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朝会后天界上到仙上下到仙侍、仙娥大家都在说水神长女要进琉璃灯中试炼继任水神之位,暗下开了赌局,有的见她弱不胜衣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是有去无回,又有的说海水不可斗量又师承上清天不妨一试,这些清早去了花界的白夕并不知道。

    花界洛霖和临秀、长芳主坐在石桌前。

    “你的真身是这世间的一滴真水,万水归心,叶上的水珠,花间的晨雾也是你的法像。”洛霖放下手中的茶盏出言提点。

    不远处白夕听到洛霖的提点挣开眼,后头“叶上的水珠,花间的晨雾皆是我的法像。”双手抬起,旋身而起。

    洛霖点头。

    白夕周身灵力大涨,周围的花木上的水珠,泥土下的水都随着她飘起将她围起,树蔓随着水珠缠绕争向追逐。

    “娘亲好厉害。”团子从润玉的袖中出来落地化成孩童跑到临秀怀中拍手叫好。

    润玉拱手向前方的三人见礼,转身抬眸看着半空中之人。

    白夕抬眸握掌间,缠绕在她身边的树蔓和水攻向润玉,见状,润玉只是勾唇广袖挥出攻来的树蔓静止不动,水珠也四溅到花间树间,又是一个挥手树蔓全都改变了攻势,回攻向白夕。

    见到反攻而回的树蔓,白夕向后一倾仰避开,摊开手水珠跃于掌间化柔为刚,抛出冰凌斩断树蔓。

    惨枝落地,润玉收回灵力,白夕也翩然而下,右手幻出平日吹曲的玉笛,笛化为剑,长发飞扬,执剑攻了过去。

    润玉抬起双手也化出自己的冰刃剑以剑相迎。

    剑尖相抵二人周身皆是水系灵力,僵持半个时辰后,有几分修为的看得出来白夕明显处在下风,不肖半刻就会输。

    见状,白夕左手用出洛霖教她的水系凌波掌打向润玉。

    润玉侧头同样以水系灵力相回,但在相碰眉心蹙起稍犹片刻:现在对她不忍就是对她的残忍,还是出了掌。

    白夕也是用全部的灵力去接他这一掌。两掌相对,白夕被震了出去。

    站在洛霖身后的锦觅和连翘动作一致的手捂住眼从指间的缝隙去看这要多疼。长芳主也站了起来。

    洛霖和临秀看出润玉没用全力是手下留情的并未将白夕打伤,倒是团子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我输了。”白夕认输,也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无非想试下自己的修为。

    润玉收起冰刃剑向她伸出手。

    看着他伸出的手,白夕一顿把手搭在手心借力而起,拍了身上的灰尘“谢谢。”道了声谢,走到众人身前。

    润玉也坐了下来,白夕拿出两盏茶盏为众人添满茶水,又为自己斟上。

    “夕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洛霖语重心长,昨晚他一夜都未眠“爹爹可以去和天帝说,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天帝当然会答应,他不是想利用水族和润玉来制衡天后和鸟族吗。

    润玉斜眸也盼望水神能劝得住她。

    “阿爹,女儿现在打退堂鼓这不是让众仙看我和洛湘府的笑话,我入琉璃灯就是堵住悠悠之口,也是让族里的长老无话可说,阿爹莫再劝了,不是还有五日,有你这位水系大宗师在旁指点我,我定可安然归来。”白夕抱起钻到自己怀里的团子,低下头,她心里也没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众人一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重。

    团子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娘亲,团子饿了。”在白夕怀里拉着旁边润玉的手,心大的很。

    “娘亲这就给你去做吃的。”白夕起身。

    看着那道身影转进膳房,在坐众人都是忧心忡忡,惟锦觅和连翘在一旁玩闹。

    团子咬了口果子“夜神爹爹不用担心,娘亲一定会无事的。”

    “嗯。”润玉也相信她。

    往后的四日白夕一直在花界修炼,由于三方天将尚有军务在天将府没有交接完成,是以得这空闲润玉也寻着由头来和白夕过招尽力提升她的修为,下手也同前一次般不留情,看着她一次次跌倒又站起,他也十分心疼。

    ……。

    四日过的很快,明日便是她入琉璃灯的的日子,今晚她睡不着,坐在院中抬头仰望着星空,她喜欢看星星也喜欢布星的人,明日过后也许自己再也看不到美丽的夜空,看不到布星的人了。

