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造谣

    自画像?

    收藏女子自画像,这事放在哪里都不是普通男女会做的事情,厅里顿时跟茶楼一样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每个人都悄悄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但却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望向司旗。

    “司旗,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后问话的时候鹰沙王虽然没什么表示,但目光却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

    司旗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深沉地看向罗依依,罗依依不仅没退缩,反而还瞪了他一眼,两人的互动旁人瞧不见,但坐在上首王座的鹰沙王却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本将何时收了公主的自画像,又是为什么收的?”

    这话初听没什么歧义,但在场的人全是人精,一听就明白了司旗的意思。

    “……”罗依依有一瞬间的呆愣,她完全没有想到司旗竟然会矢口否认。

    这下厅里的议论声更大了,矛头还全都转到了罗依依身上,而这群人对她并没有什么顾忌,声音大得跟直接质问她没什么不同。

    罗依依心中大急,给画的原因她不能说,哪怕这里是丰国也不行。

    可她话已出口,若是不能让司旗承认,她不仅会颜面尽失,更是会就此沦为卫都笑话。

    罗依依不顾其他人的议论,直接质问司旗:“长乐不懂,司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司旗哥哥根本就没有收过你的自画像,不要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胡说八道,这里是卫都!丰国的都城!不是你姚国的江京!”

    晴月很激动,俏脸涨得通红,吼完这段话后,她整个人都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却又还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

    罗依依没有转头去看晴月,依旧固执地望着司旗,可偏偏司旗就是一副什么话也不说的样子。

    晴月见她追着司旗不放,脸上怒气更甚,王后最了解自己女儿,怕她动手惹出事来,赶忙悄悄吩咐了身边的老人去看住她。

    “长乐公主这是说谎成性了吗?”韦旭日一脸嘲讽,眼底的轻视如有实质般落在罗依依身上,“昨夜公主叫人送来一块青玉玲珑佩,说什么司旗告诉你本王喜欢,哼,本王最讨厌青玉了,那是书生才会喜欢的玩意儿。”

    “!”罗依依心底被惊出了滔天巨浪,这大王子到底是有多傻才会选择在这种场合将此事点明。

    旁边的韦旭明见状眼眸一闪,顿时做出了一副受伤颇深的样子说道:“原来公主也给大哥送了东西,小弟还以为公主只给我一人送了,激动得一宿没睡好。”

    韦旭明说话时眼底藏着落寞,有眼睛的人都能轻易看出他确实很难过。

    首战失利,场面还如此尴尬,罗依依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不能。

    “母后说我初来丰国人生地不熟,与两位王子年龄最为相近,当多亲近亲近,长乐便自作主张送了这东西,难道不可以吗?”

    罗依依转头望向大王子和二王子的方向,开始还算落落大方,可越往后说眼角越红,语气中也带着哽咽,最后她还怯弱地扫视了整个宴会厅一眼,给人一种乖巧可欺地小白兔的感觉。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主动去评价可以还是不可以。

    “不可以!若论年纪相仿,我与你同岁,岂不更相仿,为什么你送给大哥二哥,却独独没有我的份?!”

    晴月感觉自己都快气炸了,她竟然还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装柔弱,果然姚国的人都是软蛋。

    还以为能就此糊弄过去,结果被晴月这么一打岔,总人又开始揪着不放了。

    罗依依无法,黑亮的眸子转了几圈,每圈都能扫到旁边一脸惬意喝奶茶的司旗,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底冒出。

    她无视快要气炸的晴月,款步走出自己的位置向司旗靠近,最后停在矮几前面伸手可及的地方,当着所有人的面弯腰夺过了司旗手中喝了一半的奶茶杯。

    嘶~~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全都被罗依依大胆地行为给惊掉了下巴。

    罗依依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奶茶杯,抬头凝视司旗,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将剩余的奶茶一饮而尽。

    “将军可还记得不定山下的约定?”

    “你不要脸!你恬不知耻!你!……你!竟敢……竟敢……”

    晴月见她跟司旗共用一杯,当时就红了眼,双手拽得死紧,恨不能当场撕了她,可到头来她却连个骂人的话都说不清楚,自己把自己气得泪眼婆娑,哭哭啼啼地扑到了王后怀里。

    “母后~~”

    “司旗,你倒是说说,你跟长乐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后看到晴月的模样,心疼得不行,但碍于司旗的情面她也没有立即发作,只是在提起罗依依时,语气已经明显不好了。

    司旗没有立刻回话,他依旧于罗依依对视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人目光胶着,谁也没有先退缩,于别人来说不过片刻的功夫,可两人仿佛已在这场对视中过了几百上千招。

    终于,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甚至连鹰沙王都开了口后,司旗终于率先收回了视线,他起身抱拳道:“丰国青玉稀缺,卫都达官显贵多以藏有青玉为好,臣以为王子们也不例外。”

    “那画像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什么不定山的约定?”听了司旗的解释,王后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火上头了。

    “公主的画像确实在臣手里,只不过是公务所需,臣那样问公主只是想提醒她,这画什么时候还得臣说了算。”

    司旗说到这里还转头瞧了罗依依一眼,才继续说道:“至于不定山的约定,那只是臣与公主的玩笑,对吧,公主?”

