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啊

    这是一段数年前的花街故事——

    京都岛原。

    连绵不绝的大雪下了一整晚,而在夜晚过去太阳升起时,世界理所当然的覆盖上了一层纯粹的白色,连来不及飘落的枯叶也都冰封在了雪地里。

    不管是属于哪一方的势力,在寒峭的恶劣天气里,即便是再怎么勇猛的士兵,也都仅仅是血肉之躯。在刺骨寒冷的冷风中,不管是谁都要披件厚重的衣装来保暖自身。远远看去,这令裹着厚实棉袄的军队在移动时,看起来有些许的滑稽感。

    冬日的天气的确不好行军。攘夷军在占领了城镇外的一处山地后,开始原地休整。

    入夜后,天空再次飘飘悠悠地下起了细小的雪花。

    为了逮住不知道去哪了的船长,语心在询问了多名同伴后,都只能得到左顾右言他或者转移话题的结果后。她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直接威胁似的攥起一名‘可怜人’的衣领,逼问他船长的位置——

    “很好,你要是也想像那群脑袋只有单细胞生物那么大的家伙一样,给我说出一个可笑的理由出来的话。你现在就给自己顺手写一封遗书吧,反正交代完你那短暂而‘仗义’的一生花费不了太多的时间,接下来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地狱的景象!”

    那位被吓疯了的‘可怜人’立马抛弃了所谓男人之间的情谊,果断出卖了他们的坂本辰马大人。

    而在得到那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时,语心的表情讶异极了,她甚至不敢置信地说出,“什么?花街?!在我忙前忙后,恨不得多一双手脚的现在,他们那群家伙居然跑去了花街潇洒快活!”

    死寂般的沉默后,牙齿被摩得咯吱响的当下,语心那张原本说得上是美丽的面孔,露出了个能吓死人的狰狞微笑。

    “哈。”

    “……”出卖同伴的‘可怜人’窥见到她那说不上人样的表情时,心脏都快吓出来的同时,脚底抹油地飞快跑了。

    非常抱歉坂本大人,可是副船长真的是太吓人了,属下实在顶不住那压力啊!!QAQ

    葺屋町的吉原、大阪的新町,京都的岛原被合称为三大游郭。

    而现在,在攘夷军中很有威望的那四位领袖,现在就在这著名的京都岛原。

    望着沿途热闹的路途街景,不少游女挂着诱惑的微笑招揽街边路过的路人,看得正新鲜的银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

    “……嘶,即便是城里和外面山上也没多少区别,还是好冷啊。”银时完全没往某种可能上面去考虑,他只以为是这冷死人的天气带来的寒流。扑面而来的冷风刮过,冻得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就是因为天气寒冷,现在才需要被温好的酒液滋润干渴的喉咙,用漂亮小姐姐香香软软的怀抱来温暖我们自己啊!”坂本辰马在一旁无知无觉地接茬。

    “不过我记得这种料亭价格一般都很昂贵吧。”另一边的桂小太郎说,“虽然坂本你说来放松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我们预算也不能在这里花费太多。如果你在这里花费太多钱的话……阿心那边就不好解释了。”

    提及语心,三人很突兀的没了声,空气都不由得一静。

    银时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表露在脸上,“你们来之前处理好了吧?”

    银时在说什么,另外两个一听就知道。

    桂小太郎说,“我说我去找肉球的王国通道了。”

    银时闻言嘴角一抽,“虽然某种意义上是没错,但是假发你这个理由……”他考虑了一下假发平时的脑子秀逗行为,猛然发现——“好像还真没问题!”他这理由只会让人又以为他去找肉球的芬芳了吧!

    虽然此肉球非彼肉球。

    无视坂本辰马说他可没有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他让他那群仗义的兄弟们帮忙打了掩护。银时转头看向一旁一言不发,以为站的远点就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高杉。

    “你…”银时还没问什么,高杉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虽说几不可查,但他回答的语速的确比平时说话稍微快了那么一点,“我可跟你们不一样。”

    银时耸拉着死鱼眼盯着他,“……你能有什么和我们不一样。都一起来这里了,你还想否认什么?”

    “……”

    银时不带嘲讽意味地说,“你该不会是想说,自己只是来欣赏游女们的妙曼舞姿,听听她们吹笛弹琴唱歌,并不准备和她们发生点实际关系吧?”

