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韩澈要离开她视野整整五天，苏栩嘴角翘起老高。江妍妍进门目睹一切，打趣她道：“哟，这是，跟韩总进入恋爱模式了？”
苏栩回以疏离微笑：“谢谢，刚分的手。”
江妍妍一屁股坐下，垮着个脸：“不是吧栩栩姐。”
苏栩笑得更开心了：“所以你那个违背良心道德的一万五收得开心吗？”
江妍妍立刻掏手机，刷刷点击屏幕，竖到她跟前，大义凛然：“一个没点，请领导审阅。”
苏栩定睛，数了数，果然加起来有一万五。
她不由对方才的态度抱歉：“不好意思，我误会了。”转而，又蹙眉头，“但是你背信弃义做他帮凶，对我就没半分愧疚吗？”
江妍妍：“小姐姐，我在助力你终身大事啊，凭你在爱情线路上那排列甚忧的脑细胞，谈的会吗？”
苏栩：“怎么不会了？坠机之前我网恋挺成功的。”
江妍妍哼笑：“那请问见面之后，明明比我们预想的长相更加优秀，再加上你馋人家的身…”
“住口。”
“…加上你对人家身高身型处处满意，怎么就称为坠机了呢？”
苏栩：“因为他是韩澈，狼崽子，混账球，狗男人，流…流氓，臭狗屎！”
江妍妍挠额：“用你那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上好脑袋瓜子浅浅分析一下，有没有可能，你低估了他在婚恋市场上的分量。”
苏栩乜她。
江妍妍赶紧加上：“当然我们栩栩也是百年老字号继承人，大脑优秀外形甜美可人，曲线姣好，不可多得的仙妻人选。”
“但是！”江妍妍附加，“你得搞清楚了，霍柏那货在后面追了二十来年也没将你拿下，而韩澈无论线上线下都拿捏得你死死的让你欲罢不能，羞红满面。”
“这难道，居然，还不算是爱情吗？”
江妍妍最后那句重磅分析，最终还是被苏栩听了进去。加上霍柏在茶馆与她的一番谈话，她不由趁着烦人精不在宜清的空档开始反思。
次日，物和堂没有韩总裁的造访果然清净不少，苏栩哼着小调忙完一天的工作。
下班前接收到来自身旁江妍妍的一道鬼鬼祟祟的目光。
只见她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头，做贼似的瞥她。
苏栩：“宝贝，你有什么事吗？”
“呃…这个嘛……”
苏栩深谙其中地点点头，说道：“不加。”
江妍妍：“你咋知道？”
苏栩：“呵呵…”
苏栩划开手机查看，果然蹦出韩澈新发过来的好友申请。
小嘴俏生生一嘟，划走。
来到支付宝页面，准备查看一下本月账单。
倏地，弹出一笔新的转账。
她点开一看——
陌生人“草木”向她转账一万元，附加好友申请。
她呆住。
眨眨眼，退出，点开其他软件。
小红书，某音，淘宝，连同Q | Q音乐，全部被他渗入，最可怕的是，美图秀秀里都冒出来一条好友申请。
这是一天都不让她平静啊。
*
韩澈出差的第二日，早晨苏栩愉悦抵达办公室，还未坐稳，江妍妍便递过来一张顺丰信封：“你的。”
苏栩接过，撕开。
发现里面是只更小的白色信封，传统信件用的那种。信封上面，印有一家酒店的名字。
她好奇，拆开，看见了里侧整齐折叠好的一页信纸。
展开那信纸，遒劲有力的黑色手写字映入视野里——
苏栩：
展信舒颜。
现下我在景市一家酒店里，给你写信。
今天去了这里最有名的陶土工作室洽谈项目合作，进展顺利。晚上回酒店吃了简餐，然后在健身房待了一小时，入睡前，我想告诉你我这一天的活动轨迹。
祝
顺颂时祺。
韩澈。
一口气默念完，苏栩噗嗤笑出。
书信，只在小学语文课本里学过格式，至今未跟任何人以这种正规的形式交流过。
这家伙还挺古老。
