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

    二人站在台阶上,面前是漆红雕花的木门。

    黎奚徊抬手要敲门,敲之前看向苏万。苏万的嘴唇紧抿着,手握紧那封信,向她用力点头。

    “咚咚咚。”黎奚徊弯起手指轻叩门边,屋里传来一个沉闷但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苏万走上前推开门,二人迈过门槛进入屋内,将门关好后悄悄打量屋内陈设。

    这屋里完全是中式摆设,一水儿的黑酸枝木家具,光看那反油的光亮色泽就知道是得了精心养护的百年老货。

    靠墙边摆着两架书柜,靠着窗边有一个雕花方桌,方桌旁有个人背对着二人坐着,能听见他像是在翻着书页。

    “老先生?”黎奚徊试探着轻唤了他一声。“嗯。”那人嗯了一声,转过脸来。“带来了吗。”

    “啊,带了。”黎奚徊用胳膊肘碰了碰苏万,苏万反应过来,赶忙将手中被他握得有些褶皱的信封递了过去。

    那老中医其貌不扬,他将信封拆开展开信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阅读起来。“嗯…过来看病。”

    老中医看完信,将信纸叠好装回信封,视线回到二人身上。“过来坐吧,我看看。”

    黎奚徊和苏万坐在老中医对面,不知该说什么。小沧浪看他俩欲言又止,上下打量了一下苏万后,眼中露出一丝了然。

    “伸手。”老中医将一个脉枕推到苏万面前,让他把手放在脉枕上。“我给你摸摸。”

    苏万和黎奚徊对视一眼有些懵,但还是听话照做。等他放好,小沧浪的指腹压在苏万寸口脉上,眉头时不时皱起。

    “嘶…不应该啊。”小沧浪的眉头紧皱,指腹时而按压时而放松。“小子,看你龙精虎猛,不像肾虚啊。”

    “看来你这是心理问题,最好先去医院检查一下,中医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之后有需要再来我这儿,看你怪可怜的,下次来不用排队。”

    “……”苏万愣住,随后勃然大怒拍桌而起。“说谁肾虚呢!我,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坐在一旁的黎奚徊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听到小沧浪的话后看向苏万,苏万立刻竖起几根手指发誓。

    “小徊你信我,我肯定不肾虚,我要是肾虚我就期末挂科!”

    “苏万,我信你,先坐下。”黎奚徊拉住愤怒的男生让他坐下,转而看向小沧浪。“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其实是为了别的事而来。”

    “我误会?”小沧浪吹胡子瞪眼,将那封信拍在桌子上。“你看看信里怎么说的!”

    老中医将信交给苏万后他俩就没动过,不知道里边写的什么。

    黎奚徊赶紧拿过拿起信封取出信纸,放在她和苏万中间一起看。越看苏万的表情越难看,最后嘴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见那信上的大致内容是:[沧老弟,我姐夫有个学生,肾亏得很严重,严重到一定要见你的地步了。}

    {麻烦你给他好好瞧瞧,我相信你的医术,一定可以挽救一个年轻男孩的雄风和自信。]

    “…苏万,你当时是怎么和中医老师说的?”信纸上的内容很离谱,让黎奚徊按捺不住好奇很想知道答案。

    “我当时…”苏万眼睛向上看,认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来。

    …

    那天苏万找到那位任教的老中医,告诉他自己想见小沧浪一面。老中医当时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苏万也没有当回事。

    “小苏同学,你确定要去见他?”老中医试探着问他。“别的医生不行吗。”

    “就他行,老师您帮帮我吧。”苏万哀求道。那药方残页只有小沧浪手里有,可不是只有他行。

    “这…行吧。”老中医看着他,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下来。

    …

    “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吗。”苏万挠头,黎奚徊认真思索,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们两个小年轻,来找老夫之前没打听过老夫是干什么的吗。”看这两个孩子懵懵的神情,也不怎么生气了,摸着胡须问道。

    “不是老中医吗?”苏万举手回答道。“我当然是中医,我问的是我最拿手的治疗方向。”小沧浪一脸无语。

    二人摇头,动作一致。小沧浪‘哼’了一声,将信拿回来叠好塞进信封里。

    “老夫最擅长治疗男性功能障碍,俗称阳/萎。”小沧浪的话像一个棒槌似的砸在二人头上,二人对视,这才知道为什么信里会那么写。

    “真的抱歉,老先生,是我们没提前问清楚。”黎奚徊光速道歉。出现这种歧义是他们的问题,谁让他们没问清呢。

    “行了,别说别的了。”小沧浪一挥手。“直说吧,你们找老夫到底何事?”