    高杉冷冷地横了他一眼,两相对视,在周遭游女们挥手调笑的背景音中,高杉终于忍无可忍,他理都不想理这帮蠢货转身就走。

    然而在高杉想回去的时候,后面三个猪队友齐齐扑了上来像八爪鱼一样的拖住了他,他们一脸「一起下地狱吧」的表情对他嘶吼——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别想自己一个人独身事外,就算要死也要一起死!”

    高杉:“……”(▼皿▼#)

    这就是高杉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发小什么的,真是烦死了!

    樰之屋。

    在樰之屋老板笑容满面地迎接下,他们一群人以预算之内的钱请了三个鹿恋,一个吹笛,一个弹古筝,还有一个表演舞蹈。

    本来是还有一个姑娘捧着三味线演奏的,但高杉这个毒舌的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嫌弃人家姑娘还没他弹得好,三言两语把人家气走了。

    其他三个人默默扭头看他,“……”

    他们看你不是来享受的,是来挑衅的吧!居然跟游女比弹三味线,你也是有点东西的!

    而高杉一脸「我又没有说错,你们那么一副表情看着我做什么」地回望过去。

    嗯,这场面有点搞笑。

    “既然嫌弃人家姑娘不行,那各位大爷你们看我怎么样?”

    这新出现的嗓音有点熟悉,不如说是过于熟悉了。

    一群人顿时背脊寒毛竖起,浑身嘎吱嘎吱地僵硬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樰之屋的老板跟在语心的身后,脸上即有紧张又有些头疼的意味,还在好声好气地劝说背对着她的语心,“这位客人,我们这里除了店里的员工,其他女性是不能入内的……”

    语心头也没回地指着屋里的那几个,“我可不是什么女性,我和这几位是一伙儿的。”

    樰之屋老板的表情顿时很无语,“……这位客人,并不是穿了个男装就是男人了。”她还没眼瞎到这种程度!

    见到语心,屋里的银时跟炸毛了一样地弹了起来,他就像是想要掩盖什么所以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语心依然微笑着,“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雄性动物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心虚,可都倔强的挺直了脖颈不肯低头。

    语心冷笑了一声,走进屋内无视了门外樰之屋老板欲言又止的眼神,伸手反身关上门。

    随着语心的缓步接近,在场的雄性动物们脸上的冷汗越冒越多,直到语心来到他们中间——

    身为船长的威信全无,坂本辰马极速转着脑筋在想该找什么借口,“那个…阿沁啊……”话刚出口,他就被来到他身后的语心一把挤开了。

    “……”被挤到一边的坂本辰马都愣住了,表情茫然又懵逼。

    “让开,给我让个位置!”语心又挤开旁边碍事的银时,坐到了他们最中间的位置,“有这种好玩的事都不叫我,你们真不够意思的!”

    还以为要遭殃了的三人,“……???”

    高杉可没有像他们那种心虚的情绪,本来他就是被迫来到这里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语心回答地理直气壮,“还能做什么?当然也是来看小姐姐表演,以及来喝酒的啊!”说完,她眯眼看向周围的四人,“怎么?难道就你们能享受歌舞,我不能享受了?”

    似乎意识到语心理解岔了的四人,“……”

    无言的沉默后,除高杉之外的另外三人恍然大悟,随后连连点头,“啊对对对!我们就是来欣赏歌舞表演,顺便来喝点小酒的!”

    “哎呀,这不是来这里看表演的都是男人吗。”坂本辰马迅速编造好了理由,“我们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优雅的情调,毕竟这些舞蹈中都含有故事,看不懂的话就会觉得很无聊。”

    语心嗤笑了一声,“说的好像你们几个就能看得懂似的。”

    “我们不懂,这不还有鉴赏专家高杉在嘛。”银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抬起手肘戳了戳坐在他旁边的高杉,“你说是吧高杉,刚刚你还指出了一个姑娘的技艺不精呢!”

    被cue的高杉,“……”

    虽然他很不想帮这帮蠢货掩盖,但现在不帮忙打掩护的话后续进展就又会变得非常麻烦。于是在语心视线看过来的时候,高杉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嗯。”

    清楚高杉那孤傲的性格,知道他不会和银时他们同流合污,语心在高杉应下后不禁放下了心中的狐疑,脸上绽放出笑容,“那你们出门前倒是和我说一声啊,知道你们去做什么的话我又不会说什么。”

    “……”真告诉你,你可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平静了啊!

    三人在内心咆哮!

