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维维：“现在是混上去的好机会，趁他们还想不起来刚才那12人为什么还没带货上来，我们迅速混进场馆，看情况改换身份。”

    打手并不是保险的身份，混在地下赌场里难免不会被打手头子或是总管之类的人认出来。

    乔维维向上望着，视线锁定雅间。

    一行六人冲上三楼，乔维维注意到，目力所及之处都没有朝外开的窗户，此地空气也算不上清新，难道还在地下？

    三楼的格局又略有不同，楼梯上来身前身后都是墙，更靠近天井的那面墙上按照固定间隔做了木质移门，移门边挂着雅座的名称“梅”“兰”“竹”……

    这里距离拍卖会舞台骚乱最近，上台去抢夺拍品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打手摔下舞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走廊上打手后备军还有不少，大家前仆后继地从东南和西北两角挤上舞台，自然也有打手不想上去送死，左躲右闪地往后缩，乔维维她们混在里面，没有人分神注意她们的样貌发生了变化，只当他们同是不愿送死的伙伴。

    四个边角没有设置雅座，但只有东南和西北角能上舞台，这里的视野比底层更好一些，乔维维看到拍卖场舞台上站着一位黑袍人，他气定神闲地站在舞台中心、放置拍品的琉璃台附近，只是挥一挥衣袖，那些训练有素试图抢夺拍品的人便踉跄后退，打手炮灰趁势而上，还是难免被扫落舞台的命运。

    黑袍人朝上空朗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下来。”

    乔维维顺着黑袍人的视线向上看，建筑一共6层，最顶层雅座之上做了收口的穹顶，只留下比井口大一圈的贯通空间，此刻外面阴云密布，莫名显得地下拍卖场金碧辉煌的模样更加诡异。

    一个灰扑扑的身影遮挡住阴云，自上而下直扑舞台而来，木质舞台震荡，他飞跃而下的气浪掀翻了走独木桥企图上舞台拦截盗宝者的打手，站在舞台边缘的也有好几个被震飞出去，眼瞅着即将滚进雅座，却被买家自带的保镖掀了下去。

    自然也有没带这么厉害保镖的买家，乔维维发现靠近东北角有个打手被气浪掀翻，雅座内的保镖出手不及，让那位肥头大耳的买主被砸了个正着，仰面向后摔去。

    还有几个买主也收敛起看好戏的神情，慌慌张张地向雅座外退去，只等风波平息再坐回去。

    乔维维锚定机会，带人迅速朝距离此地最近的、逃回走廊的买家走去。

    那是位世家公子，穿着绫罗绸缎，长着一张油脂分泌过剩的脸，他滚出雅座的模样是那么狼狈，看到乔维维一行装扮的打手后又强起威风。

    “你们‘贵己斋’怎么回事？我堂堂陈氏长……”

    乔维维瞥了一眼移门，已然拉上，隔绝了舞台与走廊的视野，她笑了，轻声对身后的霸刀弟子说：“搞快点，别见血。”

    刀哥出手极快，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放倒了，乔维维四下张望一番，迅速让队伍里的人把外衫和眼前人对调，让绝绝子套上世家公子那间熏香气味令人打喷嚏的外袍，自己则换上保镖的短衫。

    “进去之后，把他们往栏杆外推。谁有道德障碍的，麻烦举个手。”乔维维一边问，一边拉开移门观察舞台上的战况，新加入战局的灰袍客也是个刀哥，不知何处抽出的长刀寒芒一点，一刀一个小朋友。

