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朵云

    “你确定小师妹真的去了玄游?”

    “对……对呀,垂云说白痕和墨玉都被魔君抓走了,可不得去玄游。”

    勾离狐疑的看着飞炼,他的眼神闪躲,总感觉有事情隐瞒,不过即使飞炼没有肯定,他也会去找。

    面前是深蓝的北海海面,身后即使人族最北的村子,在往北,无论是人还是仙都很少踏足的真正意义上的苦寒之地,穿过北海之前,他们做了最后的停留。

    这是飞炼的提议,勾离虽然有些焦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夜色降临之后,他们便借宿在了渔村,待众人沉沉睡去之后,飞炼披着月色,悄悄的离开了村子。

    他也去见了一个人。

    此人住在渔村不远处,面朝北海的断崖下,以洞为穴,在暗淡的月色下坐在崖边垂钓。

    银色的须发,头上一根鱼骨簪,双眼紧闭,好像在打瞌睡。

    飞炼靠近他的时候,脚下根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却还是被发现了。

    那人一开口,就是极沧桑的声音,“你怎么也来了?”

    飞炼抓住了一个“也”子,立即意识到垂云可能也来过。

    二人都未说出垂云的名字,但是都对这个所谓的“她”心知肚明。

    飞炼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问道,“她来过了?”

    老者点了头。

    飞炼此时忽然想他和垂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在悬望宗的山脚下,她替我了解围,后来我看到她手上戴的玄戒,一眼便认出那是您的东西,猜到她和您有关。”

    老者提了提手中的竹竿,“她还能帮你的忙?”

    飞炼摆摆手,此时不是展开说的时候,“我是偷偷来的,有机会和你说。”于是一屁股坐到老者的身边,眺望着北方,“您怎么就让她一个人去玄游了。”

    当日帮助垂云拦着勾离的时候,飞炼根本没想过勾离会改变主意,可那之后,两人根本撵不上垂云。

    幸亏他留有一手,拦着勾离时候,顺手将勾离腰间的宗门传讯木牌放到了垂云的身上,依照着垂云之前用的法子,在上面留了自己的血。

    要命的是,一天前,飞炼察觉到传讯木牌发生了异常,不像被毁,倒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彻底感应不到了存在。

    勾离对这个小师妹一向都是关心则乱,飞炼没敢和他提,这才急着来见老者。

    老者却是处之泰然,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晃动着手中的鱼竿,撩拨着崖下的鱼群。

    “她的命长着呢,放心。”

    飞炼欣喜万分,凑老者面前,“真的!是您算出来的吗?”

    老者口中出来的命运一说,飞炼从未怀疑。自己却被老者用食指抵开额头,“不要吓到我的鱼。”

    飞炼虽然对老者敬重有加,这时候不眠夜有些不平,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根本钓不上来的鱼。

    不过他没说,否则这老头肯定和他着急。

    为了让老者也感受他此刻的这份着急,就将传讯木牌的消息消失的事儿说了。

    老者只是缕了缕自己略显草率的白胡子,眉头一皱,很快就给出了猜测,“她可能是去黄泉了。”

    飞炼没让对方着急,反而听得了更加堵心的事儿,老者此话一出,飞炼差点急得跳脚,尊称也没了,“老头儿,你不是说垂云没事儿,怎么现在就说垂云已经……”

    说一个人去了黄泉,不是说这个人死了,就是咒骂这个人会死,不管哪种都算得上恶毒。

    飞炼怎么能不急?垂云可是他放走的,如今人若是没了,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老者也没了钓鱼的兴致,将鱼竿高高挑起,预先顺着他的动作自动缠绕在鱼竿上,一个利落的甩击,敲了飞炼的脑袋一下。

    “没大没小,谁说她死了,我说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飞炼被打得捂着脑袋,疼痛也让他回过味儿来。

    赶紧跟上老者的脚步,“那……”

    只是他还没来的及开口,老者没有做多解释,往身后扔了个锦盒,交代道,“带着这个去接她回来吧。”

    飞炼险险接住,好奇的一打开,从里头飞出来一只在月色下闪着蓝紫色光华的蝴蝶。它在锦盒中伸展了几下自己的翅膀,并没有飞出来的意思。

    等飞炼想起来询问黄泉到底在何处的时候,早就不见了老者的身影。

    ……

    垂云掉落的木牌被孟女捡起,本打算带着战利品回去威胁白痕。既然他这么想要演弘郎,那就让他演上千年万年陪着她,可不更好?