江妍妍唇角泛笑，瞧她：“哟哟哟，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苏栩强硬忍住笑意，娇嗔：“狗男人。”
第三日，顺丰小哥准时将信件送往，刚巧碰上苏栩到达工坊门口，因此这封信是她自己签收。
打开信笺——
栩栩：
展信悦。
今天跟陶土公司二度沟通，极为顺畅，如所有意见达成一致，预计入冬后合作开始。
回酒店照例去了健身房，这是今天的自拍，奉上。
苏栩不禁瞪大眼睛，抬手捂住嘴。
那页信纸上，韩澈用简笔线条勾勒出了他自己上半身的画像。
就如同过去用宋以的马甲给她发健身照片一样，那画像里，完完整整的块状胸肌和八块腹肌，清晰分明，别致生动，活像美术生素描那么一回事。
噗……
苏栩实在憋不住，继而，“哈哈哈哈……”
惹得旁边位子的江妍妍猛地侧了过来：“什么好东西？”
一看后，江妍妍：“哈哈哈哈哈哈！！！”
“韩总真的…我服了。我就说他准确拿捏你。”江妍妍说。
再一日，遥寄相思的书信里写道——
苏宝：
别经几日，思何可支。
今天按计划去了两家公司，这两家公司对售前和售后的要求有一些不合理，团队仍在斟酌，回酒店我加了会儿班看法律资料。
想你，但是并不能于手机里的任何一个软件找到你。
除了，相册。
相册里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张，我画给你看。
苏栩又瞪大了眼睛。
薄薄纸页上，女生的画像，只用简单黑色线条做勾绘，但眉眼却传神无比。
乌润的杏仁眸，眼尾微微上翘，真真像极了自己。
苏栩想道，韩澈不是金融系么，怎么绘画也这么棒。
不经意间，五天就快过去。
第五日上午收到的信件，是韩澈回程前晚所书——
栩栩：
音问久疏，垂念已深。
明晚我将抵达宜清，届时你应该已在休息，我自不便打扰。
后一日我再去物和堂的时候，苏宝可以同意与我见面吗？即便打骂谴责都行，只是不要再置之不理。
楮墨有限,不尽欲言。
日日盼与卿见。
韩澈。
*
苏栩折好第四封信笺，将它们整齐存放在抽屉里。
经过了这么几天，她那颠覆如山途的心情也平缓下来不少。
也曾在深夜静静思考，她之于韩澈，当真不同？
秋夜漫长，月色隐凉。
站在窗台边上，仰面望天顶星光。
前几日那会，她突然被他亲，紧接着次日就揭穿马甲。
羞愤交加，不甘承认罢了。
细数过以往，对于他们两人之间那些不经意间的肢体靠近，她又何尝不心乱悸动？
那个人仿佛天生自带磁场，一触碰到，或是靠近她几步，她那不怎么强悍的心脏便抵受不住，小鹿乱了分寸般怦怦直跳。
现在回想来，沪市跟他回家那晚更是。
当时与他站在客厅中央，像寻常晚归的小情侣，就连他喝水的姿势都像在撩拨自己，惹她紧张，催她心悸。
更别提那一整晚都躺在有他气息的被子里了，差点没把她羞死，一晚上脸上温度没降下来过。
可是，没有人来告诉她，现在眼前的一切，该怎么处理。
在她心里，跟宋以的那条线已经发展到两情相悦，即将奔现正式跨入线下恋人阶段。
但跟韩澈却只是合作愉快，略有暧昧的战略伙伴关系，最多加一项多年旧识，两校学弟。
她实在没办法在当前就把两条感情线迅速合并为一，再将心里头的那两个男人，合二为一。
她甚至仍觉得宋以在沪市某家金融企业，距离她七十公里。
换而言之，供应商暂无法转换为恋人关系。
就好像她难以想象，现在加上韩澈微信后，每晚与之：“小哥哥今天不普度众生了吗？”“晚安呀小哥哥…”
这样调情吧？
太难了…
谈恋爱怎么这么难啊…
苏栩头都快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