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宁跟着俞芝玫到奶茶店，点了杯青提绿茶，然后拿出电脑，坐在店里看股市行情，他时而看看电脑屏幕，时而看俞芝玫工作的样子。
原来，看一个人多久都不会腻这种事，是真的存在，赖宁心想。
看着俞芝玫发呆的赖宁，又想起那天俞芝玫拍摄时的画面，俞芝玫很漂亮，穿裙子更漂亮，甚至可以用人比花娇来形容。
红色，赖宁又想起俞芝玫大一来JT参访时，带了顶红色的帽子，红色很衬她。
他拿出手机，点开万年不用的购物软件，想了想，在搜索框里输入某个大品牌，挑起里面的裙子，可惜红色的裙子太少了，他又换了别的品牌。
晚上赖宁点了外卖，叫俞芝玫和老板娘一起来吃，刚巧这会儿客人不多。
俞芝玫不太情愿，却被盼妮拉着过去，在赖宁身边坐下，赖宁把筷子递给她，她不自然地接过，尝了一口碗里的菜。
赖宁温柔地看着俞芝玫吃饭，还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夹给她。
“多吃点，太瘦了。”
“我不能胖，拍照片不上镜。”俞芝玫把肉送回去。
接着赖宁又把肉送过来：“牛肉不长胖。”
“你好烦啊。”
“不烦，学长挺开心的。”
俞芝玫语塞，赖宁开启不要脸模式后，她好像再也没斗嘴赢过对方。
9点半奶茶店打烊，俞芝玫下班回宿舍，赖宁陪她回去，临了叫住她，问她要课表。
俞芝玫一开始并不答应，赖宁闻言说自己可以去找认识的老师要，但到时候该怎么解释…俞芝玫气结，她已经在同学里出名了，可不想再在老师那里出名，所以她只好答应赖宁，晚点就把自己的课表发过去。
赖宁终于心满意足，看着俞芝玫进了宿舍楼，笑着离开。
……
自从俞芝玫把自己的课表发给赖宁后，她每天都能在适当的时候见到来堵她的赖宁，有时候是食堂，有时候是图书馆，有时候是宿舍楼下，赖宁给她带早饭、买水果。
对于这种狗皮膏药似的追求方式，俞芝玫自叹不如，她那时候虽然也想天天见到赖宁，但还是会克制自己，怕打扰对方，但是赖宁完全不一样，他是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把他忘了，每天缠在自己身边。
俞芝玫看着跟她来图书馆的赖宁，拿出手机，把对方所有的备注改成“赖皮狗”，又暗自窃喜地收起手机。
她已经把赖宁的号码放出来了，之前拉黑也是一时冲动。
出了图书馆，今天周六，俞芝玫下午有个拍摄工作，赖宁开车送她过去，到了公司赖宁又打算跟着她上楼。
俞芝玫停下问道：“学长干什么，公司不让外人进去。”
赖宁想了想，靠在电梯边，两脚交叠站立，说道：“那就说，我是你助理。”
“啊？”
“就这么定了。”赖宁站直身体，接过俞芝玫的包拿在手上。
俞芝玫看着赖宁一身板正的衬衣西装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风衣，说他是自己的助理？鬼都不信，她是助理还差不多。
“你哪里像助理了，别乱来。”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赖宁用手感应在门上，让电梯门呈敞开状态。
“走吧，这样像不像了。”
俞芝玫见赖宁这样，有些生气，她真的不希望赖宁做这些，她拉过赖宁的手臂，一起进了电梯：“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助理行了吧，天价助理。”
赖宁发笑，心里有感应似的，明白了俞芝玫的想法，他得寸进尺，凑近俞芝玫耳边问：“那天价是个什么价，以身相许吗？”
此时电梯到了楼层，门要开了。
“不，是你可以追我一辈子，因为我不会答应，哼。”
俞芝玫说完傲娇地甩头出电梯，现阶段的赖宁她算是明白了，给点阳光就灿烂，她不反击，生闷气的就是自己。
赖宁拿着包跨出电梯，嘴里喃喃道：“追一辈子也行，大不了一起孤独终老，没人能把你追走，嗤。”
他跟上俞芝玫，一手插兜，懒散地走着，一进这家公司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俞芝玫自然不是和同事说赖宁是助理，只说是自己的朋友，她让赖宁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自己去化妆间换衣服，但等她出来，赖宁好像已经和同事们打成了一片，有说有笑、关系很好的样子，她瞟了一眼对方，心情突然很差。
今天拍的是最后几套压仓库的裙子款式，这些款大多是因为对身材要求过高，或者不够日常过于另类而卖不出去，可穿在俞芝玫身上却好看得很，老板也有提过，之前她拍的那几套裙子，卖得挺好。
但俞芝玫奇怪的点也在这，既然她拍的效果好，为什么最近却很少找她来？她知道公司的模特不止她一个，如果是排班调整，她能理解，但无缘无故少了次数就奇怪了，次数一少，她拿到的钱也会少。
新摄影师已经就位，俞芝玫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站到白色幕布前，那里放了一把椅子，摄影师让俞芝玫坐在椅子上摆几个姿势。
俞芝玫一听微微皱眉，她穿的是短裙，而且还有露腰的短上衣，怎么坐着摆姿势？这种衣服怎么样都是站着拍效果更好吧？摄影师会不知道？
俞芝玫面露难色，但没办法，只好拘谨地坐下，并拢双腿，吸起自己的肚子，整个人紧绷，表情也一点都不自然，她余光看见赖宁在看自己，羞赧地撇头。
摄影师拍了几张，对着相片摇头，让俞芝玫放松一点，不要害怕。
俞芝玫在心里腹诽，去你的不要害怕，敢情会走光的不是他自己，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见俞芝玫姿势还是僵硬，摄影师亲自上阵指导，手不小心碰到了俞芝玫的小腿，俞芝玫立刻站了起来，一阵恶寒。
其实她上一次就感受到了，这个新来的摄影师手非常不规矩，总是故意或看似无意地和她产生一些肢体接触，眼神也不算清白，上回赖宁也在的那次外拍，就是类似的情况。
