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一巴掌吗？”许笙轻蔑笑，见她用手捂着半边脸的狼狈，却依旧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的模样，“店里有监控，你要是想报警，我可以奉陪到底。”
“许笙，你有脸吗？”
她步步逼近，许笙步步后退，“高三的时候勾引程嘉衍，现在勾搭F&T的傅总，你恶不恶……”
“我再怎么样都没你恶心！”
许笙回驳道，首先在气势上站了上方：“苏小姐说我勾引？我那年可是本本分分安安心心地只为考大学，再说，谁没有喜欢过别人？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喜欢程嘉衍，但那也只是过去式，论勾引，我没那手段，就算有，自始至终都比不上你。再说说F&T的傅总，勾搭？我和他根本没什么关系，怎么勾搭？”
“没关系？”
苏锦轻笑，嘲讽道：“你以为今天的澄清发布会是我愿意的吗？是他傅云祁逼到程氏，威胁我说的，为什么，除了你还能是因为什么？”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是为了我？”
“傅家有人调查你，你还不知道吧？说你蠢呢你总是不相信，就和当年一样，你难道没发现，这半个多月，你一直在被人跟踪和偷拍？”
“所以呢？然后呢？凭着这个，就说F&T那位是为了我，究竟是我蠢还是你蠢？”
苏锦还没回答，忽然有人闯进来，目的很明显，是为找苏锦。
进来后喊的人是苏锦。
听音色——程嘉衍。
于是她立刻假装被推到摔在地上，好巧不巧，手掌压在玻璃上。
“疼——”
这演技，不颁个奥斯卡都对不起她。
“我没做过，你随便想。”
许笙见程嘉衍将苏锦扶起来，查看手上伤口，眉心紧皱，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后，随口一句。
程嘉衍一时说不出其他，只能安慰苏锦：“我们先去医院。”
说着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带走。
许笙刚觉着松了口气，准备拿扫把清扫现场，程嘉衍再次推门进来：“苏锦已经澄清了当年的事，你放过她，可以吗？”
许笙听这话，忍不住笑：“程先生，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不肯放过谁？”
程嘉衍答不上来，见许笙不愿搭话，从未正眼看他的模样，转身离开。
许笙终于长呼了一口气，准备收拾最后的烂摊子。
扫完玻璃渣，许笙打算上个水再走。
当她用蛮力提着水桶时，忽然感觉一个深色的身影压了过来，手上的重量随之减轻，闻声听见傅云祁的声音：“我来。”
傅云祁弯腰接过许笙手里的水桶，肌肤相碰，许笙先松了手，后退一步，看着他上水。
其实就是刚进来时，傅云祁正看到她吃力地提着水桶，然后就萌发了想顺手帮她的想法，对于许笙刚刚的微动作，傅云祁虽发觉，但还没开口倒是她又一次抢先：“今天已经打烊了，你要是想要别的，可以明天再来。”
“我不是为了买东西。”
傅云祁回应，卡了半天的话最后变成，“我来送你回家。”
“我这边很好打车的，不用了。”
许笙推辞，可他却说：“想和你聊几句。”
许笙还想婉拒，傅云祁：“关于苏锦的事。”
更准确的，关于她的事。
正好，她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帮她。
“你，和苏氏有渊源吗？”
第一个红绿灯路口，红灯停下后，许笙才问。
“对手。”
傅云祁答。
且是很强劲的对手。
“今天苏锦澄清，是你做的？”许笙问，傅云祁没回答，“我是刚刚，苏锦来店里，听她跟我说的，虽然她说的话我不全信，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这四年，你就没想过找她要个清白吗？”傅云祁问她，通过后视镜，看她轻轻摇了摇头：“有什么用，和她单独PK我还能赢，可她背后是苏氏，我得罪不起，也没那个胆。”
缄默许久。
许笙有些伤怀，她确实没那个胆，怕权势，怕再次受伤。
“确实是我让她澄清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
傅云祁停顿，原话想说，想替她撑腰，一改再改：“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设计天赋，不该被这些流言蜚语所影响。”
许笙好似懂：“你一外行觉得我有设计天赋？傅先生这话可信度高吗？”
“你可以放心相信我。苏锦撑不了多久。”
右转最后一个红绿灯，再往前走就是许笙的家。
“这话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酒吧的事你还记得吗？”
