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

    那天以后,俞诗年再见林修,明显感觉他心情不好。

    他本就话不多的性格,如今变得更加寡言,像她刚认识他那会儿一样,孤傲疏离,总是一个人沉默待着,神情特别落寞。

    俞诗年不想看他这副模样,她想哄他开心,想黏着他,不想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有空就往实验室跑。

    林修站在窗口,看到蹦蹦跳跳跑来的俞诗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她真的好耀眼,就只是走在路上,周围人的目光会不自觉地定格到她的身上。

    哪怕她有男朋友,还是有很多人默默喜欢着她。

    他知道的就有耿辽,还有班里的很多人,就连宋舟也常在他面前念叨她,那个总盯着她找碴的安泽宇,估计也是对她因爱生妒。

    在这样单纯的校园里,除了喜欢,他实在想不到还会因为什么其他原因去关注一个人。

    她是那样的明招人喜欢,他在她身边时,她的眼里只有他,那如果他不在她的身边呢?

    他无法想象她爱上别人会怎样,不能想,一想心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一般,撕扯得生疼。

    俞诗年费力爬上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口的林修。

    他一个人立在窗前,望着远处,感觉特别孤独,她真的不想看到他这副模样。

    俞诗年疾步向前,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关心询问:“林修,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林修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身边紧紧抱住,贪婪嗅着她身上的馨香。

    俞诗年乖乖被他抱着:“林修,你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林修摇头,过了许久,缓缓开口:“年年,如果你很久不见我会怎样?”

    “你要去哪里?”俞诗年抬眼望他,“我为什么会很久不见你?”

    她的眼里装满疑惑和紧张,似乎特别怕很久不见他。从她担忧的眼睛中,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对他的喜欢。

    她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他亦然。

    林修心里有了答案,揉了揉她的头,故作轻松地说:“暑假会放两个月假。”

    俞诗年松了口气,重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放暑假还有一段时间呢,再说了,我想你了可以找你呀,不会很久不见的。”

    “嗯。”林修轻应了声,重复道“好,我们不会很久不见的。”

    自那天以后,俞诗年还是发现想见他比以往困难了。

    林修基本没去过教室,她听说比赛第二名的成绩足以保研,他似乎不想在简单的课程上浪费时间。

    俞诗年再也没办法坐到他身边看着他了,每天只能等他忙完,然后牵着他在校园里散步,或者去湖边坐坐。这成了她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光,和他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她也觉得高兴。

    期末考试结束,俞诗年坐在湖边,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漫天星辰,悠然问道:“林修,你暑假打算做什么?”

    “出国,明天就走,联系了一位在智能设备方面很有建树的教授,打算去进修一段时间。”

    俞诗年没想到会听到他这样的回应,猝不及防地愣住。

    她原本还想问问他考完试有没有时间陪她出去玩,失落地重复着:“明天就走啊!”

    “嗯。”林修凝视着她的眼睛,紧张地强调,“年年,我开学前一定回来。”

    俞诗年掩藏着心里的失落,努力扬起嘴角应了声:“好。”嘱咐着,“那你要记得每天想我,有时间要给我打电话。”

    林修听着她温声细语地要求,提起的心回归原位,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好,我都记住了,不会忘记的。”

    “嗯。” 俞诗年把头埋在他怀里,贪恋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好舍不得和他分开这么久。

    “年年。”林修缱绻叫她。

    俞诗年刚抬起头,下唇就落入他的口中,他侧身把她按在湖边的长椅里,由浅到深地亲吻着她,掠夺了她的全部气息。

    第二天,俞诗年收拾好行李,跟逯弘邈回了家。

    回家的途中,逯弘邈凝视着呆呆望着后视镜的俞诗年,拍向她肩膀:“怎么感觉你一点回家的兴奋感都没有?”

    “嗯。”俞诗年低落地应了声,“要和男朋友分开那么久,心里难受。”

    逯弘邈被噎得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手指紧紧捏着方向盘,手臂青筋暴突。

    他就不该问!

