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大怒

    翌日清晨,当嬣婉睁开眼,见子骞的脸沐浴在晨光之下,是那般令人迷醉。她偷偷探起身子,蜻蜓点水般地亲着他的唇,见他似乎没有反应,她便又更大胆探着身子亲向他。

    正当下,他也猛然地迎上她的吻,绵密而热切,舌尖缠绕交织着是深沉的甜蜜。这样的吻足以开启这一日的好心情。

    “Good morning!”

    在这样的茅屋里,他的英语既突兀却又别有一番情趣。

    “Good morning!”她学着他的样子重复了一句,“我说得标准吗?这是早上好的意思对不对?”

    “我家娘子就是聪明!”他托着腮,歪着脑袋看向她,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捥到耳后。

    她趴在他胸前,饶有兴致的说:“我在电影里有看到过,外国人的语言还真奇怪,要不是去到现代,我还真不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大。”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呵呵,曾经我一直不以为然,如今发觉生活里不该只有工作,从前我的日子真是单调而乏味。”他说完,无奈地笑笑。

    “那今日我们骑马去郊游可好?”

    他宠爱得看着她笑:“都听娘子的!”

    他们共骑一匹马子骞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护住嬣婉。嬣婉见他骑马技艺娴熟,不由好奇转身斜着脑袋问他道:“子骞,你是何时学会骑马的?”

    他亦低头看向她,眼里是浅浅的笑:“来了这里之后,从岭南一路北上寻你,徒步、坐船、骑马,我都经历过,也算是人生不可多得的体验了。一路上也算风光无限,可我那时哪有心思多看一眼,只想着早日将你从宫里给抢出来。”

    “原来如此,幸而这一回南下,我能陪你一起看风景。”

    他将头垂得更低以便更靠近她一些,而后在她的耳廓边温柔得说:“我家娘子就是我眼里最美的风景。”

    她脸上顷刻间飞上两朵红晕,他笑而不语,只是将怀里的她搂得更紧。

    “你可还记得在现代拍戏时我差点摔下马来,幸好当初你教我骑马,亦教我如何在马儿失控的时候稳住它,所以我这才躲过一劫。”说着她轻摸着马儿的鬃毛,马儿也乖巧得回应着她。

    他不禁自嘲笑道:“难怪你当初说有人指点,原来这个人便是我自已。”

    她似想起什么,半晌才犹疑问他:“你,当真能将自已视作子骞,而非萧然?”

    他一脸笃定,平静得回应:“无论是谁,只要是你的夫君便好。”如今于他而言,身份不过是一个代名词,他早已不像从前那般患得患失,因为他深知,无论子骞也好,萧然也罢,是她所爱的人,那便足矣。

    她听闻,心里暖融融的,这个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林间小道上,绿草如茵,繁花似锦。

    他们来到郊外一个幽静的山谷,在溪流边停下脚步。子骞将马儿栓在一边,一回首只见阳光照在她纯净的脸上,显得熠熠生辉,水花在她的脚边溅起,在阳光里亮的像透明的宝石,他看着此景此情,心情也随之异常的欢悦起来。

    他走近与她并肩躺着,太阳照耀着整个河床,一块块卵石被溪水冲得洁净而光滑,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肆意地,全身心地感受着大自然。

    他们就那样沐浴在阳光中,她的脚不时将水花溅在他的脚踝之上,不时她肌肤不经意的触碰,冰凉的触感让他满心陶醉。

    琴瑟互动,甜蜜流转。她遂将头轻轻依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这宁静而惬意的二人时光。

    ******

    京城的土地上,今日也同样阳光明媚。金色的阳光洒在紫禁城的红墙黄瓦上,给这座威严的宫殿赋予了新的生机。

    今日又是紫禁城里三年一度选优的日子,一早宫里便热闹非凡。一队女子排着队从神武门走进了令她们神往的皇宫。

    齐玉正要去景阳宫,恰好看见秀女们身着艳丽的服饰,头戴各式样的珠钗,整齐而有序的往储秀宫去。她们的脸上洋溢着紧张而又期待的神情,仿佛等待着命运的垂青。

    此情此景令齐玉的心中不禁唏嘘,看着她们,他依稀能想象当年嬣婉入宫时的情景,只是对这皇宫不屑一顾的,怕是也就她一人了。

    想到嬣婉,他脸上浮现怅然的笑意,或许此刻她正与子骞在某个江面上游湖泛舟,又或者在哪个山林间纵马奔驰,总之她把他的那颗早已带去了山川大河,如不然,他不知要如何继续紫禁城里数年如一日的生活。

