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

    “婉儿……”

    这一夜子骞又一次做同一个梦,同一个将要失去她的梦,每每醒来,他都惊恐万分,身边的她将身子蜷缩在一起,贴在他的身旁,他伸手将搂在怀里,让她更贴近自已,她身体热乎乎,软融融的触感方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大约感受到他的气息,她在睡梦中的嘴角微微上扬,甜甜的像个婴儿般的呼吸,此时的她像个天使一般可爱动人,他轻轻地将吻落在她的睫毛上,睫毛因为异样忽闪忽闪。

    他又吻向她的唇,温热而湿润,只有这种真实的触感能让他片刻心安。他不忍惊醒她,只是用手环住她,可自已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安然入眠。

    过了一个时辰,她才在他的怀里醒来,一睁眼正对上他深情的目光。

    “你什么时辰醒的,怎么也不叫我。”

    “娘子睡得如此香甜,为夫怎么忍心唤你。”他嘴上虽这样说,可她仍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丝丝倦意。

    “是我压着你,将你弄醒了?”

    他抚摸着她的脑瓜子轻声细语:“没有,你在我怀里像只乖巧的小猫。”

    她听了心安得在他怀里蹭了蹭:“在你怀里我总是睡得格外香甜。”

    早饭过后,子骞看了看即将见底的米缸子,对嬣婉说:“我一会得出去采买些东西,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

    “那你要快些回来哦。”

    “放心,一定记得给你带喜欢的糕点。”

    她目送他远去,这才安心坐下开始她未完的刺绣。她多少是要感激紫禁城尚衣局的锻造,这才好歹让她多了一门谋生的手艺。

    子骞虽在北上的路途中通过经商攒了不少积蓄,可她更喜欢用自已双手换银钱,这是她去现代后明白的道理,无论夫君多爱惜自已,女子都该安身立命、自立自强。

    到了午时也不见子骞回来,嬣婉将就啃了早上剩下的半个馒头,起身向外走去。早上晴空万里的天忽而变得一片阴霾。

    她揉了揉久盯着刺绣的眼睛,缓缓走向门外那个子骞为她搭好的秋千。她坐了上去,晃了几下又忽觉百无聊赖,离开他的日子真是分秒都难挨。

    子骞本是采购了两大袋食品,可往回走的路途中,发现有两个陌生的男子在身后跟随,子骞很警觉,随即掉头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锦衣卫在收到御令后便分批开始调查子骞动向,试图找出他可能的藏身之处。他们从他有家人着手,派人在周围监视。幸而穿越回来的萧然并不记得自已作为子骞的居所,当然他也担心连累家人,所以从来没有回过于家,锦衣卫也无法从于家下手。

    他们又派人前往岭南,经过几番打听才得知山里一对祖孙曾相救过一男子,经过多番比对,他们确认子骞还活着。

    当然他们也没有放过嬣婉,她的家人,她的邻里,甚至是于在宫里曾她打交道的齐玉,他们都没有放过,锦衣卫在这些人的周围安排眼线,随时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尽管他们所有的举动皆不能大张旗鼓,毕竟这关乎皇家的尊严,是必须替天子死守的秘密。但锦衣卫果然是有些手段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盘查,竟然还真的被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

    他们寻着踪迹找到了子骞和嬣婉所在的江南小镇,于是便出现了前面锦衣卫在街角跟踪子骞的一幕。

    当子骞发现自已被人跟踪之后,他快步走进一条小巷,希望甩掉身后的锦衣卫,但那两人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他急中生智,闪进一家茶馆,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掩护。

    茶馆的老板娘看到他进来,热情地迎了上去:“客官,您要喝什么茶。”她的话音刚落,两个锦衣卫也进了茶馆,四处寻找子骞的踪影。

    子骞心中一紧,快步走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后面那些人是我以前的仇家,他们想加害于我,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甩开他们。”

    老板娘一时惊恐瞪大了眼睛,看到锦衣卫在四处搜索,立刻明白了一切。她连忙从容一笑:“公子莫怕,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的。”

