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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生消恶就知道,以海水的脑子能想到的、所谓邀请梓卢来玩的“好地方”,也就能是这个被论坛大肆嘲笑过的,懒驴社的老巢。

    规整四方的空间里,随意散落着不同形状的大床和垫子,质地各异,软硬皆有,颇具设计感。寝具座椅们唯一的相同点是,看起来都很舒服,很适合睡大觉。

    生消恶本来想继续阴阳海水几句,可屁股下面的床垫实在很有令人困倦的魔力。要不是海水的魔法水平是公认的烂上加烂,他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往这些床上施了可以安神的光之咏叹。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就算阳茁一那种打工狂魔也要变成懒驴的吧!

    生消恶不住打了个哈欠,索性向后仰躺下来,决定歇一会儿再去怼海水。

    梓卢也在房间中间的秋千床上躺着,秋千轻摇,晃出男孩恬静悠扬的梦乡。

    海水是先听梓卢呼吸平稳,又试探地大声讲了几句,见不会吵醒他,才继续对生消恶道:“这个郑大钱,当时在群聊里公开侮辱女孩子、又煽风点火的,被亲自进群来督察的贯会长下了处分,不久后就主动休学了。”

    生消恶平时除了训练魔法、侍弄宿舍门前的花草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爱好,时间都消磨在跟晏珠白研究各路八卦上了。他早就想起来这个郑大钱是何方神圣,现在只是因为太困,懒得搭理海水。

    但海水倒是很有兴趣折腾老生消恶子,她都已经用讨论任务的借口把人留住了,当然会努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女生盘腿坐在生消恶对面的船形床上,手捂成喇叭状开口:“所以咯,我都跟你分享信息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回我?”

    生消恶又困又不想正面回答她,索性直接装死。

    海水不依不饶:“所以,你有意思的哪个人到底是谁呀?哪有人说话说一半的——如果真的不想说的话,那从头到尾都不会提及这件事半个字的!所以你也有想要倾诉出来的念头吧!对吧?对不!”

    梓卢悄悄抬了下眼皮,似乎对这种聒噪声有些不满,但见开口的是张牙舞爪的笨女海水,又懒懒地合上了眼。

    海水得不到回应,气得怒哼两声,动作粗鲁地自船床上跃起,一猛子扎到生消恶的床垫上,回弹力震得男生脑袋一嗡。

    她恶狠狠地揪他起来,使劲摇晃:“我真的很无语!老生消恶子!你再这样吊胃口我就去问白白了,反正你的事他肯定都知道!”

    早在门口站着的小胖子:“……”

    晏珠白背着手走进来,看着两人,啧啧摇头,像一只多愁善感的企鹅:“哎呀妈,要不是我知道生消恶跟谁有意思,我都要磕上你们俩这一对了!”

    生消恶也不装死了,怒骂他:“您这嘴巴是生产瓜子仁儿的是吧?成天磕磕磕的,磕个没完……”

    海水正讶异怎么说曹操曹操到了,生消恶就白了她一眼:“还不是您说有好玩的地界儿带梓卢去,我才叫他过来的!晏珠白以前跟我说过,如果我背着他偷偷吃喝玩乐,他就再也不理我了。”

    小胖子摇头晃脑:“对头!是也!所以我也来咱们这个懒——呃,冥想社,冥想一会儿。这地方挺好的啊!我也来当当懒驴。”

    海水不免恼羞成怒:“我这里是冥想社!堂堂正正的社团!懂不懂啊?一天天懒驴懒驴的——你以为这里是卧室吗?你以为谁都能当懒驴……”

    晏珠白自然而然地坐到两人床边:“那有啥不能的?!精英分部都能容下你,这懒驴社咋不能容下我了?”

    海水:“?”

    有事吗你!

    不过海水也想起方才不久前的短小会议,临近结束时,贯单程依然未减对自己的不满。她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冷讽道:“一个寂寂无名、还能在精英分部赖着的低级魔法学徒,被选进风纪委员会已经是奇迹了,怎么还能分来特别行动组?”

