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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述情

    其实任尔怀疑过黑楼的主人会是个女人,可再怎么猜测,终究在心中描绘出的画像还是一副性格扭曲的男性形象占比较多。

    今天早些时候,在春阑看到这张照片时,他也同此刻的尤塔一样震惊。

    只是,尤塔的震惊从内在的情绪到外在的动作,全部都显露无疑,这是在被刺激之下无法控制的表征。

    而他的震惊早已在紧盯这张照片后,被这个女人遮住半面的笑容给吹得烟消云散。

    他在与方渭城的沟通中得知,这张照片得来非常不易,关于硕安建工的调查刑警队一共分为了两层。

    一层在明,一层则在暗。

    很多线索阻力太多,摆在明面上的调查也都只是形式主义。

    可方渭城自始至终就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

    自他从警校毕业,有幸跟着原刑警队大队长蒋旭学习,最后完成多年的心愿成为了他的徒弟,一直到现在他一个人独撑着整个刑警队,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这么多年芜江的空气中弥漫了太多的不公,脚下这片土地里更是埋葬了太多的冤情;而这些不公,这些冤情就像是一个个灌了铅的大铁球,一直重重地坠在他的胸口,让他一刻也过不安稳。

    也是在这些并没有明说的信息中,解答了任尔多年以来埋在心底的疑虑,就是芜江警局的内部并不干净。

    方渭城同他讲,虽然硕安建工的事查起来很艰难,好像怎么查都逃脱不了陈丘山,可怎么查都像是进入了一个人为怪圈,无论你是想破脑袋,还是拼了命,换来的结果都是对“她”的查无此人。

    陈鼠的确该死,可他的死亡就意味着给了这案子一个结束的借口。

    正当眼前投石无路之时,他们私下的调查也因为这张照片而迎来了新的转机。

    随着寒露时节的到来,芜江10月21日晚的夜空上会迎来猎户座流星雨的降临。

    因为这场天降流星,让很多摄影爱好者早已提前在芜江高处占领了绝佳的拍摄点。

    说来也是巧合,因为琐事的耽搁,让拍摄这张照片的博主无奈只能来到最偏僻的云从路,登上了硕安建工对面的摩天208大厦。

    虽然这不是最佳的拍摄点,可几年都难遇的猎户座流星雨哪怕是能拍摄到它划过夜空的路径,对于摄影师们来说就已是好运。

    正是这次意外,让这位摄影博主不仅拍到了猎户座流星雨,还在回看某张芜江的夜景图中,让他意外地发现了这张特殊照片。

    当他将照片在电脑上放到最大时,便是任尔手上这张,最接近她的时刻。

    等到这位摄影师主动联系到方渭城时,他这才有机会看到这张无比珍贵的照片。

    直到他们能仔细揣摩这张照片,他们才知晓自己一直以来错得有多离谱,即便陷入人为陷阱,也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到处乱窜。

    谁也没想到能在芜江拿云握雾,能让盘踞芜江最大的黑恶势力陈丘山都唯命是从的原来是个风华绝代,美艳绝伦的女人。

    她太美了,即便是被纸鸢遮蔽半面,也挡不住她高贵的混血容颜,还有她那双如紫色灵蛇一样的瞳孔,好像只是这般看着,就足够让人为之倾倒。

    当然,能让方渭城如此笃定的重要原因就是,这个女人手中悬挂的纸鸢。

    任尔把今天和方渭城通话的所有内容说给尤塔听后,这不禁让他再次提出质疑:“任少,为什么方队那么肯定照片中的女人就是伤害顾小姐的人呢?”

    任尔答:“因为那个我们从四十六层带下来的纸鸢!”

    “是不是方队在纸鸢上有化验出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

    任尔摇了摇头:“不是,关于她的线索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瞬,尤塔拿着手机的手从举起到落下,整个动作里充满了失望。

    明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谁曾想这村里只剩一片空荡。

    他不死心的继续问道:“指纹,毛发,DNA,难道她就没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是任尔今晚对尤塔说出的第二次否认。

    “虽然关于这个女人全部的线索为0,但在纸鸢绢布的颜料上倒是提取到了不少东西。比如从纸鸢翅膀的绿松色上提取到了原料绿松石,纸鸢腹部的锦鲤图上提取了海树珊瑚,铬橙和中药龙血竭,还有在尾翼的牡丹花上提取到了朱砂,胭脂虫,红刚玉等等,那些颜料里包含了很多天然的植物和矿物,我就不再多加阐述了。”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纸鸢头顶上一直困扰我们的那抹鲜艳的红色。上面一共检查出三样物质。”

