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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越感是个好东西

    调温适宜的热水注满了足足能容纳四五人的偌大浴缸,冒出的稀薄热汽缭绕上升,若有若无地飘散到浴室各角。

    倚在浴缸边缘的人敞开了胸肌,两臂搭靠在浴缸外的地面,姿态慵懒放松,露出的上半截肩背仍显宽厚有力。

    一滴水珠从打湿的发尾滑落,顺着脖颈线缓慢而孱弱地流下,被凸起分明的肩胛骨改向,艰难地沿着背部中线蜿蜒下滑,只剩一点的水迹溶入浴缸边缘外的一滩水里。

    伴随这点细微的体感,男生闭着眼宁神,左手的食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大理石地面,这点不算响的叩声反而更易牵引幻化出回忆里的喧嚣。

    ……

    大概是一年前的滑铁卢。

    斗技场中间的擂台局甚嚣尘上,局势接近尾声。

    “你不该挑我的,是觉得我好欺负吗?”一头蓝发的女生不屑地哼哼气,双手白骨爪般在上空绷紧抓张,空降一脚点地,另一侧腿脚憋足了劲旋扭借力,八根指线猛收紧再用力甩出能横扫大半个擂台的弧线,“嘣——”像暴力对待巨型玩偶般把对手摔到擂台边缘。

    丝毫没给受到重击的对手任何机会,以对手被穿透的关节为定点,十指尖为动点骤然收力闪现到对手面前,几乎是在抵达的前一瞬,伸过来的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释放出一条指线,一共两条,一齐分别刺瞎他的双眼。同时双手还在继续逼近,一秒不到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脑袋撞向铁网,“哐——啷——”后脑勺甚至被网线挤压出了菱形印子。

    这是在游戏里,根本没有痛感,但他眼睛被刺破的一瞬下意识沉痛地“嗬”了一声,简直……狼狈极了。

    他无法动弹,因为脚踝被穿了刃的线回绕收紧,刃片剐进脚踝,双肩也是,关键的地方被卸了力,连带腿手也僵住了,系统机制判定被控制,没法动了。

    因为刺进眼睛的物体只是算不上粗的线,并不是真看不清,但刺入的那一点向四周延出了闪电形的红痕,导致部分视线受阻,眼前的画面被放大版的黑红点线遮住了一大半。

    她面带狠意的表情和掐住他的手一样毫不留情,因为手上伸施力,她左手有个圆弧的东西滑落固在小臂中间,泛出一抹银光,尤其是那奇异的一时看不清是什么的图案,烙进了他仅剩不多的视线野里。

    宋识棋闷不吭声,不服吗?他没有,被阴也是技不如人,他只是在想——这人手真特么黑啊,结局定了,还故意刺穿他眼睛给他好看。

    系统:【玩家会飞的瓜击败玩家棋落无悔】

    哄闹声、喝彩声、唏嘘声此起彼伏地交织在一起,闹哄哄地响作一片。

    败方的伤也在一瞬间恢复了。

    确定赢了后,她松了手,宋识棋得以看清她的银手环和上面的图案。

    这应该是带进来的饰品,游戏一大特色——可以将玩家现实的衣物饰品扫描成数据,现实转虚拟地携带进游戏里。

    赢了后她不再看他,径自哼着曲跳下擂台了,跳下时一点衣角随风翻飞,呼朋引伴扬长而去。

    连同他之后的好友申请都拒绝了,只回了一个字——【滚】

    ……

    “我跟你说这种人多了去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上网下网就基因突变,毕竟有马甲嘛,想装成什么样就能装成什么样,有几个人真心满意现实里的自己?”

    这是周召礼刚才在车上回他的。

    “滴——”

    宋识棋缓缓睁开回忆的眼,利索地伸长手捞来手机。看完后,嘴角的难以控制地上扬,满脸都是解气的惬意。

    原来游戏里对他不屑一顾的狠人现实里瑟缩如此,碰见他这种人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优越感是个好东西,可以麻痹人的神经,比如现在。

    这一池的热水仿佛都溶进了骨子里,舒坦极了。

    —————

    然而另一边的魏冬喜人都麻了,死气沉沉的丧样能无差别感染小区里正进行饭后消食运动的中老年人。

    “哎呀宝贝过来过来。”隔壁楼的王姨一见她这衰星样立马收紧牵博美的狗绳,拖着呜呜连叫的小狗绕开几米之外。

    被嫌弃的魏冬喜连眼皮也没掀,懒得搭理,没那个精力。魏冬喜的脑子在低速运转复盘,思来想去许久,还是有收获的——虽然今天的事有些许过分的悲催,但仔细回想展开来,在兰皋门口和面包店的时候,她脑袋都没怎么抬起来,就以他那身高……看不见吧?