傅云祁问。
“记得……你……”回忆涌上心头，许笙想问他伤好了，或者，祛疤膏好不好用，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不是没资格，只是怕尴尬。
“精神异常的人是苏家的，不排除有苏锦动手的可能。”
“你，你会做对她和苏氏不利的事情……”
“不会。”他答得很干脆，不会就是不会。
车到达小区门口。
他才终于：“明天，我会给你安排随身保镖。”
然后：“我爸在调查你。”
所以苏锦说的是真的。
“就因为那天在医院，我陪着你？”
“嗯。”傅云祁不否认。
“调查归调查，我不相信他能把我怎么样。”
清者自清，一直都是许笙箴言。
“难道你不想继续做设计师了吗？”
傅云祁反问让许笙想起他的身份，他背后的一切。
许笙没回答，只是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柔情，好不真实。
他很好看。
许笙鲜少会用好看去形容一个男生，但对傅云祁，她觉得那种好看不是寻常的长得标志帅气，而是有莫名的气质的好看，是成熟，还是蛊惑，还是二者兼备，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会看得上头。
会忍不住想更大尺度的东西。
比如，脱掉他的衣服，用自己的设计给他创作一套属于他风格的服装。
但，只限想。
她喜欢有型的男模。
当然也包括有型的男人。
“当然想。”没等他继续，许笙接着，“傅先生，我还是跟你说句谢谢。那天多亏你，今天……”
今天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不过是帮自己上了桶水，这也要谢？好像不用，许笙突然卡壳，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于是——“当然了，为了答谢，我肯定是会帮你一个忙或者请你吃顿饭，买个礼物之类的当回应，这样也算两清了，这样吧，你加我个微信。”
没想过这句话是她先说出口。
收到好友的那一刻，许笙惊讶，是他？所以那天，自己加的人，是傅云祁。
“礼物什么的……”
“吃饭吧。”傅云祁打断她的话，“这周末，我来接你。”
“啊？”许笙惊讶。
“你，有时间吗？”他问。
“我还想问你有没有时间，你酒局应该挺多的吧。”
“还好。”
靳司州还在那，不急。
“好，周末见。”
话落，许笙开门离开。
傅云祁望向她的背影，不觉轻笑。
我还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她是在关心，或者有关注，还是好奇？或者有没有可能，可能她以后真的会喜欢上自己。
下一秒，傅云祁又陷入沉思，怕追不到，怕自己过于冲动伤到她……
次日周六。
【今天还是明天？】
许笙刚编辑好，又删掉，会不会太直白？
【在忙吗？】
会不会有点冒昧？
【今天周六】
会不会太拐弯抹角了？
【这周末，还是下周末？】
她决定这样问。
创业那件事还等着她，下周开始面试员工，设备陆陆续续装置妥当，只剩人员。
【这周末。】
【明天】
【可以吗？】
一连三条。
他是紧张的，比召开紧急会议叫来的员工更紧张，怕她拒绝约饭选送礼物，也怕她说自己没时间，见不了她。
【可以，有时间。】
许笙回。
内心的激动，悸动，让他不自在。
【我来接你。】
许笙不知道该怎么回，最后——【好，去哪听你的】
【嗯】
会议结束后傅云祁抓紧时间回过去。
而许笙，忙着明天的穿搭。
“你什么情况？”
唐忆见许笙在衣柜里翻了一个下午，一头雾水，“要去见谁不跟我说？男朋友？”
“男朋友去哪找啊，小祖宗，我只是找找明天该穿什么，别什么都扯恋爱身上。”
“平时周末除非聚会，聚餐，你会化化妆，打扮打扮，其他时候睡衣附体，不洗脸不梳头，说吧，明天见谁？男的女的？”
唐忆摆出证据，发出提问。
许笙才打配好服装——甜妹长裙搭配外套。
“太薄了，换件厚的。”
唐忆见她拿的那件白色毛绒大衣，提了句。
“哪里薄？”
“明天几度？十度多点儿，你穿裙子和大衣？”
“身体好。”
“好屁，老实说，见谁，在哪，男女？”
唐忆喋喋不休。
许笙：“见投资人，饭店，男的。”
“什么投资人？”
唐忆问题一个接一个，许笙放下衣服把她往外推：“别问了，问就是投资人，不是什么男朋友，简单吃个饭，仅此而已！”
“鬼信。”
门被关上。
直到晚上许笙护肤时才开门。
“还护肤？”
唐忆更觉得不对劲，但想想她见投资人，仪表上确实得大气。
除了那件领口有一个小蝴蝶结，可爱到爆炸的长裙和毛绒大衣。
“明天早点回来啊，我要回趟杂志社。”
唐忆嘱托，许笙回：“知道啦。”
周末。
许笙一早起来捣拾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兴奋，但就是抑制不住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