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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六月,蝉鸣,蛙叫,绿意盎然的植物,晒得蔫巴的植物和行人以及动物,路边吐着舌头的狗狗,夏夜里潮湿的雨汽,吹面而来的带有燥意的风,碧空如洗的天空,惬意飘着的云朵,冒着寒气的啤酒,喷香的烤串,但对于洛愿来说六月还有灯光下的奋笔疾书,做不完的枯燥但又有趣的题目书本,以及夏日早晨里微凉的风和地平线上跳跃而出的朝阳。

    进入六月天越发的热,猫仔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像狗狗一样的吐舌散热。  洛愿一开始还逮着它就要纠正后来几次下来都不见效果,洛愿干脆放弃了。

    六月初六是洛愿的生日,在民间六月六有晒鸡蛋的习俗,神外婆每年都会在这天除了晒俩个人的鸡蛋也会给洛愿做一碗面再单独卧一个荷包蛋,每年的这天洛愿都会有三个鸡蛋,一个荷包蛋俩个水煮蛋。但今年不一样,洛愿今年的生日是和四人组一块过的,沈外婆也乐得让她在外面多看看乐呵呵的在六月初六这天早上一早就坐车去了市里找老姐妹玩。

    六月六的这天,天气像往日一样的晴朗,四人组计划去市里新建的游乐场玩,在晚上的时候给洛愿过生日。

    今天是游乐场开张的日子,四人组来的时候人还不算多四人抓紧排队,不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了,金子晋叫嚷着要去坐过山车,兴致勃勃地拉着几人就要去过山车那里,洛愿虽然没坐过但看着过山车也挺好玩的,不过坐上之后洛愿就后悔了,这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

    洛愿带着兴奋的心情上去带着惨白的脸下来,四个人上去只有谢时和金子晋看起来比较好,金子晋还兴奋地表示想再来一次,最后他自己去了,洛愿和顾宛在椅子上休息谢时去买水了。

    “愿愿还好吧?”顾宛看着从过山车上下来一直惨白着脸的洛愿问。洛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顾宛伸手拍拍她的背。谢时买水回来刚好金子晋也玩好了,几人商量着先去吃饭之后再去进行其他的项目。

    今天玩了许多好玩的游乐场项目又拍了许多照片,最后几人在一开始就选好的餐馆给洛愿过生日,洛愿尝了啤酒的味道,麻麻的,冒着气泡,但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洛愿还挺喜欢的。还吃了个蛋糕,之后几人又是拍照做纪念吵吵闹闹到十点过,金子晋去了他表哥家,谢时和顾宛结伴回了家,洛愿被沈外婆接回萧奶奶家。

    洛愿今天又是和外婆睡的外加萧奶奶家的猫橘子。听说是萧奶奶在买橘子的时候自己碰瓷撞上来的后来就带回了家。

    蓬松的被子,外婆身上时常会有的皂香,温暖的怀抱,耳边的歌谣声。是洛愿记忆里关于家的感觉,现在除了哄睡的歌谣其他的一切都和小时候相重叠,洛愿没忍住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一会儿碰到沈外婆一会儿又滚回床边,来来回回的让沈外婆哭笑不得。

    “愿愿,别滚了,一会儿该摔了。”沈外婆一巴掌拍在洛愿的背上。洛愿不动了但她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沈外婆,嘴里喊着:

    “外婆,你不爱我了,你都打我了,呜呜呜。”洛愿说着还做了一个擦泪的动作。沈外婆无奈,“你呀,快去洗漱了,一会儿外婆给你看看打疼没。”洛愿笑嘻嘻地爬起身,“不疼的,外婆。”说着进了卫生间洗漱。沈外婆在外摇摇头,过会儿又笑了,这样也不错,笑笑呵呵的多好。

    炎热的夏季开始了,作为一个马上就要升高三的高二党来说,洛愿是惊慌的,但偶尔还是会有片刻的倦怠,比如现在。

    作为下半年就要就要上高三的人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努力的奋斗来为高三的复习做冲刺但洛愿太热了,就连吃一根老冰棍都不解热,洛愿趿拉着拖鞋下了楼,外面蝉声悠长有力,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忍受炎炎夏日的叫得这么欢快。洛愿想着来到了院子里。

    正午的太阳高高悬挂,亮晃晃的让人刺眼又感到炎热,洛愿穿着碎花裙在院子里晃荡了一圈,没看到猫仔也没看到其他生物除了在树上叫的正欢的蝉。洛愿用手扇扇风摇进屋里晃晃悠悠的拿了零钱出了院子向小卖部走去。

    镇上的小卖部开了许多年了但价格一直都不见变化,洛愿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夏天,这意味着她又可以痛痛快快的吃一切关于冰的东西了,但是也只有一根老冰棍,一个井水冰镇过的圆滚滚的拍起来响亮的大西瓜。

