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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年级主任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学校里关于徐雁回和许司湉的绯闻终于没有人再提起了。

    许司湉也因此安稳地度过了两周,昨晚司惠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月底前她先回来一趟收拾一下,然后再回绥安老家把姥爷接过来。

    许久没见姥爷,许司湉已经记不太清他的摸样了,所以从昨晚接完电话之后,她就开始期待姥爷搬过来的那天了。

    见她难得的露出笑颜,周绰约停下夹菜的手,问道:“发生什么好事了?”

    “我姥爷下个月搬来我家了。”许司湉回道。

    两个星期前,周绰约就开始陪许司湉一起来小饭桌吃饭了,她们两每次都会找一个僻静的小角落。

    周绰约歪头,又问:“你姥爷人好吗?你看起来还挺喜欢他的。”

    “他是个语文老师,教了一辈子书,脾气很好,还挺喜欢聊天的。”许司湉将自己对姥爷为数不多的回忆总结出来。

    “这样啊,那还挺好的。不像我爷爷,重男轻女得很。”周绰约单手托着下巴,叹气道:“他宁愿从外面抱一个别人家的男孩养,都不愿意待见我。”

    许司湉转向她,诧异地问:“啊?”

    周绰约也是第一次敞开心扉和人说这种话题:“我爸妈是联姻,对,就是小说里那种豪门联姻,他两一点感情都没有,把我生下来以后就分居了,我爷爷重男轻女,想要一个孙子,但是我爸妈都不愿意再生了,他就从亲戚家抱了一个孩子回来。”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豪门密辛?

    周绰约问她:“你知不知道周衔青?”

    周衔青?她好像听时知月提过,Q大学神,省理科第二名,长得也非常帅,竟然是周绰约的……?

    这种关系可以称作兄妹吗?

    许司湉点点头,说:“听过。”

    “他是我爷爷在亲戚家所有的孩子里挑的智商最高的那个。”周绰约苦笑:“搞笑吧?我爷爷也给我测过,因为不高,所以就彻底放弃培养我了。”

    周绰约在许司湉面前一直都是活泼的、爱笑的,她从来没想过,像她这样的大小姐竟然还会经历这样的事,被爷爷抓去测智商,然后又被嫌弃,找来替代品。

    听起来就十分离谱。

    就因为不是那个最优秀的孩子,所以就不配得到重视吗?

    但她想想自己,其实也和周绰约差不多。

    人们常说,爱是无私的,父母是无条件爱着孩子的。

    但并不是这样,他们的爱更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如果天秤另一边的筹码不对等,那么,爱也就不平衡。

    “你是最棒的,周绰约。”许司湉抬手揉了揉周绰约的头发,温柔地说。

    周绰约倒没什么情绪波动,她冲许司湉笑笑:“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我早就习惯了。”

    “为什么要去习惯这种事?”许司湉现在看着周绰约,也像看着胆怯的自己一样,这话,她既是对周绰约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如果别人给你贴标签,你就给我撕掉它。你爷爷瞧不起你,你就更要活出自己,不为了向他证明,只为了自己,知道吗?”

    周绰约一瞬间红了眼眶,她抱住许司湉,声音颤抖着:“好。”

    -

    许司湉背着周绰约去了好几次蒋轶他们班后面的那个小花园,有好几次他人都不在教室,纸条都是孔毓庆递给她的。

    说是纸条,但蒋轶给她的东西并不止纸条,练习题、他整理的一些解题思路、誊抄的难题等等,一张又一张,已经逐渐增多,摞起来跟书本差不多厚了。

    许司湉保存得很好,她专门买了一个文件夹,用来装这些纸条。

    她不得不承认,蒋轶给她写的这些对她的帮助真的很大,她现在看到物理压轴题,都可以在几秒钟之内想到大概的解题思路了。

    虽然有些时候还是会出现细小的差错,但最近的一些小测,她的物理成绩几乎可以在班里稳定排名前三了。

    许司湉真心想找个时间和他道谢,但是最近总也看不到他人,问了周绰约,她也说大概有一星期没见过蒋轶了。

    所以,今天她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小花园的时候,专门喊住了孔毓庆:“最近蒋轶他都去哪了?”

    “他啊,最近徐德清给他搞特训呢,要么就是在宿舍,要么就是在徐德清的办公室吧?你找他有事吗?”孔毓庆手撑在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司湉。

    “这样啊……他的笔记很有用,我想谢谢他来着。”许司湉手里拿着今日份儿的小纸条,低着头回答道。

    孔毓庆眼睛骨碌一转,说道:“他不是报了你去的那家小饭桌吗?你没见到他吗?”