    任尔并不想故弄玄虚,直接举起手指道:“一是‘红宝石’,二是‘颜料固色剂’,三是‘血液’”

    “虽然证明不了她的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对待这个纸鸢的感情非常深厚,所有的颜料都是她亲自研制的。纯手工研制的东西,不仅要耗费时间更要耗费心血。”

    “我敢肯定,四十六层上的建筑远远不止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那般,应该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我们没能发现。我想或许下一步可以从这个纸鸢上寻找突破口,因为这个纸鸢不仅仅是个物品这么简单。”

    “‘祂’是个虚无缥缈的投射,是个她倾注了全部心血来爱的人!”

    尤塔的情绪有些着急:“那既然有“血液”这么重要的线索,方队怎么可能查不出是谁?”

    这个问题任尔并没有回答尤塔,就像方渭城同样也没有回答他一样。

    任尔理解尤塔语气里的急躁,他也很想迫切的问清楚,很想知道纸鸢上是谁的血液?

    为何这个纸鸢让渭城哥这样的笃定呢?

    当然即便疑惑万千,但任何事都要讲证据。

    方渭城是警察,他们有严格的内部规定,任尔也非常理解。

    他不表明肯定有他的难处,说到底警方内部的决策和方案,他也不能事事都对自己说的那样清楚。

    很多事还得要靠自己来查。

    任尔沉默的背影让尤塔不免有些心悸,他觉得事态的发展就像一座沉睡了万年的火山正要一点点逐步爆发。

    这件事的背后或许已经让芜江现在的刑警队大队长方渭城都束手无策,都乱了阵脚。

    她敢于挑战司法,敢于无视法律,她是陈丘山集团背后能遮天蔽日的保护伞,那么在芜江能与她同流合污的人又该怎么查?

    尤塔再次低头,坐在泽西岛沙发上,继续看着手机里这张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照片。

    只见照片中的女人将橘红色的发丝高高挽起,饱满的发髻旁插了一朵黑巴克玫瑰做点缀,罗马教廷造型的耳坠让脸侧的轮廓光华流转。

    透过灰色的混凝土窗口,可以看见她身着一件非常之摩登的金色束腰礼服,立体天鹅绒花卉勾勒出纤细的腰部线条,浪漫华丽的剪裁诉说着六十年代法国的优雅。

    脖颈上更是搭配了高昂的红色水晶还有极繁主义的金属链条,这些配饰让整个照片都增添了一股古典诡谲之美。

    而随着视线的一步步朝上,艳丽的口紫搭配着惨白的妆容,偏暗色调的眼妆用金属色泽加以粉饰。

    在四目相对之下,她有一双能让人陷入死亡的眼睛,而那对弯蹙细眉则让整个五官都充斥着天然的忧郁。

    明明嘴角微挑,可眉眼却含悔。

    夜晚流星划过,助长悲情加剧。

    就像今夜,在同样冰冷的灰色窗口前,纸鸢被风吹起,仿佛下一秒就能长出翅膀脱离控制,纵享最后的自由。

    就差一步它就能飞走了,可终究还是难逃被一根细线掌控的命运。

    从窗口延伸至空旷的房间,那个女人正随着音乐声开始翩翩起舞。

    舞动时脚上的芭蕾舞鞋与地面的细沙相互摩擦,双腿的跳跃将细沙扬起,在暗幽幽的光线下细沙似钻石雨一般倾斜而下。

    洁白的芭蕾舞裙更是在一次次挥鞭旋转下似百合花一样将这栋阴森幽暗的黑楼点亮。

    四十五层大厅的一角,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圆舞曲》正轻快奏响。

    跟随舞步,原来拉响弦乐四重奏的乐手们一个个早已被黑色的缎带蒙上了双眼,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造型能够更好地沉浸。

    因为看不见,周围的环境无论是血腥还是唯美,都没有耳边动听的音乐重要。

    跟随音乐的转变,一段芭蕾独舞正悄然进行。

    当她转着小圈来到最中间的天花板下,看着对面镶嵌在墙壁之中的巨大十字架灯光逐渐亮起时—她知道,行刑时间到了。

    她转移视线,看了看身侧一排早已呈跪拜状的蜡像,她加快了双臂的摆动,脚下踏着足尖碎步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眼前的五个男人,脖子以下的皮肤早已被蜡液浇筑,俨然早已成为了一个个高矮不一的蜡烛人;而他们早在被运来前的半个小时内就被注射了某种药剂,除了眼珠,身体的所有部位都不能动弹。