    墨家弟子有些犹豫，乔维维便让他站在门外。

    灰袍客刀锋凛冽，台上最后一个夺宝者眼见抢夺无门，引颈自戮，乔维维压着骚乱的尾巴，鸠占鹊巢，把原本的“鹊”推了下去。

    雅座栏杆前还有两道竹帘和纱帘，乔维维往绝绝子脸上涂了些胭脂当作红肿，又贴了两块膏药遮掩原本的容貌，让她大方坐在主座上。

    清理了盗宝者，灰袍客不发一语，足尖一点腾身提纵上了最初落下的地方，天井口仍然是那片灰蒙蒙的天。

    “那人的招式好生熟悉……”刀哥的声音近乎耳语，发抖着不可置信。

    盗宝风波平息后，拍卖场的伙计熟练地走过独木桥，把染血的地毯替换掉，又擦干净了防止拍卖品的琉璃台，伙计离开后，黑袍人说道：“有人抢夺姽画，更加说明此画贵重。”

    方才的骚乱似乎教许多买家吓了一跳，拍卖场内一时间有些寂静，就连方才为妖妃姽画叫价的两人也安静了下来。

    黑袍人不疾不徐地说：“我似乎瞧见有人企图趁乱逃离拍卖场，那就容我再提醒各位一句，‘贵己斋’的规矩是宽进严出，除非拍下货品，否则在拍卖会结束前不得提早离开。”

    “黄金十两。”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

    “黄金十一两。”年纪稍轻一些的声音开始竞价。

    两三个回合后，姽画以黄金二十两成交给卫侯世子。

    卫侯不是皇后的兄长吗？乔维维立刻反应过来拍得姽画者的身份。他的儿子买姽画是想送给谁？

    第二件商品成交后，舞台上的黑袍人按下琉璃台上突起的机关，琉璃台所在的那一小方空间瞬间从舞台上被割裂开来那样下落，琉璃台下似乎安装了升降机，铰链拉动的声音回荡在天井，舞台中央缺了个规整的孔洞，黑黢黢的，直到琉璃台带着第三件货品上升，方才填补那个孔洞，

    琉璃台上放着个金盘，盘子里放着薄薄一片肉，那肉鲜红，血水溢满金盘。

    黑袍人介绍：“第三件拍品：神童肉，五年前天降异象，紫光漫天，随后神星坠入中原某农户，那位农妇诞下一男婴。传闻食神童肉可医百病，延寿命。起价黄金一两。”

    “这是神童的哪个部位？”有买家着家丁高声询问。

    黑袍人幽幽回答：“前胸。”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我总算明白这个游戏为什么是20+了

    【团队】[在、看看皮鼓]：我早就知道啦#摸摸头

    这一回的竞价远比前两轮激烈得多，乔维维没兴趣看游戏呈现的贵族残酷，她更关注货品从出库到拍卖，再到送给买家的全流程。

    同绝绝子打了个招呼，又叮嘱几个门派NPC不要轻举妄动后，闪身出了雅座。

    乔维维没能使用易容神器“千面相”，原因无他，CD时间太长不舍得，而且千面相的易容并没有那么灵活机动。不用“千面相”，她就用手头的工具给自己乔装打扮一番。

    化身为陈长公子的护卫，乔维维赌拍卖场的伙计和打手不认识客户带来的人，而且她还有专门应对这类情况的秘籍，《鸡鸣狗盗》，因此探查时没那么瞻前顾后。

    夺宝骚乱损失了拍卖场不少打手，每层楼的护卫减少了，乔维维一路向下都没碰到几个，至于遇到的倒霉蛋都被她从背后偷袭，一击毙命，刷了好几点游刃有余的熟练度。

    下到最低层，她灵活地闪身进入阴影之中，底层的天井，不少伙计正在给地上的打手收尸。

    “不就比我们薪水高点，休息日多点，至于那么卖命吗？都是打工的，还把拍卖场当家了不成？”一名伙计忍不住跟自己的同伴吐槽，两人合力抬起一具，摇摇晃晃地搬到统一堆放点。

    “你懂什么，据说打手内部都不觉得自己是打手，而自认是守卫‘贵己斋’的死士，这些都是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被金爷收留，洗脑灌输，这儿就是自己家，自己要不遗余力地守护贵己斋，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另一名伙计显然听到的更多一些。