    只是随意反转拿开木牌的时候,看到小小的木牌一觉,雕刻着一个小小的“宏”字。

    孟女瞳孔一缩,立刻目露凶光的盯着已经被包成虫茧的三人,手中的木牌在她的手中瞬间成为齑粉,随着鬼气飘散到落尘川中。

    缠绕着垂云一人的青丝快速收拢,原本的束缚瞬间变成绞杀。

    即使这种时候,垂云还在护着怀里的小宝和沉睡的媚姿,手臂上已经被勒出血痕。疼得她眼泪流出来了,但是收紧的不只胸口一处,现在是连痛呼声都发不出来。

    垂云逐渐喘不上气,她还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这种情况她不能便会真身,否则小宝和媚姿就惨了。

    就在他决定试出最终手段的时候,青丝忽然松开,甚至让她露出脸,可以看清楚面前的孟女。

    这个时候,垂云怎么谦和的交出一声“孟姐姐”,忍不住质问孟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孟女捏着垂云的下巴,虽然垂云很想抵抗,但是拗不过孟女的力道大的恐怖,只能任其摆布。

    孟女大量了她很久,才终于开口,“你是他什么人?”

    这一问,饶是聪明的垂云也是一头雾水,孟女以为她在装傻,将卯和墨玉的茧团子放到她的面前,用对付她的手段,在那两个人的身上也上演了一遍。

    “我知道这两个人厉害,所以专挑他们的灵魂攻击,□□坏了,还能再找,魂魄碎了那可就……”

    下面的话,孟女不说,垂云也明白,这才是黄泉之主最让人恐惧的地方。

    垂云要咬牙,忍着身上的伤痛,心中已经将孟女骂了不知道多少遍,面上还要强撑平和,“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孟女见她不死作嫁,就将那块木牌举到她的面前。

    垂云立刻就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大师兄的木牌吗?怎么会在她的身上?

    但是那边越收越紧的青丝,已经不容她多想,脱口而出,“我是他师妹。”

    “师妹?”孟女用危险的眼神看着她,“你爱他?”

    莫名其妙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垂云偏偏抓不住猛女这么问的要领,“爱”或者“不爱”,好像一不小心回答错误,不符合猛女的心意,就有两个倒霉蛋魂飞黄泉了。

    所以垂云将孟女刚刚的问题反问回去,“你有和他是什么关系?”

    结果证明,这样的小聪明对付孟女根本没有用,眼见着茧团还在收缩,垂云只能凭借直觉大声的吼出,“不爱!不爱!”

    孟女手上的动作一滞,原本的木牌变成幻影,最总消失。

    因为真正的木牌早就化成了黄泉的一粒微尘。

    垂云放开紧抿的唇,血色皆失。

    看来她选对了。

    可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孟女突然从刚刚的憎恶转变成了调笑,“我忘了,你和现在百花楼里的那个才是一对。怎么办?我还想将他留下呢。”

    这般矫揉造作的姿态,让垂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我又改主意了,既然你是他的师妹,师妹不见了,师兄总是要来找的,我说的对吗?”

    孟女轻轻一个招手的动作,三个俘虏重新被她带回了黄泉镇。

    路上,孟女一直问垂云师兄的事情。

    为了稳住猛女,垂云都只讲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例如他师兄长的如何好看,如何英俊,如何潇洒,又是如何被同门尊敬。

    出乎意料的是,只要事关师兄,猛女就吃她这套。

    可孟女的话,还是给垂云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她说,“我会放了这两个,给你师兄带个信,让他来换你和百花楼里的那个,否则,你们两个就永远留在黄泉陪我好了。”

    如果说一开始垂云是一头雾水,在她不停的夸大师兄的时候,看到孟女脸上的痴迷和笑,还有什么不懂。

    这是大师兄的情债呀!可孟女不是心悦那个白面小生吗?

    虽然她也不知,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人有何种关系,只是越想越糊涂。

    她已陷入无尽的纠结中,大师兄来了,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垂云幽怨的看着一旁成为鱼肉的墨玉,看来魔君的称呼也就只能吓唬吓唬她,目前为止是半点用处都没有,还没球球能干。

    现如今已然成了死局,不要说另一半海铃环了,能想出个脱身之法都不易。

    垂云带着卯和墨玉从哪里逃出去的,最终自己被绑了回去,卯和墨玉被孟女丢出了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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