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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鬼神,科学至上

    顾浩:阿鸳,别让我们等的太久。

    许岁鸳没有回这条消息,后来她换了所有小镇里的人能联系到她的方式,拿着一份谪故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读了一个跟美术毫不挂钩的专业,跟家里的所有人断了联系。

    她一直以为只有时间足够久,战线拉的足够长,就可以摆脱家里的控制,摆脱许忠的控制,可是许年的事告诉了她,之前的想法都是一个错误,只要跟这个家有一丁点的联系她只会永无休止的痛苦下去。

    许忠没有主动跟许岁鸳联系过,当然即使联系了也联系不上,后面的方怡娇有了新的孩子他们也再没打钱来,医院那次的事情他们也算是真正看清了这个女儿,尤其是方怡娇,不管表面在装的多么的乖巧懂事,可她的乖戾和当天的行为都不是假的,是一头随时会发疯伤人的狼崽子。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余生交到一个眼里充斥着对自己浓烈恨意的人手里,而许忠重视男孩即使没了许年,也许一时之间会对女儿好一点,但只要有了代替的人员,再加上老婆的枕边风,女儿只是一个可笑的称谓而已。

    而许岁鸳自己不肯放过那个没有在第一时间救出弟弟的自己,那个没能像小时候护住弟弟的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原谅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却不敢吭一声的许忠,还有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

    李梅林因为许年的事情受了不少的打击,找不见二女儿,只能把所有养老的希望寄托在了大女儿身上,也许许依年也会被她烦的厉害但这些许岁鸳都不会知道了。

    春去秋来,冬走夏至,不知道过了多少了年头,大学时期的许岁鸳没能听见关于沈予执,关于那个小镇上的人一点的消息。

    那些不好的过往好像真的就过去了一样,甚至有的时候夜深人静她会想许年是不是真的没有走,现在是不是还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备考,开不开心的时候他都会约着两三个同学一起去打打球,跑跑步。

    可一旦那些想打冒出来之后,她的眼前随即就出现一目许年拖着被砸伤的腿在火场里无助绝望等死的场景,可她从来没有梦见过,没有梦见那场夺走许年生命的火,也没有梦见过许年。

    也许是因为许年小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总被姐姐说出来吓唬他的鬼,其实姐姐也是很害怕的。

    从大一开始许岁鸳就知道有一天许忠会彻底舍弃了她,所以她除了上课的时间一直都被拼命的在攒钱,虽然很累但是她很开心,因为以前那个徒有光鲜内里拮据的大小姐早就该下场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舍友们都回家过节,也会热心的邀请她一起回去,大家都是很好的人,知道她有不愿说出口的故事也不会逼问她,只是每每从家里回来会给她带来家乡的小食,每个人都会有,但大家很默契的分给她的永远是多出来的一份。

    大一第一年的冬季,刚入冬的时节,寝室里的人张罗着要在立冬的那天吃饺子,全寝室只有她一个北方人,南方的小姑娘都没见过啥是饺子,只是从别的同学那听说,回到寝室说什么也要让许岁鸳吃上一口,乘着她在兼职,三个小姑娘在寝室捣鼓了一整天。

    兼职的老板瞧着立冬节气放了她早早回来,一推开门,三个小姑娘端着一盆说不上饺子的饺子汤,冒着热腾腾的气,腼腆羞涩的要她品尝,其实她从来没过过什么立冬日要吃饺子的传统,没有人管她,这也是她头一次知道原谅立冬是要吃饺子的。

    那碗的饺子皮有的还是生的,却是她吃过这么多年里最好吃的饺子。

    许岁鸳在热气腾腾的烟火气里,迷蒙了双眼,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见了宿管老师厉声呵斥到底是谁在使用电器。

    几个小姑娘手忙脚乱的收拾了,可还是没逃过宿管老师的火眼金睛,寝室的大姨虽然严厉却也没真舍得让她们被处分,顶着一张铁面无私包青天的脸只是呵斥了几句收走了小锅。

    那天的夜晚也很长,跟刚来这个城市第一天的夜晚一样漫长且顾忌,可她的心性却不一样了。

    还记得背井离乡头一次刚来到这个陌生城市的第一天,南方最是爱下雨,但这里的雨总是让人沉闷的高兴不起来,没有北方的爽朗干脆,一连几天下起来都是细细密密的雨雾让人看起来浑身不免泛着潮气和难耐。

    她是寝室里来的最早的一个,头天夜里外头瓢泼了大雨,而她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沈予执送给她的两次礼物,小盒子里掉出来两张三角形的黄色符纸,一瞬间她就知道了当时沈予执给她说的那句盒子别扔的意思。

