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赖宁高中上的是华海市最好的私立学校,里面的学生——不,应该说学生的家长都非富即贵,学校的整体氛围也非常……“党派林立”?争锋相对?

    反正赖宁抱着当个学霸混子,低调过完三年的心态,答应了奚薇女士的“苦苦哀求”。

    “这学你不想上也得上,让那些监视的人都看看,我儿子有多优秀,他们算个屁啊!”奚薇叉着盈盈一握的细腰,朝某人挤眉弄眼。

    赖宁窝在沙发上玩数独游戏解闷:“妈,注意措辞,淑女,淑女。”

    “哼,九月一号就给我滚去报道。”

    “得嘞。”

    时间回到现在,赖宁一手插兜,一手背包,在一众豪车里,走进学校大门,他也不是厌学,相反他学习挺好的,但也是因为太好了,让他觉得上学有些无趣。他懒洋洋地、慢悠悠地走着,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高中时光。

    但人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事与愿违”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开学的迎新晚会上,奚薇女士瞒着赖宁帮他报了个节目,摩登舞表演,舞伴、伴奏、选段都帮他准备好了,只需要他当天穿上演出服,往台上一站,光芒四射。

    于是,赖宁再也无法低调,他一舞成名,尽管他当天故意跳得十分随意。

    但赖宁这个人,就是很懒,简直就是应了他的名字,下课如没必要,从不喜欢出教室,因为在睡觉,谁叫都没用,好多女生只能来班级门口看他——睡觉,还要冒着被年级主任质问和驱赶的风险。

    所以,体育课成了很多女孩子的救星。

    这天,在赖宁快被女生包围的时候,一个男生喊他打球,他不认识对方,和他不是一个班,而且,他不喜欢打球,任何需要在室外跑来跑去的运动他都不喜欢。

    男生带了一帮人到赖宁面前,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头儿,耀武扬威的,但赖宁却觉得对方像一只要开屏的孔雀。

    “兄弟,我都不认识你,打什么。”赖宁一口拒绝。

    “我叫周恒翟,高一三班。”男生嘴角微扬,但面上却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

    赖宁坐着没动:“哦,知道了,你自个儿玩去吧,我不打。”

    “不想打还是不敢打。”周恒翟抱着球,一脸戏谑,“娘娘腔。”

    “你说什么?”赖宁被气笑了,说他娘娘腔?他一拳头不知道能抡走多少个对方这样的人。

    周恒翟继续煽风点火:“跳舞跳成那样,不是娘娘腔是什么,你见过这种男生吗?”他问旁边的几个跟班,大家都讥笑着摇头,他继续说:“是个男的,就跟我比一场,看谁厉害。”

    赖宁算是大概知道了,这周恒翟是不满他被那么多女生围着,觉得被他抢了风头,而且对方姓周还那么嚣张,他大概能猜到是哪家的公子哥。

    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上学也不是那么无聊。

    “我不喜欢打球,也从来不打球,你要是跟我比,就不怕别人说你胜之不武?”

    “那比什么,你挑。”

    赖宁嘴角一勾:“比成绩怎么样,就比期中考试谁排名高,大家都刚升学,从零开始,很公平。”

    周恒翟想了想:“比就比。”

    赖宁眼里泛着狡黠的光,站起身,插兜离开人群,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期中考后公布成绩,赖宁以绝对的领先优势拿下了全段第一,他的数学卷子和英语卷子甚至被复印很多份,全年级传阅,那篇漂亮的英语作文也得了全段唯一一个满分。

    赖宁坐在位子上,接受全班同学用眼神展示的“顶礼膜拜”,自己却一脸风轻云淡地接受班主任交给他的,下周国旗下演讲的重任——作为这次考试的年级代表。该讲什么呢,他想,他可从来不是好惹的。

    所以升国旗当天,赖宁讲完稿子的内容,下台后经过三班,在三班面前,对着周恒翟又补了一句:“某些人说跳舞的男生是娘娘腔,我倒觉得只会口嗨的人才是弱鸡,这种人我给他三年时间都追不上我。”

    周恒翟气得差点冒烟,但碍于人多不好动手,于是放学后,在校外和赖宁约架,带着一帮小弟赴约。

    赖宁今天也收了很多小弟,都是他的同伴同学。放学去赴周恒翟的约,赖宁本想一个人去,结果班里的男生都打算陪他去,他也不清楚大家是更想看热闹,还是真的想帮他,反正不管哪一条,他都会让他们变成第一条。

    打架,他更在行了。

    周恒翟没想到赖宁那么能打,一个人对付他们七个。刚开始他还想,赖宁让他的同学都不要动手往后退是在逞英雄,而且赖宁这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总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以为对方只是光长了高个子,华而不实。

    事实是,赖宁打架很有一套,专挑不容易留痕的地方打,而且主打一个快准狠,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次性到位,打一个趴下一个,最后只剩下站在最后面的周恒翟。赖宁觉得自己够高调了,所以并不想把周恒翟也打一遍,他宁可收这个人也做自己的小弟。

    “来吧!”周恒翟摆出对战姿势。

    “不等等……”赖宁喊停,同桌也跑到他身边提醒他,周恒翟的爸爸是华海市最大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其他在地上的人倒是不怎么重要,也就是说,周恒翟是他们不好欺负的人。

    “我知道。”赖宁说道,“所以……”他面朝周恒翟,“我们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你怕了?”

