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34成长

    领袖的呼唤犹如一块投入湖泊的石子,在沉寂的湖面荡起波浪。

    所有藏身于防空洞的汽车人都激动万分,名为希冀的火焰自火种深处迸发出汹涌炙热的能量。

    大伙立马整装待发,由副官爵士在前方开路,体型较小的双胞胎兄弟和阿尔西三姐妹位居中列,随后是被摇摆和迪诺合力牵引的救护车,虽然医官残破的机体已经得到了修复,但受损的动力系统依旧适应不了长途跋涉,只能是在同伴的帮助下才不至于掉队。

    卡塔帕自然而然地跟随铁皮压阵末尾,视线所及之处是浩浩荡荡的一行车队,为蜿蜒曲折的荒漠公路增添了些许绚丽色彩。

    擎天柱释放的信号同样令她心潮澎湃,但她却不能表现得过分期待,常年内敛的性子让她即使第二次与武器专家同行,也还是无话可说。

    她以为这又是一场注定沉默的旅程,却不想广播器前的指示灯居然出乎意料地闪了闪。

    “如果他接收到信号,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转瞬即逝的灯光,配上轻描淡写的语气,卡塔帕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同她说话。

    她抠了抠无处安放的手指,嘴唇翕动几次,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安慰,思索半晌,末了轻轻吐出一个“嗯”字。

    …………

    定位指示方向下的道路异常平坦,哪怕是一个象征性的检查关卡都没有出现。

    还没等全队人员完全穿越戈壁滩,就已经看见了红日映照中,擎天柱高大崭新的红蓝机体正被其余几位更先抵达的博派战士簇拥着。

    这幅景象令姗姗来迟的各位兴奋不已,他们从靠近目标差不多几百米的地方就开始变形,转而换做奔跑之姿做最后的冲刺。

    除了铁皮。

    他一直驶到擎天柱跟前,等着卡塔帕打开车门从副驾驶跳下去之后,这才转换形态站起身,对着阔别已久的领袖兼好友道:“好久不见。”

    擎天柱微微颔首与他对视:“好久不见,铁皮。”

    话落,更多的同伴围了上来,大家你一眼我一句地交谈着,恨不得将这六百多个日夜里受尽的委屈全部说出来。

    擎天柱听了面色凝重,心里很是愧疚,故而先向在场的各位表达了歉意,而后再壮严宣告,此次绝不可善罢甘休,定要给大家讨回一个公道。

    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大伙欢呼阵阵,皆对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翘首以待。

    卡塔帕站在极不起眼的角落里,漠然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她方才已经仔仔细细地将所有人都搜寻了一遍,结果却没有发现丝毫关于横炮的踪影。

    悬着的心再度跌入谷底,她感到自己的四肢开始麻木,脑袋嗡地一下,瞬间陷入了空白。

    “呃……你还好吗?”

    陌生的女声闯入耳膜,卡塔帕木讷地转过头,发现旁边不知何时竟站了位漂亮的长发女孩,对方狼狈地朝她笑笑,嘴角泛起些苦涩:“我知道,被迫跟着外星人逃亡的滋味并不好受,毕竟谁也想不到自己平静的生活会被一辆卡车给打破。”

    卡塔帕一时没有听懂:“……什么?”

    “你难道不是因为偶然救了一辆有生命的车所以才会被政府的人追杀吗?”女孩睁大了眼眸,不解地问。

    救了一辆有生命的车?

    卡塔帕愣了一下。

    她倒是想救,问题她自己什么水平她心里也很清楚,前两天装逼失败的案例还血淋淋地放在那里,她可不敢再贸然尝试了。

    而此人大概率是把她当作了无辜遭受牵连的热心市民,见她面色不佳,便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

    殊不知。

    她才是那位随时会给汽车人们带来致命威胁的危险人物。

    …………

    “不是。”

    想通此间的卡塔帕坦然解释着:“是他们救了我。”

    “啊?”

    女孩听到这样的答案后愈发惊讶。

    “那你可比我们惨多了,至少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嗯……虽然这样的余地早就在我爸爸的一意孤行中消失殆尽了,”女孩说到这里顿觉有些尴尬,耸了耸肩后索性转移话题,“……算了,我叫泰莎,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卡塔帕。”

    卡塔帕礼貌回应着,脸上却扯不出任何的笑意。

    好在泰莎并不在意,只是继续指着身后的两人朝她介绍,说一位是她的男友,名叫肖恩,一位是她的父亲,名叫凯德。

    两个男人看向泰莎的眼神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爱意,哪怕他们总是因为“你女儿比起你分明更喜欢我”或者“你这个无耻下流的家伙根本就是想占我女儿的便宜”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而争执不休,也难以让卡塔帕扫去身上格格不入的不适感。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无意间窥探了别人幸福的生活,一不小心,就会被那热烈的氛围所灼伤。

    所以她默默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同他们的距离。

    碰巧汽车人们那边结束寒暄,开始重新梳理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持有温伯利独家录像的卡塔帕和趁机拿下敌人一只飞行记录仪的凯德成为了此次发言的关键要点。

    大家静默地观看完全部视频,部分同伴没能幸免于难的事实让每一位汽车人都起了杀心。

    卡塔帕庆幸于这些画面里同样没有捕捉到横炮的身影,但反复出镜的KSI公司仍是让她不得不出言提醒:“越到这种时候越需要保持清醒,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擎天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卡塔帕一怔,直言道:“主动出击,揭开谜底。”

    “我赞成,”爵士率先表明立场,同时点击额角的一处按钮,通过光学镜向半空中投射了一张图片,“我查到了他们的内部通讯,发现他们每周一都会向总部研究所运送新的车型。”

    “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溜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迪诺义愤填膺地附和。

    好些和他一样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博派战士都表示愿意加入这样的潜伏行动。

    结果十字线却突然跳出来打断了这番催人振奋的畅想。

    “等等。”

    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卡塔帕,语气不善地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在以身设局,借机引我们上钩?”

