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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贾元春19

    宫里的消息自来传的快。

    尤其现在的水泽手中掌握的权利不多,需要处理的政务自然也不多。

    时间上比较空闲,加上本就派人时刻关注着太上皇以及甄贵太妃的动作,自然知道了这件事。

    “你说贵妃被甄贵太妃罚?怎么回事?”

    水泽好奇的问道。

    “回皇上,据慈庆宫的探子传,甄贵太妃想看秀女名册,传召贵妃娘娘,可能是贵妃娘娘到的也有些晚了,所以……”

    “他们甄家不是和贾家有姻亲吗?便是这般处罚亲戚的?”

    水泽似笑非笑的摆弄着手边的玉石小狗摆件。

    “嗐,皇上,据奴才所知,这甄家和贾家的姻亲关系,早在甄贵太妃入宫,宁国府的老祖宗过世后,便没甚交集了。”

    李长忠有些心疼小徒弟李九,他的徒弟不只有李九,甚至李九在和他刚确认师徒关系不久后,就被派到了去贵妃娘娘身边做事。

    “再说,有姻亲关系,也是和贾氏宁国府那边更近些。”李长忠留意着水泽的脸色,开口说道,“奴才曾听闻,甄贵太妃曾经许出纯睿郡王侧妃的位置,□□国府宁愿让当时的贵妃娘娘参加小选,也没同意。”

    “可若是真记恨在心,为何当初……”

    水泽说一半便止住了。

    这不合常理,这世上谁希望讨厌的人身居高位,甄贵太妃很明显也是一个有私心的正常人。

    到底是甄贵太妃想挑拨关系,搅乱他后宫,还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了交易,只是他没查到而已。

    水泽单手撑着下巴,手中的玉石小狗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案几上。

    “你们没事吧?”

    玉玊虽然面上有些被冻到的痕迹,实则连皮毛都没被伤到,更别提伤到根基,只是转头看到抱琴和李九,才察觉到她的身体素质似乎被淬炼的太好了些。

    “主儿,安心,奴才/奴婢没事。”

    抱琴和李九哆哆嗦嗦的说道。

    俩人仿佛是想对她笑一下,但扯痛了早就冻僵了面部,呲牙咧嘴起来。

    抱琴和李九面部,双手被寒风吹得通红,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知觉,那手炉中的碳早就燃烬了。

    玉玊抬头看了看天空,一朵雪花刚好飘落下来,从玉玊眼前划过,落在青石地面上,融化掉。

    “下雪了?”

    玉玊的话轻声呢喃,仿佛提醒了老天爷,从小雪到鹅毛大雪,也不过才短短一刻钟。

    “主儿,外面下雪了,贤贵妃已经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可要传召进来。”

    “不过半个时辰,再过半个时辰就让人进来吧。”

    甄贵太妃坐在暖烘烘的碳盆边,吃着婢女递过来的橘瓣,懒洋洋的说道。

    周嬷嬷不再言语,反正就算贵妃真出了事,皇上也不敢对主儿怎么样。

    “什么时辰了?”

    水泽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声音,从一些琐碎小事的奏折中抬起头。

    “回皇上,外面下雪了,今年入冬以来,这还是下的第二场雪,比之前那场雪要大的多,瑞雪兆丰年,奴才提前给皇上道喜了。”

    李长忠笑呵呵的汇报。

    水泽听得也很高兴,起身走到窗前。

    李长忠连忙把披风披在水泽身上。

    “这场雪下的真好。”

    水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幻想着来年百姓们能有个丰收年,冷面上扬起淡淡的微笑。

    不过很快水泽便收起笑容。

    “她回去了吗?”

    突兀的问话,李长忠却瞬间反应过来,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回皇上,贤贵妃娘娘还未曾离开慈庆宫,现在还在外面站着。”

    “什么?”

    水泽诧异的转头,看向李长忠,“这场雪下多久了。”

    “回皇上,不到一个时辰,大概还有三刻钟,便到一个时辰了。”

    李长忠把时长换了个说法,小心措辞,暗暗给甄贵太妃上眼药。

    就算李九跟着他的时间短,不过半载便被王爷分了出去,但到底也有个师徒的名份在。

    “放肆。”

    水泽固然怀疑贾元春,但到底都是他的揣测和迁怒,本身他对贾元春还是有一份好感的。

    “去慈庆宫。”

    “嬷嬷,可要让贤贵妃娘娘进偏殿暖暖身子,这雪下了快半个多时辰了,贵妃娘娘若是真在慈庆宫出事,会不会对主儿有影响。”

    月娇透过窗户,看着院子中的三个雪人,心中有一丝不忍,不小心碰到袖口的荷包边角,走到周嬷嬷面前,惴惴不安的开口。

    “主而没有命令,你敢私自做主吗?”周嬷嬷面无表情的看着月娇,“主儿现在歇下了,你若心疼贤贵妃,不如你去把主儿唤醒?”