    “王爷爷,一根老冰棍。”洛愿把钱放在台面上在冰柜里拿出一根老冰棍,刚把包装撕开老冰棍就不见了。耳边传来“斯哈斯哈”的声音。洛愿抬头看是金子晋,嘴里吃着自己的老冰棍,脸上流着汗,在太阳的照射下隐隐发光。洛愿看着他这样有点一言难尽。但她只是又付了次钱再拿了根老冰棍撕开包装自己吃起来。

    “啊,太爽了,老冰棍。”金子晋抹了把头发甩甩头,把冰棍从嘴里拿出来。“哎,愿愿我刚看见猫仔了,在破房子那和一群猫晒太阳,隔老远我就看见了,猫仔睡在那里眯着眼舒服着呢。洛愿点点头,老房子那,那就是金子晋去打球了怪不得会看见猫仔。

    午后突然下起雨,扫清了连日以来的燥热,一开始是小雨慢慢的变成倾盆大雨,洛愿把窗子推开,细雨倾斜几缕拂在脸上带来丝丝凉爽之意。

    猫仔淋湿了毛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一回来就在楼下大叫,“喵喵喵”的叫的激烈。多半是没人理它,“喵喵喵”的叫着爬上了楼。一看到洛愿叫的更大声了。洛愿笑着给猫仔洗了澡,吹顺毛。猫仔又“喵喵喵”的叫着跳下洛愿的手臂弯。洛愿觉得它是满意了连声音都没一开始叫的激烈。

    沈外婆在傍晚时分披着一身晚霞回来了,身边还多了个小家伙。是只小狗,矮矮胖胖的嘤嘤叫着不停抬起前腿去扒拉沈外婆的裤腿。

    “外婆,这是哪来的?”洛愿好奇的看着这只小狗,就连猫仔也被它的叫声给引出来了,瞪着双猫眼看着小狗。

    “路上得的,这小家伙喂了块饼干就跟着我,跟了一路了。”沈外婆放下手里提的包,小狗一看就要去扒拉,猫仔一个眼神就瞪着它。小狗嘤嘤的叫唤,还往沈外婆腿上靠。洛愿看笑了,蹲下身来轻轻拍拍小狗的脑袋,小狗哼唧着把头往上凑。

    “外婆,我们养它吗?”洛愿看着和她的手玩起游戏的小狗。

    “愿愿想养吗?”沈外婆从厨房里拿出一碗米糊糊放在地上,小狗欢快的摇起尾巴把脸埋在碗里吃米糊糊。猫仔在周边走着时不时看一眼小狗,但小狗吃得正欢根本没理它。猫仔又开始“喵喵喵”的叫着。

    “养吧,它都到家了,就是家里的一员了。”洛愿把叫的正欢的猫仔抱起来顺顺毛,摸摸下巴。沈外婆笑笑,“那愿愿以后就要负责好它们的洗漱了哦。可以吗?”洛愿重重的点点头。

    在炎热的七月,洛愿家里新添了一员米糊,米糊名字的由来大概是因为它太爱软软糯糯的米糊了,猫仔还是像之前一样的看不惯米糊,时不时逮着机会就可劲的“揍”米糊,米糊每次都嘤嘤叫着去找沈外婆。时间久了猫仔好像看不起它这种行为后来就没在“揍”过它,米糊就自个儿往上凑的惹猫仔“揍它”但大部分时候猫仔都不会理睬米糊只是会掀起眼看米糊之后又继续睡觉。在经过最初的磨合期后米糊和猫仔相处得像模像样的,每天都会一起出去在小镇周边游荡,偶尔也会大打出手不理对方,但在晚上睡觉时又会相互依偎在一起。对了,猫仔现在都是和米糊一个窝睡,往往第二天米糊都是在地上而猫仔睡得七仰八叉地。每次见洛愿都要笑一番后来还给别人借了相机拍了张照留作纪念。

    高二的开学了,洛愿出门前仔细检查了需要的东西偏偏还是把最重要的学生证落在家里了。洛愿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在巷子里看到谢时刚要喊谢时就低下头。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是顾宛。他们在晨曦的雾光里接了吻,太阳突然照射在他们身上,像披着霞光的天使让洛愿心颤。

    当天洛愿是在谢时和顾宛离开后才回家拿了学生证,急匆匆又浑浑噩噩的回了学校,接下来一天洛愿都是处在恍惚中,好不容易回到家匆匆扒了几口饭回到卧室,洛愿脑海里都是谢时和顾宛接吻时的场景。洛愿坐在书桌前,手放在抽屉上来来回回最后还是把抽屉拉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洛愿的日记本,厚厚一本是在小学的时候买的,洛愿会把许多生活中的事记在上面,比如吃到好吃的东西,看见让人愉悦开心的风景和天气,还有一些生活里的趣事,从一开始的字都写不全用拼音代替到后来的满满当当的记录生活中的事。谢时的名字是在初三那年出现在上面的,直到上了高二才开始出现断层偶尔才会有关于谢时的出现以及生活中的趣事,上一次的日记还是在洛愿过生日那天。洛愿拿起笔默默写起来。

