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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冥海(二)

    折了一地水中的植物,鱼群漂流,这海里除了刃鱼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生物,闪着光茫的像灯笼、高山一样的石头鱼、还有沉浮在泥土沙子里沉默无声的、阴暗的巨大扁平鱼。他们看不见这些景色、像是在被遗弃在这,忘在了尘世之外的地方。

    孟啼月东张西望,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知道,该怎么做。他躲在海底沟壑之间,这里四下寂静,刚才在挖宝之时,便在灵气四逸中,感觉到了此间。他却也看不到石头外的景色,感觉到背后缠绕上来的森冷冰寒,忍不住惊愕,这里怎么还有穿透了一片山谷,走进去后,便感觉到了一处仙瑶玉林之中,耳边听罢像是轻轻的水流声:这是活水。

    再走进去之后,就感觉到四处的温度下降了去,苍凉意味染上了衣襟。这里天生给他一股亲切感、似乎一直走,便能够发现什么,却在沉沉积雪掩埋的白色地宫通道之中,满地皆是断垣残壁。

    孟啼月听到识海里道:“不,这里不仅仅是有地宫,你眼下站着是一处小桥流水、歌饶船梢的瀛洲小镇的遗址。”

    孟啼月:既然是遗址,所以就被,遗弃在了这里。

    他听见之后,心里就无端得冷下来,想来这地宫完了、莫不是还想让自己拿命进去闯一闯?若在这里的是旁的人,说不定还真的就进去了,之后寻到的古董又带不走去,只得一面胸闷怪不能全带走了,若是发现了宝物还得一番气乱。

    孟啼月将灵气薄薄得罩在了身上,他扶了一下这里无端风雪,指尖灵气叹去,却发现这陈满了地上一案的嗽月兽骸、也不知是何邪祟做事,况且这兽骸究竟是如何保存下来的,他也不了解这上千年前、消失匿迹的古兽,为何会群崩于此。

    一面走了许久,一面回想起这嗽月的来历。

    《拾遗记·岱舆山》:“有兽名嗽月,形似豹,饮金泉之液,食银石之髓。此兽夜喷白气,其光如月,可照数十亩。”虽不知道覆盖这所有的兽骸是哪里来得,却忍不住心喘起来:这是心悸。

    这一条路走了许久,明明还是在海底,却像是走上了陆地,未尝能知道这处瀛洲小镇原先是连着何处的、被脚下的砂砾沉沉裹住,一时意识到、分清了这里竟是被泥土给掩埋了,却也就是,原先这里是一处水上小镇,怪不得只感觉越走越高,就是不知道,这泥土是从那一座山上塌下来的。

    他飞身跃上了那座高山,或许不能说是高山,而是被地宫掩埋的、稍微高一些的地方,周围有瑟瑟的大风,连绵不绝、长久不觉;这里埋着什么、藏着什么,掉过什么、留过什么。

    孟啼月信奉因果,相信轮回之说,却也不得不承认,若这一处真的存在,也就是这里真的住过人、留过魂,因为他指尖的灵气感觉到了其他人、甚至鬼的痕迹。

    可是他想不明白、回答不了这一切,感觉到了耳边的一声气流,原来是那另外两个人,也进来了这里。孟啼月挑眉,这里的人消失了,他是第一个走进来的、他可不是什么好心的人罢,竟然给别人做嫁衣,让人有险无惊地跟了进来。

    孟啼月一定要用这两个人来,如果遇到了危险,越是危险,越是要冷静,将他们坑在此处,却先只能成为朋友,不、临时的盟友罢了。他不当英雄、也不爱当狗熊,只想当个来去自如、一阵坑死人的飚风。

    有时候,周游危险之地,不用问来者何人,对方究竟是何人,未必是永远的朋友。

    他转了一转,躲在了一个石碑后面,没想到这二人刚好往这边来。

    谢惊鸿感觉到了石碑,神色舒张开来:“让这古物开口的法子,除了用眼睛之外,很重要的,是个文字。这古碑竟也没有被海水腐蚀。”恐怕是用不凡石料而制成的。

    满山亡魂感觉到了闯入,各自化出了无形无体的水鬼朝着许风华和谢惊鸿而去,许风华惊愕地感觉到了灵气罩之外的一片不宁,将许念诀当成了是,这些亡魂邪祟所假扮成的,不信邪地道:“道友!快出来跟我们走!这里危险!”

    谢惊鸿在场,他若有所思,一是因为这海中邪祟的来历看不出来、二是因为这道缝隙之处实在隐秘:许念诀究竟是如何能发现的?灵罩一震,无数亡魂亡魂黎民冲进了上去仿佛按下了开关一样,就这样迅速的整座地宫都活动了起来。

    谢惊鸿眉头一皱,迅速掏出来一把薄薄窄窄的笛子,关键时刻没有忘记了笛子怎么吹,目光一凝、未瞎一般,笛声缓和,慢慢悠悠地出来了。

    许风华;“……”这幻境,真双标。

    百万亡魂反复横跳,却就是没去另一边,这灵气一罩越来越小,这样下去的话以来,他们一定会被困死在这里、灵气消耗殆尽,气绝而亡。

    就在这时,灵气罩中见了鬼了伸进来了一只手,将许风华给拉了出去到了灵气罩外面去了。

    许风华凌乱起来,她一只都用力在支撑这曾薄薄的灵气、这见了鬼了她都死命警惕着了。

    谢惊鸿想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怕不是他故意将灵气破了个洞,散了个漏口给灌进来的水,留了一点余地让许风华被黑山一样的鬼混给脱了出去,本就没有想过要这么早将她给背弃了的去。

    许风华忍不住吃痛起来,一个人像是被两边撕拉一样,问题是,她没法,开口道:谢惊鸿,你为什么不拉我。

    谢惊鸿心说老兄你这也想太多了,萍水相逢得、这非亲非故的,恃才傲物、措手不及的我怎么可能会救你,你又不是我师妹?

