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金莲一时有些犹豫,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总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真的去院里跪上一个时辰,便只得温柔道:“当然。”

    武松直视着金莲,直到金莲实在受不住他探究的目光,低下头去,武松才淡淡开口:“这般敷衍,我倒看不出一点真心。”

    金莲无奈,声音更温柔婉转几分,强忍着恶心,缓缓开口道:“二郎,我爱你。”

    武松听了这话,心里稍稍舒畅些,尽管他看出金莲并非诚心诚意,但是只要她说了,便算是敬畏他了,于是,他得寸进尺道:“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金莲只觉得武松简直无理取闹,但是碍于他的威势,又不得不重复道:“二郎,我爱你。”

    武松轻哼一声,带着一丝得意道:“很好,你早这么知情识趣,何苦让我生这一场气。今天我且饶你这一次,只是,以后见到我,定要说这句话,知道了吗?”

    金莲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武松嘴角扯出一抹开怀的笑,抱着金莲,进了内室,床笫之间,又问了数次,金莲只得不断回应着“我爱你”,这一晚,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三个字说了多少次。

    次日一早,武松起床离开,张妈妈按照惯例送来了药粉,金莲仍旧倒入茶水中一饮而尽。

    张妈妈见金莲喝完,缓声道:“姑娘,自今日起,府里便要张灯结彩,到处高挂红灯笼。再过几日,江家小姐便要进门。夫人打听过,江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想必不会为难你,你可安心。”

    “还有一样,虽然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但是你也要守规矩。江小姐入门后,便是公子来了,你也要劝诫公子,去少奶奶房中。按照规矩,新妇入门,夫君至少要陪伴一月。你不可生出娇纵争宠之心,否则下场凄惨的只会是你自己。”

    金莲听到这个规矩,简直求之不得,天知道,她恨不得武松忘了她这个人才好,如今那个江小姐入门,她可以一个月不用伺候武松,简直不知道有多开心!

    金莲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笑道:“妈妈放心,我一定循规蹈矩,安分守己,我真心希望,公子和少奶奶能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张妈妈看金莲这般说,便更加放心,又道:“公子大婚在即,府里诸事繁忙,姑娘安心待在小院就好,无事少出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金莲听了这话,便忖度着,张妈妈或许是怕她使坏,弄糟了婚事,便道:“公子已经命我这些时日不许出门,妈妈尽管放心。”

    如此,张妈妈便彻底放下心来,又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出门而去。

    武月正在院子里耍刀弄棒,一抬头,就见武松走了进来,便笑道“二哥怎么来了?”

    武松坐在了石桌旁,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道:“我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是姑娘家,我觉得你应该能懂一些。”

    武月也坐了下来,笑着调侃道:“二哥这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为情所困啊!怎么,嫂子还没进门,就发愁以后怎么和嫂子相处了?”

    武松摆手道:“不是她,我娶那个什么江小姐,不过是因为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见过她一面,对她根本没什么心思。我说的是金莲,我总觉得,她虽然留在了将军府,但并不是心甘情愿跟着我的。”

    “按理说,我对她这么好,让她住着单独的院落,每月还给她银子,还有丫环伺候她。吃穿不愁,生活富足,比她以前的日子强上百倍,换了别的女子,早就对我感激涕零,恨不得当牛做马报答我,结果她倒好,还跑了两次,被我抓回来,也不知悔改。”

    “昨晚我吓唬她一番,让她罚跪,她才终于肯低头服软。但我想着,虽然我能震慑她,让她顺从我,只是我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她真心爱上我。”

    武月皱了皱眉,轻声道:“二哥,金莲的事,我都清楚。若换做是我,我也会跑,因为你爱她,爱错了方法。”

    武松神色中透着惊讶,忍不住道:“爱错了方法?我能给的,我都给了,难道这都不算爱?”

    “你给的,只是你觉得她需要的。”武月直言不讳道,“或许,她根本就不稀罕金银珠宝呢?”

    “比如我,我喜欢舞刀弄棒,自由自在。倘若让我嫁入王府,每天必须恪守礼仪,必须精通琴棋书画,必须规行矩步,虽然为了家族,我不会逃跑,但肯定也是烦闷异常。”

    “金莲喜欢研习医术,喜欢治病救人,你却执意不肯,不许她看医书,更不许她给人看病,她想要的,你都不给她,你觉得她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你。爱一个人,就要为对方着想。”

    武松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我为她着想?那她就不能为我着想吗?她以后做了我的妾室,难道还要抛头露面,迎来送往,给别的男人诊脉,这将置我于何地?”

    武月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其实,也不用抛头露面,府里丫环仆妇众多,你若真有心,便许金莲给她们瞧病。只给女子瞧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流言。再有,她既然喜欢医书,你去太医院借来几本,送给金莲翻阅,难道她不感激你?”