    一无所知的语心提及了刚才的话题,“你们刚刚是在听什么曲子,能让晋助说出人家姑娘技艺不精的?”

    三人齐齐回答忘记了,然后一同扭头看向高杉晋助。

    时常被几个猪队友扯后腿,高杉连生气的情绪都生不起来,他面无表情地以平叙地语气道,“《冬の桜》。”

    “从曲子名字上来讲,很符合当下的天气。”明明没听懂,但刚才其实也听得津津有味的坂本辰马回答,“其实我是没听出哪里有问题,刚刚那姑娘其实弹得挺好的啊。”

    语心在三味线的造诣上虽说没有高杉晋助高,但也比这几个不识货的家伙要好一丢。她听到坂本辰马的说辞不由得哑然片刻,才说,“这首曲子可不是讲天气的啊,那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说到这她也反应过来,“话说你们原来喜欢悲剧的故事吗?来这玩,点了这么一首曲子。”

    其实是随便点的三人,“……”他们眼神瞟向高杉,点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他们?

    高杉依旧维持着他高冷的面无表情,无视了他们的目光。

    看他们几个心不在焉地样子,语心就想是不是她在这里让他们觉得很不自在,于是主动提议,“那我来弹三味线吧,你们想听什么?”来玩嘛,就是来找开心的,而不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银时“啊?”了一声,语心已经走到前面三个鹿恋旁边,捡起地上方才那个被气走的姑娘落下的三味线,捧起抱在了自己怀里。

    其实语心也知道问他们几个估计也憋不出个正常的曲名来,于是乎她思考了一下,问身旁的几位漂亮小姐姐,“你们会演奏《月光》吗?”

    几位小姐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问她,“请问…是哪一位作曲的《月光》?”

    语心回以平和的笑容,“当然是弹三味线的那对兄弟啦!”

    曲子重新演奏,那两名身穿橘色和服的鹿恋,配合着语心的节奏,开始了新一轮的演奏。

    “叮、噹、噹、铮——”

    另一名红衣的鹿恋缓缓起身,随着音乐旋转起舞,在笛声与三味线的交织中,古筝平缓的声音如流水般淌过。

    犹如月亮倒映于水面上,其中的倒影被波纹轻轻荡开后的恬静。

    适才还有些吵杂的环境,也慢慢归于了平静。

    一曲结束,在舞者还未鞠躬直起身时,语心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问其他人,“怎么样怎么样?我弹的不错吧!”

    听出她话语里那小得意的腔调,银时就觉得有些好笑,其他人也正想顺着她的意夸夸她,“嗯、是……”挺好的。

    然而此情景下,就有不合时宜的话出现,“还差的远呢。”

    众人齐齐扭头一看,哦,是高杉这特别挑剔的家伙,那没事了。

    没事才怪!

    语心愣了一下,随后她瞪向高杉的方向,特别不高兴的抱着三味线,连站起来都懒得站起来,直接从榻榻米上飞快的蹭着挪了过去,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语心直接将手里的三味线怼到高杉面前,“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弹得不好啊!还有!你那么行你弹一首给我听听啊!”

    大概是被她完全不顾及形象的移动方式给惊了一下,高杉低头看向语心的目光……嗯,很嫌弃。

    不过高杉还是伸手接过了语心手里的三味线,一拿到手他就开始给三味线调弦,将第二弦调到比第一弦高一度的高度。

    “弦松动造成的音高不准要及时调整,你难道还是初学者么,连这都不懂?”高杉就和平时一样嘲讽完,他左手按弦继续道,“虽然我不讲究传统的正座姿势,但你拨弦的力度也不够,还有,你是分不清第一弦和第三弦吗,怎么总是把这两根弦弹错。”

    语心被高杉教训的越来越尴尬,听他说她总是弹错弦时,不由得小小声为自己辩驳,“这不是我惯用的津轻三味线,最粗的是第一弦,最细的是第三弦我知道。但左手按弦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这两根是一样粗细,所以这到底哪个才是粗的第一弦,哪个是细的第三弦呢?”

    “你难道不会辨认音色么?”

    “……我又不像你有那么高的音感。”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与三味线相关的话题,把正在注意着他们的三人全都无视了。

    银时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打断语心和高杉之间的技术交流,脸都差点纠在一起了。

    场面一旦安静下来,就需要游女有点眼力劲的尽力营造热闹的氛围。瞥见桌案上这些金主丝毫未动的酒,那些放下乐器的鹿恋便笑着凑了过来。

    能做到鹿恋这个位置的游女,自然是有她们该有的水平的。其中一位穿着橘色和服的游女说笑着靠近了银时,她先是附送了个属于风月场上的勾人眼神。随即她撩起过长的袖摆,伸手将桌案上纹丝未动的酒壶轻轻捏起、帮银时空置的酒杯上倒满清酒,“银先生在想什么呢,是觉得姐妹们适才的演出不如意吗?”

