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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苍穹彼岸

    许风华缓缓地伸出手擦去唇边的鲜血,她身上流淌着鲜血,浑身皮开肉绽味道在舌尖弥漫出来。她是故事中的纸片人、谢沂手中的一把刀,却不知道自己要走的方向。

    明光城,渝天峰。在许风华出现在明光城的时候,谢沂就意识到了山中的异动,这像是一缕风。随着洗伤水的生效,屋外处的风铃摇晃了一下,有人敲了敲门。许风华穿上衣服,挣扎起身。

    屋子外的是明光城的大弟子念长情,他额间画着一抹花钿色泽流华,还生了一双清澈温热的眼睛。念长情看见许风华冷沉面容,方才清澈温热的眼睛也淡了下去:“师父找你。”

    许风华点了点头,望向这个清风朗月的人,她跟在念长情的身后:“麻烦念师兄来这一趟了。”

    念长情不仅是明光城的大弟子还是她在天佑营十六个分队中的队长,他看起来是个清澈干净的人,其实是杀人的速度比一眨眼还快。为了有一天能够取代谢沂的位置多次找竞争对手的麻烦,后面的时候知道许风华任务失败的时候,她猜测对方都快乐坏了。

    在明光城中,最有可能当上城主位置的,不是谢惊鸿也不是念长情。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上辈子谢沂为什么将自己认命为少城主,后来她知道了。对方不过就是将自己当做冯青黛的挡箭牌罢了,她想将师父当作家人,可后来才发现这世间无处为家。

    上辈子在佛生山,救她出来的人,是孟啼月。无论是哪一个人,她应该庆幸自己,在自己的这个身份上,还能够给玹安留下这条命。如果在《浮生若梦》中,玹安的命运是死,她或许也就鲜血骤泄了。

    琉璃风灯精美而又漂亮,夜间的时候,这些灯芒便会亮起来。许风华来到谢沂的屋子,她扫了一眼这些琉璃灯,在明光城的各处都可以看见。她想起以前,还是谢惊鸿身边的一颗跳蚤的时候,最羡慕的事情就是可以可以像连桂一样同谢惊鸿一起在灯下练剑。

    她永远都是躲在角落里,看见琉璃灯盏灼灼之下,光茫倾斜在鸳涛眷侣般的一对人的身上。昏暗的树荫藏着露出一双眼睛、半个身子、模糊身形的小姑娘。

    连桂就站在不远处,练剑后满脸是汗,她紧紧拧起来一对美眉。这时走过来一群从城里逛街回来的同门们,其中有一个小师妹叫做沈眠,她和玹安是同一年入的明光城。玹安是捡回来的孤儿,沈眠出自瑶光沈氏,她不仅是世家之女,也是天之骄女凭借实力拜谢沂为师。

    上辈子在天宁十七年飞鸟谷除妖的时候,沈眠因为被许风华救下,二人就成了一对朋友。沈眠也知道许风华平日里不见人,她张了张唇,望向许风华的背影。她提步过来,状似无意地对许风华道:“林裳隐要向谢惊鸿表白。”

    林裳隐是明光城最漂亮的姑娘,不少男弟子都喜欢她。她有一双妩媚的大眼,黑色如远山黛色的眉毛,眼底带着轻轻淡淡的羞涩之意。她被一群女弟子推着,走向谢惊鸿,连桂愣了一愣在一旁看着她们往这边走去。

    谢惊鸿在琉璃灯盏下,虽然才十六岁的年级,身量像是青竹一样拔节生长。他站在这里,静静的望着林裳隐,眼上的睫毛像是被清风吹动了,望向人时温柔含光,这样月华流君的男子瞬间就将林裳隐的目光俘获了。

    不止是她,所有女弟子看向他时,都忍不住偷偷扑扇着心里的小鹿。但左右不过就是一个男子罢了,在她们看来,日常玩乐的朋友追求到所爱才是最重要的。她们曾经看到过谢惊鸿在飞鸟谷时,不顾扑飞而来的大鹏,救下林裳隐的场景。

