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打扰了。”

    一进门,在看到温芮家空无一人时。乔小乙忐忑的心,瞬间放松下来了。

    下意识地问了句,“你父母不在家吗?”

    温芮点了点头,轻声地回答道:“嗯。”

    说完,转身给乔小乙接了杯水,让她稍作休息。

    见温芮反应奇怪,乔小乙喝着水也不敢再问了。

    休息片刻后,温芮给乔小乙简单地介绍起了房子,告诉她卫生间的位置。

    “你在喜欢哪间?”温芮问。

    乔小乙不是娇生惯养的主,不假思索道:“客房就行。”

    秉持尊重着客人的意见,温芮将乔小乙安排在了客房。

    一共七天假期,温芮准备明天带着乔小乙到处逛逛。总归是自己心软,见乔小乙一个人在宿舍里待着,孤零零还怪可怜的。于是脑子一热,将人领回家了。

    都已经这样了,跟着来了上池。接下来肯定不能怠慢了乔小乙,必须要让她玩得开心。

    乔小乙这人除了长了张冷脸,人倒是挺好相处。

    至少温芮带她玩的这三天里,乔小乙还挺配合。温芮说去哪儿玩,她就跟着去,没有半分的不满与质疑。至于玩得高不高兴,温芮就不知道了。

    因为乔小乙是个面瘫,脸上没怎么有表情,温芮实在是猜不出她内心所想。

    明天温芮打算带着乔小乙去参加顾挽凉的生日。对于这件事,温芮考虑了很久。最终选择带着乔小乙,而不是为了参加生日会,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那样太过分了。

    但温芮不知道乔小乙愿不愿意参加。

    至于礼物。温芮早已备好了。双份的,有一份是今天刚买好的,温芮打算以乔小乙的名义送给顾挽凉。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乔小乙与顾挽凉满打满算只见了一面,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让乔小乙自掏腰包给一面之交的顾挽凉送礼物,说起来挺不合适的。如果不让乔小乙送,她肯定不会答应,或者会因为不好意思而不去生日会。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温芮直接准备了两份礼物。这样就不怕乔小乙有什么顾虑了,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计划好一切,提前做足了准备。

    温芮便去找乔小乙说生日会的事情,等她刚走到客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啊~~~”

    温芮着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还以为乔小乙遇到了什么事情。正当她着急转动门把,想要推门而入时。房里又传来嘻嘻哈哈,那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这一刻,乔小乙情绪外露得厉害。过分得开心,且是发自内心。

    温芮能感觉得到。

    现在并不是进去的好时机,她迟疑地松开了门把手。

    笑声终于停止了,温芮礼貌地敲了敲门,她说:“学姐,是我。”

    “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说。”

    不一会儿,房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乔小乙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令温芮没有想到的是,乔小乙先一步开口了,“温芮,我明天想要回学校。”

    温芮一愣,反问道:“这么着急的吗?”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学校?”

    乔小乙也没掩藏,大大方方地告诉了温芮,不过她说的话有些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意思。

    “奶茶。”

    听到这个回答,温芮很是不解,“这里也有奶茶店啊。”

    “你想喝我明天带你去,或者我们点外卖......”

    “不一样。”乔小乙道,“这里没有今日休息。”

    原来刚才她刷到了从善的朋友圈,发现她假期没回家,甚至还在“今日休息”里打工。那一刻乔小乙蠢蠢欲动的心被点燃,她想要回去制造偶遇。

    急切地想要抓住机会。

    温芮也算是了解一点,瞬间明白了乔小乙心中所想。虽有不舍,但最终还是点头了,“那我明天送你去车站。”

    “谢谢你,温芮。”

    第二天一早,温芮将乔小乙送去了车站。乔小乙在临走前,可能心里过意不去,一直在跟温芮说着抱歉。温芮却不以为然,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并且祝乔小乙好运。

    因起得太早,温芮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将自己狠狠地甩在床上。一沾床,整个人困得都睁不开眼了,打起了瞌睡。在进入了睡梦前,忍不住感慨了几句:自己又做了一堆无用功。

    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

    睡醒之后,温芮下意识地走去了客房。看她那摇摇晃晃走不稳的样子,一看就是睡懵了,脑袋还不太清醒。在看到冷清的房间后,温芮一下子惊醒了,才认识到现在仅剩下她一个人了。