    银时回过神看向凑到身旁的女子,下意识往后挪了点距离,“不,倒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的演出还是很棒的。”

    “那就是雪松服侍不周了。”名为雪松的游女,巧笑着将没骨头似的手搭在银时肩膀上,“银先生想要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要什么要求啊,阿银还不想被断子绝孙!

    就在银时思考着该怎么委婉拒绝时,犹如实质般的视线从旁边看了过来,银时侧过脑袋就见到旁边不知何时已停止与高杉交谈的语心,正望着他这边。

    银时额角不禁滴下一滴冷汗,“呃…那个什么,阿银我自己就可以,不需要你们帮忙倒酒,你们要不还是走吧。”

    而语心却疑惑地说起一个称呼,“银先生?”她喃喃着这个称呼,“总感觉这个称呼好奇妙,难道在这种场合下有什么隐喻吗?”然后她下意识地瞥向身旁的高杉,“既然阿银是银先生的话,晋助就是晋先生了?”

    她说这话时上扬的语气就像是有个小勾子一样耐人寻味,若有若无地尾音勾的人心痒难耐。

    然而语心看样子还挺喜欢这个称呼,不知是调侃还是什么,她掩唇念叨着又小声地唤了一遍。

    “银先生…”

    “晋先生。”

    如同猫咪的尾巴漫不经心地从心底刮过,虽说说者无意,但高杉还是不由自主地瞥了她一眼。

    身旁的人微笑着,如月牙般弯起的眼眸,像是洒落了星辰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

    旁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眼中还含有笑意的语心下意识仰起头看向站起身的高杉,“怎么了?”

    “陪几个笨蛋闹够了。”高杉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回去了。”

    语心虽说心头疑惑,但也清楚高杉那不太合群的性格,只是有些遗憾,“这就回去了啊。”

    高杉走到门口的时候突兀地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语心的方向说,“你也跟我走。”

    刚低下脑袋地语心又抬起头来,“唉?我?”她表情迷惑,“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银时这时候也趁机站了起来,“我也回去了!”

    其他两个小伙伴都说要走了,另外的两个也不好说要留下来。而且……他们如果不走的话,语心也不一定会走啊!

    哪怕心里在滴血,花出去的钱都打水漂了,但他们还是只能站了起来,“我们也回去。”

    语心就纳闷了,“才刚喝酒就走了,你们怎么回事?”

    闻言,坂本卡壳了,“呃…”

    假发支支吾吾,“嗯…这个么……”

    银时义正辞严道,“今天不宜出行。”

    有了模板,坂本和假发也不用想借口了,他们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银时继续睁眼说瞎话,“出门没看黄历,回去看了黄历再出门。”

    坂本和假发就像只会捧场的背景板一样,再次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语心盯着他们几个的态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心虚不已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猫腻!

    语心从满脸的茫然到逐渐的狐疑,蹙了蹙眉,在她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被银时拉了起来往门口的方向推着走了。

    “好了好了,别赖在这里了,走了走了。我们回去吧!”银时迫不及待地将她推出门外,“军中还有不少事吧,别在这里虚度光阴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被推出门外的语心本能吐槽,“你也知道是虚度光阴的事啊……”

    在温暖的屋内待久了,出门后寒冷的冷空气迎面就扑了过来。冷风刺骨,语心下意识缩了缩脖颈打了个冷颤。

    语心搓了搓胳膊,抬起手往手心哈了口热气,“又下雪了,今年的雪下的有点早啊。”

    “你出门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多穿点。”银时说着,便将一条围巾绕在了语心脖子上,“要是生病了,这深山老林里可没有什么大夫可以给你看的。”

    语心眨了眨眼睛,抬手扒拉下挡脸的围巾,低眸看了眼手中的围巾,语心奇怪的侧头看向银时。

    这围巾哪变出来的?明明刚才还没有的。

    慵懒的嗓音一如既往,银时还抬手打了个无精打采地哈欠,“回去了。”

    看向撑起伞等着她的人,语心兀自笑了笑,点头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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