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荼姚离开后。

    丹朱扶起白夕“小夕夕吓坏了吧。”这才看到面前的女娃一身落霞锦“这才对呀,这一身落霞锦衬得你甚是明艳动人。”

    白夕低着头,眉头紧皱,切,真的很想上去给这个为老不尊的月下仙人一拳。

    “小仙谢过月下仙人和火神殿下。”白夕福身相谢。

    旭凤听宫里的了听说过,那个叫思盈的小仙就是同她换了职务,今日父帝从忘川将自己调回天界,闲来无事便来璇玑宫看看这个不肯入栖梧宫的小仙娥,究竟是模样,不想在宫外便听到母神在宫内大发雷霆,便拉着同样在宫门外打算开溜的叔父,二没说,就拉着他进宫为润玉求情。

    润玉也向二人拱手“润玉谢过叔父和二殿下解围。”

    旭凤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白夕,对于见惯六界粉黛的他,这张脸确实是平平无奇,性子也同一般小仙娥唯唯诺诺。

    “火神殿下,大殿下唤你呢!”白夕一笑,旭凤眼中的嫌弃之意尽入她眼。

    在旭凤打量白夕时,白夕也在看这六界第一美男,方才天后在时,她无心亦不敢仔细去瞧,现在瞧下来,这战神却也是长得跟个妖孽似的,但各花入各眼,是没几处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的,一双吊稍凤眼,偏生又小,一笑眯成了一小缝,眉不画而黛,缺少男子的英气,唇不点而朱,妥妥的女子相,半垂的眼睫,像没睡醒一样,嘴角微微上翘,带着魅惑众生的笑,分明就是在故意卖弄风骚,要说这冠绝六界的容貌也就那挺拔的鼻梁能入得了她的审美。

    听到白夕言语,旭凤收回目光,看向润玉。

    “明日你便要去镇压鸟族,今日你既来了我宫中,就把昔日盘未了的棋局下完如何?”润玉引旭凤和丹朱入座。

    旭凤没有退辞,三人入座。

    润玉挥袖,棋子瞬间复盘。

    丹朱的目光在旭凤和白夕身上游意,丝毫没瞧出旭凤看不上白夕的眼神,只当旭凤看直了眼,是心仪了眼前的小仙娥,皱着眉头,心中暗叫不妙,这凤娃跟小夕夕可不合适,要想办法打消凤娃的念头。

    白夕被丹朱看得不自在。

    “三位仙上,小仙给三位准备茶点,告退。”白夕福身。

    润玉执蓝子,侧目,点头“嗯。”

    白夕这才起身,转身而去。

    “哎。”自己本是来抓白夕去姻缘府看折子戏,且在宫外听到荼姚在此,本欲离去,不想被凤娃扯进宫,丹朱抬手“小夕夕…老夫…。”

    话还未说完,白夕早已不见身影。丹朱只能垂下手作罢。

    润玉默不作声却瞧准了三人的心思。

    “旭凤,这次父帝命你帮穗禾公主镇压商博,你要小心。”润玉淡淡一笑,落子,又向丹朱道“叔父,你府上的折子戏,白夕不能去,她冲撞了母神,受刑前是要静思己过,不得踏出宫门一步。”趁事,替白夕辞了丹朱之邀。

    “哎!”丹朱起身“既然如此老夫去也。”

    他可不想坐在这儿看他二人下棋,他二人下免不得要几个时辰,丹朱可坐不住,况姻缘府折子戏还等着开场呢,如是,便施法离开了璇玑宫。

    丹朱刚走,白夕一身白衣,端着三盏茶走来。

    “二位殿下,请用茶。”白夕规矩地为二人奉茶。

    旭凤看着棋局,斜眸看了眼白夕“多谢大殿关心,不出三日本殿自会凯旋,到时大殿等着喝我的庆功酒吧。”

    此次商博当真是惹怒了父帝,竟出兵三万去平叛,兵力远胜鹏鸟族,不过,旭凤皱眉。

    白夕奉完茶便退了下去。

    “你在担心什么?”润玉看出旭凤有顾虑。

    旭凤捏着棋子“商博算起来也是母神的外甥,鹏鸟一族份属鸟族,隶属天界,我是不赞成出兵镇压的,这次父帝震怒,是要震慑鸟族,彻底让鸟族臣服。”

    说到底旭凤不忍心像同魔界作战一般,残杀鹏族,天界众族同室操戈。

    “帝令已下,三万天兵枕戈待旦,你这个主帅切不可动摇军心。”以润玉看太微所思绝不是如此简单。

    二人谈话间,已落了十几个子。

    “不知兄长有何良策,既能让父帝息雷霆之怒,又可让鹏族生灵无恙。”旭凤再要落子时,发现自己已经输了。

    润玉只是道“你若问我琴、棋、书、画,我倒能为你解答一二,至于这事,尽你所能,问心无愧便好。”

    “看来是我输了。”旭凤弃子认输,起身告辞。

    待旭凤走后,润玉执起执起旭凤丢在棋盘上的棋子,落于棋盘上,红棋便活了过来。

    ……。

    夜很是寂静。

    白夕趴在七政殿的桌案上,上清天她肯定是不会去,斗姆老神仙是不会庇护自己,若是隐去气息去凡界,倒是可以躲避一阵子,想着拿起案上的笔,总归朋友一场,润玉待她又极好,提起笔又落下笔,不知该写什么,一起一落,眼角余光所至,是案上用灵力温着的百年雪莲汤。