    在他们眼中,跳舞的女人就像是幽灵一样在这栋黑楼里飘荡,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单人舞剧,是他们在这世间能享受到的最后一幕了。

    如果在临死前可以让他们留下一句话。

    我想,他们口中一定会苦苦求告眼前之人的宽恕,他们一定是悔不当初。

    他们心里非常地清楚,今夜的自己必死无疑,那就还请求她,请求这个比莉莉丝还可怕的女人,给他们一个痛快。

    毕竟死亡对于他们身前所遭受的折磨相比,这只会是最后的解脱。

    她将一瓶液体分别倒在这五个人身上,随后将火机扔下,火焰迅速将他们吞噬,紧跟其后的就是这五个男人的惨叫声贯穿整栋黑楼。

    音乐声不止,惨叫声随行。

    这熊熊焰火只把四十五层照亮了一小片,镶嵌在墙面里的十字架光影映照在她的身上,即便是“神”也无法阻止她降下来的惩罚,而她的脸上只有肃杀后的快感。

    她狂妄地仰头大笑,鲜红的嘴唇就像岩浆正蚕食着这片大陆,随着时间的加快,不久后等待这座城市的将会是天塌地陷,寸草不生。

    主啊!让我来惩罚这些有罪之人!

    主啊!让火焰燃烧得再猛烈些吧!

    所有背叛者通通都该死!该死!该死!

    而这座肮脏的城市,我也会替你毁灭!

    抒发完内心的欢愉,她面容惨淡地踏上被红烛一层层稀释过的台阶,随后将楼梯上快要燃烧殆尽的红烛拿起,用手护着,害怕被风吹灭。

    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踏入四十六楼,又动作很慢的把蜡烛放在了中间枯木的枝干上。

    顿时眼前敦厚粗糙的墙壁像被机器切割一般从中间一分为二。

    最外侧的墙壁缓缓从左侧移动,而最内里的墙壁在齿轮的运作下慢慢向前推进。

    整个四十六层除窗户以外,四面所有的墙壁都被枯枝上这根细小红烛所支配。

    最意想不到的还是整个四面的墙壁上都有不同主题的艺术创作。

    东西两侧的墙壁上分别以“春夏秋冬”四季为主题的壁画。

    春日长江边漂泊无依的孤舟。

    夏日绯色游园里的旋转木马。

    秋日枯黄森林里的牵手漫步。

    冬日雪虐风餐下的微笑雪人。

    这些色彩艳丽的壁画,虽然表达的季节场景不同,但画上除了这些笔触细腻的情感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位看不清面容的主人公。

    细看这些画作的风格,能强烈感受到作者想要通过四季不同的景物来抒发内心的情感以及深刻的哲思。

    借助诗性化特征的孤舟,木马,森林,雪景来表达她怀念的过往。

    用十指相扣的漫步与恶劣环境下堆砌的雪人来歌颂她崇高的爱恋。

    当东西两面墙上的壁画已经足够让人觉得色彩浓烈和画面震荡时。

    然转身而站后自上而下粗略地扫视,当正前方北侧墙壁上有着数不清的浮雕人像出现时,你方知什么才是真正的神迹。

    这堵大理石墙面上雕刻的内容一共分为三部分。

    从最左侧开始第一部分,便是把米开朗基罗画在西斯廷教堂穹顶上最震古烁今的壁画作品《创世纪》。

    这其中一部则是依照亚当夏娃以及他们被堕落后逐出伊甸园时的场景。

    而最右侧的第三部分,依旧是米开朗基罗人到暮年之时,受教皇保罗三世之托在西斯廷教堂西侧绘制出了这幅旷世神作《最后的审判》

    这幅壁画描述了圣经新约中末日审判的故事。

    在世界末日之时,基督将审判所有人类。决定他们的灵魂是进入天堂还是堕入地狱。

    米开朗基罗将这幅作品分层次地展现了三个明确主题—分别是“复活”“审判”“堕落”。

    而她则是选择了最下层的地狱场景作为大理石白墙第三部分的重点,将地狱里满脸狰狞的恶魔雕刻的奕奕欲生。

    白墙雕像上有一幕也是极具可怖,一位被天使打晕,被恶魔拉扯的人类身上挂满了钱袋与钥匙,这代表了金钱与权力,证明贪婪之人,就连天使和恶魔都不会将他放过。

    还有犯下色欲,妒忌,愤怒之罪的无知人类们都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到了最中间也是最重要的第二部分,相对于左侧亚当夏娃偷尝禁果所犯下的禁忌,还有右边堕入火红地狱惊悚的场景来说。

