不其然,今日用上了各种手段,双管齐下,谷湛秋还是将话吐了出来。

    账本便是在李嬷嬷手上。

    沈司商得了消息,也不再浪费时间,对外叫了下人,把一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谷湛秋抬了出去。

    翌日,沈司商一行人整顿休息,向谷湛秋辞别。

    尚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的谷湛秋满面荣光,对苏向晚说着些送别的话。

    沈司商站在一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眼睛扫视一圈却没看到自己要见的人。

    李嬷嬷不在。

    这件事叫沈司商心中无奈,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李嬷嬷往日里都站在谷湛秋身边不离半步,现在离去,想必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做。

    那便只能将这件事放在一边,先料理手上的事情,比如说下面人刚刚呈上来的东西。

    这是沈司商先前吩咐下去的花楼一事,已经筹备好,就等开业时沈司商过去看一眼。

    这次的花楼的成立并非和赌坊一般白手起家,而是在沈司商最擅长的领域内。

    前世时沈司商是一名投资人,最擅长的便是将各种资源合理利用,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投出“独角兽”,创造上百上万倍的利润;同时,沈司商也因此有着点金手的美誉。

    这次的花楼也不例外,虽说这家花楼将要倒闭,但是楼中的姑娘不得不叫沈司商高看一眼。

    原因无他,这些楼里的姑娘们都带着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看了浑身不适,但更多的是难以忘怀。

    这座花楼原本便破败不堪,后来沈司商砸了一笔钱,硬生生地将一股霉味的楼砸出来珠光宝气的味道。

    沈司商推门而入之时,只见楼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跑堂的侧着身子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本账册,嘴里念念有词:“今日于涵多燃了一支蜡烛,馥渝摔打坏了一个茶盏……”

    跑堂的嘴里念念有词,还不望用笔在上面迅速写着。

    一时间竟也没察觉沈司商的到来,待走近后,才猛然抬头。

    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盯着沈司商上下打量,紧接着带着可惜地说道:“来早了,我们晨日里不待客,您要是能等就坐着等到晚上,等不及就回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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