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妙九歌 > 自损八百

自损八百

    铮铮几声,短刀与剑相抵,划出的火花闪闪,击碎了原本的结界。

    九歌一卷树枝,直面甩向况楚,又听咔的一声脆响,树枝折断在地。迎面来的尖刀贴着他的脖颈而过,他手里的剑也果断地扔了过去。

    九歌疾步后退,一个翻身跃上树杆,刚落稳就听身后疾风袭来,她快速跃向下一个落脚点,后面紧跟着的剑气也不甘落后,她轻点枝干又立即弹开,飞奔向其他躲避处。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追赶着,前面的青衣边躲着后面不断扔过来的剑,一边反手搭弓拉弦,后面的人紧跟着青衣的脚步,手里的聚气凝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没人知道这里正展开着一番生死搏斗。

    嘭的一声,前面的青衣被剑气击中落下,单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跪倒在地。身上早已湿透,打湿的头发贴着脸,脸上带着划伤跟血迹,颇为狼狈。

    九歌喘着气,腾出手来擦了擦脸上的血,只是瞬间,那伤口便愈合好了,连疤也不留。

    她抬头看着同样停了下来却仍时刻准备挑断她手脚筋的况楚,咳嗽几声,道:“我忽然发现,在雨里打架是件很吃亏的事。你比我年长,打架经验比我足,修为略比我高了那么一点。我呢,才打完架,还没恢复过来,就被你追着跑。这么看,好像对我不公平!”

    况楚哈哈一笑,“这个时候殿下跟我讲公平?”

    九歌摇摇头,认真道:“你听我说完啊!我说的不公平是对你。”她站起身来,腹部的伤已在慢慢愈合。“因为你从没想过你眼前的我,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况楚就见她双眸变成金色,原先孱弱的身体也恢复了过来。脸还是那张脸,浑身的气度已全然不同,眼睛里多了分狠辣。

    “你是……拂姜?”况楚惊愕道。

    “时寅初既然得到了他想要的,何苦再来找我?想把我从这具身体里剥离出去,就凭你?”她冷眼看向他,“是看不起谁啊?”

    拂姜可是连魔尊时寅初都敬让三分的人物!他况楚千算万算就是没想过拂姜会在这个时候醒了,且与九歌配合得如此之妙。他一个小辈如何能与魔族前统领一战?疯了吗?

    况楚胆小心眼多,眼前人打不过,自己气势上早已弱了几分,精明的眼睛里透着他的打算。

    “大统领可算是冤枉我了,我只是个替人办事的小人物,哪里敢对您不敬?”他唯唯诺诺道,边后退几步想溜,一面继续道,“再说了,您同魔尊大人是一家人,魔尊大人只是想见您一面,绝无伤你之意!”

    正说着,况楚突然身影闪退,不料九歌的身影早先他一步将他截下,手里的短刀毫不犹豫刺向他的心脏!况楚快手截住她的手腕,感觉着对方气力的不足,看了看她的忽闪的眼神,明白过来。

    “你不是拂姜!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他手里的力度加重几分,似要拧断那双手。

    “又不是只有她能杀你!”九歌咬牙道,另一只手握着流光矢刺穿他阻挡的胳膊。况楚被这一箭激怒,突然发狠,硬生生用那受了伤的胳膊夺下短刀的去势,反而借力将刀刺进了九歌的左肩上,一脚将她踢开!

    “你啊,还是嫩了点。”他呵呵笑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蜷缩吐血的九歌,“以为解了封印,恢复了三成实力就想跟我斗?殿下,你太高估自己了!”

    他迈步走向她,再一次聚气凝剑。他只要拿到拂姜的元神即可,这人是死是活无关紧要!他狠狠地挥剑一斩,只听啊的一阵惨叫!

    原本蜷缩在地的九歌,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背后,无数的红丝紧紧地缠绕着他不能动弹,异常的灼热感自那受伤的手臂蔓延开来,瞬间烧化了整只手臂,继而是整个身体。随着他的惨叫,火光照亮着这寸空间。而后噗的一声,火光熄灭,留下一滩黑乎乎的枯骨,在雨落的瞬间发着滋滋的响声。

    有时候凤火还是挺霸道的!至少在点人上面出奇的好使!就是累了点!她瘫软在地,大口地喘气。

    她没武器没经验没实力,的确好欺负,但她有拼死之心!前面挨打、扮拂姜,就是为了好在瞬间撕裂空间,给他致命一击!但同样吃了没经验的亏,自己用来杀敌特意涂了东西的刀,伤了自己,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她咬咬牙,抬手握紧刀柄,然后闭眼准备用力,毫无血色的手上却被另一只手按住,没动。