    “怕个屌,我这是帮你,你家资金链不是出问题了。”

    周恒翟双眼微睁,警惕地看着赖宁:“你想干什么!”

    “这样,我教你爸一个方法化解危机,咱俩这仇也算一笔勾销。”

    “我凭什么……”

    赖宁双手插兜:“随便,我可以先把方法告诉你,结果不行,你再来找我约架。”

    一群人除了赖宁都互相大眼瞪小眼,看不懂这剧情是个什么走向,只有周恒翟先反应了过来,说行——反正早晚都是要打一架的,他现在处于劣势,别人给的台阶他不下白不下。

    后来的事,没人知道是怎么发生和变化的,只是大家都知道,周恒翟成了赖宁的小弟。

    期末家长会那天,周恒翟的爸爸还亲自来见赖宁,和赖宁在走廊聊了很久,周恒翟就站在一边,最后周恒翟的爸爸拍了拍赖宁的肩膀,又一脸语重心长地和自己儿子说了些什么。

    总之,赖宁的人设从此便立起来了,学霸和校霸的结合体。

    自此两人和解后,周恒翟常常来八班找赖宁,但赖宁就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下了课就睡觉,不睡觉也绝不从凳子上起来,除非去上厕所。

    周恒翟本质上不是一个恶劣的人,但见赖宁这幅死样子,他就生气,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学习时间,他甚至回家还有额外的家庭教师,怎么就赢不了这个天天睡大觉的“狗东西”。他们这些人虽然上着贵族私立学校,在别人眼里未来一片光明,就算混吃等死也能活得很好,但就他来说,压力并不比别人小,他甚至需要更出色才行。

    “赖狗。”

    赖宁眉头一皱:“你叫我什么?”

    “……宁哥。”周恒翟被迫改口,“我这儿有很多送你的信,我给你念念。”

    “给我的信为什么在你那。”

    “因为你那尊贵的腚从不在放学前挪一毫米,人家女孩子害羞,不好进班级找你,就转交给我了。”

    赖宁看了看自己的凳子,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耳廓,伸手向周恒翟要那些信,但周恒翟就是不给,大剌剌地打开念给他听,但最后还是被他一把抢过:“有点道德观念OK?人家女生的心意,尊重一下。”

    周恒翟发笑:“你尊重,那怎么一直拒绝。”

    “没感觉。”

    赖宁现在高二,这期间被很多人表白过,但他拒绝的理由一直很奇葩,让周恒翟印象深刻的有好几个,有一个理由是赖宁说不喜欢有钱人,装穷也算,还有一个理由是赖宁说不喜欢不吃甜的女生,刚好那个女生不爱吃甜,还有什么记忆力不好、字写得比他好看、长得太漂亮、长得太高、太瘦等等。

    周恒翟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了,赖宁表面上用这种玩笑的方式拒绝女生,好让大家都不难堪,实际上他就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感觉”。

    “宁哥,你要求有点高啊,前几天校花鼓起勇气跟你表白,都被你拒了。不是兄弟挤兑你,你可别孤独终老。”

    赖宁轻笑一声:“咒我呢?你宁哥这样的没人要,你还有什么希望。”

    周恒翟翻了个白眼,他其实觉得,赖宁这种痞帅带点不羁的人,和校花那种文文静静的乖乖女很配,性格上刚好互补。

    晚上放学,赖宁和周恒翟骑车回家,周恒翟最近迷上了山地自行车,就给自己和赖宁都入手了一辆。周恒翟是主动的,赖宁是被迫的。赖宁搞不明白这种又费脚又费膝盖的东西好在哪,他觉得走路都比这舒服,不,走路也不舒服,太累,他一毕业就去考驾照。

    周恒翟继续下午的话题,问赖宁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青春期的少年就喜欢讨论这些东西,并乐此不彼,憧憬未来。

    但赖宁其实很少想这些事,他只是常常想起父亲的话,把人生当作一场游戏去享受,下一秒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周恒翟见赖宁不说话,又问道:“校花那样的乖乖女不喜欢,宁哥你总不会喜欢和你对着干的那种吧?”

    赖宁回神,琢磨了会儿:“那可真不一定。”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云霞市,放了学在荷塘里摘莲蓬的俞芝玫打了个喷嚏,她用仅剩的一小块干净手背揉了揉鼻子,把莲蓬扔到岸上,泥点子溅了俞启华一整个裤子和衣裳,他无奈地笑道:“别玩了,快回家吃饭了我们的脏脏公主。”

    俞芝玫做了个鬼脸,“不要,我还没玩够呢,爸爸刚才差点变成大花猫啦哈哈哈……”

    俞启华站在岸上,捡起脚边的莲蓬整理好放竹篮里,吓唬荷塘里的人:“你这么皮,看以后谁敢娶你。”

    “那我就不嫁啦!永远陪在你和妈妈身边!还有外婆!”

    华海市的风吹过少年扬起的衣角,带着来自云的顽皮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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