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警了是吧。”

    男人被同事的电话从睡梦中叫醒,这时候的天空还泛着鱼肚白,他们的电话几乎都是24小时待命的,尤其是发生了重案要案悬案,那更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草草洗了把脸,他开车出门。

    一进警局大厅,忙忙碌碌的同事没顾上和他说话,急急忙忙的去做自己的事。

    “法医还在做DNA检测。”

    “嗯。”

    男人说,“听说是在海里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浮在水面被捞上来的?还是被汽艇上的人无意间看到的?”

    “装的是箱子还是袋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队长!”一名专门负责做笔录的人员从房间里出来,“人家说是梦里梦到的!”

    “胡闹!”身为刚正不阿的人民警察,纵使是经历过不少无法用科学和常理解决的事,他还是坚定不动的相信唯物论。

    “面对鬼神之谈,要说也不能对在警徽和勋章面前大放厥词!”

    “然后他们就真的根据梦里梦到的情况下潜,挖出来了。”

    男人紧缩眉头。

    第一反应是,可能有人说谎,他犯下罪行,事后幡然醒悟,引导人们去挖掘真相。

    或许是,这人是双重人格。犯事了以为不是自己做的,实际上就是他干的。

    “现在在笔录室的那个,”

    “做完了,我们说叫她回去,她不肯,说什么都要在这里待着,没办法,给了小姑娘一个毯子,就裹在身上,躺椅子上睡着了?”

    顺着小声说话的同事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还真有一个小小的人缩在长椅上睡觉。

    黑发凌乱的露在外面,浑身都是水渍污迹,看上去可怜极了。

    “报案人员的记录呢?”

    “给。”

    “她的口述呢?”

    “都在这里。”

    由于涉及到了命案,时间急迫,男人便没去办公室,走廊上找了把马扎坐了下来。

    报案人:许某某。

    描述:在某区某海域的海底,挖出一具白骨,应该是人类白骨,就报案了。

    问: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下水?

    答:老板要求的,我们聚集在这个地方,说要挖什么东西,我以为是金子还是不能排放的东西,结果下水人员说,探测器响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水压差点把人吹走,不过我们还是放了几个防水机器人帮忙,就挖出来了。

    问:你们老板是谁?

    答:某某。

    问:那是老板叫你们来这里干活?

    答:是的,他说现场会有个大客户叫叶先生,去了找叶先生,一切都是他负责,我们听话照做就可以了。

    问:叶先生全名是?

    答: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有个西装革履的家伙是叶先生。

    男人又翻开另一本。

    问:你是许某某口中的叶先生?

    答:是,全名是叶秋。

    问:为什么突然想到半夜集结人手,大张旗鼓的去这个地方进行抛挖活动?

    答:阿溪,啊,沈溪溪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感应到是这里,我就来了。

    问:怎么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人,机器的?

    答:拥有的人脉,资源,都挺充足。

    问:你就这么相信沈溪溪的话?

    答:啊,不然呢?

    男人看到这里,询问了有关人员,得到的回答是,开挖行动都在过程正规,合法的授权下进行的。

    好可怕的家伙,具有这么强的实力和权财,是谁让他们对这家伙一路大开绿灯的?

    附有一张身份证复印件,还有详细信息:叶秋,男,26岁,身份证号:……,现住址是……。

    旁边还有个加黑数字,士兵证号:京……。

    陆军?

    还是个中尉。

    “队长,这个中尉了不得,还上过秘密名单呢。”

    秘密名单,就是黑,红,白名单,一般人没有上名单的必要性,简单来说,上过秘密名单的人,除了公家监控去向外,他本人的身份信息是受到严格保护的,通过第三方是查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的。

    换句话说,如果你有一天发现你买不了汽车票,高铁,飞机票,就要小心了,不是老赖被限制住的话,就是已经上了秘密名单。

    “怎么?”

    “听说是赫赫有名的叶家,大家都知道的叶家。”

    军/政不分家,纵使是警察部门也明白叶家的分量到底有多少。

    “他爹是叶中校,他爷是叶将军那位?”

    同事诧异了一秒,爽快的回,“对的。”

    “哼。”男人冷哼着,“不是纨绔子弟吧,送到军校充个门面的?”