    温芮失笑道:“真的是睡傻了。”

    整个屋子显得空荡荡,温芮像从前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一个键一个键地换着台。终于找了个比较顺眼的电视节目,她特意将声音调大。

    等整个屋子里充斥着电视机人物的说话声,或许才显得不那么孤独。

    在温芮的期待中,时间飞逝总算到了夜晚的降临。

    顾挽凉将生日会安排在了晚上。白天和父母一起过,晚上则是邀请的挚友。

    她朋友不多,算上温芮只有三个。且她们之间都相互认识,是个四人小团体。不过之前都是两两玩得好,顾挽凉和温芮关系最好,而剩下两个人互为密友。因为高三分班的缘故,这两对因为性格、爱好相仿,时常凑在一起玩。

    反正都是朋友。

    但论最好的朋友是谁,依旧没变,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顾挽凉约的饭店是家网红店,离着温芮家很近。在后街,隔着一座桥,走几步就到了。

    温芮拎着礼物就往那边走,当散步了。

    她来的时机刚刚好,在门口还碰见了文漪和鹿梦榆。

    “啊啊啊,好久不见了。”

    说完,温芮上前给她们一个拥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文漪和鹿梦榆她们也是异常的高兴。

    高三之后,各奔东西。相见很难,好不容易再见到,是说不尽的话与思念之情。

    可她们却没有直接开聊,因为根本没有时间诉旧。毕竟今晚的主角不是她们,而是顾挽凉。匆匆拥抱完,怕顾挽凉等着急,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一推开包厢发现里面没人,不由得好奇顾挽凉人呢?

    如今的顾挽凉现在人在医院里。出门的时候她太过着急,一不小心将手夹在了门缝里。那感觉,简直了,痛得眼泪止不住。

    手指破皮,肉眼可见地迅速红肿。

    没办法,生日会只能搁置。现在要紧的事情是去医院,顾挽凉的父母二话不说便带着顾挽凉直奔医院。着急忙慌的,看着这个架势,席凉也破天荒地担心了一把,甚至还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在等待检查的过程里。顾挽凉趁着父母不注意,开口叫住了席凉,让他给温芮发条消息。她怕自己迟迟未到,温芮会担心。便想让席凉发消息给温芮,替自己说明情况。

    可她忘了席凉与温芮没有联系方式,也不是好友。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经席凉这一提醒,顾挽凉才想起来,有些无语但表面还是一副求人的姿态。“哥,我手机在包里,麻烦你拿出来替我给寒酥发条消息。”

    望着顾挽凉可怜巴巴的样,席凉也不忍心拒绝她,勉强地点了点头。更何况包在他的手上,更没法拒绝了。

    席凉从包里掏出手机后,顾挽凉抢先开口道,“哥,密码是001005。”

    说完,又讨好一笑。

    解完屏后,他又听见顾挽凉在旁边补充了句:“寒酥在列表置顶。”

    备注是个小雪花的符号。没有文字,在列表里很是显眼。

    没有窥看别人隐私的想法,席凉无视了其它的消息,直接点开温芮所在的聊天页面。席凉没有关注聊天内容,反而一眼注意到了温芮的头像。一只卡通兔子。

    很简单,白底黑色线稿。

    兔子的眼睛是小红圆圈,不过里面加了白色数字13,小巧玲珑的鼻子是用小爱心替代的,嘴巴是个字母X 。它的两只耳朵上面,则是贴了创可贴。

    奇怪又有点可爱,朋克病态风。

    说不出来为什么,感觉那只兔子很像温芮。

    之后,席凉按顾挽凉所说的给温芮发了条消息:有些事情,晚点到。

    言简意赅,一看就不是顾挽凉的语气。而那个时候温芮还在路上,正兴奋地要去赴约,一路上丝毫没有听见消息的提示音。

    等到顾挽凉都要去做检查时,温芮还没有回复她。顾挽凉变得十分焦虑,她觉得很反常,一般来说温芮都是秒回的。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复,顾挽凉有点担心。可现在医生正在叫她了,顾挽凉没办法,哀求着席凉打几个电话给温芮。嘱咐完,顾挽凉便匆匆跟着医生走了。

    一回生,二回熟。

    席凉输入了刚才的密码,打开了联系人所在的界面。不出意外,顾挽凉给温芮的备注总是那么的特别。依旧是独一无二的雪花符号。

    席凉扫了一眼手机号,然后拨通号码。

    而此刻的温芮在推开包厢门后不见顾挽凉,隐隐约约感到了不对劲,按理说顾挽凉应该早就到了!