    “阿姐?”是锦觅。

    她是被饿醒的,好奇地抬头看着夜空,阿姐看什么?看得出神。

    白夕转过身让锦觅坐下“有些话阿姐要同你说。”有些事她也该知道的。

    锦觅笑嘻嘻的坐下,无聊地把弄着一片绿叶“有什么事就说吧。”

    白夕叹气,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归还给旭凤的寰谛凤翎又簪在了锦觅的头上。

    “你可知我们的生母是被天后所害。”思来想去白夕觉得不能和锦觅绕弯子还是直接明白的说清楚的好。

    锦觅先是愣了下,然后又恢复了神态,比之方才更添了几分喜色,天后害了花神娘亲,算起来凤凰总是欠我的,下次再见到他定要讹一讹,总能换个万年的的灵力,大神仙说肉肉有机缘会和我相见,到时送她做见面礼不是很有面子。

    “这凤凰的娘杀了我们的娘,我们又去杀他的娘,他又来杀我,好没意思,不如结亲泯恩仇,太太平平的好。”看着白夕一直盯着自己的发上的寰谛凤翎,锦觅紧张,凤凰说过不能不戴,下次让他看到肯定又会发脾气,摇摇头。

    可是若阿姐同我要这凤翎,我若不给,是不是会显得她小气,陷入两难。

    白夕不知锦觅心中的纠结,但从她的话语中并不介意杀母之仇,该说到的她已经说到,最后“你也要学着长大,日后我不在你要懂事些,不要让阿爹为你操心,也不要做出让大家都难堪的事。”

    锦觅喜不喜欢旭凤,白夕没有问出口,说她喜欢,她对每个人都一样。

    “哦,哦。”锦觅点头,连应两声,一心想着要和旭凤多要点灵力,很敷衍。

    白夕不再多言,自己的问题都一堆,无法做到尽善尽美,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锦觅,不过想着若是自己回不来…。

    锦觅打了个哈欠,心里喜滋滋地回了房,连出来觅食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锦觅走后,白夕也起身准备离开,刚起身临秀就走了过来,无奈只好又坐下。

    “阿爹呢?”白夕看了下,没见洛霖。

    两人不是一起去祭拜娘亲了。

    临秀如坐握着她的手,淡淡地“你阿爹在陪你娘亲。”面上温柔如初。

    白夕抿抿嘴,欲言又止,临秀看出她有话要说,拍拍她的手。

    “对不起,阿娘”这句道歉是她替娘亲和阿爹说的,虽说弥补不了什么。

    临秀对突然而来的道歉有片刻的惊讶。

    “傻孩子,怎么了?”临秀为白夕梳理着胸前的青丝。

    白夕低首“是我们的娘亲对不起你,阿爹让你受了几千年的委屈,我知道这声对不起轻如鸿毛,并不能抵消什么,但却是我的真心诚意。”目光真诚。

    临秀恍然,原来…。

    “嫁给师兄我从不觉得委屈,这些年他虽从未对我提起过梓芬,只是看到他心愿未了难免替他难过,我和他几千年相敬如宾、岁月安好,我已知足,如今有了你和锦觅这双女儿,更是心满意足。”临秀这些话说得真心实意。

    白夕双手交叠做枕伏在临秀双膝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两侧。

    “倒是你不要觉得你阿爹偏心,定下锦觅和夜神的婚约不是全然顾及她喜欢夜神,而是有不得意的苦衷,是为了你好,你千万不要怨他。”临秀抚着她的一头长发“也莫再和阿娘说见外的话,明日你一定平安回来,我们四人欢欢喜喜地在一起,想来梓芬也会欣慰。”

    洛霖对她很好,她所求不多,只要师兄肯让自己陪着他,此生足矣。

    “女儿明白,即是身为一族之长的阿爹也不能拂了天帝之意,看得出不管是我和锦觅,他都是不愿意我们嫁入天家,没有足能悔婚的理由不得已的顺势而为。”白夕也知道多少有点在乎锦觅的意愿。

