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安静了好一会儿。

    秦淮静静地等待她先开口，却不料听到某人的抽泣声。

    秦淮:“?”

    他立马看过去。

    果然，云悠然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在目的两条泪痕，大有滔滔不绝的趋势，他心一动，立马靠近，轻声问道:“哎哟，我们乖宝怎么了？怎么哭了?”

    哪里还管的上闹脾气要人哄?

    立马把小心思丢脑后，哄着云悠然:“我错了!我不该没跟你报备的，不该一声不吭把你丢在家的……我就是心里不得劲，你最近忙得要死，在家都没时间陪我，我……我就是吃醋了，”

    秦淮一股脑说出来。

    但晚了。

    源源不断的委屈充盈云悠然的心脏，眼泪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委屈，泪水越来越多，闷声不吭。

    秦淮急了，把人抱在怀里:“我就是想引起你关注，你最近事儿太多了，我……我嫉妒了!”

    云悠然还是不吭声，秦淮只好把人打包带走，边回家便哄，他可不想再被亲妈骂。

    云悠然学着他闷声不吭的模样，只知道哭，让秦淮一个人猜去吧。秦淮花了几个小时才把人哄开口，两人才把问题说开了。

    云悠然白天忙着上班带学生，晚上忙着疏导学生心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好好陪他了，于是闹了那么个小脾气。云悠然答应高考后好好陪他。

    秦淮觉得云悠然学坏了，蔫坏蔫坏的。明知道受不了她哭，最后还一边哭一边什么都不愿意说，让他好哄歹哄。

    跟一个狐狸一样。

    云悠然狡黠一笑:“都是跟你学的。”

    .

    既然云悠然忙，没空陪他，那么秦淮只好发挥他的聪明才智，找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于是在家里有了这么一个场景。云悠然做什么他跟着做什么。

    云悠然看书，他搬个凳子坐旁边一起看。

    云悠然正待在书房看书。

    最近闲余时间用来找儿童读物，给双胞胎找书籍，还有给江南和许文佩的宝宝的早教书和一岁宝宝绘本故事，书房买了一摞，还没来得及过一遍。

    手上的历史绘本正翻着页，秦淮忽然推开书房门，手上拿着干毛巾悠哉悠哉地擦着湿发进来了，云悠然头也没肽，只静静翻页桌上的书。

    “……”

    秦淮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女人，心有悲戚地趿着拖鞋，地板发出“嗒嗒嗒”声，云悠然若有所感地察觉到男人的情绪，未免上次的乌龙，她及时地仰起头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秦淮挥着手里的毛巾，说道:“继续。”

    云悠然手指微动，没再说话。

    再翻页时，男人已经走到她旁边，猫着腰坐在凳子把手上低头凑了过来，手搭在她肩上，颇有不安分往下的趋势。

    所幸云悠然进步大，现在对着秦淮的动手动脚能够能熟视无睹，并且适应的习惯了。

    云悠然正好看到炎黄子孙篇章，其中有一段话讲野兽是靠凶狠和力气才能生存的，原始社会的人类其实也很爱大家，后来神农氏后裔炎帝，轩辕氏黄帝，蚩尤也互相打杀起来，把对方杀死或者据为己有，如果打不过便逃跑。后来觉得一群人力量比较大，就开始打群架。

    大家的规模越来越大，我们就称它是“战争”。一直到今天，许多人还是很喜欢打群架。

    秦淮暧昧地掐了掐云悠然腰间的肉，轻声说道:“我就不喜欢打群架，我只喜欢……”他顿了一下，凑到云悠然耳朵悄悄说道:“和你在床上打个人架……”

    “……，”暧昧的气息打在耳廓，云悠然倏地红了耳垂，她还是不习惯秦淮这些腻腻乎乎的话，她不客气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好了。”

    “不看了。”云悠然合上书，步履匆匆地逃了。

    .