    2009年.8月27日.晴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谢时好像和顾宛在一起了,他们会说吗?听到时我会是什么样的?祝福还是难过?我...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但我自私地希望那天来的晚些,让我晚点醒来这个关于谢时的“梦”,(划掉)对不起,好像是不对的,抱歉,对不起...。纸上晕染开墨花,洛愿伸手一抹手上冰冰凉凉的,原来是哭了啊。洛愿自嘲地笑笑眼泪不断地落下来,一滴一滴又一滴逐渐打湿了本子墨印晕染开来。

    洛愿第二天罕见的晚起了,沈外婆喊了几次都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匆匆忙忙的拿着早餐出门没想到在巷口遇到了谢时,洛愿先是开心又突然想起昨天他和顾宛接吻的事心里又开始难过。谢时也看到她了向她招手打招呼,洛愿扬起笑脸作回应,就看到顾宛突然在谢时背后探出头来看着她笑,洛愿也跟着笑了还冲她用力地挥挥手。

    这天洛愿又是在恍惚中度过的,迷迷糊糊的做了几个梦,梦里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但偏偏让洛愿感到难过。刚下大课间洛愿正准备趴在桌子上睡一觉,刚趴下就被人从后面拍了肩膀,是金子晋,笑嘻嘻的和她说晚上谢时请吃饭,这一刻洛愿好像突然产生耳鸣,金子晋后来说了什么她都不清楚,只是胡乱的点着头。趴在桌子上重睡时洛愿想这天还是来了,梦醒了!

    这晚四人组又一次聚在谢时家里,上一次聚还是在顾宛没去京都之前。洛愿是最后一个到的,除了自身原因之外今天也是洛愿值日。

    “抱歉,来晚了。”洛愿喘着气把书包放下,看着屋里的位置默默走到金子晋那里坐下,几人今天吃的是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食材放下后,谢时给几人倒了饮料,坐在椅子上和顾宛对视一眼,眼里据是柔和的笑意。

    “今天除了是和你们聚聚之外还有就是我和宛宛在一起了。”说到这谢时一下就咧开了嘴看着顾宛笑,顾宛也是看着他笑,俩人之间都是肉眼可见的快要蔓延出来的幸福感和爱意。洛愿掩饰般地拿起饮料喝了一口,饮料是冰的,从嗓子眼冰到心里了洛愿想。

    “我靠,你俩不仗义啊,不声不响的把我和愿愿蒙在鼓里啊。”金子晋最先出声还拍拍洛愿的背,洛愿“咳咳咳”的咳起来,被呛着了,金子晋手忙脚乱的找纸,顾宛递了张纸过来,洛愿接过摆摆手示意自己去卫生间,逃跑般离开了屋子。等洛愿整理好心情回来屋里是在门外都可以听见的欢快笑声,洛愿揉揉脸推门走了进去。看洛愿回来金子晋又开始大声叫嚷着但脸上都是笑意,洛愿笑了起来,谢时和顾宛也笑了起来,屋里一时都是欢乐的气氛。

    “吃菜吃菜,一会儿煮软就不好吃了,愿愿给你。”金子晋把手边的蘸料碟递给洛愿。洛愿接过蘸料碟放下,突然拿起手边的饮料站起来,“刚才抱歉啊,但我还是想说恭喜啊,不过你俩也太会藏了,之前都没发现。”洛愿说完话坐了下来,顾宛一下红了脸,但还是温柔笑着看向谢时,谢时摸摸鼻子罕见的带着窘迫,洛愿静静看着,在洛愿眼里谢时一直都是带着从容的,游刃有余的,原来也会有窘迫啊。洛愿夹起菜放进碟里再送到嘴里下一秒红了眼眶,“金子晋拿错碟了,辣死我了。”洛愿扇扇风又急忙喝下饮料。屋里一时哄堂大笑,外面蝉鸣蛙声不断时不时带过夜风的呼啸声。

    吃着菜喝着饮料,谢时说起他和顾宛的事,洛愿坐在谢时对面看着他说这些时眼里闪着的光芒就像亿万星河落入眼里。

    谢时是在暑假的时候和顾宛确定关系的,之前两个人一直都是彼此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意但考虑到许多原因两人一直都没互相说明,直到去年暑假顾宛有场比赛谢时去看,在那个时候就和顾宛表白之后二人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双方也作了协议要到高考后才可以和家里面说。这晚几个人一直待到十点过才各自回家。

    回去的路上洛愿看着遥远天幕上的星河间或的闪着光,看来,这场梦该醒了,这样想着洛愿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这晚星河漫天,夜风耳语,蝉蛙重奏,是洛愿经年以后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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