    白夕会错了意,她以为临秀说得是太微的帝王心术,其实不然。

    临秀思来想去还是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这个时候不能让她为别的事分心。

    白夕抬头看着临秀欲言又止“阿娘是有何事要告诉女儿的吗?”眉轻皱。

    “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临秀摊开手掌化出天蓝色冰刃。

    白夕直身手指抚过如柳叶的兵器,看得出来兵刃中有极大的灵力,这是一把以上神之身的半数修为凝化而成。

    “这…。”白夕不解地看着临秀。

    临秀微微而笑“这是你爹爹为你护身用的,琉璃灯里凶险非常,但愿此翊圣玄冰能护得你一二。”递在她眼前。

    白夕接过兵刃,泪目。

    临秀望向水镜外的花神冢处,想起洛霖在梓芬的灵位前的话。

    “梓芬,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师尊曾言六界会因为锦觅而生灵涂炭,”洛霖至今未参悟,锦觅她天性纯良,不染世事为何她会成为山中猛虎,更让他担心的还是另一个女儿“还有夕儿颇让我忧心,她主意大,性格倔强,前几日她和我求了水神之位,她明知这个位置让人忌惮。”无奈,低头“我护不住你,就算耗尽我之灵力,我也要护我们的一双女儿平安康乐 ,明日夕儿就要进琉璃灯试炼晋升水神,妄你能护佑她平安。”

    站在身后的临秀上前。

    说着洛霖凝起周身灵力,散尽自己半身修为,以灵力凝出一把兵器。

    眼前柳叶冰刃通身被灵力笼罩,照亮整个净池,随即渐渐暗淡悬于洛霖身前,洛霖也因失了半身修为有些站立不稳。

    “师兄。”临秀扶住他。

    洛霖稳住,脸色有点苍白“无妨。”

    只要他的女儿没事就好。

    “师兄,夕儿一定会平安归来,觅儿只要我们好生教导,不会如师尊之言。”临秀握住洛霖的手。

    洛霖回身看着临秀,眼中心中对她满是愧疚,可是他又没有办法忘记梓芬。

    “临秀…。”洛霖不知说什么好。

    临秀笑笑表示了解“我都知道,不必多言,你在这儿陪陪梓芬,我去看看夕儿,这孩子今夜怕是也很难入眠。”

    从接受天帝赐婚,临秀就知道他心里有个梓芬,知道他对自己只是师兄妹情。

    洛霖感念临秀的善解人意将以自己半身修为炼成的兵器交于临秀“帮我交给夕儿。”没再多言,亏欠临秀的无法偿还。

    收回视线,临秀看着白夕。

    白夕的一滴眼泪滴在翊圣玄冰。

    “怎么哭了?”临秀轻柔地问。

    “对不起,是夕儿任性了,让你们操心了是我不孝。”白夕起身欲向临秀行跪拜之礼。

    “傻孩子,怎么又说对不起。”忙扶起欲行礼的白夕“以后再见外,阿娘不高兴了。”临秀故意拉下脸。

    白夕破涕为笑“是,女儿遵命。”

    两人又坐了下来,临秀被她一会儿哭,一会儿弄得头昏脑涨,但看到她眼角那滴未干的泪时,还是温柔地为她拭去。

    “这孩子。”临秀也笑了。

    白夕将玄冰化入虚鼎“阿娘我爹爹除了长得好看点,你喜欢他什么?”戏谑。

    “这…这…。”

    一大把年纪被女儿问这个,临秀老脸潮红,让她怎么和小辈说,别过脸。

    “阿娘。”白夕摇着她的衣袖“你脸红了,快跟我说说。”不放过临秀。

    临秀被她缠得无法“师兄从小心地善良,慈悲万物,待人和善,性格温和,又很照顾我们…。”说起洛霖,眼中染上了一层和以往不同的光辉。

    我们说得是她和梓芬。

    白夕双手拖腮,听着他们三人的过往。

    “原来阿爹在阿娘心中这么好。”情人眼里出西施,白夕觉得自己爹爹过于善良,桃树折枝都要去救。

    这时,洛霖回了水镜,看到母女二人走了过来。

    临秀的脸又红了起来。

    “你们说何人好?”洛霖只听到后几个字。

    “我问阿娘喜欢爹爹什么,阿娘说阿爹是世间上最好的男子。”白夕转头看着洛霖。

    洛霖也有些不自在“夕儿不许调皮,女儿家怎么可以问这种事。”

    “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白夕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要去休息了,阿爹,阿娘你们聊。”拜了拜手,转身一溜烟跑了。

    洛霖站在原地失笑“这孩子。”知道她的用意“我们也去休息吧。”

    临秀温柔点头。

    这一夜白夕未入眠,布星台上润玉布完星也未如常般的去星潭,只是看着天幕的星辰……。

    “白衣徒影,望尽天涯路,惟愿伊人安归来,双影对月夜夜心。”润玉负手。

    一首诗,道尽少年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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