    后面几天，云悠然在书房待着，秦淮也没放过她。云悠然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坐着看书，秦淮同样搬一张凳子坐在旁边，和云悠然一起看书。

    云悠然看书不喜欢被打扰，尤其秦淮，他的一举一动都轻易牵拉着她的注意力。

    这次，秦淮先生提出意见，要跟她坐同一张椅子，让云悠然坐在他大腿上。云悠然想起秦淮上次的撩拨，不知道他又憋着什么坏主意，于是哽住脖子拒绝了，他才屁颠屁颠出去搬椅子。

    但云悠然还是不习惯旁边有个人，这个人甚至在她看得入迷时上下其手，简直无法忍受。

    云悠然有些烦躁却。忽然书里的一段话让云悠然想起什么。

    原始的人类，从“咿咿喔喔啊啊”那种最简单的声音开始，不断地试着发出更复杂的声音符号，来彼此沟通。

    于是云悠然睨了旁边人一眼，对不安分的多动症秦淮大朋友提议:“你手再动来动去，摸来摸去，我们就学原始祖宗\'咿咿喔喔啊啊\'说话!我再也不正常和你说话啦……唉，烦躁……”

    软绵绵的威胁，秦淮觉得可爱极了。

    秦淮大言不惭地说:“今晚我们试试……”

    试个鬼啊试!

    云悠然气急，提高音量吼道:“秦淮!”

    虽然云悠然总是轻声细语，但秦淮知道一旦她提高音量说话，说明即将爆发，好男不跟女斗，秦淮当即换了一张脸，也把在云悠然身上的手收回来，诚恳地认错:“我错了我错了……看书看书……乖宝，我们看书。”

    云悠然这才满意，继续埋头在书中。

    书里接下来的文字是说原始人类用刻痕符号来记录事情，刻在木头上，或是利用绳子结成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绳结，来代表一件件事情。

    后来有人觉得，老打结子，刻木头痕太笨了，时间久了，没有谁能记得清楚，于是把事物画下来最好。每个人的画法尽然不同。

    再后来黄帝时期，有一个叫仓颉的聪明人把同一种事物用一种简单的图案来统一，这样大家都能准确沟通。

    书里有把太阳画成一个圆圈里画一横的；有把月亮画成缺月的形状，把山丘画成小山堆的形状。

    云悠然看书快，一目十行，和秦淮一起时经常是她等秦淮看完才翻页。经过刚才这么一闹，云悠然故意不等他，看完一页直接翻开第二页，不管他看没看完，只管自己。

    让他捣乱!

    男人也没出声抗议，倒是起身翻东西去了，云悠然也没管他，继续看书。

    看完这本书，云悠然伸伸懒腰，捏了捏颈椎，放松一下，准备翻开第二本书。

    这时男人把一张A4纸从桌面传过来。云悠然捏起来看了看，发现画满了五颜六色的云朵，云朵里面画了眯眼笑、咧嘴笑、微笑各种开心的表情，唯一一个哭脸在最左边的角落里，还画了个箭头指了指是“我”。

    哭脸下方写着“不要生气。我错了，不要不理我。/哭”

    比幼儿园小朋友还稚嫩的画工，鸡爪似的字，云悠然“噗”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他觉得我是生气了呀？

    云悠然心里暗自笑了一下，故意板起脸色，“下次不要打扰我看书，我就理你。”

    .