    最中间的主题较为和平与圣洁。

    最顶端雕刻了若干个拿着乐器,花环,弓箭的小天使们,他们胖乎乎的身体和稚气的动作将爱洒满人间。

    而接受爱意洗礼,把正义与和平传递的则是一位普通男人。

    他双手往两侧平铺笔直站立,面容虽然悲悯,但眼神里满是肃穆,身体没有多余的动作,一片丝滑柔亮的绸缎从雕像胸前一直缠绕至大腿根处。

    走近观赏,男人的五官俊秀,微微盖住耳朵的发丝根根分明,身材健硕强壮,即便已不再是少年,可人物身上的这份沧桑感倒是自带魅力。

    而他伸出手臂的肌肉线条,还有皮肤凸起的脉络纹理都无比清晰,这种细腻雕刻的技巧,将人物的皮肤质感还有身上缎带的褶皱,都完美表现了出来。

    通过强烈的阴暗对比来增强作品的立体感和视觉冲击。利用光线的照射,使人物和背景形成鲜明的明暗对比,为了突出整个人物的复杂故事性。

    随着四十五层《吉赛尔》第二幕旋律的拉响,她从枯枝上拿起白纱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跟着音乐她的独舞又再次开场,这一次音乐的旋律变得更加忧伤,而她也更像一个孤苦无依的亡灵在这个世间游荡。

    在她的舞蹈中你看不到《天鹅湖》一般梦幻纯真的爱恋。

    也看不见《罗密欧与朱丽叶》爱情里激情碰撞的火花。

    更不是《胡桃夹子》奇幻世界里的浪漫情缘。

    对于她来说,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更没有资格谈“幸福”谈“爱情”,她就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陪伴“神明”左右,哪怕他只是个无情且坚硬的雕像。

    对于人类而言,“神明”这两个字的意义是什么?我想或许是一种信仰,是心灵上的一种慰藉。

    是虔诚信徒在濒死之前的忏悔。

    期盼着,期盼着自己还有永登极乐的可能。

    可对她而言,自己供奉的“神明”是保护她,爱护她,庇护她,能够拯救她于危难里的救世主。

    当弦乐声结束,她的舞蹈也到了最后的谢幕时刻。

    她走到“神明”的面前,双手掀起了盖过裙摆的头纱,随后慢慢踮脚深情的拥吻上了“祂”冰冷锋利的嘴唇。

    她似乎不敢亲吻太久,她害怕自己的靠近惹他动怒,紧接着单膝跪在了“祂”的身下,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腹,将左耳贴在薄如蝉翼的华丽绸缎上。

    她开口,轻声叫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燕卿,距离上一次来看你,已经过去半月有余,那天晚上我特意穿了件好看的裙子,想着像以前一样让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也只能喜欢我一个,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她一直仰头看着“祂”的脸,没等到回复的她,索性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哦,对了,那天晚上有流星雨,可我并没有对着那些快速划过的流星许愿。因为我根本就不信这些,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你,是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一直存在的意义。”

    “已经好几十年了,我一直被关在漆黑一片的牢笼里,我想我应该早已习惯了才对,我应该不再害怕了才对,可是没有你我根本就做不到。”

    “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消失了,我的意志力越来越难以抵抗那些强烈的药物,他们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怪物,他们都想要杀死我,可只有你让我只做自己。”

    话说到这里,她满脸的落寞。

    脸上厚重的妆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哭花,黑色的眼影在脸颊上形成了泪痕,就像黑色结痂的伤口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在我消失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我要让这座你尽职尽责,冒死守护的旧世界崩塌于此,这样我们就会迎来自己做主的美丽新世界。”

    “燕卿,你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做完这一切,我就去找你。”

    一直连绵不断的雨停了,天也亮了,从东边缓缓而升的朝阳又再一次将希望铺满整座芜江。

    金色的光从穹顶之钟上折射而出,她跪拜在“神明”的脚下,任凭天使与恶魔的审视。

    天使在悲叹,恶魔在狂笑。

    光照在“祂”空洞的眼眸之中,而她离这束光是如此之近,仿佛伸手可触。

    满地的白沙早已将她的膝盖磨出血痕,可她依旧跪在阴影下,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紧扣住“神明”的手掌,可终究还是难敌这白日焰火,最后消失在这座众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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