    到D市,逯弘邈的情绪才平复,盯着俞诗年那没精打采的脸,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征求她的意见:“暑假到哥哥酒吧来驻唱怎么样?老马他们都想你了。”

    俞诗年努力压下心底的失落,点了点头:“行,暑假时间那么长,我在家也待不住,正好下学期我打算和媛媛姐合伙开酒吧,还请邈哥不吝赐教。”

    “行,哥哥手把手带你。”逯弘邈一口应下。

    想到以后她天天在他眼前转,嘴角微微挑动,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俞诗年回家和姥姥姥爷住了几天,玩够去逯弘邈酒吧驻唱。

    酒吧下午营业,凌晨打烊,她的生活作息变成了昼伏夜出,正好能和林修的时差对上

    酒吧里鱼龙混杂,其间碰到一个狂热的追求者,俞诗年明确告诉他,她有男朋友,他丝毫不知道避嫌,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每天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一副想要包养她的模样,特别烦。

    每次她登台的时候,逯弘邈都在她身边守着她,他能阻止那个人的靠近,却阻挡不了那人赤裸裸打量她的目光。

    逯弘邈怕她不开心,不让她再唱歌了,抽空带她出去骑车、潜水、跳伞…

    这些极限运动都是她喜欢的,每次都能让她的肾上腺素飙升,她喜欢这样的刺激感。

    但短暂的快乐后,心里的落空感越来越甚。她想林修了,随着分开的时日增加,每日隔着屏幕看着他已经无法满足她心中泛滥的思念。

    她就像是一个犯了毒的瘾君子,迫切地想要见他一面,除了他,没人能缓解她心中的煎熬。

    俞诗年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他,出国对她而言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她长这么大都没有想过要出国。

    姥姥姥爷肯定也不懂。

    张静秀和俞博文不骂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她根本不敢奢望他们会帮她。

    就连唯一靠谱的逯弘邈,好像也不再可靠,每次她提起林修,他都要嫌弃她胡闹,根本不可能会帮她去见他。

    俞诗年心烦地蹲在酒吧门口唉声叹气,一张小脸写满愁容,和对面喜气洋洋庆祝开业的旅行社,形成了鲜明对比。

    旅行社放礼炮的声音吸引了俞诗年的注意力,门口LED显示屏上滚动的信息落入她的眼中。

    俞诗年盯着屏幕循环播放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兴冲冲抬脚去了对面。

    找到办法,俞诗年火速回家找了宋沅梦。

    宋沅梦听完她的打算,一口拒绝:“你疯了,不行,绝对不行,要出事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旅行社会帮我把所有的手续办好,等到机场我就让林修去接我,等到回程时间我再让林修把我送回机场,肯定不会出差错的。”

    “你确定?”宋沅梦不确定问。

    俞诗年举起三根手指保证:“我确定以及肯定。”

    “林修知道吗?”

    俞诗年摇头:“他不知道,梦梦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觉得自己很疯,可我就想见他一面,哪怕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可理喻,哪怕林修到时候会打包把我再送回来,我也想去见他,我真的很想他。”

    俞诗年说着泪水止不住地从眼里滑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感情,起了想要见他的念头,就非要见到他不可,想尽办法也要见,被所有人不理解也要见,偏执的一定要见到他,不实现决不罢休。

    宋沅梦看到俞诗年的眼泪,心软了,轻轻叹气:“年年我虽然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见他,但你别哭,我答应你。”

    俞诗年心情立马阴转晴,开心抱住宋沅梦:“梦梦你真好。”

    等签证下来,俞诗年以和宋沅梦一起出去旅游为由,离开了家。

    肖尧代替俞诗年陪宋沅梦旅游去了,俞诗年一个人跟着旅行团飞去了林修所在的国家,三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瞒过了所有人。

    俞诗年第一次坐飞机,连坐了十几个小时,却不觉得时间难熬。途中遇到气流,飞机来回颠簸她也不觉得害怕。

    想到就快要见到林修了,脑内多巴胺大量分泌,完全感觉不到恐惧,她只觉得空气都变成了甜甜的味道。

    等下飞机,俞诗年联系上林修,乖乖坐在航站楼等。

    林修接到电话,吓得心“砰砰”乱跳,急忙打车往机场赶。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连四级都考不过的笨蛋,敢背着他一个人偷偷跑出国,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等到机场,林修一眼便看到大厅里的俞诗年。

    她永远都是人群中最惹眼的存在,有她在的地方总少不了围观的目光,实在是太好找了。

    她完全不在乎围观的人,一个人坐在行李箱上看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拍着腿笑得前俯后仰。

    林修越看越觉得后怕,她这副明艳耀眼又单纯好骗的模样,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她拐走,她怎么敢一个人乱跑。

    林修怒不可遏地走上前,气闷地喊了声:“俞诗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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