    “哎!”白夕放下笔,双手托腮叹了口气。

    她若逃了,天后罚得定是润玉,白日里他方才为自己挡了琉璃净火,现下再替自己捱天刑,罢了,罢了,白夕手一挥,将那写着‘我走了’三字的纸张化为乌有。

    璇玑宫外,润玉隐在宫门前的石狮子处,身边除了一头魇兽外,还有一名白衣仙娥。

    此仙娥正是卫儿,是荼姚让她来监视璇玑宫的一举一动“殿下,可不能让那白夕真的逃了。”荼姚吩咐过,若是那白夕要逃走,她不必阻拦,天后真正想罚的还是大殿。

    但卫儿不知的是,荼姚让她放走白夕,其目的并不只是想处罚润玉,她早已安排暗卫在天门外击杀白夕。

    “你让天枢暗中护她。”润玉深知天后脾性,她既不会放过自己,也不会放过,叹口气。

    他自飞升上神,母神再不可用玄光术来察看他的一举一动,便往他这璇玑宫布眼线,此番他也是有意再试探。

    “可是殿下…。”卫儿黯然,站在润玉身后垂首“是。”

    她喜欢眼前这位白衣谪仙,她也知道大殿对自己毫无男女之情,对她和对哥哥,对天枢的感情是一样的,她也从来没告诉他自己的心思让他为难,从这一刻起,她只会将眼前谪仙视为自己和哥哥的恩人,不再有半分的念想。

    润玉抚着身旁魇兽的头顶,望着宫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魇兽虽未开智,但跟在润玉身边几千年,自然是知道此刻润玉的心思,用自己的小脑袋顶了顶润玉的手掌。

    卫儿似是察觉一股气泽靠近,迅速化成白雾遁走。

    “殿下。”身后有人唤了润玉一声。

    该自己受得刑,不能让润玉替自己担,天道轮回,欠着情,不是在这处还也是在那处还,也不知能不能回原来的世界,就算找着方法能不能回去是一回事,但现在这方世界也是极好的,别的不谈,这神仙之身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在哪方世界都是要自己生存的。

    润玉闻声转身,心中一惊“你…。”眼角看了眼四周,没有看到卫儿,才暗自舒了口气,又不禁摇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属于防范,就连白夕靠近都未察觉气息,连卫儿离去都不知晓。

    其实润玉心中对她还是存有一丝芥蒂,毕竟是母神将白夕送入的璇玑宫,深怕她是同母神一起算计自己,行差踏错,即是万劫不复,卫儿也会被自己所害。

    白夕是看到了一个仙娥背影“我?”指了指自己鼻尖“我来同润玉你一起当值啊。”她只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明日你要受天刑,今夜你在宫中凝神养气。”润玉也只是心中一惊,面上并未表露“就不必值夜了。”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从润玉让她陪着他上值起,白夕便是夜夜相伴润玉身边,润玉不下值,她也绝不会休息,这叫做对自己的工作负责,上司都在上值,她这个下属怎么会有先下值之理。

    不过今夜白夕没有坚持“那多谢润玉。”

    天规定,凡受刑者,皆要撤去周身灵力。

    润玉点头,二人一起步入宫中。

    “魇兽,你给我站住!”白夕双腮气鼓鼓地追着魇兽“明天,我就把你送膳房炖了补灵力。”

    深夜里,璇玑宫一人一兽隔着松树追逐。

    殿内润玉骨节分明的手端起那碗百年雪莲熬成的汤汁,早就习惯了宫中的打闹,只是将玉碗中的药喝完。

    第二日像往常白夕在为润玉煮茶,天后身边的云溪带着天将闯入璇玑宫,传法旨带白夕前往天刑台受刑。

    “殿下,小仙回来再为你沏茶。”白夕福身。

    来者只云溪一人进入七政殿内传法谕,天将在殿外分为两列把守在殿外。

    润玉站起“你且去吧。”顺势向云溪点头见礼。

    白夕这才起身,步出殿外。把守在两侧的天将立时用捆仙索将其拿下,前后左右各有天将相挟,瞬间腾云而去。

    “天后另有法谕。”云溪立在殿中央,神情庄严。

    润玉听罢,绕过书案,拱手弯身。

    云溪面无表情“命夜神亲临天刑台观刑。”静待润玉动作。

    交握的双手一紧,低声道“润玉领法谕。”

    天刑台上,雷公电母早已在此待命。

    白夕缓步走上天刑台,知觉寒风刺骨,四周灵柱上的锁链便附上其腰身,将身上的捆仙索化去。随即云溪和润玉也赶至。

    “雷公、电母。”云溪一声令下“行刑。”

    只见二神祭出法器,天刑台上风云变色,黑云翻滚,电闪雷鸣,狂风四起,震泽天雷和无极电光相交击向白夕。

    润玉微侧头,闭目不忍去看,只听得白夕一声声惨叫。

    雷公的震泽天雷和电母的无极电光虽不及飞升的天劫,但受刑时罪仙不得以灵力相御,四道下来,白夕早已皮开肉绽,白衣上血迹斑斑,疼得她昏死了过去。

    润玉松竹挺立的身形一晃,身侧的双手一颤,似在忍着痛楚。

    云溪在旁,观看着润玉的动作,却并未有任何异样。

    直至第十道震泽天雷和无极电光落下,雷公、电母才收回法器,附在白夕身上的锁链才放开白夕,重缠回灵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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