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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经过和塞西尔的交谈后,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毕竟谁能在面对一个眉眼如画的美人聊了很久之后心情不好的呢。

    塞西尔告诉我,“夫人可以不要老是在家里闷着,多出去参加参加宴会吧。”

    我疑惑不解,“宴会?我甚至都不知道从哪儿参加。”所有关于外界的消息都是每天出门的鲁西和阿希利告诉我的。

    塞西尔显然明白了这一点,面含忧虑地看着我,“就是军中那些高官的妻子都非常热衷于筹办宴会,里面有一些受邀请的人是明面上早已投降的雅尔丹贵族。”

    “哦?”我来了点兴趣,“早已投降?”

    “是的。目前雅尔丹国内的形势非常不好,所以早早就有一些懦弱胆小的贵族向格梵林军队这边倒戈。大多都是想在亡国之后继续享荣华富贵之辈。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国家,只在乎自身的利益。”塞西尔的眼中都是轻蔑的意味。

    我想了想,委婉地反驳道,“其实我能理解一些人的想法。大家都是自私的,谁不想在乱世里杀出一条生路来呢。

    哪怕因为生命放弃尊严、道德、底线。我们可能并没有资格去审判其中大部分人,因为我们未曾身临其境。”

    塞西尔沉默了一会儿,“那些愚蠢的贵族,不值得我为他们身临其境。夫人是个好心肠,但我通常会用比较恶意的眼光看别人。”

    “哦,别这么说。”我忍不住安慰塞西尔。虽然她只比我小了几岁,但在我眼里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你是个好人,塞西尔。我想不到比你更好的姑娘了。”

    塞西尔自嘲地笑笑,转向另一个话题,“夫人,如我所说,您可以去尝试着参加外面的宴会。您可能会知道各种各样的消息,而不是像这样在家中郁郁寡欢。况且,外面还有许多人想认识您,只不过都被将军明里暗里地挡住了。”

    我睁大了眼睛,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塞西尔显然被我这一神情逗笑了,

    “你真的很像一只住在舒适笼子里的小鸟鹊。”她打趣说。

    “阿希利从来没跟我提过。”我嘟囔着。

    “没事的,你不是还有我吗?”塞西尔冲我俏皮得眨眨眼睛,“我可是宴会里的交际花。”

    我再次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法相信。毕竟在我的印象里,交际花都长着一张格外美艳格外坏的脸。并不是说塞西尔不美,而是她身上带有一种圣洁的气质,让人只可远观不可近临。我想象不到塞西尔游走在各路人之间谈笑风生的模样。

    “其实,夫人多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如果问起谁最爱参加宴会的,那必定是我。你能从各个觥筹交错的宴会中找到我的踪迹。我猜,将军应该很不乐意我们交往吧。”

    我稍稍扭过头,虽然她说的是真的,但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其实,我想交什么样的朋友,和谁说话。阿希利管不了我,也没有资格管我。”我用我的方式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那么,夫人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参加明天的克莱尔夫人举办的宴会呢?”

    虽然我并不知道克莱尔夫人是谁,但毕竟我刚刚跟塞西尔表明心迹,还是说,“乐意至极。”

    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阿希利,反正阿希利现在正在和我赌气,自从那天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我也嘱咐鲁西不要告诉阿希利,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但是就在那天发生了一件事阻止了我前去晚宴的脚步。

    在塞西尔走后不久,玛利亚忽然兴冲冲地跑过来跟我说,“妈妈,特丽丝给我写信邀请我出去玩!”

    我心一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我的心头。特丽丝和玛利亚通信这件事是我知道的,自从那次特丽丝来我们家  住过一段以后,她们就好的如胶似漆。在特丽丝回去以后,玛利亚又可怜巴巴地问我能不能和她通信。

    估计到特丽丝是这孩子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她天天都无聊到只能在屋里看书。我便答应了。

    从此以后,玛利亚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收到特丽丝的信件。我时常会感到奇怪,玛利亚难道感受不到特丽丝身上那股可怖的气息吗?毕竟在我们家,阿希利明确表达过对金希一家的讨厌,鲁西不喜欢塞西尔的‘装腔作势’,而贝鲁则是对特丽丝那张脸感到恐惧。

    我问她,“你想去吗?”

    玛利亚激动到闪闪发光的双眸说明了一切,“当然了妈妈,我还从来没有和别人出去一起玩过呢。”

    “你们约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呢?”我斟酌了一下。

    “明天下午四点左右,在离我们家不远处的一处旷野。特丽丝说那里开满了美丽的花,想带我去看看。”

    “你认识路吗?”我问。

    “特丽丝说她明天会先来我们家,然后她带我去那个地方。”

    玛利亚看着我的神情,有些迟疑地说,“妈妈,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

    我缓过神来,向她笑道,“没有啊,妈妈刚才只是在想事情。”

    “那我明天可以去喽?”

    “当然。”

    我并不想让孩子因为我无端的猜忌就限制她的交友和出行。更何况,玛利亚自从来了雅尔丹就没出去过几次,老在家里闷着是会出毛病的。

    我只是在想,看来明天的晚宴我不能如期而止了。得跟塞西尔说抱歉了。

    于是我当天加急送了一封信给塞西尔,告诉她我明天不能去宴会了。

    我内心中依然有了考量,虽然答应了玛利亚她可以出去。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准备偷偷跟着玛利亚。这个决定是我这一生以来做的最为明智的决定。

    在第二天下午,我们家的门铃敲响了。我看着在旁边有些兴奋的玛利亚说到,“看来是你的小伙伴来找你了,快去吧。”

    玛利亚打开门,特丽丝穿着她破破烂烂的衣服站在门外。我皱了皱眉头,心中闪过一丝怀疑。塞西尔一家不是对特丽丝很好吗?讲她看作亲生的女儿,为什么不给她穿好一点儿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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