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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嘱分配

    时闻钦没有说话,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1%,除了给时岳,还能给谁呢?

    “你爷爷可真爱他二儿子。”易蔓扯起嘴角。

    时岳十几二十年前之所以赌博能把时家赔进去,最大的原因是当时他手中有12%的股份,全部输在了赌场上,又伪造时翰学和时丞的签名,偷走两人的印章,把他们两人的股份也输了进去。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亿的外债,掏空了时家。

    按易蔓的想法,时丞没签字,赌注无效。但赌场要告时岳诈骗。时丞担心有个诈骗犯弟弟影响自己的仕途,时翰学心疼他二儿子,在时丞和时翰学两人的包庇默许下,时丞的股份就此拱手送人。

    易蔓动过离婚的念头,黄赌毒是戒不掉的,沾了赌这个人就废了。时丞虽然不沾赌,却拎不清小家和大家的关系,和时丞在一起,就得被迫为时岳的赌博接盘。

    时翰学想重头再来,重新挣家业。

    时翰学其人,在经商上很有几分天赋,公司从小作坊走到那时的行业前三,实实在在都是他打拼得来的。

    易蔓信任他的能力,相信他完全可以重回巅峰。

    时翰学把时岳打进了医院,没个一年半载出不来,又和易蔓保证,时岳以后再赌,他亲自剁了时岳的手。

    在易蔓和时丞的夫妻情分、时翰学本人的能力以及他对时岳不容忍的态度三个攻势下,易蔓暂时歇了离婚的心思。

    时家后来东山再起,除了时翰学能干,还有易蔓父母的倾囊相助和大力支持。没有易家,就不会有后来的时家。

    时翰学那时信誓旦旦向易蔓保证,往后股份再不可能给时岳,将来集团要交到时闻钦手中。

    可人说话大概就是用来放屁的。用得着你的时候承诺一箩筐,用不着你的时候,便当没这回事。

    以泽安集团现在1%股份的价值,足够时岳再赌个十年八年。

    易蔓继续咂摸着时翰学的遗嘱,海外资产给时悯,国内不动产给时岳。

    时翰学大概是想把资产平等地分给三个孩子,股份给时丞家多,那么在别的资产上要弥补时悯和时岳。

    时翰学表面公平分配,但实际上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计其数。

    股份毕竟是虚妄的,目前时丞一家在集团的股份,即便时丞、时佳羽将股份全权交给时闻钦代理,6.2%的股份也不再是集团第一股东。

    集团老大易主。

    而第二大股东,恰好支持时闻钦的老对头华南区老总。

    而时闻钦刚入主泽安集团时,为了坐稳位置,得罪了不少集团元老,一旦失去控制权,第二大股东升级为第一大股东,时闻钦的下场可想而知。

    为了维持时闻钦在集团的控制权,时丞、时佳羽、时闻钦三个人的股份不能出售任何一股,并且必须事事哄着时岳和时悯,以求他们能在集团决策上支持时闻钦。

    换句话说,以后时岳就是把天捅个窟窿,只要他手里还有这1%的股份,时闻钦都得忍着恶心去给时岳擦屁股。

    他倒是真爱他二儿子,为了能让他五十出头的二儿子一直有人照顾,把他二十几岁的孙子逼得无路可走。

    真是有够恶心。

    易蔓想到这里,厌恶地几乎要把隔夜饭吐出来。

    股份上使绊子是其一,其他资产上使绊子是其二。

    因为股份给时丞一家多,所以其他资产完全不分配给时丞一家,表面合理。但时家在国内的资产相当可观。实实在在存在,只要肯花时间,是可以全部变现的。而给时丞一家的股份,一股都不能卖出去。

    他们一家绑死在股份上,一旦集团出现经营问题,股份大跌,他们没有其他抵御风险的手段。

    至于时家海外资产数额,并不比国内少。

    时翰学、时悯和时岳,在易蔓心中彼此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易蔓和时翰学的矛盾不是一两天,时岳把时家赌输时,时悯恰好在国外留学。这位虽然是抱养的,但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金尊玉贵的长大,出去留学还带着管家、司机、家政以及专业陪读——替大小姐上课写作业写论文,日常生活是逛奢侈品店和聚会,一年开销将近千万人民币。

    按易蔓的想法,学业中断不合适,但管家、司机、家政及专业陪读可以暂时去掉,奢侈品之类的也可以过几年再买。

    时翰学舍不得,总觉得他这小女儿在国外没办法独立生活,硬是赶在还债前,把时悯剩余几年的生活费通过地下钱庄转给了她。

    将债务留给了易蔓和时丞——易家不可能不管易蔓,只要易蔓还在,债务总有人兜底。

    时翰学表面赞同易蔓的想法,只留学费和必备的生活费,私底下交代时悯,装穷瞒过易蔓。时悯表示要把钱退回一部分,时翰学自然不肯要,时悯也只是客气客气,并没有真的要还回来的想法,毕竟她离不开管家司机家政陪读。

    剩下的债务缺口,易蔓变卖嫁妆,勉勉强强填补上。

    易蔓原本火气只对着滥赌的时岳以及不分青红皂白包庇时岳的时翰学时丞,对时悯没有怨言,直到她得知时翰学提前转给时悯几千万,却对她宣称自己没钱,要易蔓帮着还债。

    原来她本不必倾家荡产。

    她在为时佳羽的幼儿园学费发愁时,大小姐在国外需要一年花一百万请陪读替她上课写作业。

    这个世界真奇妙,时岳欠的赌债,时悯挥霍无度,最后居然要她这个外人来承担。

    口口声声说没钱,让易蔓给还债,逼得易蔓身上连两万都拿不出来,结果时翰学一转头给了女儿几千万。

    这不就是全家合起伙来算计她么?

    易蔓一度认为时翰学算盘打得比猴还精,当年嫁进他们家实属脑袋进了屎,而自己没在得知时岳赌债的第一时间离婚,反而还帮着时家东山再起,更是脑子被驴踢了。

    这一家子还有一个好东西么?

    离!必须离!

    时翰学千解释万解释,一口咬定给时悯钱时还不清楚时岳欠了赌债,那些钱已经付给了照顾时悯的工作人员,要不回来,又怕易蔓介意,这才让时悯装穷。

    钱走地下钱庄转出去的,易蔓手里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时翰学转钱的日期,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人一旦多读了几本书,总想着客观辩证地看待世界,比如在没见到证据前,不能轻易冤枉人。易蔓受这些影响,起初还义愤填膺,慢慢地平静下来,开始揣测是不是冤枉了时翰学。

    毕竟时翰学在这件事发生以前,在易蔓心中一直是个公正明理的儒商形象,高风亮节、品德高尚、备受推崇。

    易蔓那会儿将信将疑,却也不敢再把这锅扣严实,只在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时翰学写保证书,给了时悯多少,将来按十倍在海外购置给时闻钦和时佳羽,这才又把易蔓劝住。

    后来时家复起以后,时翰学确实按照承诺购置了海外资产,只是有些资产受当地政策影响,不能直接登记在时闻钦和时佳羽名下。

    易蔓本以为这是要给时闻钦和时佳羽的,没想到原来全部都是给时悯的。

    易蔓从书房翻出时翰学的保证书,越看越想笑,什么玩意儿!

    时闻钦那会儿还小,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易蔓把保证书拿给时闻钦,又把这些事挨个讲给时闻钦,最后总结:“你爷爷真不是个好东西。”

    易蔓靠着椅背,喟然道:“你们时家除了你,找不出一个好东西。一天天的,只知道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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