    说罢,老板娘领着子骞进入后院,将他藏在一间隐蔽的小屋里。她嘱咐他不要出声,然后转身离去。

    他静静地待在小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许久,锦衣卫方才离开茶馆。

    “公子,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老板娘走进小屋,小声的说。

    他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老板娘,随后他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娘:“今日多亏您的相助。”

    老板娘笑着从子骞手中接过银锭:“公子无须客气。”

    从茶馆逃出去后,子骞心有余悸,他格外小心,绕了很多路才终于回到了家中。而这时天色将晚,嬣婉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他,当看他出现在门口时,她激动得奔向他,扑进他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你回来了,我好怕你出什么意外。我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他轻拍她的背,他知道这一日她该有多担心,他自已又何尝不是“我怎么会舍得抛下你。”

    “可是出了什么事?”她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泪花。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他们不敢有片刻停留,只是简单地收拾包裹,便迅速逃离了居所。

    尽管万历派人追查嬣婉二人的消息严加封锁,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知晓了此事。她大敢意外之后,又是平静下来的意料之中,假死逃出宫,这像是嬣婉所能做出的事。

    一日齐玉在给皇后请平安脉之时,皇后假若不经意轻声问了一句:“她一切可还安好?”

    “娘娘今日的脉象安好,可是近日睡得好些了?”对皇后的问话齐玉并无意外,他面上假装平静的回复,而趁着把脉之际悄悄将一张纸条递给皇后。

    收到纸条的皇后心领神会:“可不是,按你的方子,最近睡得安稳多了。齐太医你的医术越发精进了,我无以无报,将来若是有需要,你尽管来找我便是!”

    齐玉听懂皇后言外之意的暗示,赶忙行礼:“臣叩谢娘娘恩典。”

    待齐玉走后,皇后屏退它人,这才打开字条,上面写着简单的几个字:“安好,勿念!”

    这是嬣婉和子骞成亲之前给齐玉的,因担心被人看出异样,字是找人代写的,内容也不敢赘述,只是简简单单数字,只愿将他们的心意转达。

    皇后看完纸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安然得闭上眼。随后她将纸条丢进熏香的炉子里,仿佛烧去的是她的烦恼与忧愁。

    离开坤宁宫,齐玉抬头望着紫禁城的上空,今日的夕阳将紫禁城染成了绚烂的紫红色,面对如此极致的美景,齐玉的心却沉闷着。方才那字条不过是让皇后安心的,可是他知道锦衣卫只要一天不放弃搜索,他的心便一刻不得安宁。

    他原以为假死之计应能瞒天过海、一劳永逸,未曾想皇帝如何会心血来潮调查此事。他内心惶恐不已,却又不敢前去打探。

    这些日子以来他家门口一直有佯装商贩的人在窥视,这显然是对他心生怀疑,但又并无实证。此时他多少有些庆幸当初子骞提醒自已,出事当日务必不能当值,这才使他今日得以被排除嫌疑,不然或许锦衣卫的诏狱他怕是得走一遭。

    正当他若有所思,麻木的向前走之时,身后传来了锦慧的声音。

    “齐太医!”

    “锦慧,你怎么在这?”

    “我近日被调到皇后娘娘这里当值,虽然只是洒扫一些的粗活,可兰芷姐姐交代过,也没人敢为难我。”锦慧说着,眼里满是感激。

    齐玉听着,不经意回头看向坤宁宫:“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之人,连你都记得照拂一二。”

    “我定会像对待娘娘一样,一心一意侍奉皇后娘娘的。对了,这是我得空时做的,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说着,锦慧拿出一双护膝递给齐玉。

    “甚至是喜欢,兄长谢谢你!”私下里,齐玉总将锦慧视作妹妹。

    “您喜欢便好,我也很想给,给,”她说一半,四下张望,才又小声说“不知道娘娘在外面可有吃饱、穿暖,但我知道,我这样做反而会给她添麻烦。”

    锦慧并不知道天子在查嬣婉之事,齐玉也没打算告诉她,只是一如既往的宽慰道:“她知道你心里一直记着她便够了,其它的都不重要。有我们的期望,她会过得很好的。”

    他这话又岂止是宽慰锦慧,他更多是想宽慰自已,辗转波折到今,嬣婉他们好容易重逢过上平静的日子,可老天总是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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