    “月娇不敢。”月娇连忙跪下,一脸惊慌的辩解,“嬷嬷,月娇只是害怕主儿受到连累。”

    “好了,你起来吧,知道你是一心为主儿着想,不过……”周嬷嬷语气随意轻漫,“你记住,出事了,自然有太上皇为主儿做主,贤贵妃又算什么东西。”

    月娇看着周嬷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起身。

    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袖口,看在银票的面子上,她可是替贵妃求情了,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玉玊眼角余光瞄见李九。

    心中纳闷,李九和李长忠不是师徒关系吗,难道二人之间一点情份都没有?

    她就是害怕甄贵太妃会找茬,才特意带的李九,而不是张直,就是想着真被找茬受了苦,李长忠烂在李九面子上,也会把消息传达给皇上。

    玉玊微微闭眼。

    她这具身体虽然经过异能淬炼,但曾经到底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

    在寒风中站了半个时辰,在大雪中又站了半个时辰余两刻钟,已经到了这具身体的极限,再坚持下去,就不是她故意表现出来的这些冻伤了。

    下一秒,玉玊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主儿……”

    “贵妃……”

    玉玊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摔在抱琴和李九的身上。

    玉玊闭着眼睛,装做昏迷,感觉到一个强壮温热的怀抱,心彻底安稳了。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周嬷嬷等人知道皇上过来,诧异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心慌。

    “贤贵妃若真的有事,朕或许奈何不了甄贵太妃,但你们这些个奴才又算什么东西。”

    水泽感觉到怀中冰冷的身体,看到贤贵妃往日温柔似仙的芙蓉面,此时冻的惨白,睫毛上的一层冰霜,披风厚厚的一层雪,心中怒火不断翻滚。

    “奴才不敢,皇上赎罪。”

    周嬷嬷等人跪在雪地上,神情惶恐不安,心中却无太多害怕,反而满是怒火。

    贤贵妃还不曾离开慈庆宫,皇上又是怎么知晓贤贵妃被罚的消息?

    慈庆宫有皇上的探子,这让周嬷嬷愤怒不已。

    水泽抱起贾元春,直接上了帝王龙撵,“去长乐宫,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朕过来。”

    水泽低头看着怀中好似雪女一般沉睡的贾元春,第一次有几分后悔,他应该早点过来的。

    不应该因为心头的迁怒和几分猜忌,而选择置之不理。

    不过经过这一次,水泽也确信贾元春和甄贵太妃之间并无交易。

    心头松口气,看着玉玊的神情带着怜惜和愧疚。

    玉玊没有昏迷,敏锐的察觉到帝王的改变,心中彻底松了口气。

    “主儿,您终于醒了。”

    知书和焦墨第一时间注意到玉玊睁开眼睛,欣喜连连。

    “我,这是在……”

    “主儿,这是您的长乐宫,皇上亲自把您从慈庆宫接回来。”

    抱琴说着泪眼汪汪,“主儿赎罪,都是奴婢没用,没有第一时间知道慈庆宫内的消息,害的主儿被磋磨,奴婢都不知晓……”

    “好了,这不是没事了,抱琴和小九子怎么样了?”

    玉玊一副虚弱无奈的模样,语气柔柔的安慰焦墨,然后看向知书。

    知书虽然知道一些玉玊的打算,可此时依旧很心疼,“主儿,你放心,抱琴和小九子有些冻伤,还感染了风寒,不过冻伤抹上药,养上一个月就能好的差不多,到是风寒有些危险,不过有太医院的药,定会好起来的。”

    “奴婢私自做主,让二人在长乐宫后殿厢房好好养伤,等好了再来伺候主儿。”

    “这是应当的,她们俩跟我一起受罪了,咳咳。”

    “主儿,还是先喝药吧。”焦墨心疼的去外间把药端进来。

    玉玊看着黑乎乎的汤药,虽然异能可以直接让她身体恢复,但这未免太过于神异了,所以哪怕她的身体并不会落下什么隐患,但是这罪还是得遭一下。

    “药热,先放一放,你去看看抱琴和李九他们怎么样了。”玉玊哑着嗓子吩咐。

    焦墨知道主儿是有话和知书说,放下药碗,静静的离开。

    “主儿,您这次真的是遭罪了。”知书心疼的说道。“不过,确实达到了主儿想要的效果。”

    “皇上赐下了很多东西,奴婢检查过了,这次的都没有问题,一些摆件皇上吩咐立马摆上,那个有问题的甜白釉,在换瓷瓶的过程中,被摔碎处理了,皇上还说,此时不是荼蘼花和梨花盛开的季节,长乐宫未免有些光秃秃的,改日要往长乐宫移植一些冬梅过来,保证长乐宫四季常青。”

    “这么说,那树下的东西过几日也会被处理了。”玉玊神情欣喜中又夹杂着哀伤,沙哑着嗓子感叹道,“皇上,到底心中还是有我的,此次总算与甄贵太妃彻底拉开了。”

    “那个不小心摔碎甜白釉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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