    “没有没有,队长你往下翻,都是他的奖项,什么个人二等功都有十几个。”

    “确定不是沾了叶家的光?”

    “喏,新兵之星。”

    刚入伍的都会给一个新兵之星的名誉称号,这个称号严苛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被挑出来参加特种作战的人也不一定获得的称号。

    新兵的身体和心理素质良莠不齐。每年都有新兵蛋子受不了部队的纪律和训练项目,哭着闹着要回家的。

    新兵之星,一个军营里,每年只有一个人能获得如此殊荣。

    可以说,他的优秀,秒杀了军营里一切除了特殊兵种之外的所有新兵。

    “噢。”

    新兵之星没有叫他引起重视,他转手翻开了下一本。

    问:姓名。

    答:沈溪溪。

    问:身份证号,现住址,电话号码。

    这个小姑娘倒是都给了。

    问:你在现场做什么?

    答:我在等。

    问:等什么?

    答:我感觉有人在海底。

    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依据?

    答:梦境和第六感。

    问:你和被挖出来的人是什么关系?

    答:母女。

    问:没有报过失踪案吗?

    答:报过,联网的话,去T市那边可以看到。

    问:这么多年,没有寻找过吗?

    答:年幼时记忆模糊,只记得去海边,因为说过很喜欢大海,就挨着海边城市一个个去问了。

    问:怎么寻找的?

    答:拿着照片去问人。

    ……

    男人越看越不对劲,甚至冒出当时不到六年级的小姑娘是罪魁祸首的想法。

    很快的,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把她叫醒。”

    “我有事问她。”

    躺在长椅上的沈溪溪被人叫醒,她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沙子,眼圈红肿的像是被人打过。

    “起来吧姑娘,”意识到她自己支撑不住自己起身,一位女警伸出手。

    “谢谢,”她裹紧毯子,披着它走了过来。

    “还要再问一遍吗?”

    这是管用又惯用的手法,人的记忆是模糊不清的,第一遍的回忆不可能和第二遍的回忆做到一个字不差。

    “应该是,给你热水。”

    “谢谢。”

    整个人仿佛是萎靡不振的小花被打蔫了。

    男人没有多看她几眼,自我介绍说,“□□。”

    这个声音……

    中气十足的男声,响亮地回荡在耳边。

    “刑侦大队,二级警督。”

    还有似曾相识的高压……

    和虎目剑眉,啊,这,这,这……

    这个中年男人,不会是韩文清父亲吧???

    “你看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小姑娘瑟瑟发抖,“叔叔你好英气逼人,英勇无畏,热血澎湃……”

    □□:?

    才不会告诉他说自己幻视到了韩文清的黑脸呢,也不会告诉她她本人被训得恨不得缩在角落里。

    “重复一遍事情经过。”

    “噢噢噢。”

    听完她的描述,□□没有发现端倪。

    “怎么证明关系?”

    “DNA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凭借着一身浩然正气和不怒自威的压力,□□往往不需要开口,对面的人都会倒豆子一般全说了。

    小到偷鸡摸狗,大到各种案件。

    “噢,”她突然想起来,“我还有颗牙!”

    “什么?”

    “领居老奶奶说有激烈的争吵声,听到门打开,有高跟鞋的动静走出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意识到她在回忆。

    “老奶奶见还不回来,就报了案,还联系了家里人,家里人觉得丈夫出轨,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他,可是没有证据,监控在十几年前还没有做到全覆盖。”

    “这个牙是我在浴缸里发现的,”她掏掏,“这个一看就是断裂的牙,还有磕碰的损面。”

    “牙?”

    “是的,应该是被家暴过,或者头撞到了浴缸上……”

    小姑娘越说越难过。究竟婚姻给女人带来了什么好处?

    “好。”□□把牙放进证物袋里。

    “其他情况我们会查清楚的,是人命关天的大案,你先回去吧。”

    “我不能待在这里吗?”她殷切的问。

    “不能,会妨碍我们正常的办案,”男人公事公办,“回去吧。”

    “噢……”

    “撒泼打滚在这里行不通。”

    “哎?”

