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

    祁嘉言对渣男这个称呼很不满意,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面用“渣”这个字评论他。

    他不是想较真,心里也坦荡。

    只是刚才他的确跟那个女孩子在一块儿,心里斟酌着,颜清桔可能是当真误会了所以才会这样骂他。

    本来这件事他不打算说出来了膈应她,但现在看来不讲明白不解释清楚是不行了,所以只好告诉了她实情:“那女生是找我问你联系方式。”

    ???

    颜清桔以为他在编胡话敷衍糊弄她:“我看着像傻子吗?”

    这种离谱的借口她能信?

    祁嘉言认真道:“你可以返回去亲自问她。”

    颜清桔顿了下,渐渐地,皱起了眉。

    祁嘉言其实比她更觉得无语,当时那女生和他拍完照,又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帮忙。

    别人有困难,祁嘉言一般不会第一时间拒绝,都会先听一听到底需要帮什么。

    那女孩儿说现场人多不方便,他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带她去了楼梯间。

    结果听完对方的陈诉,还真是“难言之隐”。

    女生告诉他很早之间就在网上刷到过颜清桔,非常喜欢她。

    并且这种喜欢,她通过神情告诉祁嘉言,不是普通的喜欢。

    她还说从第一次在万达那边遇到颜清桔,她就一直在关注她。

    后面连续几次来参加他们的演讲,也都是冲着她来的。

    刚才本来试着过去跟她打招呼,但她看着太高冷了,她很紧张,也害怕被她看出来后给拒绝,所以才鼓起勇气想请他帮帮忙。

    另外,她又跟他说,她的朋友很喜欢他,也想加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祁嘉言从未遇到过如此奇怪的要求。

    当然,他不是歧视别人,也知道是一种正常的社会现象。

    只是,这事儿发生在了颜清桔身上,就避免不了让他觉得很别扭。

    别人的情敌都是同性。

    而他。

    以后还要防着异性?

    为了杜绝后患,所以他干脆撒了个谎:“可能要叫你失望了。她是我女朋友,所以你要我帮的两个忙我都做不到。”

    也就是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颜清桔就进去了。

    这会儿再回想,颜清桔才反映过,刚才那女生为什么会对她笑。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同性恋并不奇怪,但她是个直女,所以想到这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难免别扭,甚至觉得尴尬,想赶紧溜掉以免祁嘉言笑话她。

    “我还有事跟你说。”祁嘉言叫她。

    颜清桔只顾加速往前走,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改天再说,我还有事。”

    于是这个改天,一等就是三四天。

    她这人气性大,祁嘉言也是发现了,所以他以为她还是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跟他别扭。

    他想心平气和跟她谈谈,试图解开她的心结。

    但奈何之后的几天他也一直有事情在忙,两人在学校都没机会碰上一面。

    直到这天成鄢又再次找上了颜清桔。

    这一次,成鄢没有提前打听好她的行踪到某个地方等她,而是给她发了个信息,约她在学校足球场见面。

    可能是猜到颜清桔会视而不见不去赴约,所以成鄢还特意威胁了一句:如果晚上七点你没来,至于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可别后悔。

    颜清桔没有办法能够对付她。

    谁敢跟一个疯子作对?

    她只能把信息原封不动的转发给了祁嘉言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祁嘉言给她回来了消息:【晚上我去见她,你不用管了。】

    怎么叫她不用管?

    不管谁去,颜清桔都不放心。

    主要是害怕成鄢突然犯病,万一真的发生什么极端行为到时候躲都来不及。

    所以在去之前,颜清桔特意带了个防狼喷雾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打算和祁嘉言一块儿去,毕竟是自己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让他替自己去以身犯险。

    但祁嘉言有自己的计划:“你相信我,我会把这件事情摆平。”

    以前都是她替别人出头,现在却需要别人替自己出头了。

    颜清桔相信以祁嘉言的能力,他一定是有把握才会这样说。

    所以她听从了他的安排,在他去找成鄢时候,一直在操场上等他。

    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冬天的夜晚太冷,路上人影稀少,唯有清冷的路灯下,斑驳的树荫。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也不知道祁嘉言跟成鄢聊了些什么,半个小时过去了都不见他回来。

    又等了十几分钟,就在她坐立不安,起身打算去足球场找他们的时候,前方林荫道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颜清桔拍拍屁股上的灰,立刻跑了过去。

    因为太心急,额头还隐隐冒了一层细汗。

    祁嘉言看上去一切正常,颜清桔喘着气看他,额头的刘海都没风掀了起来。

    “怎么样?”她问。

    祁嘉言极浅地弯了下,故意调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那就是顺利。

    颜清桔悬在胸口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但挺好奇:“你怎么跟她说的。”

    祁嘉言卖弄玄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

    祁嘉言下意识地伸手去帮她弄刘海,颜清桔一下,条件反射往后仰了仰避开。

    可能是太不习惯了被别人触碰,倒没别的意思。

    祁嘉言也没有尴尬,收回手后抄进兜里,继续稀疏平常地说:“天冷,去图书馆吧。”

    颜清桔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捯饬了两下自己的发型,和他并排而行,踩着细碎的灯光往图书馆走去。

    “坏人毕竟是少数。”祁嘉言突然说:“成鄢的行为,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太过偏激。可能正是因为她的性格太过偏激和狭隘,才导致精神崩溃,患上抑郁症。”

    颜清桔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暂且静静地听着。

    祁嘉言继续:“你之前经历那么多都没像她这样,说明你的心理素质比她强多了。只要你内心一直这样强大,就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和干扰。”

    颜清桔有点云里雾里,问他:“什么意思?”