    谢惊鸿不太熟练地吹笛子让这些鬼魂松手,没想到这用平时用来御兽控人的笛子,还真的能让这亡魂老实了,消沉了下去,忽然感觉到了这些鬼魂往一处聚集去的位置——是一片平平无奇的泥地,只是它的背后是一座未名山,在黑暗的海底之中最高了。

    许风华也感觉到了,她从地上面色阴沉、仗着别人看不见她在爬行,飞快得冲了过去,虽然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究竟是一处长着哪些珊瑚筛子。

    她只知道,那里有人,就算这里,是个幻境。

    可要是,他就是,男主,那里,定有,宝贝,在这!

    她飞快得迅速急掠过去,可以顺着这些亡魂离去的方向和水流的气息感觉到了大概的方位。

    孟啼月蹲下身,稍微刨了一下土,这地里就出现了,一朵飘起来的花儿,这花儿是白色的、一瞬间就将这些劣质黑暗的鬼魂驱散开了。

    这些鬼魂安静了下来,漫漫得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孟啼月感觉到还有一只亡魂飞快得冲了过来,他没有来得及做什么,掏出来腰间的无玄镜就一照,轻描淡写,说着:“收了!”

    这些鬼魂会往这里来,是受阵法控制,做这阵法的养料、运行的能量,可这花显然是一大类佛花中的一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已经有些察觉到了这是什么了。

    沧澜镜中出现过类似铭文佛咒的东西出现过,这一簇铭文表明着这:八荒法咒,灵会圣佛,这宝贝被他给得了。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这一时,许风华被这无玄镜一扫,只感觉像是,被一阵扶光扫过了眼睛,漫漫消失。

    原来这些鬼魂不敢靠近孟啼月,是因为无玄镜:无玄镜可以破解通灵级的幻术,将一切幻境都给撕碎,但是唯一有一处缺点,就是如果有其他的人,和他一起进入了幻境,被赶出来幻境的神魂会想是眼睛进了沙子一样得大脑剧痛、四肺震动。

    许风华在雪地上睁开眼来,一时分不清这里是幻境中还是幻境外,肝胆俱在撕裂翻涌,一些密密麻麻得碎裂伤口在大脑中成批出来,好在她忍住了疼痛,等到醒来的时候,就想要嘶吼起来。

    许风华被周围熟悉的地方给短暂得愣住了,她发现了这里是一个地方,她简直要哇哈哈地叫了起来,原来这至宝不在幻境里,那里的忒定是个假的,这宝贝一定得是她的、无论是男主的宝贝、还是女主的神剑,只要他们还没有得到!

    在地上爬起来后、识海里的剧情君就有气无力得道:“你去哪里了,刚才有人要夺舍你。”

    许风华:“……”什么情况,女四会被,夺舍的吗?

    许风华蹙眉,对他道;“我别拉进了幻境里。”

    她抿了下唇,不愿意告诉他:我是被男主用无玄镜给丢出来的,如果没有被丢出来的话,还不知道得在里面待多久。

    剧情君一定会爆跳如雷:“你怎么跟男主遇上了。”

    许风华一定要疯狂嘶吼;“他差点就把我给杀了。”

    剧情君沉默:“……”那就好。

    听见了许风华提到幻境,剧情君也明白了:“原来是故人境的天道,将你拉了进去。”

    许风华听到天道,她的脑袋砰砰跳猜测道:“莫不是这天道预要夺舍我么?”

    上辈子,许风华跟着谢惊鸿进了红曲冰河后到了故人境,周围便是一副冰河广袤的景象。她和连桂二人争相斗嘴之时、转眼间就被无数双手拉进了冰河之下。许风华被天道给拉进了幻境里——在那里,她还以为她回到了现代,而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直到这天道扮作了,她的未婚夫,欲要和她结婚的时候,就像周围平平凡凡的人、她顺水而安得觉得合适就同意了,结果就在大婚之日,被他捅了一刀。

    这一刀捅得莫名奇妙,但这天道却没有附上了她的身,甚至没有附上任何一个人的身子。

    剧情君:“是它,不过就是刚刚初具灵识罢了,但它离不开这里,一旦离开这里,它就失去了根本,就不复存在了。”

    许风华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如果它将这里带走,不就可以了么?”

    静默霎那,剧情君回她道;“不是能不能带走的问题。”

    这句话说了一半,许风华不欲去问他,因为他若是想说,一定霹雳吧啦得讲了。

    然而这时远处冰川开始凋零,打断了她极速飞行的步伐,许风华眼中悚然一亮;“它是不是走不了。”

    剧情君没有回她,许风华当他默认了,却不沉思这个猜测的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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