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答应劝说钱董了？”李新看向坐在对面的陈慧，有些不解，陈先生和他爱人的脾性在外人看来是好，但李新少年时很长一段时间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真实情况什么样李新是一清二楚，以陈慧的性格，没想到会答应。

    陈慧轻笑：“劝是一回事，我又没保证一定会成功，我又不指望他们什么事，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昨天的事情说来也搞笑，陈慧一开始还会因为对方的恶意揣测而不忿，后来也就平常心了，很多事情，只要自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又能如何呢？

    李新莞尔：“你心态倒是好。”想到自己少年时在这对夫妻手下生活，还曾经自我厌恶，要不是早早地考上大学独立，可能还会继续自怨自艾吧。

    “他们肯定也找过你吧？”陈慧还记得陈道钱说在老钱心里李新占半个分量。

    “很早就找过了，还不止一次。”李新见陈慧一脸“想知道”的表情，也没有卖关子，“和你一样，当场答应了，可最后的决定是要钱董下的，我能做的只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

    “小李同志，你很坏心眼诶。”

    “彼此彼此。”

    ……

    虽然不是很乐意，但答应过的事情陈慧还是会去做的，和李新告别后，陈慧往老钱的办公室走去。

    对于老钱以后在哪里养老，陈慧非常尊重老钱本人的意愿，虽然如果老钱选择去杭城，陈慧肯定是会失落，但老钱开心最重要。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我看网上关于你们那个付费阅读的舆论很多啊。”老钱见陈慧在办公时间过来找他，不免奇怪，这丫头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会在办公时间来找他。

    “还行，我正在学着放手，把事情交给员工去处理。”陈慧自来熟的拿了把椅子坐到老钱对面。

    老钱停下手头的事情，“是应该这样，招了那么多人还那么忙的话，就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在领导上有问题了。”

    “嗯，最近也有在看一些管理学的书，都是学问。”陈慧身体往前倾了点：“老钱，你快退休了吧。”

    “嗯，过完年就六十咯，是真的老啦啊。”老钱有些感慨，“怎么，要给我庆祝？”

    “啊，不是。不对，不是不给你庆祝，是今天不是想说这个。”陈慧感觉自己舌头快打结了。

    “好好好，慢慢说。”老钱乐呵地说道。

    陈慧闭了下眼，捋了捋舌头，“老钱，我就直说了啊。”

    “嗯。”

    “你退休后，要在哪养老啊？”

    老钱：“陈道钱找你了？”

    陈慧干笑一声：“老钱你也太聪明了，别说他啦，你说说呗，我也挺想知道。”

    老钱看了看桌上的盆栽，然后道：“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养老？”

    “啊？”陈慧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说：“我当然是希望你在明珠县养老啦，可以经常看到你。不过啊，老钱，你那个侄子有一点说的没错，明珠县这边的医疗资源不好，你去杭城的话，在医疗方面，肯定是更好的。”

    “再说了，这可是你养老，当然是你想去哪就去哪，杭城到明珠县也不算远，咱们也都不是没钱，想见面了，坐个车就到了，在杭城住得烦了，还能去海市、东北、京市、南省，想去哪就去哪。还是说你去杭城后，就当不认识我们了？”

    因为早年比较辛苦，如今老钱虽然外表看着康健，但内里却有不少慢性病，每年体检医生都有提醒，如果能好好看看，陈慧会安心很多。

    老钱问道：“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啊？小丫头还怪没良心的。”

    陈慧反问：“我去H市读书的时候，老钱你有舍不得么？”

    老钱默然，“你真不想我在明珠县啊。”

    陈慧：“我怎么不想了，超想的好嘛。”

    “唉——行了，快去上班吧，这事我会好好想想的。”

    “那我走啦。”

    “行了，赶紧走吧。”

    ……

    17177：【你为什么要这么说？】17177知道，陈慧是不希望钱昌茂去杭城的。

    陈慧：【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养老是老钱的事情，重要的是他心里高兴。我不是说了希望老钱在明珠县养老么。】

    17177：【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自从被陈慧说没文化后，它可是研究了不少地球人的书籍。

    陈慧：【哦。】

    17177：【那对夫妻人品并不怎么样。】

    陈慧：【那只是对我，老钱什么没见识过，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老钱能不知道。老钱要真不乐意，每年过年的时候能在他家那么久？】