    “!!!”

    骤然被这样的质疑打得措手不及,卡塔帕张了张嘴,竟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倒是铁皮,他板着面甲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字线摊了摊手:“没什么意思,就是被人类算计怕了,想长长记性罢了。”

    “……”

    “她不是这样的人,”看不下去的救护车立马站出来为小姑娘打抱不平,“前两天我遭遇了禁闭和墓风小队的埋伏,是卡塔帕不顾自己的安危冒险赶来救我,这才让我侥幸活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的火种怕是早就被赏金猎人当作战利品悬挂在他飞船的储物仓了。”

    “你也知道那是赏金猎人。”

    十字线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打消疑虑,反而更加怀疑起卡塔帕的身份。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硅碳混合体,凭什么和把全宇宙都当作狩猎场的恶魔杀手谈条件,更何况她自己本身就是从KSI公司出来的,谁知道她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特意潜入咱们内部来当间谍的?”

    “你!……”

    “好了,都别说了。”

    抬手制止救护车进一步的发言,擎天柱无奈地看了军械师一眼,道:“十字线,我们不应该质疑自己的朋友。”

    “啧……我说了,我只是不希望大家重蹈覆辙!”十字线对此很是愤慨,久经沙场的理智令他无法理解同伴的无脑信任,毕竟在他看来,这背后暗藏的危机是目前身受重创的他们所无法承受的。

    “……”

    擎天柱沉默了。

    他真的很头疼,作为领袖,他的确无法对这样的风险视而不见,因为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着整个博派的生死存亡,因此他断不能凭着自己的一时兴起,就向追逐他的战士们下达一些没有把握的命令。

    但是,卡塔帕悲惨可怜的遭遇同样让他狠不下心来对其保持芥蒂,自相识以来,女孩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对方的确满腹心事,不愿与除了横炮以外的任何一位汽车人亲近,可单单凭借这一点,就将无由的猜疑作为回礼,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

    领袖不得已陷入了沉思。

    反观卡塔帕,她的面容依旧平静,方才小小的震惊仿佛只是错觉,眨眼便随风散去,留下的,只有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淡然。

    “我理解您的顾虑。”

    失去专属庇佑的小姑娘这次选择自己为自己发声。

    “但很遗憾,我暂时没办法提供充足的证据来说服您。”

    “我只能做到问心无愧。”

    “时间会给您答案。”

    “烦请您拭目以待。”

    “……”

    …………

    不算愉快的商讨到此结束,卡塔帕没有去看那些人脸上或尴尬或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是等待人群散去后,单独找到大黄蜂,把摄影机里的另一个视频拿给对方看。

    这是山姆和米凯拉特意录给大黄蜂的视频,时长不过五分钟,却塞满了他们想对这位侦察兵说的话。

    大黄蜂看到一半就忍不住小嘴一瘪,像个孩子似的打开清洗液喷射塞口,嗷嗷大哭了起来。

    卡塔帕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只能是拍了拍对方颤抖的臂甲,将山姆没敢在录像里说的一句话转述给他:“他说,你是他人生中的第一辆车,也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位朋友。”

    费了好半天功夫终于将年轻战士激烈的情绪安抚好,卡塔帕抬头望了一眼天,入目的是一片黑沉。

    她婉拒了泰莎一齐在火堆边休憩的邀请,转而选了个远离大伙的石墩坐了下来。

    自卑的人习惯了独处。

    独处能让他们感到心安。

    所以当漂移跨过喧嚣,闯进她的领土时,激起了女孩一闪而过的敌意。

    武士立马止住了脚步,讪讪着开口:“……我能和你聊聊吗?”

    卡塔帕移开了排斥意味明显的目光,嘴里却道:“时间已经很晚了。”

    “就一分钟。”

    女孩没有说话。

    于是漂移赶忙又道:“我来是想向你道歉,当初说好替横炮照看好你,结果却让你被那群人抓走了。”

    卡塔帕从背包里翻出多余的衣物垫在浅薄的草皮上,一边整理一边说:“那不是您的错,当时事发突然,谁也反应不过来。”

    事实的确如此,漂移其实并没有解释的必要,但偏偏十字线作死非得整出刚才那一出,让他觉得如果再不说点什么,会显得自己很无情。

    “老十就那德性,他不是针对你。”

    是吗?

    卡塔帕暗自腹诽,上一回被人质问到说不出话来的记忆瞬间侵占了大脑。

    她用毫无起伏的声线陈述道:“您没有落井下石已是我最大的幸运。”

    “……”

    无言地看着卡塔帕沉思了一会儿,漂移忽然道:“你有点不一样了。”

    女孩点点头,不置可否:“我确实变了。”

    “我指的不是你身体上的变异。”

    “?”

    疑惑地迎上武士的光学镜,卡塔帕不懂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但漂移只是但笑不语地后退,将她圈画的领土还给她。

    待到确保自己已经站在线外了以后,他才赞许地说:“很高兴见到了你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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