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朝涨红了脸,气的手发抖,说不出来反驳的话,“你……!”
谢款冬就淡淡的站在那,与他对视。
教室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人八卦的目光也从谢款冬转到他身上。
刘朝受不了别人看向他时异样的目光。
“我才没有抄呢!”最后,他硬着头皮吼了一句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任谁都觉得他这是心虚的表现。
他想息事宁人,谢款冬却不愿意。
她走到他座位旁,抱着手臂歪头,“你现在也知道被人造谣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记得向他道歉。”她语气坚定,不容置喙,撂下这句话就回了座位。
虽然她没明说这个‘他’指的是谁,但看完全程的同班同学心里都清楚,是严听寒。
谢款冬竟然为了严听寒怼人了!她不是一向不爱管闲事吗?
其实谢款冬觉得她并不是单单为了严听寒才这样做,她也不能忍受自己这一月的努力成果被人造谣,践踏。
而严听寒终于踩着点在早自习铃响之前吊儿拦当的背着书包到达了班级。
虽然严听寒从进班开始就敏锐的察觉到无数默默注视他的视线,但他一向是个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的主,统统无视掉。
直到早自习下课,谢款冬放下书出去上厕所,严听寒把语文书一扔,正打算趴下补觉,却被人拦住了。
孟飞下课铃一响就窜了过来,拽着严听寒一直胳膊疯狂晃了起来,“严哥,别睡了别睡了,快起来。”
严听寒用另一只手制住他,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你最好真的有什么大事。”
“严哥,是真的大事,”孟非一脸愤愤不平,
“我一来就听我同桌他们说了,今早上刘朝那孙子在班里说你这次月考考这么好肯定是抄了!”
严听寒蛮不在乎的转了转笔,声音慵懒又随性,“奥,所以呢?”
“不是,严哥,咱就这样让他瞎瘠薄乱讲啊?”孟飞声音猛地抬高,发觉自己声音太大了又赶紧捂住嘴巴,
他又摇晃起了严听寒的手,试图晃掉他脑子里的水,让他清醒点,“哥,你的一世英名不要啦?”
严听寒的笔又被他晃掉,他现在困得很,实在懒得应付他,摆了摆手敷衍道,“行行,知道了,”
“奥,那行吧,”孟飞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根本懒得管,委屈巴巴的转身,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奥对了,我忘记说了,谢款冬当时也在班里,听说帮你怼回去了。”
严听寒本来已经阖上的眼皮又缓缓睁开,“你说什么?”
孟飞挠了挠头,“就是,我听他们说的啊,谢款冬她当时替你怼了那孙子几句,听说还让他找你道歉呢!”
孟飞又把他听到的,“据说”是谢款冬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在经过无数个版本的传播后,谢款冬的话终于变成了这个霸气护夫版本:
“严听寒可是我同桌,造谣他,经过我的同意了吗?给你一天时间,给他道歉。”
孟飞说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单纯的发出感叹,“严哥,我真羡慕你,你同桌对你真好,她好霸气啊。”
严听寒心里清楚这不可能是谢款冬说出的话,起码原版本肯定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没对孟飞解释。
严听寒扯了扯嘴角,“你刚刚怎么不早说。”
孟飞:“你也没问我啊(委屈。”
严听寒:……你可真会挑重点。
他都气笑了,朝孟飞比了个大拇指,凉凉道,“你是这个。”
孟飞:嘿嘿嘿。
他以为严听寒在夸他消息打听的不错,屁颠屁颠地回座位了。
此时谢款冬正好上厕所回来,手上还沾着水珠,严听寒心情极好的的从桌洞中抽了张纸递过去。
谢款冬要拿纸的动作停了一下,接过,疑惑,“你有事?”
严听寒眉梢微挑,迟疑了下,“今天早上的事……”
谢款冬皱了皱眉,“你知道了?他来找你道歉了?”
“那倒还没有,只不过你这样做……可能会让我们班别的同学产生一些误会。”
严听寒撑着头,拉长了尾音,拖腔拿调的说着,
谢款冬把擦好的纸叠好放在垃圾袋里,没太听懂他的话,“是吗,比如?”