    这是说明……

    林裳隐鼓起勇气,嫡出一枚玉簪:“谢师兄,这玉簪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你能不能做我的道侣?”她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也不认为自己会主动追求一个男子,但这个人如果是谢惊鸿的话她可以试一试。

    许风华和连桂一样,在看到林裳隐表白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她知道在小说里,男二喜欢的是女主,可没有人告诉自己男二有没有交过女朋友。林裳隐是载安林家最受宠爱的嫡女,从小就被各种锦衣华服装饰着、在富贵荣光中成长。

    这是一个转一圈可以风华夺目的贵女,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就可以在十洲三岛的美女中脱颖而出的女子。她这样的容貌、品性、本事,什么样的鱼儿不是手到擒来么?这明珠簪是自己父母的定情之物,她最近一段日子花尽心思地追求,自己与他郎才女貌、连桂不过就是一个孤女,能拿什么和自己争?

    最后谢惊鸿当然是拒绝了。许风华一面走着,察觉到这是去宸宫的路,宸宫是明光城地下市场主人所在的宫殿。这位主人固然就是谢沂,大殿的周围被浩然阴虚石装饰着,周围响着温温脉脉的流水声,在宸宫之中布置有巨大的阵法而这流水声中可以窥见乾坤。

    谢沂坐在主位上,这大殿里除了他就没有一个人了,在往日里不会这样的。许风华心念百转:齐寂徽和姚玉薇都不在,这二人还是去赴山海大会了。

    “山海大会”在昆仑举行,这是为了庆祝无渡长老闭关成功,其实在这个时候这位昆仑长老已经被山海魔神给夺舍了。这位反派已经是明目张胆了,竟然敢让二十九城、四十四门派齐聚庆祝?他也不怕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谢沂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支撑着下巴,他缓慢睁开眼去:“你们来了。”

    什么叫你们来了?这声音轻轻地真是世态炎凉哎,她看见谢沂的时候还是本能的浑身抖了抖,这真的是极其没出息。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她的□□上被种着“凡人咒”,被下咒者本能得看见施咒人就会心神紧张。她面色冷静,看起来是个冷酷杀手的摸样:“师父。我刺杀灵泽派少主和不夜城城主失败,自愿请罚。”

    这位明光城的城主曾经也参与过正魔大战,他仅仅坐在位置上,身体就像一座巍峨高山、一双长腿雄伟有力,一脚踹过去,就可以轻易让一个精壮男子去世。许风华不免想起,自己将来要刺杀的那位,天地城的城主。她抖得更厉害了,觉得自己在虎口拔牙,心底里奇异地想着自己像一只一脚就能被踹掉了翅膀的小麻雀。

    谢沂等许风华开口,他垂下眼去,不是他居高临下,而是对方在自己眼里,实在太像一只蝼蚁了。他在对方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杀魔如麻了,这也是自己一生最痛恨的事情。他望着闷不做声的许风华,思索片刻再也不看她一眼对念长情道:“除了脸,其他地方下九分流炎。”

    念长情低头,他露出恭敬神色道:“是。”这九分流炎浑身黑色,用毒虫魔兽的鲜血酿造而成,在用山阳炎煮熟、倒在身上不会让人死但会让人生不如死。这伤口会通过□□,传入进灵体上,至少要用百年时间才会缓和下去。

    许风华听到他的话后,心理准备全部崩盘,她张了张嘴却一言不发。在明光城呆过许多年了,前世听过这桩酷刑,这是用来刑讯叛徒的,可是上辈子的时候谢沂罚她,加鞭刑一千,并受“醉肠卧”之苦。

    何况自己所在的身体还是一株半妖植物,这一旦焦上去,一定皮开肉绽、唏嘘不已,要知道一身健康的身体是多么的宝贵。许风华放软了神色,没先前硬气了:“我有话说,可否将功抵过?”

    谢沂听她欲要分说,眉头也没挑一下:“核实清楚了,再告诉我。”

    许风华颔首,望向对方薄薄的眼皮,沉稳不漏道:“主子,绝非属下怠慢,这次的千程山会古怪不说,徒儿将多年积蓄花光只为了能万无一失,这次硬来确实鸡蛋炸了石头,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但这灵泽派少主似乎对一个女子的关心实在太过度了。”

    谢沂之道她说的是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淡淡得回问她:“谁?”

