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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都怪祝葵自己没看清楚面前的粥里有海鲜,她只顾着想该如何拒绝甘嘉念了。

    祝葵从包里翻出药就着水咽下去,捂着心口迟迟没缓过来劲儿。甘嘉念都要吓晕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回神:“需要去医院吗?”

    祝葵点点头,还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虽然她的哮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复发了,吃过药后症状稍微缓解了些,但这次她喝了有小半碗粥,自己还对海鲜过敏,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甘嘉念也没心情吃饭了:“我陪你去吧。”毕竟人是她叫出来的,饭也是她点的,她还没有无情到这种地步。

    祝葵也没回绝,哑着嗓音道谢。

    去医院的路上,祝葵感觉到手臂很痒,但穿着毛衣和外套,很难把袖子卷上去。

    到医院后祝葵在走廊外等着叫号,甘嘉念坐在她身边,两人没什么交流,祝葵本身也不是多社牛的人,她无聊地盯着干净的地板,直到手机响起来。

    沈书白的电话,祝葵接通。

    “我妈说今天炖了鸡汤,让我们回去吃晚饭。”沈书白开门见山道,“你在哪儿,我一会儿去接你。”

    祝葵看了看自己号码牌,还有两个才轮到自己。

    “我给徐阿姨说一声我晚点过去,你不用来接我了。”祝葵小声说。

    这时身边传来叫号声,只不过叫的不是祝葵的名字。

    “你在医院?”

    祝葵:“嗯。”

    “生病了吗?”

    祝葵感觉沈书白好像有点紧张,但她又觉得也许是自己感觉错了。

    “没有生病。”祝葵没打算说实话,“没什么事就我就先挂了哦。”

    祝葵挂掉电话,一分钟后,沈书白发来文字消息:【没生病怎么在医院?】

    这哥,刨根问底起来还真令人招架不住。

    zk:【不小心喝了海鲜粥,有点过敏,来医院看一下。】

    书白哥:【……】

    【一个人?在哪家医院?】

    zk:【不是一个人,还有甘嘉念。】

    书白哥:【……】

    -

    等沈书白到医院的时候,祝葵已经进了诊断室,甘嘉念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她出来。

    甘嘉念看见沈书白的时候心里一惊,随即站起来,招呼还没说出口沈书白就急急忙忙问道:“祝葵呢?”

    甘嘉念指了指诊断室:“在里面。”

    “她没事吧?”

    “哮喘犯了。”甘嘉念如实说。

    沈书白心生烦躁,他坐在祝葵原来坐着的位置上,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甘嘉念自知理亏,主动说明:“我约祝葵吃饭说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她海鲜过敏,那碗粥她也没看仔细就喝下去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顿了片刻才说道,“总之人没事就好。”

    “嗯。麻烦你送她过来了。”沈书白语气里没什么情绪,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甘嘉念拎起包,道:“那我先走了。”

    “再见。”

    甘嘉念走了没多远突然又折了回来,她站在沈书白面前问了一个和祝葵一模一样的问题:“你跟祝葵是普通朋友吗?”

    “嗯。”

    “这样啊。我问过祝葵,她说她对你没兴趣。”

    沈书白挑眉:“你都说了是普通朋友了,说这个是还想表达点什么?”

    甘嘉念见沈书白情绪毫无起伏,心生挫败感:“没什么意思,我走了。”

    沈书白坐在冰凉的长椅上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才听见旁边的推拉门响了一声,祝葵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药单在看。

    “我一会儿还要打点滴,估计到很晚了,你先回学校吧。”祝葵没看旁边的人,以为甘嘉念还在。

    沈书白站起来,比她高了快一个头:“甘嘉念走了。”

    “啊?书白哥?”祝葵捏了捏药单,“你怎么过来了?”

    沈书白想揉揉被医院消毒水刺激到的鼻子,但他望进祝葵的眼睛里时,手一时间没抬起来。他避重就轻地回道:“我得带你回家喝汤去。”

    他这股别扭劲儿如果要是让闫汐看见了,一定会感叹一句:“这股劲儿太沈书白了。”

    祝葵“噢”了声,似笑非笑道:“可是我还得打点滴,没办法回去了。你先走吧,就帮我给阿姨说我今晚有课,没办法去了。”

    如果仔细看祝葵的眼神,就会发现她其实在偷偷看沈书白的耳朵。沈书白的耳根略微发粉,也不知道怎么了,让祝葵想笑。

    沈书白嘴硬道:“不行,我妈做了你的,不能不喝。”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给她发个消息,你晚会儿回去。”

    祝葵终于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那你呢?”

    “什么我。”沈书白打着字。

    “你要留下来陪我吗?”