    最早的学校篇章里，贵族的孩子可以进小学。

    十五岁，就上大学。

    学会射箭、驾车、奏音乐……

    一个小朋友，总是不喜欢上学，他觉得学校的学习很枯燥乏味，宁愿在街上闲逛和游荡，也不愿意听老师在耳边唠叨。

    作者说这样的小孩，或许适合生活在原始时代。

    看到这，云悠然噗地笑起来，对身旁的人说:“你适合生活在原始时代。”

    秦淮迷惑地抬起头。他看书的速度慢，往往云悠然看到了第二页，他才看完第一页的一半。

    让他一个不爱看书的人每天待在书房看书也挺憋屈，但是没办法，云悠然每天下班回来都待在书房，如果他不进来，那么两个人除了睡觉就没有时间待在一起了。

    云悠然指了指这个段落。偷笑着看向窗外的鸟儿，眼看着鸟儿扑腾两下翅膀后，秦淮幽幽地开口:“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云悠然咧嘴笑。

    “笑，还笑!不许笑了……看书看书!”

    书里的下半段说原始时代，不好好学打猎、摘果子的人，就会饿死，或是被野兽吃掉。

    云悠然又说:“原始时代也不合适，你不爱运动，肯定打猎也打不了，还受一身伤，没东西吃，铁定饿死，要么被野兽吃掉……”

    “够了啊，够了啊，云悠然……没完没了了是吧？啊？”秦淮一把将书丢到一旁，把这姑娘圈住，云悠然后脑抵靠着椅背，半垂的眸子与他对视，秦淮吞了吞口水，凑近，额头贴额头，“被野兽吃了前，我先吃你……嗷呜～”

    云悠然脸上轰地着了一片火，烧得整个人红彤彤。同居已然一段时间，这种忽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她还是会羞得脸色泛红，不知所措。

    哎，可这是书房诶。

    云悠然轻眨了一下眼睛，脑袋往后退，但椅背正抵着，她退无可退，咽了咽口水:“……书房诶……”

    姑娘脸色发红，羞得通烫，额头传来一股暖热，秦淮本想着逗逗她，却没想到这欲拒还迎的模样勾起了内体的□□。

    “管它呢……书房就书房……唔，”秦淮吻了下去……

    ???o>_<o

    第二天，云悠然捧着本书，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托着脸腮，小腿举在空中摇摇晃晃。

    秦淮:“……”

    正要去洗漱的秦淮眼珠子一转，提议道:“去书房坐着看，别趴着看，对颈椎和眼睛不好。”

    云悠然摇摇晃晃的小腿一顿，僵硬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秦淮瞬间心花怒放，脚下生风般改变了方向，也不往洗手间去了。

    蹲在沙发前，云悠然手疾眼快往另一边翻身，书本盖住整张脸，闷声道:“你走开!”

    秦淮掰开这本历史儿童读物，云悠然死死拽紧不松手，两人力气悬殊，书以极其扭曲的状态即将被分成两半，云悠然是个爱看书和护书的姑娘，要是书被撕成两半，估计要跟他置气。

    “书要撕坏了啊。”

    果然，云悠然倏地一松手，秦淮啪一下把书丢到桌面，顺势坐地上盘起双脚，一脸坏笑地瞅着憋红了脸的云悠然。

    “傻姑娘，害羞啥呢？”

    “喵～”坨坨正恣意地、慢悠悠一步一步地往客厅走来，仿佛当两个主人不存在。

    “喵～”

    云悠然默默张开手掌地捂住脸颊，“你快去洗漱!”

    秦淮一手轻搭在云悠然腰上，一手蹭在云悠然脑袋上，摸了摸细软的发顶，低头蹭她的颈窝:“嘿嘿～亲一下我就去洗漱。”

    云悠然耳朵后边敏感地带，一碰就痒得不行，秦淮的头发丝和鼻息擦在耳边，云悠然痒得咯咯笑，“哈哈哈哈……没洗脸!”

    “哟呵，还嫌弃我呢？”秦淮啪一巴掌轻轻拍在云悠然腰间。

    “嫌弃我是不是？是不是……”秦淮胡乱在云悠然身上蹭，惹得云悠然鲤鱼打挺不成，忙着拍掉秦淮不安分的手，脸笑得越发涨红，一喘一喘呼吸不过来，“哈哈哈哈哈……别闹——”

    “快快快，亲我，亲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