    许风华松了口气,果然这九分流炎是在恐吓自己,还好她挣扎了一下。听见谢沂的话,她在猜想对方究竟喜欢听什么,难得说了一句冯青黛的好话:“没什么,不过就是生得美貌了一些,我觉得这灵泽派少主对这位姑娘,不是简单的感情。但我不准备只在这位姑娘上下手,想必这位也是个好色之徒,色字头上一把刀。此人狡诈异常,我既然与他交过手,这下一次便有九成十的几率成功。若徒儿始终完不成任务,再数罪并罚也不迟!”

    这话说得问极有自信,开什么玩笑,哪里来得下一次?她真的得卷铺盖走人了!许风华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和上辈子,谢沂的态度孑然相反,但这不阻碍自己觉得倒霉异常。果然,谢沂也还是记得走剧情的,虽然看起来面色冰冰冷冷,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地稍稍松动之色,却难得放了她一马道:“师父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且珍惜罢。苍穹彼岸,长情这毒,你领她去取。”

    念长情宛如一个安安静静的好师兄一样,他拜别了谢沂,转身离去后就在宸宫里领着路去。这苍穹彼岸是一种情毒,彼岸花叶不相见,心念恋慕皆浮屠,一旦种下后二人便会极其厌恶对方,但性命却会被连在了一起。

    许风华感觉到这周围的风声寒冷,忍不住抖了一抖,她看着周围的地灯随着自己的行走合上眼睛,却不免更加害怕起来,不知道,若是自己下毒成功了,她胸口处的“凡心咒”会不会直接爆炸了!

    念长情在暗室里将苍穹彼岸交给她时,望着许风华的目光情绪带着一丝诡谲,这里面的情绪复杂:“只有一朵,若是丢了,你拿命赔给师父,他也是,不会要的。”

    他心念电转的想着:若是失败了,你只会生不如死。

    许风华听见他的话,一时之间对自己的这位队长有些受宠若惊了;“好。”

    许风华慢慢地走着,无声地呼唤这个据说认自己为主的书灵:“这苍穹彼岸在小说里有提到吗?”

    剧情君点点头:“有的。这苍穹彼岸是两只养在鬼界鹤归河上的怪物,一出生时就有两个卵,虽然丑了点,但是却能以彼岸花为食物,久而久之,虽然本质、真正摸样仍旧是该抽无比。但是却可以变作彼岸花的摸样来隐藏自己。”

    许风华拽紧的心掉了一寸,书中既然有记载,知此知彼就有百胜希望,但现在谢沂想要自己生不如死,也就只能仰赖这书灵了,她犹豫道:“如果谢沂要我死,你可以阻止吗?”

    剧情君无声的讥讽着她,最近他通过互联网又看了不少的穿书文,对被自己奴役的宿主十分不满,语调却似乎很开心一样:“不可以,免痛都没有。你被硬生生打死了,也就是迟早结束你这痛苦的一生。你看见这火金黑盒里面的小黑虫了么,它们比你贵重,不是人家害死你是你脱人家下水。”

    许风华听见他的话后,还是回应了一声哦后,便安静了下去:“……”这书灵就没指望过自己这个主人能破解命运方程式,果然,她早就怀疑认主这件事情的真伪了?怎么总感觉,或许自己已经知道了,她是个小花妖都算不上的东西。在这书灵这边,恐怕就是丝毫不成气候的,难道说她不是书灵故事里的主角就活该这么被看成了一点点只能得到这样渺茫的尊重了么?

    二人走到出口的时候,在宸宫的门口挂着一柄柄黑沉色的宝剑,这些剑上面都带着禁制。寻常凡人壮汉举起来这剑就要用上浑身气力,但这宸宫里的少年少女,在十岁左右、甚至更早,就要拼劲力气去用它杀人,这只是普通玄铁所造,可这里没有轻剑,外头的桃木剑也带不进来,只能拖着、抢着这一柄剑去拼命挣扎。

    她拜别了念长情之后,十分郁闷得回了房间,这时候她的心情十分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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