    17177：【行吧，你别后悔就好。】

    ……

    之后又是按部就班的工作，新生网络那边起诉盗文号的事情，因为有了陈慧提供的人员信息，案子进展得比较顺利，已经正式立案了。

    陈慧没有遗漏这个宣传点，让负责宣传的员工专门建了一个帖子，用来记录案子的进展，既是宣传，也是给其他盗文群体警告，同时也让读者以及作者们看到新生网络公司的态度。

    不得不说的是，因为新生网络公司的起诉，原本网上那些付费进盗文群的网友，竟然联合起来，也准备起诉，因为没有对方的身份信息，组织的人联系到新生网络的编辑，希望能提供对方的账号。

    “这样，这毕竟是个人信息，涉及个人隐私，你不要通过网络把信息给对方，找个和公司没关系的人，电话说一下。”不是陈慧把人想得太坏，而是不敢把人心想得太好，隔着网络，什么都可能是假的，何况双方之间关系并不平和。

    “好的，这件事我亲自去盯着，你放心。”谢玲玲认真把事情记下，在新生做了也有几个月了，每天看着网络上的各种帖子、新闻，她如今也没有了刚开始做时的那种天真。

    “放轻松点，快过年了吧，你今年怎么过？”今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盛源的员工提起，陈慧才惊觉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谢玲玲：“还早着呢，大概就回老家吧。对了，下周是元旦，这次可是千禧年元旦，比过年还有意义，你看公司要不要组织一下？”

    千禧年啊——

    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陈慧想了下，然后说道：“组织就不用了，既然是有意义的节日，估计员工都有自己的安排。嗯，放假前那天如果没有什么突发事件，就让大家早点下班，然后每人发50的红包，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好的，员工们一定会很开心的。”谢玲玲也很高兴，真庆幸自己能加入陈慧的公司，“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先忙。”

    谢玲玲离开后，陈慧在房间里转动着笔，一时间也不知道干什么。

    17177：【我觉得你最近很嚣张啊，经常发呆，都不学习了。】

    陈慧：【……】

    陈慧：【生产队的驴都有打盹的时候，我怎么就不能发呆了，这叫劳逸结合！】

    17177：【你要和驴比？】

    陈慧：【也挺好，每天吃吃草，什么都不用干，无拘无束的。】

    17177：【……】

    陈慧：【你说我元旦去做什么比较好？】

    17177：【学习啊。】

    陈慧：【那可是千禧年元旦。】

    17177：【对哦，你们人类寿命短。你想怎么庆祝？】

    陈慧：【不知道，拜托，我是在问你诶。】

    17177：【我觉得学习挺好的。】

    陈慧：【谢谢啊。】

    陈慧不想和没什么感情细胞的系统沟通，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在H大读书的时候，元旦她要么没过，要么和室友聚餐，再更之前，就是一直在赚钱，也没特意过过元旦，这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做什么。

    想了一圈，陈慧决定问问李新，不过前头才去找过对方，陈慧懒得过去，看了一下对方Q*Q在线，于是敲了过去。

    浪花：【在不在不？】

    X：【干嘛？】

    浪花：【元旦怎么过啊？有什么建议么？】

    X：【去海边逛逛，然后吃火锅。】

    浪花：【一个人？】

    X：【一个人。】

    浪花：【额……你不会觉得一个人吃火锅很孤独么？】

    X：【你这是想让我邀请你的意思么。】

    陈慧看着最新的一句对话，不知道李新为什么会理解出这个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X：【行吧，你如果觉得孤独的话，那我就邀请你一起。】

    得了，不用回答了。陈慧已经能想象到网络另外一端的李新，那勉为其难的表情了。

    浪花：【谢谢啊。】

    X：【不客气。】

    结束了和李新的聊天，莫名其妙把自己的元旦给安排好了，陈慧拍了拍自己的脸，集中精神后，开始投入工作中。

    之前上线的付费功能，虽然陈慧已经经过多轮内部测试了，但上线后，还是有一些小BUG，虽然不影响整体的使用，但给读者及作者的体验都会打折扣。

    谢玲玲已经把需求都收集罗列好，陈慧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大白话的需求，转化为开发需求，再转化为代码。

    都是一些小问题，开发起来不是很麻烦，就是比较零碎，主要还是当初系统上线前测试得不够详尽，看来是需要招一个专门的系统测试人员了，光靠自己一个人，难免会有遗漏的地方，毕竟自己就是开发人员。

    就像一个母亲，看自己的孩子，总是觉得哪里都好，而旁观者就不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