    他没有让自已更多得沉湎于失意之中,而是打起精神背着药箱去给王恭妃诊治。因为立储之事,王恭妃被万历厌弃,天子一道口御将她关在景阳宫里不得外出,亦不得见自已的儿子。她独自一人被困于景阳宫,心中郁郁不得排解,终成沉疴。

    太医院所有医生对她都避之不及,唯齐玉不介意只身前往,只因他知道在这宫里除了皇后,真心善待嬣婉的也就王恭妃了。这便就是紫禁城,一朝得势鸡犬升天;可哪一日不慎,也可能跌入万丈深渊。

    储秀宫里,万历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在众多秀女中游走,可看来看去,总觉得似乎缺了些什么。他终恍然或许再难寻到那个令她心动的人。一晃她已经故去半年有余,可他却依旧没将她全然忘却。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只是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波又一波女子走到自已跟前,这些人搔首弄姿,无一例外皆是巴望着能获得自已的另眼相看,他越看越觉得乏味和厌倦。

    皇后见身边的天子似有些出神,遂轻声提醒道:“皇上,可有您中意的?”

    万历看也没仔细看,随手指了一个穿淡黄色衣衫的女子道:“就那个吧,剩下的皇后作主吧,联回宫了。”

    “是!”

    见皇上起身离开,众人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唯有那个方才被天子钦点的女子一脸得意的神色。

    皇后看看那女子,又看看众人,心内轻叹了一声。多少人想进这城里,可又有谁知道她虽贵为皇后,却是那般渴望能逃出这无形的囹圄去。

    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她心中是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

    回乾清宫后,万历今日都没有再召妃子侍寝,可是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不时几时在御书房的床榻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女子正与人拜堂成亲,当新郎摘下新娘盖头的瞬间,他瞳孔放大,一脸不可思议。

    因为盖头下那张他魂牵梦萦的脸,是那般熟悉,而她正对着其它男子笑,那笑容灿烂明媚,比她身上红色的喜服更耀眼动人。

    天子有些恍惚,他努力想弄清她到底在对着谁笑,可他却看不清新郎的脸,直到他在梦中依稀听到一个名字——“子骞”,他这才猛然从梦中醒来。

    乾清宫内龙凤墙壁上飞舞,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万历皇帝却沉浸在噩梦中,无法自拔。他不解缘何为生此梦,可帝王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必须将心中的疑团解开。

    他随即起身着人唤来了锦衣卫指挥使,并秘密交代给他们一个任务。

    第二日,锦衣卫领命归来,见他们神情忐忑,汪福海有不祥的预感,他连忙屏退在殿内服侍的众人。

    锦衣卫指挥使正欲向万历行礼,天子摆手道:“不必了,你直接说吧。”

    锦衣卫指挥使见万历面色阴沉,不免有些惶恐,战战兢兢低声说:“皇上,臣已查明棺椁中确有一具女尸,但从身形来看,不,不像是婉娘娘。”

    锦衣卫指挥使越说音量越低,生怕天子动怒而牵连自已。

    听到最后时万历的面部已然有些狰狞,他背在身后的手暗自握成拳,他眼中迸发的怒火,仿佛要把整个宫殿都烧成灰烬。

    就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突然天子从喉管里爆发出一个字:“查!”

    “是,臣遵诣。”

    锦衣卫指挥使半个字也不敢多说,底下众人更是恨不能赶紧逃离天子的视线,可临跨出宫门时,从身后又传来天子震怒的声音:“你再派些人去岭南给我查那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话的时候,天子胸口起伏,显然情绪已经失控。那声音在宫殿内回荡,让众人听来不寒而栗。

    锦衣卫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不用帝王言明,自也知晓天子口中之人是谁。但锦衣卫指挥使既知道此事敏感,就更当小心行事。

    于是他暗自揣度后,示意底下的人先退下,自已又重回到天子御座前,极力压低声音向天子问道:“皇上,若是发现婉娘娘还活着,该当如何?”

    天子原本恼怒的神情中忽而添加了些许困惑,对于嬣婉他始终是心有不舍,他已然尝过一次失去她的滋味,一时间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许犹疑。但他是天子,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在他的国度上发生?如此一来,岂非将自已天子的颜面摁在地上摩挲?

    随之他心中被怨愤占了上风,他恨她的背叛,恨她的无情,于是他选择了毁灭。既然他们不让自已安生,那么他就索性送他们共赴黄泉。

    “不要让联再看见他们!”说完,天子沉沉的闭上眼,面上是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回到殿内服侍的人皆低着头,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灾祸便降临在自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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