    她急急忙忙地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从包里掏出了手机。锁屏上出现了一条消息,想必是顾挽凉发来了,正当她想要点开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一看是顾挽凉。温芮立马接通了,急切地关心道:“挽凉。”

    “你怎么还没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电话那端却传来一声轻咳声,明显的男性嗓音。让温芮直接慌了神,着急地质问道:“你是谁?”

    半响,那端才回答,“是我,席凉。”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松了一口气,温芮重复着之前的问题:“你好,请问挽凉呢?”

    “她没事吧?”

    席凉踌躇了一会儿。他觉得受伤的事情,还是由顾挽凉本人告诉温芮比较好。思来想去,他选择先替顾挽凉隐瞒。没有说谎,只是回答得有些模糊。

    他避重就轻道:“没事,她等会到。”

    见席凉都这么说了,温芮也就放心,“好的。”

    “那等会见。”

    他下意识地回答,“嗯。”

    后知后觉,席凉才想起自己今晚应该不会去参加生日聚会。更何况那是她们小姐妹的聚会,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去参加算是怎么回事。

    等他反应过来后,才发现通话早已结束。

    得,解释不清了。

    这时,顾挽凉做完检查回来了,万幸的是她的手指并没有骨折。医生给她简单地包扎上完药就可以走了。顾挽凉想顺道去参加生日会,况且都早就约好了,她不能失信于人。

    她哀求着父母让她去,再三的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却没换来他们地点头。

    顾挽凉见自己父母的态度是如此的强硬,不由自主地便将主意打到了席凉的身上,“哥,你可以陪我去吗?”

    席凉没回答,只是深深地望了顾挽凉一眼。那一眼却让顾挽凉瑟瑟发抖。她从小就觉得席凉很凶,戾气太重,每次见到他会被吓得哇哇直哭。现如今也一样,那种感觉像是刻在骨子里,改不掉了。

    如此害怕,她的眼神却不敢离开分毫,顾挽凉清楚地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要好好把握住。

    “你哥哥是不会去的。”

    “他向来不喜欢那种闹腾的地方。”

    正当顾妈妈圆场时,席凉却一改常态,同意了,“我陪着她去。”

    始料不及,顾妈妈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看到一脸冷相的儿子。她突然觉得席凉是为了跟她唱反调,才会同意顾挽凉的哀求。

    她没发火,反而是非常聪明地顺着台阶下来了,“好。”

    给足了席凉面子。

    席凉的开口,让父母勉强地点头同意了。顾爸爸只能任劳任怨地开着车,将他们送到了约定的地点。临走时,还唠叨地嘱咐着顾挽凉小心手。

    而温芮这边,自从接到了席凉的电话,悬着的心也放下。

    “挽凉等会就来。”温芮随口扯了个原因,免得文漪和鹿梦榆担心,“应该是午觉起晚了,还在化妆。”

    随后文漪和鹿梦榆也笑着打趣了顾挽凉几句,“她上学的时候就这样,真爱臭美。”

    闲着无事,在等待的工夫,这三个人便开始回忆着之前的趣事。当她们说到顾挽凉的糗事时,包厢门开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顾挽凉走了进来。看到她们几个笑得花枝招展,她也笑着问了句,“在说什么呢?”

    “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温芮笑着站了起来,眼神不由自主地越过了她,落在了身后。见她身后没人。于是又不放心般地走到了顾挽凉的身边,开玩笑道:“是,我们正说你坏话呢!”

    说完,声音降低,悄悄地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吧!”