    祁嘉言跟她对视,斟酌着言辞:“我的意思是,以前你很讲义气的帮戴梦然,虽然吃了很大的亏,但不是你的错。换而言之,那天你害怕我去帮助那个老人,也是担心农夫与蛇,这也不是你的错。”

    听到这,颜清桔似乎隐隐猜到他想说什么了:“所以呢?”

    “谨慎是好事,但不要因为过去影响了你现在。”祁嘉言只是想告诉她:“有时候过度谨慎可能会让你很累,就像成鄢过度偏激一样。凡是太过度,最后都会反噬自己。”

    颜清桔坦荡地直视着他,沉默了一瞬后,极轻一笑:“你意思就是我那天阻止你去帮老人,过度谨慎了?”

    祁嘉言也不想跟她绕弯子,直言道:“是。”

    但也不完全是。

    那些社会的负面新闻他也看过不少,的确是有一些丧失了人性的人,消费别人的善良谋取利益。

    但世界这么多人,这种社会垃圾毕竟是少数,不然早就乱了套。

    如果人人都因为这些垃圾影响,以后对弱势群体选择袖手旁观,那这些垃圾的负面影响力不仅是针对受害者个人,而是整个社会。

    祁嘉言并不是想表达自己是个多么正直优秀的人,只是他对这样的事有另外一种更理智的看法。

    他觉得,人不需要盲目善良,但也不能被那些人类垃圾荼毒了本心。

    颜清桔今天不想跟他争执,因为他刚发挥他的善心帮了他。

    可是祁嘉言今天既然开了口,就打算把酝酿了许久的话都对她讲完:“你以前爱讲义气,并引以为豪,但是你却忘了防备人心,说明你想法太简单又做事太冲动,所以最后在戴梦然身上吃了亏才长教训。现在你被这事影响,对谁都冷漠,甚至像遇到昨天那个情况,可以完全判定为没有风险的帮助他人,你可以不上却还非要阻止我,这说明你太偏激。”

    颜清桔觉得祁嘉言这人什么都好,唯一让她觉得不耐烦的地方,就是他时常会像一个长辈一样的教育她。

    行吧。

    虽然她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她甚至认为他说的都非常对。

    可她就是不想做个善良的人,她就想独善其身的冷漠下去,也碍不着谁的事儿吧?

    还是那句话,她不想跟他争执,因为他的确帮了她很多。

    而且之前她跟他闹过几次别扭,其实事后也觉得自己蛮幼稚。

    所以以后,她都不会再做一些不像她往日风格的事情了。

    既然他这样说,她就配合的点头,说知道了。

    至于心里有没有接受,以后会不会按他说的这样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她今晚太听话,居然一句话没有反驳,祁嘉言也觉得很不对劲,但是又没有证据。

    也罢。

    他本就是个不爱讲话的人。

    今天会不耐其烦跟她说这么多道理,也只是因为一个原因。

    他比谁都希望她好。

    而就在这天过去没多久,成鄢要转学的消息便在学校里传开了。

    周六晚上去武术馆的时候,童露露问颜清桔是不是很开心?

    颜清桔没有骗人的习惯,也觉得跟童露露没必要藏着掖着,实话道:“当然。”

    以后在学校都不用再见到自己讨厌的人了,能不高兴吗?

    童露露没说什么,想着她俩之前斗了那么久,或许成鄢转学确实对谁都好。

    练到中场休息时,童露露又问她:“你知道祁嘉言生日快到了吗?”

    颜清桔含着水看她。

    童露露疑惑:“你不打算给他送个生日礼物?”

    颜清桔拧上瓶盖,问她:“什么时候。”

    童露露:“这个月月底。”

    颜清桔点点头。

    童露露八卦地凑过来打探:“你打算送什么啊。”

    颜清桔想了下说:“没想好。”

    “我倒有个好主意。”童露露坏笑地冲她挑了挑眉:“如果你答应做他女朋友他一定会很高兴。”

    “...........”颜清桔。

    祁嘉言结束锻炼后,正悄悄过来看看两个女孩子练的怎么样,不了在门口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里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颜清桔漫不经心的回应:“他又没说想找女朋友,你凭什么认为他会高兴?”

    童露露邪气地一笑,又问她:“如果他跟你说的话,那你会愿意吗?”

    会愿意吗?

    门外的祁嘉言微微屏住一口呼吸,以前无论是比赛还是演讲,他好像都从未有过这样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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