严听寒:“比如,误会你暗恋我。”
谢款冬动作一停,默了会,诚恳说道,“那他们眼神应该挺不好使的。”
严听寒唇角轻扯,还想说什么,这时上课铃忽然响了,作罢。
————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半个小时后,谢款冬和严听寒准备回去了,程香君女士给他们准备了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带回去。
准确来说都是给谢款冬的。
程女士当然两眼含泪的拉着谢款冬的手不愿撒手,絮絮叨叨,“蔻蔻啊,有空一定记得回家吃饭,阿姨现在不跳舞了,闲的不得了。”
是的,短短的一上午,程香君女士已经开始见她蔻蔻了,严听寒听见挑了挑眉。
“对了,那一包是专门给你准备的燕窝,还有那一箱是鲍鱼,你一定要记得吃啊,趁新鲜吃。”
谢款冬难以启齿,“妈,我不太会做这些。”
程香君还以为什么大事,摆了摆手,“多大点事,都让听寒做给你吃。”
“他会做,男人就得会做饭,你在家里尽管让他干活。”
严听寒在旁边都听笑了,哼了声,“我这个儿子是送的,她才是亲生的吧。”
程女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哼,看在蔻蔻的面子上,我勉强认你这个儿子吧。”
谢款冬的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
回去的路上,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繁华的都市灯火通明,街上路灯明亮如昼,街旁店铺林立,马路上一辆疾驰的车里放着轻松的电台音乐。
谢款冬从包中掏出了装着传家宝玉镯的盒子,“这个,还是你拿着吧。”
严听寒抽空瞥了一眼,“这什么,妈给你的?”
“嗯,说是传家宝。”
“我收着不太好,还是放你那里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给你你就拿着。”
谢款冬抿了抿唇,提醒道,“可是我们不是说好的……”
“我们说好的是配合对方应付家长,你收好她送的礼物也包含在内吧。”严听寒漫不经心的打断。
谢款冬看了他的侧脸一眼,没再吭声,把东西又收回了包里。
反正就当自己先替他保管着。
————
两日后,谢款冬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照例的运动洗漱之后,破天荒的化了个淡妆。
原因无他,今天是拜师礼最终敲定的日子。
谢款冬确认一切无误后出了门,走之前看了眼,严听寒好像还没起床。
九点,准时开始拜师礼,两位老师都身着白大褂面目严肃的坐在堂前两张木椅上。
“呈拜师贴,奉束修礼,禮呈戒尺、配锦、呈敬师礼茶·····”
伴随着陈贺的声音,拜师礼正式开始了。
等鞠躬,奉茶,发拜师贴,恩师讲训,合影留名等一系列步骤忙完后,已经十一点了,拜师礼终于结束。
谢款冬随便在路边找了家店吃了碗小馄饨,下午就开始跟着两位老师正式坐诊了。
她跟两位老师商量了一下,她白天一半的时间都用来跟诊,剩下一半时间留着处理仁济堂的公务,还有自己看书温习。
下午三点,谢款冬刚结束了一个针灸的跟诊,打开手机一看,严听寒发来了信息。
严听寒:一会下班去接你,去超市买东西。
谢款冬不想逛什么超市,只想赶紧回家休息,她动动手指,“我没什么想买的……”
严听寒:去买的是给你做鲍鱼的配菜和调味料,家里没有了。
严听寒:程女士特意吩咐过务必要做给你吃。
谢款冬:……
好吧,她去就是了。
下午六点,严听寒的车准时停在仁济堂门口,谢款冬背着包上了车,随口说了句,“你还挺准时。”
“不准时万一我等的人又提前跑了怎么办。”严听寒意有所指的来了句。
谢款冬默默看向窗外,不接话,她知道严听寒在内涵的是她。
到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大型商超,严听寒先去找了个停车位,然后两人一起拉了个推车进去。
这是正是下班的点,超市里人头攒动,充满烟火气。
谢款冬很少逛超市,看着五花八门的零食饮料,瓜果蔬菜,还有人潮传动,隐隐觉得也没这么疲惫了。
严听寒拉着推车走在前面,谢款冬跟在后面左看看右看看,她瞄到货架上有一个零食包装格外眼熟,好像是小时候见过的,便多看了两眼。
再一回头,她就找不到严听寒的身影了。
谢款冬站在原地懵了两秒,她好像就几秒钟没跟上他,这人怎么就没了?
她踮起脚向前看了看,却被旁边路过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谢款冬的身子朝着货架歪去,就在即将倒在货架上时,
一只青筋毕露的大手稳稳的辅助了谢款冬的肩膀,给她扶正了身体,谢款冬扭头看去,
正好先看到严听寒的干净的下巴,线条干净利落,然后是薄薄微抿的嘴唇,鼻梁高挺,微长的眼睫,还有他右耳垂上的小痣。
嗯,有点性感。
严听寒嗤笑道,“就一分钟没回头看,你就差点走丢还差点摔倒,”
“我二舅妈家的六岁侄子都不会在超市走丢。”他唇角轻扯,
“你比他还能耐。”
谢款冬挪开视线反应过来,语气稳了稳,低声,“嗯,知道了。”
严听寒还想说什么,骤然被一道惊喜的女声打断:“你是严听寒吗?”
谢款冬抬眼看去,是一个目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女性,肤色白皙,眉清目秀。
女孩本来是看着严听寒的,而他眉梢微扬,显然有些惊讶,却没吭声,反而看向谢款冬,女孩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谢款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