    听到此话的海水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深以为然:就是就是!光明神真是不开眼!分院系统真是没有心!所以能不能放过她这头跟厄本那不想努力的懒驴啊?

    晏珠白话从口出才反应过来,这话不太合时宜,就算可以从陌生人的口中宣判,也不该从身为海水朋友的自己嘴巴里流露。

    海水看起来像是生了小胖子的气,沉下脸来。

    有那么一瞬间,晏珠白真的以为海水生气了,直到她气鼓鼓地嘟着腮帮子:“我超级无敌生气……除非你告诉我老生消恶子的八卦我才消气!”

    晏珠白:“……”

    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

    小胖子在加罗瑞德长大,从小习惯了让着与照顾女生。见海水似乎真的不高兴了,晏珠白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赶紧摇头晃脑:“我知道!我知道!他说过的,喜欢以前在威尔根就认识的一个青梅竹马。有点笨笨的,应该是很可爱那种。”

    生消恶继续无语:“……我看您说起我的八卦来挺得意的是吧?还来劲了!”

    听见结果,海水心满意足,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眉飞色舞:“原来生消恶喜欢的是笨蛋美女!”

    晏珠白挠挠头:“长啥样倒是没见过,不过能被生消恶喜欢,应该挺漂亮吧?他挺颜控的。”

    生消恶总觉得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的人也不算好看,只是因为我喜欢,才觉得好看的。”

    晏珠白略略两声:“行,你又是大情种了是吧!大情圣!”

    “不比您这个纯情少男!”

    海水长舒口气,拌完嘴后终于又飘飘然仰倒回床上,身子被窗外如水的月色笼罩。身边两人也有一句没一句地怼着,聊累了也跟着躺下。

    年轻的魔法师们躺成一个个大字型,尽情放松下来,无需各怀心事。

    提及所谓喜欢的人,海水却没了什么困意。爱情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情意呢?她没在自己父母身上见过,现实中也并无熟悉而甜蜜的实例。

    侃公主和自己的倒霉哥哥会是吗?两人似乎在越走越近,可身份差距又是如此悬殊。侃公主是帝国一人之下的上位者、史诗中耀眼的主人公,负责前程远大,海夏似乎只是殿下一时寻欢的乐子,负责貌美如花。

    海水不看好他们两个,假模假样地叹息了下哥哥注定被抛弃的命运。

    海灯和天道坤会是吗?两个都是看起来没什么主意的:孝顺忠诚又柔若水波的家族长女,按照要求严谨成长的天教继承人。这倒是有点近似于海水司空见惯的模式了,被家族安排促成的恋爱——尽管海水知道,这肯定不是普世意义上的爱情。

    汪湫洧和阳茁一会是吗?美震联邦的汪家大小姐,走到哪儿都不忘拉一把贫民窟的捞金小子……想到这儿,海水心里莫名冒出一股无名火来。可恶的阳茁一!怎么配跟我们汪汪大美女相提并论嘛?汪汪也真是的,什么眼光呀!

    海水打了个哈欠,转而专注地看着天空。念及心动一事,少女眨眨眼,倏尔就想起了联谊会那夜的月,和今晚的差不多形状,圆,但又没那么完满。

    海水不再天马行空地用他人的事塞满自己,或者胡思乱想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淡淡的情愫滋长在无事发生的静夜,她终于避无可避地把某个名字从心海里拽出来。

    须得承认,原来牵挂是这样一种感觉:忙碌的时候,闲暇的时候,好也好、坏也罢,都想跟他望着同一轮月亮。

    ——只想跟他望着同一轮月亮。

    这时,叶脉突然震动。

    【一抔黄土】:月亮很美。

    【一抔黄土】:你在干什么?