    顾挽凉对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伤的是左手,为了怕温芮看出来,特意扯了扯过长的衣袖遮住了包扎好的手指。她不能因为这点小伤扫了大家的兴。

    可顾挽凉藏得这么严实,但还是被温芮一眼看穿了。

    一顿饭下来,温芮时不时地会给顾挽凉夹菜,甚至还会给她剥虾。当剥好的虾仁放到顾挽凉的碗碟里,那一刻她就明白温芮是知道了。看穿却没说破,两人心照不宣。

    该吃吃该喝喝,谁也没开口问。

    有人伺候的感觉不错,顾挽凉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不动。等着温芮给自己夹菜。反倒是温芮自己没吃几口,光顾着给顾挽凉夹菜了。

    顾挽凉吃饱喝足后,口无遮拦地问了句:“梦榆,你什么时候去法国啊?”平添了许多伤感,也招来了温芮的埋怨,“吃饭。”

    “食而不语。”

    顾挽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她后悔到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叫你胡言乱语。

    而作为当事人的鹿梦榆,只是淡淡道:“十一月份去。”此话一出,气氛开始慢慢地冷却,无法遏止的悲伤喷涌而出,所有人都在抑制不住地难过。

    “又不是不回来了,都不准给我难过。”鹿梦榆强忍住了眼泪流下,试图找回话题。她故意说得很夸张,想用自黑来逗大家乐。“而且说不定我会钓个外国佬当男朋友。”

    “你们几个等着羡慕我吧!”

    几个人被她逗笑了,纷纷笑着看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随后,不怀好意地发出“咦~~~”的声音。语气很浮夸,像是在质疑鹿梦榆的魅力,“我们不信。”

    “你不行。”

    一看这几个人都不是些好东西,就知道逗人玩。

    不过也幸亏那句玩笑话,围绕的不愉快转眼间散了。四个人又开始玩闹起来,没皮没脸地又开始吐槽着各种人或事。

    “你们记不记得上高三那会儿,我们班的尤在追高一小学妹。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班主任老杨知道了,老杨罚他写了一万字的检查。还让尤在写完后当着全班同学面读,最后那张检查还被贴在了后面黑板上。”

    “对对对,下课的时候我还去瞻仰过尤大情种地追人历程。”

    “我听01级学妹说,尤在的检讨书到现在还留着呢。还没有撕,因为老杨让他们引以为戒。让他们别干这么丢人的事情,追人追到了全校尽知的没追上。哈哈哈。”

    “提起这事,我就为尤在委屈,人还追到被迫写了一万字,那些谈恋爱的才写五千字。想一想就亏了,他还被老杨吐槽了。”

    说着说着,几个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同说出当年老杨同志吐槽尤在同学的原话,“年纪不小,本事挺大,还搞老牛吃嫩草这一套。”

    “哈哈哈哈哈哈......”

    她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嘴一直没闲着。不是吐槽这个就是打趣那个,说得不亦乐乎。

    可能是光吃饭菜聊天,鹿梦榆觉得不尽兴,趁着大家伙高兴要了几罐啤酒。文漪也跟着起哄,明显她也有这个意思,扬言道:“今晚不醉不归!”

    温芮坐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想要起身阻止她们,却被顾挽凉拉住了衣袖,顾挽凉对她摇摇头,“随她们去吧!”

    温芮不放心道,“可是你受伤了......”

    顾挽凉不以为然,“好不容易见一面,随她们高兴。”

    那么点小伤,她根本没放在心上,起初会痛得厉害,但现在已经好多了。况且没伤到骨头,少酌几杯,应该无碍。

    顾挽凉都这么说了,温芮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你是寿星,你最大。”

    “听你的。”

    一看温芮就是在说反话,毕竟脸色挺臭,语气也带着不满的意味。温芮觉得顾挽凉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自然而然地没给顾挽凉好脸色看。

    话算是这么说,等到啤酒真的上来了,是温芮帮忙挡的。一滴不剩,全进了她的肚子里。

    “挽凉酒量不好,我替她喝。”

    一到关键时刻,温芮挺身而出。顾挽凉觉得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可温芮为了顾挽凉身体考虑,直接拿起顾挽凉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比起顾挽凉,其实温芮的酒量更不好,她从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喝完后会不会出洋相。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闻着那刺鼻的酒香,温芮没多想,酒直接下肚了。一股辛辣直冲胸口,火烧喉咙,实在是喝不惯。

    当初有多豪迈,现在就有多狼狈。

    鹿梦榆和文漪见状,打趣道:“哟,可以啊!”

    瞧着温芮满脸通红,醉醉醺醺的样子,顾挽凉的眼中却是那满满的担心,“寒酥,你怎么样了?”

    温芮摇头,直呼:“没事。”

    “好得很呢!”