“怎么了？”摄影师因为俞芝玫突然的起身，愣了一下，然后无辜地问道。
俞芝玫看了看四周的同事，不小心扫到赖宁狠戾的眼神，心头一颤，想了个理由说道：“没有，我觉得这套衣服站着拍更好看，不信您问问周围的女同事们。”
摄影师笑了一下：“嗯，也不是非要椅子的，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让你试一下。”
俞芝玫松了口气，她刚才的话就是暗指周围有很多人，劝对方不要乱来，不管对方听没听懂，她现在算是逃过一劫。
……
之后的拍摄还算顺利，拍完所有衣服，老板叫俞芝玫去了趟办公室，找她谈公司计划直播的事情，老板有意让她当主播，在直播中穿搭公司的衣服，卖出去的钱也和她分成。
这对俞芝玫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因为只要卖得多，她哪怕只有百分之几的分成，也可以拿到很多钱，那剩下50万债，她也许很快就能还清。
俞芝玫答应老板回去考虑，这个月结束前决定签不签合同。
她高兴地出了办公室，正好撞上那个摄影师，本想打个招呼就走，却被对方拦住了去路，对方看她的眼神不像之前含蓄，是赤/裸的，让她不寒而栗。
“您这是什么意思。”俞芝玫保持冷静。
摄影师眼神在俞芝玫身上游走，最后定在她的脸上：“什么什么意思，他们说你是新人，不太清楚这个圈子里的规矩，这么一看，确实是。”
俞芝玫全身都警惕起来：“什么规矩，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唔，是吗？但我想你应该感受到了，自己最近工作变少了。”
俞芝玫瞪大眼睛看对方。
“没错，是我干的，我和老板说别的模特表现力也不错，更适合我的镜头，老板就听我的了，知道怎么做了吗？”
俞芝玫觉得荒唐至极，职场潜规则？这种事居然被她遇到了？
“所以，您就是规矩？”俞芝玫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对方也就以为是单纯的疑问。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
俞芝玫了然：“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摄影师的眼神变得轻佻，那意思很明显，俞芝玫压下心中的不适，说道：“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会给您答案。”
走出办公区的走廊，俞芝玫感觉双腿发软，后悔自己刚才没拿手机录音，但等下一次，她一定要抓到对方的把柄，什么狗屁规则，她就是不干，能把她怎么样。
赖宁见俞芝玫很久没有出来，有些担心，走了几步就看见扶着墙的俞芝玫，小脸惨白，不太舒服的样子，他大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皱眉问道：“身体不舒服？”
俞芝玫摇头，何止身体，身心都不太舒服。
赖宁想起刚才的一幕，因为摄影师挡着，他没看见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俞芝玫站起来的时候，眼里有惊恐，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两人出了公司所在的大楼，朝赖宁停车的地方走去，一路上赖宁没说话，俞芝玫也在想事情没开口，气氛古怪。
其实赖宁是在生闷气，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俞芝玫一点也不打算和他说，这让他心里很难受，虽然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会更难受。
而俞芝玫是在想，下次该怎么让那个摄影师，把今天的话再重复一遍，好让她录下证据，以绝后患，她想得专注，所以赖宁在前面停下，她也没及时反应过来，直直撞上了对方的背。
“啊，你突然停下干什么。”俞芝玫揉着额头。
赖宁转过身，拿开俞芝玫的手，帮她揉着脑袋，问道：“那个摄影师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啊？”俞芝玫感受着赖宁掌心传来的热度，眨眨眼，“没有啊。”
赖宁眼神锐利：“你看学长相信吗？告诉我，拍照的时候他对你做了什么，不然你为什么会突然站起来。”
俞芝玫后退一步，躲开赖宁的手，坚持刚才的话：“都说了没有。”
告诉赖宁？她不想，为什么不想，她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事，或是自尊心作祟，就像她不想告诉赖宁她家里的事一样，她和赖宁本来就不该继续纠缠，更何况是让赖宁帮她出头，她一点不怀疑，如果现在说了，赖宁可能会杀回去和摄影师打一架。
“这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嗯？总不能是喜欢…”
“不是！”俞芝玫摸摸鼻子，“那你一到那儿就和我同事聊那么欢，你也是喜欢她们咯。”
赖宁刚刚还乌云密布的脸，听了俞芝玫的话，立刻变晴。
“不喜欢我和别人走太近？”
“我没这么说。”
“不是喜欢她们，我只是想问问你在公司的情况，我和她们说，你太难追了。”赖宁拉过俞芝玫的手腕，兀自解释，“以后都不说了，没你的允许，我谁也不理，好不好？”
俞芝玫受不了赖宁深情的眼神，看向一边：“那是你的自由，我干嘛要管。”
赖宁嗤笑一声，拉着俞芝玫的手腕继续走。
俞芝玫随赖宁摆布，因为她好不容易才转移了话题，这会儿可不能前功尽弃，但她忘了，赖宁哪里那么好糊弄，赖宁心里想的是，俞芝玫不想说没关系，反正他以后天天跟着，今天这样的事他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