    “想得到一个女子的欢心,其实并不难,只要你投其所好,真正的想她所想,急她所急,让她感觉到你的真心,时日一久,她自然看在眼里,慢慢的,也会对你付出真心。”

    武松若有所思,真的是这样吗?或许以前,自己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不如就听武月的,这样试一试,或许金莲会真的爱上他。

    与此同时,春兰也被玉笙带到了武鸿的书房。

    春兰不知何事,行了一礼,便低着头,等着武鸿的指示。

    “你是家生奴才,在府里也有几年了吧。”武鸿语气淡淡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春兰恭敬回答道:“是,已经五年了,原先奴婢是伺候大少奶奶的,后来金姑娘进了府,大少奶奶便把奴婢指过去伺候。”

    武鸿语气无波无澜,说出的话却透着一丝威胁:“你那老子娘,还有哥哥,都在我这院里当差。你哥哥是个本分的,我也看重他,让他管着我出门的事。只是他们也总有做错事的时候,你说,我该不该网开一面呢?”

    春兰听了这话,心里一惊,在府里多年,她是懂得察言观色的,连忙跪下道:“公子,若奴婢家人真有错处,奴婢还请公子宽宥一二,若是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甘愿为公子效力,奴婢受大少奶奶恩惠,感怀于心。不管现在伺候谁,也是听命于公子的。”

    武鸿见春兰还算懂事,便直言道:“看你这样,倒是个聪明的。也不用你做什么,只是金姑娘着实可怜,我若是送她东西,你总该帮着姑娘隐瞒才是,莫要让姑娘受了委屈。”

    春兰心念陡转,都说大公子不好女色,看来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她天天伺候金莲,始终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不恭顺的女人,为什么两个公子都喜欢她,想尽办法讨好她。

    不过,也容不得她多想,她只是个奴婢,身家性命全在主子手里,唯有听命是从的份。

    春兰恭敬道:“是,奴婢都听公子的,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姑娘,不让姑娘受委屈。”

    武鸿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淡淡道:“既是如此,回去跟你家姑娘说,武松明日有公事要办,不在家中。我带她去一个老太医家中,他家藏书丰富,姑娘可好好的挑选几本。”

    春兰有些犹豫,轻声开口道:“二公子下了令,说是不许姑娘出门,倘若二公子知道了,只怕奴婢不好交待。”

    “春兰,我看你是越发会当差了,你是听我的吩咐,还是听二公子的?”武鸿语气冷了下来,“人是我带出去的,自然会打点好,只要你不说,二公子又怎么会知道?”

    春兰忖度着,二公子进府时间短,到底根基不深,大公子若是执意要做什么,为了一家老小,她也只能听命行事,便只好道:“是,奴婢失言,奴婢自然对大公子唯命是从。”

    春兰回到梧桐苑,便将此事跟金莲说了,又补充道:“姑娘放心,既然这是大公子的好意,想来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姑娘只管去就是了,奴婢也会帮姑娘遮掩,二公子不会疑心。”

    金莲虽然有些犹豫,但是那些可能早就失传的医书,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她能再度看到,这对一个行医之人,简直是巨大的诱.惑。

    金莲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冒一次险,反正她已经惹恼武松那么多次了,就算武松知道了,左不过又是质问一番,她也习惯了,不在乎了。

    次日一早,武松果真去了京郊演武场,金莲得到消息,更加放心,便偷偷的从后边角门出门,上了马车。

    武鸿早就在马车里了,见到金莲,便笑道:“我想着,姑娘是懂医术的,还是自己挑些医书好一些。这般冒昧的请姑娘出来一趟,还请姑娘见谅。”

    金莲垂眸,低声回道:“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公子呢。上次的事,真是万分抱歉,都怪我一时没留意,让武松发现端倪,连累了公子。这一次,我一定分外小心,不让武松察觉。”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便到了秦太医的府上,武鸿和金莲下了马车,门房去通报过后,两人便走了进去。

    等到了正屋,两人落座,武鸿温和笑道:“秦太医,这次冒昧拜访,是有一事相求。”

    秦太医淡淡笑道:“公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武鸿正要开口,忽然见一个仆从进来道:“老爷,将军府的二公子也来了。”

    金莲吃了一惊,难道这么快,武松就发现了她和武鸿出来的事?

    武鸿眉头微微皱起,很快便冷静下来,这应该是巧合,不管怎么说,避一避为好。于是,他连忙道:“秦太医,不要说我来过,我先去屏风后躲一躲。”

    秦太医虽然不明白这两兄弟发生了什么事,也只得说了句好。武鸿便拉着金莲去了屏风之后,就在这时,武松进了门。

    隔着屏风,金莲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偏偏此时,她挨着武鸿,距离极近,能清楚的感知到武鸿身上温热的气息。

    现在这样,她竟莫名有一种,隔着屏风,和武鸿私会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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