    喝完,还不忘对她们三人警告道,“这酒少喝几杯,意思意思行了。”

    “不准喝得烂醉如泥,出门在外会不安全。”

    这话说得,仿佛刚才一饮而尽的人不是她温芮。

    “好。”

    等三个人都再三保证不会喝醉。温芮才放心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这也是她要喝的第二杯。

    之前那杯酒是顾挽凉的,这杯酒才是真正意义上属于温芮的。

    “来。”

    温芮刚碰抿了一小口,手就哆嗦个不停。初次喝酒后劲太大,她头晕得厉害,刚才的豪言壮志还没有实现,便“砰”的一声头磕在了桌子上。

    一醉不起,不成样子。

    顾挽凉急忙上前查看。

    半响,才幽幽地说了一句:“没事,就是醉了。”

    “一杯倒?”文漪忍不住笑出来了声音,“这酒量不行啊!”

    见温芮没事,就是喝醉了。她们三个也没放在心上了,又开始继续喝酒划拳,娓娓而谈。鹿梦榆她这个酒鬼趁着机会,又多要了几瓶酒,“来,我们继续喝。”

    一顿饭下来闹到了半宿,几个人喝得开心,聊得开心。但终有散席的时候。人世间有聚就有散,无法避免。明年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再相聚,但这次所有人都没有露出难过的神情。

    正如鹿梦榆所说的那样,她们会再见的。

    离开饭店后,鹿梦榆与文漪便将礼物一股脑地塞进了顾挽凉的怀里。而温芮站在一旁,醉得瘫成一团,扶都扶不住。

    这局唯一喝醉的人只有她。

    出租车来了,鹿梦榆与文漪却没有立即坐车离开,她们不放心地问顾挽凉,“你们怎么回去?”

    “真不用我们两个帮忙吗?”

    “不用,我们两个人离家近,不一会儿就到了,你们两个放心吧!”正当鹿梦榆和文漪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顾挽凉立马拥抱住了她们两个人。还不忘将醉倒的温芮一把扯过了,一起抱住。

    “行了,别啰嗦了。你们两个离家远,光来回就一个小时。而且鹿梦榆同学你可别忘了你家里有宵禁呢!这个点还不回去是要遭骂的。”

    “我靠,差点忘了。”

    鹿梦榆一脸无奈道:“我堂堂一个成年人,竟然还要踩着点到家。”

    顾挽凉笑了笑,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撵人走,“别磨叽了,快走吧!”

    “到家后,别忘了报个平安。”

    松开拥抱后,顾挽凉便推搡着她们离开。文漪和鹿梦榆也不再逗留,上了出租到底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她们彻底离开后,顾挽凉望着一旁的温芮和放在地上的礼物,哭笑不得。

    “温寒酥,你怎么这么能捣乱啊?不会喝酒,还逞什么强?”说完,手指扯住了温芮的脸颊肉,有些恶趣味地说:“一个醉鬼,一个残疾。这下子,该怎么回去啊!”

    等等,她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席凉。

    顾挽凉终于想起了席凉这个工具人了。

    她开心得松了一口气,庆幸道:“啊!得救了。”

    急忙松开了温芮,顾挽凉心急火燎地给席凉打了个电话,“哥,对不起啊,等久了吧!”

    “我朋友都离开了,你现在过来吧。”

    “好。”

    席凉刚回答完。不过一分钟,顾挽凉就瞧见席凉从店里出来的身影。

    他长腿一迈,缓缓地向她们走来。

    其实聚会期间,席凉一直坐在店内。顾父顾母将他们兄妹两个送到后,席凉是跟着顾挽凉一起下车的。他婉拒了顾挽凉的提议,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包厢里。

    理由很简单,因为除了温芮,剩下两个人与他互不认识。他怕自己进去会扫她们的兴,成为那个尴尬的存在。

    于是席凉就在店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他在等待的时间里还顺便吃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他这么一等就等了三个多小时。

    一出来望见温芮时,席凉完全没想过顾挽凉这几个小女生会点酒喝。

    “喝酒了?”

    见席凉盯着自己,顾挽凉吓了一哆嗦,着急摆手表示自己没喝。在席凉面前,她可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嗯。不过我没喝,寒酥替我喝了。”

    顾挽凉被席凉问得,头都不敢抬,模样怂极了。

    良久,席凉都没出声。

    顾挽凉吓得要死,没等席凉发话她又着急慌乱地解释了一番,“就喝了一杯。”

    “真的,就一杯。”

    “喝完,寒酥变成这样了。

    席凉收回视线,“嗯。”

    “下次少喝点。”

    “好。”顾挽凉答应得痛快,提议道:“哥,那我们先打车,送寒酥回去吧!”