    乔维维扬了扬眉毛，这老板画饼打鸡血的套路真是古往今来没啥大变化。

    那两个伙计才议论了两句，就被人呵止了，让他们仔细自己的皮。呵止他们的人仿佛是个小头目，在升降机托着琉璃台下来时，忙不迭地以谄媚的嘴脸去捧货品。

    “我去递送货品，你们都不许偷懒，赶紧把下面打理干净，要是货品溅上血污，你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小头目捧着托盘离开天井，乔维维立刻施展形如鬼魅跟上。

    他走了楼梯的对角方向，转动了一番墙上的烛台，那面白墙立刻转作暗门，乔维维迅速跟了进去，跟小头目点燃火把前，躲进了NPC的视角盲区。

    此处是暗梯，乔维维注意数了阶梯的数量，大致丈量了石阶的高度，大概走了两层半的高度，运货的小头头扭动烛台打开了另一道暗门，他把货物从暗门口递交出去，里面的人伸手接了，他便回去了。

    乔维维扭着身子、伸着脖子看清了暗门内一角，里面放置着许多空荡荡的博古架，忽然暗门内阴影中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睛对上了她的双眼，她浑身一凛，没有冒进，迅速沿着原路下楼。

    回到底层，乔维维仍然觉得自己的心突突狂跳，来不及细想方才对上视线的到底是什么，就听到了有人在天井附近耀武扬威，“玄部到底不行，这些打手当真不顶用。诶，我记得第六件拍品是关在玄部地牢的几位门派弟子，怎么还没有准备好拍品？”

    方才乔维维跟踪的多半是被来人嘲讽的玄部头头，他收起脸上的谄媚，“不劳您费心，手下或许行动慢些，倒也不至于出纰漏。”

    话虽如此，他还是偷偷找附近的打手，下去看看情况。

    【团队】[在、看看皮鼓]：地下迷宫脱逃的事马上瞒不住了，叮嘱NPC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回来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明白

    乔维维戒备着闪身上了四楼，却在楼梯口遇到了一小队打手，到了拍卖场楼层就不能简单粗暴地把人放倒。

    她压低了嗓音，在秘籍《鸡鸣狗盗》的加成下，乔维维的声音变得跟男人一样粗声粗气的，“方便，没找着地方。”

    那队人似乎还没接到消息，为首的打手眼睛一瞟轻蔑地笑了一声，“忍着吧，贵人们的恭桶下人是不配用的。”

    乔维维没有反驳什么，低着头朝队友们所在雅座的反方向走去，她记得那里有一间空雅座，此刻回到队友所在的位置，万一打手事后发现不对，被他们记住了雅间的房号就不妙了。

    等那群打手巡逻到另一侧，她才溜回去汇合。

    【团队】[在、看看皮鼓]：第六件拍品是各门派弟子，我们赶紧拍了东西之后跑路。

    【团队】[在、看看皮鼓]：我刚刚看了灰袍客还有黑袍人出手，悄悄看了这两人的情况，lv？？？，血量未知，刚刚跟踪出货流程的时候，又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盯上了，这地方太邪了，我们现在这个等级很难继续深入探查，不过，我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大不了以后再来挑战。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我听你的，但是拍什么呢？

    【团队】[在、看看皮鼓]：我看看

    神童肉之后的拍品是一个不死药人，但是做工粗糙，身上满是歪歪扭扭的缝合口和诡异的咒文，看一眼都掉san，乔维维和绝绝子都拒绝拍卖这件东西。

    拍卖药人的过程中，乔维维跟踪过的玄部头子打着颤上台附在黑袍人耳边说了一阵，戴着面具和兜帽的黑袍人教人看不清他的脸，他大笑一声，竟用力一挥广袖把玄部头子撩下了台子，玄部头子发出短促的叫声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我御下无方，教诸位见笑了，拍卖继续。”