    “啊?”许司湉愣住,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孔毓庆决定助攻一回:“上次我们去那调监控的时候他就办卡了啊,最近他住学校,没去那儿吃饭吗?”

    许司湉开始回忆,这几天她和周绰约去小饭桌吃饭,并没有看到蒋轶,于是她又说:“没看到过他啊?”

    孔毓庆挑眉:“他应该很晚才会去吧,你等等看呢?”

    “行,谢谢你。”

    许司湉刚走,孔毓庆就迫不及待地给蒋轶发了一条信息:【今晚记得去小饭桌吃饭啊!】

    过了几分钟,蒋轶回了他一个问号,然后又说:【没空。】

    孔毓庆翻个白眼:【我跟许司湉说你会去那儿,她说找你有事。】

    蒋轶:【真的假的?】

    孔毓庆打算不回他,看看他着不着急,果然他的手机一直“滴滴”个不停。

    蒋轶:【人呢?】

    蒋轶:【不是,你说话啊?】

    蒋轶:【我今天穿的很邋遢,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啊?】

    蒋轶:【孔毓庆,你人死哪去啦?】

    孔毓庆呵呵一笑。

    渣男,平常不是不回我消息吗?这次也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就不回你。

    急死你。

    -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司惠来学校接走了许司湉。

    许司湉回到家的时候,许文青也在,餐桌上摆满了菜,应该是司惠回家以后做的。

    许文青端坐在主位上,许司湉和司惠坐在同一边,正吃着饭,司惠却突然开口了:“许文青,等我这次把我爸接过来,你就搬去你的工作室吧。我准备把这套房子卖了,之前一直没跟你说,今天跟你通个气。”

    “你说什么?”许文青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摔了筷子。

    司惠比以往都要更加淡定,她若无其事地夹菜给许司湉,声音很轻但又很坚定:“这几年家里的存款都被你拿去弄工作室搞出版,我给我爸治病的钱都是我问同事朋友借的,这房子也是当初学校分配给我的房子,我想我应该有决定权。”

    “我的工作室最近不是已经有起色了吗,瑞秋已经打算投我的工作室了啊,她很有钱的,到时候你还怕还不起那点小钱吗?为什么现在要卖房子?”许文青脸色都变了,音量渐涨,据理力争。

    司惠还是没有看他,但话里的讽刺意味十足:“瑞秋、瑞秋,你现在张嘴闭嘴就是这个名字,你要是跟我说,你们两之间没有点什么,我都不信。瑞秋为什么要帮你开工作室,你难道真的以为她是欣赏你的才华吗?许文青,你都快五十岁了,醒醒吧,做了几十年的文豪梦还没做够吗?你不是一向觉得自己有文人风骨吗?怎么现在一大把岁数还要出卖色相讨女人开心了?”

    许司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司惠,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是软弱的、温柔的,从不会说一句狠话的,但此时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字字诛心。

    许文青也傻了,他被说的直接站起身来,冲着司惠大喊大叫:“你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

    司惠终于抬起头,虽然是仰视,但气势依旧不输:“你把瑞秋带回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孩子?”

    “我…”许文青知道自己没理,只好看了一眼许司湉,解释道:“甜甜,我跟你瑞秋阿姨真的没有什么。”

    谁知,许司湉这次也没有看他,她抓住司惠的胳膊,说道:“妈,我站在你这边。”

    “许文青,其实这次回来,我不仅要卖房子,我还想和你离婚。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我已经请好了律师,到时候我们法庭上见,甜甜的抚养权我也一定会拿到的。”说完,司惠撂下筷子,从楼上收拾下来一个包,又对着许文青说:“你要是还敢再打甜甜,她身上多一道淤痕,你就会少一点胜诉率,到时候我还可以告你家暴。”

    司惠害怕她一走,许文青就会动手打许司湉所以她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许文青也不傻,听了她的话应该就不敢动手了。

    许司湉站起身来,问道:“妈,你大晚上去哪?”

    “我买的今晚回绥安的票,明天回来,你在家里等我接姥爷回来。”司惠摸了摸她的头,第一次对她笑得这么灿烂。

    “好。”许司湉点点头。

    司惠一走,许文青就像发了疯一样,推翻了桌子,在家里砸东西,许司湉就这么冷眼看着他。

    许文青走到她面前,抬手就准备扇一巴掌,却被许司湉攥住了手腕:“爸,你放心吧,没有你,我和妈妈会过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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