    他怎么知道她暗地里想发疯文学的。

    刚开始以为她是精神病患者或者是什么样的□□一眼看透了这个家伙的想法。

    他站起来,高大威猛的影子把人抓住喉咙般喘不上气,“有需要传唤或者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我们会找你的。”

    “好。”

    沈溪溪垂头走了出去。

    无关人员,做过笔录后,都被拦在警局外面。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熟悉的声线又一次出现在前方。

    “没事不要围在门口,妨碍公务。”

    自动门开了,一个体格健硕的青年还在道,“还有你,手机坏了也不和我说?去哪了一个人也不告诉我,我们都要出去找人了,他才说在海滩上?海滩度假是吗?没被吹成感冒是吧?”

    “队……队长……”

    “我倒要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韩文清拎着饭盒,应该是来送饭的,“该订票不回的家伙……怎么这么任性?”

    “啊。”

    “啊什么?”

    他抬眼,和对面的小姑娘打了个正面。

    “胡闹!”

    韩文清以为她来警局捣乱了。

    眉头一皱,气势一放,就要把人抓回去。

    “文清啊,”警卫室出来一个人劝说,“饭盒给我吧,韩队有个大案子要忙,估计没时间吃饭呢。”

    “……”

    韩文清从周围人的态度里得出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噢。”他把食盒提过去,“你出来。”

    这种命令的语气。

    沈溪溪扁扁嘴。

    “不要对女孩子这么凶嘛,”警卫员不忍心,“她是有关家属。”

    “什么?”

    “不好意思,韩队,我可能还要在Q市多待几天。”

    “随便。”

    “你们也一起?”韩文清明明白白的问。

    “啊。”

    “霸图不能让你们住了,我们还有我们必要的训练。”

    “韩队,我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就出来住。”

    “嗯。”

    随即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凶啊,”苏沐秋咂舌。

    “委屈了乐乐,在老韩手底下做事。”叶修添油加醋,“还好吗?”

    沈溪溪点点头。

    “不嫌弃的话,我温暖的怀抱永远欢迎你。”

    “一边去姓苏的,”黄少天蹦来蹦去,“靓女,我点了粥,你喝喝看。”

    “噢。”

    “好冷淡啊靓女——”

    “不对,你为什么在这里?”

    黄少天哇哇大叫,“我陪你陪了几个小时了!”

    她还是很迷茫,“啊?没注意。”

    几个青年不约而同开始损他。

    “游戏玩多了,隐蔽效果MAX!”

    “啧啧啧,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啊这位。”

    “算了,”她走出警局,“我的闺蜜江波涛回S市了么?”

    “回去了,早上的航班,还问你为什么没来送他和小周。”

    “小周据说是坐立不安的。”

    “好吧,小江被我从闺蜜范围里面移除了。”

    “啊?为什么?”

    “因为我想见他的时候他回去了,”沈溪溪理直气壮。

    “你们现在都是我的新闺蜜。”

    “哟哟哟,可是了不得。”

    “不敢动,不敢当。”

    “还是不要吧?”

    众人纷纷拒绝。

    “秋秋呢?”扫视一圈没有叶秋,小姑娘便道,“把我打晕了是吧,我要去找他算账。”

    “包工头给他们发工资去了啊。”

    “好吧,”她捏着拳头,“我考虑考虑打几拳……”

    “阿湫!”

    “感冒了,快喝药喝水!”

    “一下子变成鸭子嗓了。”

    “给!”一个保温杯送过来。

    “不要他的水,”沈溪溪看见苏沐秋的水就浑身难受。

    “那回去喝!”

    苏沐秋没有懊恼之意,拧开喝了一口。

    水温刚好,是她常喝的温度。

    不一定每个新手爸爸都会给小婴儿泡奶粉喝,也不是所有的爸爸会把奶瓶里面的奶滴在手上试温度。

    更不会知道婴儿和成人对温度的感知力不一样,成人觉得不烫,婴儿就会感到烫嘴。

    但是苏沐秋每次给她打水喝,就会先试试温度。

    “不过还是男妈妈细心。”

    “嗯,细心。”

    “但是还是生气!”

    苏沐秋的脸变成苦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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