    海水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把自己的两块苹果肌挤成真的苹果,红彤彤,圆滚滚。

    【海的味道我知道】:在和你一起看月亮

    【一抔黄土】:……少说白烂话。

    【海的味道我知道】:不是!是真的呀

    【海的味道我知道】:我跟你讲,我刚刚在思考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一抔黄土】:有多深奥

    【一抔黄土】:明天吃什么?

    【一抔黄土】:还是后天下课要不要跟我吃饭?

    【海的味道我知道】:……烦死了!不许笑话我!

    【海的味道我知道】:我是八卦出了老生消恶子喜欢的人,就听他们在讲喜欢的事

    【海的味道我知道】:然后,我想到了一个人

    隔了一会儿,池野才回:

    【一抔黄土】:这样。再然后呢?

    海水觉得自己的脸无比滚烫,手却在恶狠狠地敲打叶脉:

    【海的味道我知道】:再然后

    【海的味道我知道】:我就想后天下课跟他吃饭去

    ……吃吧,吃吧!可恶的老王八蛋,提吃饭这一茬,不就是要她答应吗?

    与此同时,公寓顶楼的天台上,池野盯着那行消息久久不动,倏尔才抬眼,目光望向比校园院墙更远的地方。

    流浪的人,本该有着注定流浪的命运。池野一直如此想,可沙棘的尽头竖着一块撰写少女宣言的指示牌,海水大大剌剌地站在那里,背部微耸、体态不佳,却是一朵强烈生长着的花。

    在才人辈出的顶尖学院里,她只是一片光鲜中不起眼的假植,却是他眼里无二独一的名卉。

    池野不自觉地笑起来。

    等岁尾的冬天,等他辞了工作,他想对她做一件春日迟迟的事。

    ……

    “汪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阳母坐姿局促,言语间却不怎么客气,话里话外都有点赶人的意思:“如果只是像往常一样送些礼物,送完就请回吧。这次的老婆子斗胆收下,再下次也请您别破费了,我们担不起。”

    “妈……”

    阳茁一连忙开口,正欲阻止母亲说出更冒犯的话,可母亲所表达的其实也是自己的意思。于是男生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什么欢迎再来做客的意思。

    狭窄拥挤的校工宿舍里,角落成箱的水果散着淡淡的发酵味道。阳茁一与母亲坐在床边,体态畏缩,汪湫洧那边却对比鲜明,挺拔地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双腿优雅地交叠。

    女孩先是似笑非笑地瞥了阳茁一一眼,见人有些狼狈地避开目光,这才笑着看向阳母:“伯母的意思是,不欢迎我啦?”

    “……是我们家本来就亏欠学校很多了,实在还不起这份恩。”

    阳母脸庞消瘦、满目愁苦:“汪校长是天大的好人,您又是——又是这般的人物,是天上的月亮,实在不该顾及人间。”

    汪湫洧却笑容不变,悠然道:“我顾及什么啦?”

    女生姿态仍然自在,眼神不时瞥向不敢抬头的阳茁一,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阳母苦笑一声:“我虽然厚脸皮地觉得,我的儿子是这世上最好的小伙子,可在您这样的白天鹅面前,他也只能是一只最好的癞蛤蟆。”

    大概是骨子里的某种气节作祟,妇人不愿再与贵女纠缠下去,话语更加疏离了几分:“您就当我不知好歹、或者叫看不得儿子受委屈……在您这样的贵族面前,我们这些贱民自然是要折损的,可我儿子已经为我折损了太多……”

    阳茁一沉默地听着,不去附和谁的话,但也没有反驳。

    阳母最后坚决地摆了摆手,背过身去,不再多言。妇人背影佝偻,光看身形便知人一生的疲惫与沧桑。

    汪湫洧不自觉地歪了下头,又想起妇人现在看不见她的动作,遗憾地啧啧两声,起身离去了。

    宿舍门被女生轻轻打开,又被紧跟着送客的男生重重关上。

    阳茁一本不该在为自己操心的母亲面前失态,但心中却不免郁结着一团无名的火。

    前后两个身影,都被月色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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