    进卧室把自己关起来的魏冬喜打开笔记本,拿笔慢慢写下:【如何消除在他眼里的傻逼形象:把干傻逼事时穿的衣物都塞到……不,都丢了,万一机缘巧合他到自己家里……然后又出于什么不幸的巧合被他看到?不行,我要把所有可能的风险都扼杀在摇篮里,成大事者拘小节,细节决定成败。还有个重要的点,那就是头发,我得把剪短,对不起你我秀丽的长发,等我追到人了再把你养回来,先把你剪到肩膀那,你可千万不要怨我,以后记得给我长回来。还有……这段时间尽量不去看他了,有点难……但我尽力。】

    合上笔记本,魏冬喜拿过堆在桌上的卷子,极其不情愿但无可奈何地进入学习模式。

    —————

    忙起来的日子充实且快,对于魏冬喜来说,整个高二上学期可以概括为——无非就是前期发生了件重大转折的事,后期只剩上课吃饭睡觉写作业……和想宋识棋,到末尾只剩下期末考了。

    期末考试在天黑前考完了,在陈铀等人的三申五令下,魏冬喜只好应了考完K歌的邀约,她也确实好久没出去玩了。

    头发短了的一点好处就是容易梳,拾起浅蓝色假发,在左右两侧靠近脸颊的位置各挂一撮。随后根据发色翻到一件白底蓝印花的短棉衣,带绒的深绿色棉裤。

    在落地镜转了一圈,十分满意,穿上白色运动鞋,简便地出门了。

    热天的衣服怎么好看怎么来,但冷天的衣服穿起又脱下什么的太麻烦了。

    魏冬喜噔噔跑下楼。她家四楼,尽量不坐电梯,尽管这玩意儿的技术已然完善了,但万一踩到千万分之一的“狗屎运”呢。而且四楼上下楼很快,多数时候比要等的电梯更快捷。

    跟小区大门一起出现在视野的一男一女俩小学生正在用手玩“就地取材捞水往对方身上溅”的小游戏。

    男的自然是陈铀,女的叫杨未花,外号小土豆,是隔壁六班的,虽是隔壁班,但教室跟魏冬喜的七班差了一层加走廊从头到尾的距离,七班在三楼的最左边,六班在二楼的最右边。小土豆是放眼整个兰皋都较为特殊的存在——一米八的个子加萝莉的脸,高出魏冬喜整整十厘米,但入学早,比魏冬喜他们都要小一岁。

    脸和身体的发育完全处于不同的纬度,娃娃脸跟几岁小的婴儿没什么区别,除了头骨放大了一些,皮肤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两卡姿兰大眼眨巴起来能萌翻一干人的小心脏……如果不看脸部以下的话。

    自打小土豆在食堂被魏冬喜一眼相中用一根棒棒糖连哄带骗拐走后,至今仍屁颠屁颠地跟在魏冬喜后面。

    魏冬喜攒着笑,控制脚步声小跑过去,想趁俩人不注意,干背后拍肩再嘿吓一声这种不比他们成熟多少的行为。

    小土豆的倒是拍上了,陈铀这人反应不比魏冬喜差多少,一下就侧开身躲过了魏冬喜的欠手,然后更为欠抽地嘚瑟:“小样~就你还想偷袭我,再修炼个五百年吧。”

    小土豆趁他说话的空隙,迅速从有她一半高的凹陷石壁里捧出一大把半清半浊的水泼到陈铀后脑勺——

    “卧槽——你俩一个赛一个的会偷袭,”陈铀裸露的后颈被凉水刺激得一个激灵,跳脚要立刻回击,冲躲在魏冬喜身背后的小土豆叫唤:“哇你真踏马怂,有本事你出来,不然我连你魏姐姐一起泼。”

    杨未花受惊幼兽般“呜呜”两声后,魏冬喜很是护短地反手护住她:“干嘛你,跟个大龄小学生一样,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纯肾虚。”

    “哈哈~”这道浑厚且极具穿透力的笑声来自姗姗来迟的第四人——魏冬喜和陈铀的班长,梁舟笑眯眯道:“陈铀你肾虚?”

    被质疑那啥能力的陈铀当场炸毛了:“你们才肾虚,就是嫉妒我完美的身材和强健的体魄,得不到就诋毁,心里阴暗得很……魏冬喜你那什么眼神!?”

    只见魏冬喜觑着眼上下来回审视陈铀所谓的“完美身材”,暗自拿他跟宋识棋作一番对比,结果显而易见,好心顾及下陈铀的面子,魏冬喜没当场指出来,露出“好了你不用急着解释我已经知道了”的似笑非笑表情。

    但陈铀何等聪明,即使她什么都没说也触类旁通地猜到了,魏冬喜跟他提过好几次那姓宋的怎么怎么好,包括身材。

    于是痛心疾首了:“你这个庸俗的人类,没眼光还见色忘义。”

    魏冬喜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梁舟听到“见色忘义”这个词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自然地恢复了,催促三人抓紧时间坐车去市中心。

    魏冬喜牵过小土豆的手,触感依旧柔软温热。

    小土豆是她女性朋友当中最为特殊的,玩得再好的朋友,无论男女,她都不喜欢做出在逛街时牵手的别扭行为,魏冬喜会不自在。

    但可能是因为小魏冬喜一岁又长得嫩,比起朋友这层身份,魏冬喜潜意识里有把她当成“妹妹”的存在。

    从另一种角度来看,魏冬喜也是个实打实的奇葩,别人眼中的大高个和傻大个在她眼里都是可爱小宝贝。

    四人相继坐上到站的公交,在刚至的夕阳下乘车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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