    玄部头子被做掉了，并不代表黑袍人不打算彻查此时，乔维维听到楼下传来阵阵脚步声，走廊上的巡卫似乎也增加了，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藏了这么多打手。

    药人被南越五毒门的人拍走。

    两名学宫弟子作为第五件货品，被提前拍卖了，乔维维眉心一跳，隐隐觉得这是个陷阱，就在黑袍人介绍货品时，她死死盯着舞台外围悬吊起的两个兽笼，里面蜷缩着衣衫破烂、鼻青脸肿的两名学宫弟子。

    黑袍人：“总所周知，稷下学宫虽然有教无类，可能拜入门下的多半非富即贵。这两名学宫外门弟子，虽然武功一般，但是胜在家世出众。一位是陈国大夫的儿子，一位是鲁侯世子的伴读。形势如风云变幻，有时候手里总该握着什么才能叫人放心，比如质子。”

    不管是不是陷阱，地下拍卖场的防卫只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越发难以突破，乔维维与绝绝子商量后决定拍。

    “底价50两白银。”

    这价格可比之前的拍品都便宜，乔维维疑惑了一瞬，再次调整变声器，替绝绝子扮演的陈氏长公子大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家伙也有今天，我今个儿高低得拍下你们，让我好好戏弄一番！我出10两黄金！”

    蜷缩在兽笼里的两名学宫弟子还在思索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又有人叫价。

    “20两黄金。”

    乔维维不欲浪费时间，当即把价格喊到了50两黄金，没成想那人追加到80两。

    她烦躁地咂了咂嘴，可价格如果推得太高，又会引人怀疑，只能模仿出咬牙切齿的声音，“90两！”

    竞价的人气定神闲，像是认定一位买两人回去欺辱的世家公子出不了更高的价格。

    雅间外巡卫的脚步声越发密集，绝绝子紧张得浑身冒汗，不仅因为拍卖场变得越发难以脱逃，还因为乔维维喊出的价格令她无力承担。

    绝绝子自认为已经迈入了游戏小康阶层，作为绝不会在除了月卡和设备外多花一分钱的微氪党，她不追求装备，也不追求什么有附加值的佩饰，做做任务已攒了一小笔金币，然而也不过5两黄金……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皮大佬，我没那么多金……#大哭

    【团队】[在、看看皮鼓]：不怕，我付

    绝绝子觉得皮大佬说这番话莫名地有可信度，放下心来。一旦放心之后，参与竞拍的劲头也足了，毕竟除了在虚拟世界，哪里还能体验这种激情撒币的感觉？

    大不了任务失败嘛。

    乔维维和那人你来我往的，最后以160两黄金，拍下两人。

    同乔维维一队人马竞拍的、打算把两人拿下当政治筹码的老者，他的雅座就在上一层不远的位置，莫名让人觉得阴寒的声音传来，“年轻人意气之争竟能拍到如此高价，老夫佩服。”

    黑袍人站在舞台上，戴着银质面具的脸转向乔维维所在的雅座，或许是错觉，她觉得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死盯着自己，还有那位老者的声音也让她感觉仿佛在哪里听过。

    “恭喜河阳陈氏长公子拍得稷下学宫弟子两位。”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我心里毛毛的，出去的时候不会出事吧？

    【团队】[在、看看皮鼓]：一定会出事哦~#愉快

    完了，皮大佬失心疯了。绝绝子有些绝望地想。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他们的笼子降下去了？这是打算赖账？怎么办？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说好的拍了东西就能提前离场的，怎么还没人来带我们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啊！啊！啊！

    绝绝子紧张得就像翻车鱼翻了车，接连发了好几条信息。

    下一件拍品是南疆蛊毒，新的拍品被升降台送上舞台后，黑袍人收回了视线，仿佛之前的探究与怀疑都没发生过，用与之前无二的语气介绍第六件拍品。

    参与拍卖的人开始为幽梦蛊竞拍的时候，雅间的门被敲响了，绝绝子被吓得屁股在座椅上进行了一回合的垂直起落。

    【团队】[在、看看皮鼓]：可能是NPC走正常拍卖程序，用六亲不认的步伐跟着去就行了，我在你身边，别慌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我不~~慌~~~#颤抖