    沈书白的手指一顿,下一秒又飞快地在屏幕上按着。

    “不然呢,我来看小狗吗?”他声线平而淡,像是一杯没有滋味的白开水,可祝葵却觉得有点她从中尝到了蜂蜜的味道。

    往手背上扎针这件事祝葵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所以当沈书白说“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抓紧我”时,祝葵微笑道:“没关系的,我不怕,就算怕的话,抓着你也没什么用。”

    沈书白被重重一击。

    挂上点滴后祝葵舒了口气,对沈书白道:“书白哥,麻烦你能帮我把药拿了吗?”

    沈书白从她手里拿过药单:“你饿不饿,用不用我买点吃的。”

    祝葵摇头:“不用了,那碗海鲜粥已经把我弄的吃不下去饭了。”

    沈书白离开后,祝葵用没被扎针的那只手撩起毛衣袖子,白皙的皮肤上红点斑驳,祝葵盯着看了几秒,最终忍不住上手抓了一下。

    有点疼,但是不抓会痒。

    祝葵皱着脸,试图用看手机来转移注意力。

    沈书白回来的很快,他手里提了个便利店的袋子,坐下后把袋子放在腿上。他拧开一瓶水递给祝葵,然后有条不紊地把药挨个分好。

    “给。”

    “谢谢。”

    祝葵一只手没办法动,一只手拿着水,没办法再从沈书白手里拿药了。她无助地看向沈书白,眼神可怜兮兮地像被人丢在路边的马尔济斯犬。

    沈书白觉得祝葵在对他撒娇。

    但祝葵却没这么觉得。

    他把药捡起一颗,递到祝葵嘴边,道:“别咬到我啊。”

    祝葵哼一声:“也不知道谁是小狗。”

    她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头,牙齿咬住药片的另一端,可尽管她已经很谨慎了,嘴唇还是不可控制地碰到了沈书白的指尖。

    温热的嘴唇和微凉的指尖,两种不同的温度让双方都为之一振。医院本就安静,如此一来,他们的耳朵更像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似的。沈书白的眼里只有祝葵没什么血色的唇,祝葵只看得见沈书白白皙指尖上的那一颗小小的药片。

    祝葵不敢过多停留,一仰头把药片含进嘴里,就着水吞下去。

    沈书白若无其事地继续拿药,喂到祝葵嘴边。

    祝葵无语:“书白哥,能别这么急吗,我药还没咽下去呢。”

    沈书白听话极了,把手收回去。

    祝葵张嘴:“要不你直接把药丢进来吧。”

    “你在搞笑吗祝葵,你想被呛死就直说。”

    祝葵闭上嘴:“我并无此意。”

    祝葵抬头喝水时沈书白问:“胳膊上的红点痒吗?”

    祝葵道:“本来没感觉了,你这么一提,又痒起来了。”

    沈书白:怪我多问。

    “这个是涂在胳膊上的,你方便吗?”

    “我……”祝葵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沈书白:“我又多问。”

    他拉过祝葵的手腕,她的腕细细的,沈书白的手掌心将它完全包裹住。掌心的温度逐渐升高,彼此的肌肤紧贴,令祝葵心跳加快。

    他仔细地把祝葵的毛衣袖子挽起来,拧开药膏的盖子,挤在指腹上一点,轻柔地抹在祝葵的胳膊上。

    祝葵垂眸,沈书白的睫毛都在轻轻颤抖着,他的鼻梁高挺,完美的T区使他眉目更加深邃。

    沈书白的头发没有染过烫过,乌黑的发顶顶着一圈浅浅的白色光圈,看起来像是天使头上的光环。他头发看起来很软,和他本人的嘴截然相反。

    祝葵的胳膊被揉的发热,连着她的头脑都变得晕晕的。

    “沈书白,你的力道真舒服。”祝葵轻声道。

    可她忘记自己现在距离沈书白很近,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渐渐地靠近了他。

    祝葵唇齿间还带着苦涩的药味,可说出的话却像是裹了层蜜:“书白哥还挺好的嘛,头上的圈圈像是天使的光环。”

    沈书白似乎弯了弯唇角。他没作声,而是绕到祝葵另一边,继续给她涂另一只胳膊。

    祝葵的视线跟随他绕了圈。

    因为她这只手上扎着针,于是沈书白的动作更加轻柔,因此也抹的时间久了点。

    祝葵道:“书白哥,你帮我把这只袖子放下来吧,有点凉。”

    沈书白照做。

    “还有这只。”

    “这条胳膊刚涂了药,还没办法放下来。”沈书白说。

    祝葵“哦”了声,抿了抿唇,说:“你今天晚上……有点不一样。”

    沈书白:“哪里不一样?”

    祝葵的直视着他,向他发射糖衣炮弹:“还,挺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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