    罗依依在司旗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约定已用,往后再无,自然就成了一个风吹即过的玩笑。

    王后听罢脸上也没有露出些许笑意,她微眯了双眼打量罗依依,然后才说道:“长乐公主既然来了我丰国,那就要守我丰国的规矩,以后说话做事还是需得三思而后行,今日若非司旗在场,单凭你刚才的两句话就足以令所有人误会!”

    “是,若有机会,长乐定会好好同王后以及各位王子王女们多多学习。”

    这事虽然没有按她的想法来,但目前已是最大程度的保全了她的脸面,受几句无关痛痒的劝告根本就不算什么。

    王后见罗依依这么老实,脸上总算好看了些,可她怀里的晴月却依旧脸色难看,一双眸子死死地瞪着罗依依。

    王后了解自己的女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转头对鹰沙王说道:“王上,难得今个司旗来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长乐公主和司旗的亲事都定下来,等过几日您寿诞的时候再一同宣布,三喜临门也能为王上新添福寿。”

    “那以王后的意思是?”

    鹰沙王没有点头,但也没否认,这给了王后希望,她笑着说道:“公主配王子乃是一段佳话,只可惜旭日已有正姬,不如就把公主许配给老二做正姬,如此臣妾也能名正言顺地教导公主王室礼仪。”

    王后转头看向司旗,目光较之刚才越发柔和,“司旗这孩子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如今兄长去了,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以臣妾看,他跟晴月青梅竹马,最是合适。”

    以前司旗不参加这种宴会,王后虽是他姑母,却不是亲姑母,没法随意召见司旗,最多遇见后私下里试探一二,像今天这样摆到明面上来说还是第一次,晴月当即就欢喜得羞红了脸。

    鹰沙王没有发表意见,而是望向韦旭明说道:“老二,你觉得怎么样?”

    韦旭明诚惶诚恐地跑出来,双膝一跪,五体投地,“全凭父王做主!”

    二王子由侍女所出,在王宫和朝堂的表现一直都不出彩,算是中规中矩老老实实,王后对他现在的回答也很满意。

    “那长乐公主的意思是?”其实鹰沙王无所谓把罗依依许给大王子还是二王子,只是面子上还是要问一问罗依依的意思。

    罗依依略一沉思,立刻拱手答道:“长乐既然来了丰国,亲事自然由王上做主,只是……”

    鹰沙王很满意罗依依的臣服,见她停顿就主动接了她的话,“只是什么?”

    “只是……”罗依依瞄了王后一眼,立刻跪下说道:“三喜临门确能为王上添加福寿,可此时定下亲事臣唯恐占了您的福道。”

    “放肆!”王后大怒,后座被她拍得险些散架。

    罗依依惶恐着低头,语带惧意地解释道:“王后娘娘息怒,臣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在我姚国一直有此说法:长者寿,子无喜,非早定,必有碍。”

    “你!……你!……”王后气结,她好不容易才逮了个机会,结果却连一个试探鹰沙王对司旗婚事的态度的机会都要没了。

    “行了,长乐公主你就起来说话吧。”鹰沙王开了口,这也表示婚事暂罢,王后就是再气也不敢继续往下说。

    婚事能暂时躲过去,罗依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转身退回自己的位置时,眼角余光刚好看到司旗向她投来地别有深意的一眼。

    经历了前面的事情,罗依依只想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安安稳稳地度过今天的晚宴,因此对于司旗的青睐选择了视而不见。

    可惜她这样想,其他人可不这样想,尤其是晴月一点放过她的想法也没有,“父王,儿臣早就听说姚国歌舞一绝,今儿想涨涨见识,不如就让长乐公主给我们跳一段吧。”

    晴月说着说着也不管鹰沙王答应不答应,立刻就上前驱赶厅堂中央的舞姬,“长乐公主,快来吧!”

    罗依依皱眉,深觉这不是接风宴,而是鸿门宴,所有的事情一茬接着一茬,完全没完没了了。

    “启禀王上,长乐自幼被母妃给宠坏了,平时疏于学习,于音律舞蹈皆不在行。”罗依依也不想等鹰沙王开口了,自己主动站起身来把所有可能的项目全部堵死。

    “不在行……那终归还是会的。”王后恢复了从容,眉宇间透着慈爱,但出口的话却满含火药味,“莫非公主是不屑于在我丰国展现姚国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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