    原来那家伙是真的听了画室里小朋友的话,觉得送人礼物总要去寺里祈祷了才好。

    她紧握着两张平安符,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总是希望她平安快乐,可她说:“沈予执,它们保佑不了我快乐了。”

    后来的许岁鸳脖子总是带着一块红绳编织的玉观音,底子清透明亮像是一弯淡淡的泉水,有人问她,她说是男朋友送她,旁人不信,因为没人见过她的男朋友。

    许岁鸳却总是笑笑不说话,后来她的生活里多了许多人,许多很好的人,可她没忘了小镇上的朋友,也没忘了那段不太美好的童年,后来的许岁鸳回想起以前的生活,总还是觉得这辈子过的很苦,那种苦是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是后来就算遇见很多很多很好的人都弥补不了的。

    许岁鸳离开小镇的那天其实不是只有顾浩去送了,沈予执也去了,不过当时的他刚从飞机上下来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火车站,把礼物交给了顾浩,就像答应许岁鸳的那样没再出现。

    他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见了她从容的接过了那份礼物,独自上了火车。

    送走了许岁鸳,顾浩走过来,打量下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晒的脱了皮,衣服破破烂烂的,像一个流浪汉的沈予执。

    笑他,不是说不信鬼神,科学至上吗?

    沈予执盯着那抹消失了很久的背影,他独自跑了3737公里求来了一块保平安玉到了她的手上,就算这几年两个人不再相见,有了这份安心的念想,他也就心安了。

    勾了顾浩的肩膀,借着力气,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笑着说:“是呀,我这辈子求佛两次,只求神明看在这两次还算虔诚的份上,保佑她平安快乐。”

    两个大男生一起走出火车站的时候,顾浩还在向沈予执炫耀许岁鸳提前把10年的礼物都提前给了他和段暖的好事。

    这份礼物沈予执没有收到,其实两人都知道10年,也许他们再也看不见这个女孩了。

    沈予执上学的地方是上京,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会回家,也会偶尔不知不觉得来到许岁鸳家里的楼下,失神的望着那栋被雨水冲刷了很多次却已经清理不了的黑烟的墙体,也会幻想许岁鸳会不会探着脑袋跟他打趣。

    他托人打听到了许年下葬的地方,只要回来就会去看看他,小镇的人爱土葬,荒野里凸起来矮矮的一个土包里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被人还惦念着的亲人。

    他知道许年心里一直有许岁鸳这个姐姐,会跟他说说这几年许岁鸳的近况,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心大,还是不放心许岁鸳一个人在外地,会偷偷的去学校远远的看着她,也见过不少的男生向他的姑娘示爱,心里醋意四起可他就是不忍心打扰她。

    毕业那年,他带来了偷拍的许岁鸳穿着学士服的照片,埋进了许年的坟头里。

    天色渐暗,荒野里的星星很大很亮,就像是人们口中说的那个逝去的人化作了天上的星星在看着还挂念的人。

    他拿了一瓶酒,喝的有些醉,声音有些飘忽,他喊了许年生前最不愿意听见的名字:“弟弟,你姐姐呀,今年毕业了,你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会去现场给她拍照,她还是那么倔,还没回来,我替你偷拍了一张,你好好看。”

    那张照片被风吹开了一角,黄土散落的时候,照片上的人影显现了出来,确实是偷拍的角度,只拍到了许岁鸳的半张脸,笑的娇俏。

    他说:“要是你还在的话,今天估计也要上大学了,应该是可以喝酒了。”

    风很轻,吹散了沈予执洒在土地上的酒水,沈予执呆坐在地上,今晚他的心情有些不好,嘴里喃喃自语:“刚遇见她的时候....我就幻想着大学毕业的那天我跟你姐姐求婚的时候...每一次我向她跪下的时候都在练习单膝求婚的姿势,可是今年她都毕业了,我还是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家。”

    晚风轻扬,无声的呢喃最终飘散不到心念之人的耳朵里,只能消散在这孤寂荒野里。

    这一年的许岁鸳顺利毕业,而沈予执创业受阻。

    沈予执的手用了小一半年的时间才彻底恢复,可彼时的他早就放弃了美术这条对他而言的康庄大道,转身投入了计算机编程这个枯燥无趣的行业里,只是为了尽早能做许岁鸳背后那个靠山,他见过她打了很多份的兼职,冬天的时候别人都在寝室里睡懒觉,他的姑娘却要奔波在兼职的路上,一双白皙的手被咖啡被割破出血只是简单的包装了下就又接着干活,这些话他没敢告诉许年,只是心里默默的都记了下来。

    春暖花开的第10个年头,沈予执没能等来许岁鸳回来的消息,毕业之后她去了新的城市,沈予执也再也没有见到这个姑娘,只是在他等待的第十一个年头,终于有了这个姑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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