    “请陈氏长公子移步小厅验货交易。”门外的NPC恭敬地说道。

    【团队】[在、看看皮鼓]：尽量不要让那两个家伙靠近你，看清你的脸，负责核验和支付，务必躲在光线不太好的地方

    【团队】[韦编三绝绝子]：好

    这是绝绝子进游戏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带来的紧张、兴奋以及专注力高度集中，这一瞬间，绝绝子进游戏以来的抽离感被带走，她仿佛真的沉浸到游戏中，全方位地体验着冒险。

    去往小厅时，又上了一层楼。

    乔维维记录着他们的方向和路径，发现小厅跟密道通向的“中转点”一致，是“回”字形结构之外的。

    小厅同样没有窗户，装修得和大户人家的会客厅一般无二，两位学宫弟子手脚被栓了铁链，神情灰败，他们谁都不认识什么河阳陈氏长公子，更不清楚对方为何会拍下自己。

    那来路不明的在大侠和韦师姐带着另外六人逃走后，他们想尽办法都没能从沟里捞出钥匙，显眼包徒劳地呼喊了好一阵，没能喊来救兵，反而把巡卫招了过来。

    巡卫瞧见旁边三个监牢被打开，不论三七二十一就把两名学宫弟子狠揍了一通，像是在宣泄怒气。

    显眼包甚至被打落了两颗牙，师兄很快反应过来，表示自己愿意提供施救者的线索，以免除皮肉之苦。

    师兄详细描述了那位在姓女子的衣着、身量和声音，却在容貌这一环节卡了壳，巡卫只当他故意隐瞒，揍得比之前还狠。

    “同那人一起的还有稷下学宫的大师姐[韦编三绝绝子]，她曾把门派玉牌出示于我！”

    门派大师姐的样貌，学宫不论内外门弟子都能说出一二，巡卫将信将疑，他们到底也不敢过多损坏货品，又补了两脚就把两人用铁链栓了手脚锁进了木质兽笼。

    士可杀不可辱的信条，在真正面临生死的境况下，两人都选择了苟活。

    只是显眼包看向师兄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地下拍卖场，小厅之中。

    买家一行人进入房间后，绝绝子遵从嘱咐站在她身后的暗处，其他几名门派NPC也会意站在她的周围。

    伙计上前行礼，欲引买家上前验“货”。

    学宫的两位外门弟子蜷缩着卧在地毯上，脸上满是血污，早没了之前高傲的模样。

    乔维维伸手拦了一下，压低声音，“圣贤书说过什么“君子远庖厨”，我家公子见不得血腥污秽，我来看吧。”

    验得太粗略恐怕拍卖场的人看出些什么，乔维维在地牢里一直戴着帷帽，在场的NPC恐怕谁都没见过她的模样，于是她凑近两人，掐着他们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没问题。”

    说着，乔维维取出金元宝放在一旁的红木托盘上。

    见皮大佬支付了拍卖金，绝绝子略微松了口气。

    乔维维又掏出一些碎银子，避开巡卫的视线，塞进伙计手里，她轻声道：“我家公子受了惊吓还受了伤，既然交易已经完成，能不能早点让我家公子回去医治？一族公子脸上留疤可不是小事。”

    说是伙计，可是能直接接触货品的，想必在拍卖场内也有一些小权利。乔维维知道那些巡卫是没必要贿赂的，他们自认为是死士，大概不会为金钱动摇，反倒可能弄巧成拙。

    打点过后，伙计立刻道，“小的明白。”

    说着，伙计便引着他们向小厅外走，灯火明暗之间，她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细节。

    ——四位门派弟子粗糙易容能瞒过大部分拍卖场NPC，却很难瞒过与他们朝夕相对数日的两名学宫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