    苏万立刻凑过来,试探性地问道:“老先生,听说您特别喜欢收藏以前的医学古籍?”

    “当然,这整个顺京要论医书最全,我论第一没人敢称第二。”提起此事,小沧浪颇为得意。

    “太好了!”苏万一拍大腿,语气激动道。“老先生,我们想向您借一份药方。”

    “药方?”小沧浪捋着胡须,眼珠一转。“你先说说什么药方?”

    “就是那个,呃…”苏万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那药方的名字。救命,黑爷也没告诉他俩那药方叫什么啊!

    “老先生,别的我们不要,只要一张。”黎奚徊突然出声,语气笃定。“那张药是用您看不懂的文字书写。”

    “?”苏万不明所以,心想当初黑爷也没说过药方上有什么看不懂的文字啊。

    但小沧浪听了她的话后却登时变了脸,正襟危坐,表情凝重地看着黎奚徊。“你从何处得知这药方的事?老夫未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老先生,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黎奚徊笑笑。“还希望您成全,我们十分需要那张方子。”

    “……”小沧浪皱着眉沉思,黎奚徊也不着急,等着他思考。苏万在旁边看着女孩子很有自信的样子,也只能选择相信她。

    “罢了,既然你知道,那老夫也就不藏着了。”小沧浪起身走到那架书柜前,打开柜门搜寻片刻,取出一个小盒出来。

    他将盒子放在桌上,黎奚徊眼尖,在盒子上看见一个雕刻的图案。图案并不复杂,是一只眼睛。

    “那是古潼京城的图腾。”脑海中,女子突然说话了。黎奚徊一愣,随即升出一种猜想来。

    那边小沧浪将盒子慢慢打开,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纸托在手里取出来。“小心点,别给老夫弄坏了。”

    “您放心。”黎奚徊在手心里垫了一张纸巾,从小沧浪手里接过那张纸。

    如她所料,那泛黄得厉害的纸张上用古潼京文字书写着一些字迹。

    这在别人看来就是一面鬼画符,但在黎奚徊眼里就像汉字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看懂了。

    只可惜这张纸的内容并不完整,后半张被损毁了。前半段记载着所需原材料,后面是制作方法,偏偏制作方法丢了。

    她不免有些失望,这样吴邪他们还能顺利制作出药物吗。

    “老先生,这药方是您从谁的手中收回来的?”这盒子上有古潼京城的图腾,说明这盒子最早的主人一定与古潼京有些关系。

    她或许可以通过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到最原版的药方。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小沧浪果断拒绝。苏万一听急了,立刻开始施展软磨硬泡功力。“您就告诉我们吧,我们就靠着这药方救命呢。”

    “哼,别诓骗老夫。”小沧浪完全不吃他那套。“这药方上写的什么老夫都不知道,你们俩又怎么确定它能救命?”

    “老先生,实不相瞒,我曾见过这张药方的复制版。”黎奚徊撒了个谎。她不想说出自己能看懂古潼京文字的事,要不然会添上不少麻烦。

    “你见过?”小沧浪吃惊,黎奚徊点头,语气带着试探意味。“机缘巧合,几年前在内蒙古巴丹吉林沙漠那边遇见一个人,给我看过这张药方。”

    听到这儿,小沧浪陷入沉默,眉头紧皱,像是在纠结什么。苏万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黎奚徊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安心。

    “哎…既如此,告诉你们实话也无妨。”小沧浪长叹一声。“你们当真以为这药方是老夫从别人手里收来的?”

    “不是吗?”苏万问。老中医摆手摇头,从黎奚徊手里将那篇残页接过来放进盒子。

    “这是老夫祖上流传下来的,记不清多少年了,听我父亲说好像在祖上从内蒙古迁出后就有。”

    “这上面的字我们家祖上原先能看得懂,只是后来融入城市生活,那些语言也没什么用,慢慢就没人学,也没人认得了。”

    “那您为啥要说是从别人手里收来的?”苏万有些搞不懂。

    “我家祖上在沙漠生活,都说那里的地下埋着宝藏,老夫又不是傻子,说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要是有穷凶极恶之徒绑架老夫去挖宝怎么办。”

    苏万听完解释也赞同地点点头,转头看向黎奚徊,冲她眨眨眼。古潼京底下确实有宝藏,宝藏现在的主人就在他眼前坐着呢。

    黎奚徊抬手掩着嘴轻咳一声,想起了最初吴邪‘绑架’她和哥哥黎簇去沙漠的事。

    老中医说得对,可不是有绑架。虽然吴邪的目的不是宝藏,但那次旅行还是够要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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