    头顶上油纸伞嗒嗒的落雨声分外清晰。

    她睁开眼睛,金色的瞳仁里映着一张俊俏的脸,阴沉的,隐忍着怒气的。

    “白……白源啊。”她竟有些心虚,“你不会告诉阎王吧!要是天族知道了……”

    “你就只担心这个?”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我跟纪瑶的叮嘱你都当耳边风了?你把自己的身体当什么?若不是苏芍说,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本是折回来还她短笛的,碰巧苏芍也担心,一股脑儿全跟他说了,他才急忙找过来!只是刚到就见她一身狼狈地准备拔刀,一时间就什么也没多想,就按住了她发抖的手。

    他见不得不把自己命当命又胡来的人,能活命不容易,偏偏她却总冒险行事!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忍不住道,平日里温润的语气硬朗起来竟有些吓人!

    九歌被他这一通发问弄得不知所措。“我……他缠上我了,他若不死,我就不会好过,我必须解决掉这个隐患。”她舔了舔嘴唇说道,试图挣开他握着的手,岂料他握得紧,动作大点又怕扯到肩伤,她只好不动。

    她叹气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信你。”

    “你何时信过我?”他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即便我们彼此身份特殊,相互隐瞒,但我却从未想过害你,你又何苦防我如此?”

    “我……疼疼疼疼!”她刚准备解释,话便被一阵痛意堵住,差点咬了舌头。强忍着眼泪,她看了眼被他握着的从肩上拔下来的短刀。

    “你拔刀能不能知会一下我?疼啊!”她呲牙道。

    “知道疼还乱跑!”话虽刺,可语气终究软了几分。白源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给她盖着,搂着她向撕开的空间走去。

    九歌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乱跑,我这是做正事……诶诶诶慢点,我腿上也有伤……也不用抱……”

    声音渐渐淡去,朦胧的雨帘似乎要掩下方才的痕迹。

    林间不远处掉落在泥泞里的凤火令牌被雨嗒嗒的打着,一个木偶人磕磕绊绊走过来,低着小小的脑袋,雨水顺着它的头滴落,无神的木头眼睛直直盯着地上的令牌。

    ……

    风雨冲洗着地上的污秽,路上疾走躲雨的商人,隔着雨帘,寻找着客栈打算休息。里面一个年轻的伙计见状,赶紧引了人就坐,早已备好的汤膳散发着暖意与诱人的香味,商人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点头住了下来。

    不远处的白宅一如既往的安静,简单洗漱换衣上过药后的女孩子依旧倒头就睡。她身上的伤恢复得快,只是耗了心神,浑浑噩噩间还抓着白源割下的一截衣角,嘟囔解释着什么。

    可叹苏芍小小年纪,竟熟练得收拾了一切!又对在门外等着的白源安抚,小声道:“她睡下了,白大哥你衣裳也脏了,去换换吧。”白宅原是他的,借九歌住后,他本不多的东西也不曾有人动过,换洗的衣物倒还有些。

    一身白衣上沾了不少泥点子跟血迹,俊俏的脸上不辨喜怒。他抬手将衣上的污渍一抹,又恢复了之前的干净。

    他站在门外看了眼熟睡的人,道:“我去收拾尾巴。她若醒了,你就说我今天没来过,什么都没看见。”

    “你跟她……是不是闹矛盾了?”苏芍迟疑道,“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我知道。”他轻声道,“她不信我,不跟我说是对的。毕竟孤身在外,处处小心,总是没错。”

    苏芍听出他语气里的落寞,忍不住道:“白大哥……”

    他摇摇头不再多说,消失在了原地,留着苏芍叹气无措。

    郊外,那团黑乎乎的枯骨早已被销毁。白源撑伞站着,打量着四周的痕迹。虽有雨冲刷了一些,但魔气与神兽之血短时间内难以消散。树梢上整齐的切口,拳脚扫过的划痕,以及难以消散的气息与血迹,皆在瞬间被抹去。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他身后有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说道,“又是善后,又是替她挡灾的!就算她日后明白过来是你帮的她,可那时你的身份让她怎么对你?一个十恶不赦,一个自身难保。她即便是心存感激,也断不敢为你出头了!”

    “该怎么对就怎么对,我做这些又不图什么回报。”他淡淡道。

    那人冷哼一声,“不图回报?你若不是怕她走上那个人的路,怎么会多次照顾她?”

    白源瞥了他一眼,道:“你的话太多了,都收拾完了吗?”

    那人闭了多话的嘴,言简意赅回了个嗯字就没了。不过沉默没多久又道:“除了那个令牌。”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