    顾挽凉知道温芮家在哪,离这里很近。可是拖着这么个醉鬼走,倍丢面。更何况万一温芮耍酒疯,他们招架不住怎么办。

    一算计,还是坐车划算。

    出租来得很快,他们运气不错,在路口一招手就停下了一辆。

    见顾挽凉双手控制住了温芮后,席凉这才单手提起那些礼物,率先走了过去,去给她们开门。席凉刚打开车门,温芮就趁着顾挽凉掉以轻心的空当里,用力挣脱了束缚,给跑了出去。

    她的动作很快,就在一瞬间,谁都没有预料到。

    等到顾挽凉回神后,只见席凉行动地更快,想都没想拎着礼物就追了上去。顾挽凉连忙跟司机师傅说了句抱歉,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向了他们。

    这时,席凉抓着温芮的手腕,用巧劲将她牵制住了。

    “别跑。”

    虽是轻轻一抓,但白皙纤细的手腕,还是不可避免地布上清晰的指痕。

    “难受。”

    温芮迷迷糊糊道:“痛。”“松开。”

    还没等她奋力挣脱桎梏。席凉非常听话地松开了手,顺带着向后退了几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用劲太大了,抓疼温芮了。

    “抱歉。”

    之后,席凉不再抓着她,而是转变成了跟屁虫,默默地跟在了她身边。面对着醉得连线都走不直的醉鬼,席凉是一点都不嫌烦,也不催促着她快点走,甚至还很耐心地跟着。

    温芮走走停停,席凉也跟着走走停停。

    上了桥,顾挽凉也正好追了过来。她没上前碍眼,特意留了段距离,悄悄跟在他俩的后面。瞧着温芮那好玩的样,她忍俊不禁。忍痛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对着温芮就开始拍视频。

    还真是损友,手都受伤了还不忘记录着温芮现在的糗样,只为了日后调侃。

    走着走着,发现了不远处有排长石凳。

    温芮开心地直奔过去,走到石凳前抬脚一蹦,愣是没蹦上去。其实石凳不高了,很容易就上去了。

    只不过是酒精影响了温芮的动作,整个人比较迟钝。她头现在脑发胀,脚下无力,整个人晕乎乎的,恐怕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席凉跟过去时,温芮向他伸出了只手,缓缓道:“我。”“上去。”

    “危险。”

    席凉不同意,冷漠地给拒绝了。

    温芮却开始耍赖皮,得心应手地朝席凉撒娇。

    “求求。”

    “求求你。”

    “牵。”

    说完,温芮趁着席凉没防范,自动牵起了他的手。

    喝醉酒的温芮难缠。

    分分钟,能让席凉忘了分寸。

    她的手很凉。

    手突然被牵住后,席凉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温芮的手太凉了。

    后知后觉才想要甩开。可是挣扎了一会儿,瞥见温芮可怜巴巴的样子,席凉按捺住了甩开手的想法。

    他妥协了,认为自己不应该和小醉鬼一般见识。

    席凉无可奈何的模样,让温芮得意极了,不害臊地命令起他,“牵我上去。”

    神色猖狂,简直无法无天。

    席凉却愿意宠她,听她的话。

    用劲一拉,伴随着温芮一跳,她整个人站在了石凳上。

    温芮在石凳上面走,席凉在下面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跟着她的步伐,无时无刻都在注意着温芮的举动。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来,上演一个滑稽的醉酒摔。所以席凉看得很紧。

    忽然,温芮停了脚步,直愣愣地站在石凳中央。与此同时,席凉也停了下来,他疑惑地转身,问“怎么了?”

    温芮回答:“抱。”

    说完,她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了席凉的肩膀上。这一动作太过危险,幸好席凉及时揽住了腰际,温芮才没摔下来。

    炙热的鼻息洒在脸上,气氛氤氲旖旎。

    两人靠得很近。席凉微微仰头,喉结滚动,借着昏黄的路灯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温芮白皙的脸上早已染上了红晕,眼神迷离缥缈,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这一刻,席凉仿佛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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