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端的“公费恋爱”说还真的在工作室里渐渐蔓延开来。
只不过完全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蔓蔓姐和老大，这两个人对我的眼睛很好！”
“还是姐弟恋耶～”
“哇，那老大是小狼狗吗？”
“好早以前我就看见过老大给蔓蔓拿咖啡。”
“那岂不是很早以前就有端倪啦！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那时候老大还没现在这么高调嘛，老大的闲话我哪敢说！”
郭端坐在工位，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想说这两个人假公济私，为什么所有人的重点都跑偏？
谢南哲这两天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在大家都在的时候来找过秦蔓两次，商量机票和酒店，顺便给她带了杯咖啡。
但这种行为在“公费恋爱”说出现之后紧跟着出现，毫不避讳的样子在郭端眼里更像一种挑衅。
当然，在其他人眼里就变成了默认。
秦蔓在这种氛围里如坐针毡。
【蜗牛：要是还有什么事你微信跟我商量吧】
【xnz：好】
【xnz：因为机酒商量起来有点麻烦，我想着当面聊方便一些】
【xnz：抱歉，我之后不过去了】
秦蔓觉得自己太生硬，赶紧找补。
【蜗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蜗牛：我是担心大家误会】
【xnz：好，我知道了】
这5个字看起来有点委屈，还有点气鼓鼓的。
秦蔓抠了抠手机壳。
怎么办，好像找补不太成功。
正想着再说点什么，她看到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
【xnz：其实也不全是误会】
秦蔓瞬间瞪大了双眼。
什么意思？
对方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xnz：至少我确实是喜欢你的】
工作室莫名其妙的粉红泡泡让郭端很烦躁。
本来也是自愿加班，他索性提前回了家。
读取到郭端的指纹，智能门锁很轻地“滴”了一声。
郭端推开门，“我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先听见了带着愤怒和崩溃的低喊。
“为什么还要安排我去见他！”
来自于薇的，与平日和他说话的娇柔截然不同的声音。
“我不是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吗？我没骗人！”
“比不上我也不想和癞蛤蟆在一起！”
“真的！我现在就在男朋友家！”
“他在工作不方便——”
“薇薇。”
和妈妈打着电话的于薇根本没留神家里的动静，陡然听见郭端叫她，她唰地回过头，眼里全是错愕。
郭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调却很温柔。
“需要我接电话吗？”
于薇愣了愣神，然后被发现的难堪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祈求神色同时出现在她脸上。
她把手机递过去。
“……是我妈妈。”
郭端点点头。
“您好，阿姨。”
“是，我是她男朋友。”
“……这个，要看一下工作安排。”
“好的，我知道了。”
“嗯，好。阿姨再见。”
挂了电话，郭端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后先宠溺地抱抱她摸她头发。
他看着于薇。
“解释，说实话。”
小年夜。
郭端拎着酒和补品，跟于薇回了家。
如他们所料，于父冷着脸，看起来并不欢迎郭端。
酒过三巡，于父纡尊降贵地开口。
“小郭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于薇赶紧答：“他在游戏工作室当主美呢，就是主管，管很多人……”
“我问你了吗？”
郭端看着忍气吞声的于薇，攥了攥手里的筷子。
“我们工作室是做网络游戏的，美术部门是我带的。”
“是嘛，”于父不置可否，“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去年12月。”
“那也没多久嘛，年轻人感情来的快去得也快，何况一放假面都见不着……”
“不会见不着。”郭端记得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见缝插针地答，“放假之后薇薇一直住在我那。”
于父的筷子停了。
“和你住？”
“对，一直到今天回来之前，都是和我住。”
于父原本平静的面容变得铁青。
他吸了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怒火。
“你们那个什么工作室，那个游戏，前景怎么样？你以后能拿多少钱？”
“我们的游戏会开拓新的市场，今后在那块我们就是领头羊。”郭端说，“我的美术部门做的是游戏最核心的内容，作为技术骨干我发展不会差。”
于父不了解游戏，听不懂也没那个耐心去了解。
“那薇薇的工作你能安排吗？”
“……她专业不对口，我回去看看吧。”
一顿饭，一桌人除了于薇的弟弟，个个都味同嚼蜡。
饭后，于薇送郭端去高铁站。
“谢谢你，学长，谢谢你愿意来。”
郭端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我这两天一直没问你，你圣诞节那天突然回来，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想到我了吗。”
“不、不是的。”
于薇有些惊惶地摇头。
“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
“……行吧，我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送完人，于薇有些失神地往家走。
这样就不会再被爸爸送给别人了吧。
只是免不了回去挨一顿打。
郭端也不错，在秦司澄的工作室里待遇也不会差，还能帮她为难秦蔓给她出出气。
起码郭端喜欢她。
总得抓住点什么吧。
-
11号中午，秦蔓和秦司澄吃完饭，准备去接谢南哲去机场。
“老早就让谢南哲去学个驾照，大忙人一点空都没有。”
秦蔓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没应声。
秦司澄趁着红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要不让他别去了？”
最近甚嚣尘上的“公费恋爱”说，秦司澄当然也听过。
秦蔓捏了捏眉心。
“出差人选只能这样，当时又不是没讨论过。我没事。”
“我看你不像没事的样子。”
秦蔓是有些头疼。
自从那次让谢南哲有事微信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工作室里单独找过她了。
她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却总有种莫名的歉疚。
而且她本以为只要谢南哲不单独来找自己，工作室里就不会再把他们凑在一起，没想到谢南哲后面不来了，在其他人眼里反而变成了欲盖弥彰的回避。
还记得昨天临下班前，吴琦和佳敏还祝她玩得开心。她让她们别乱磕，结果呢，吴琦就算了，佳敏居然说“什么都磕让我营养均衡”。
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谢南哲才比较自然。
到了小区门口，远远就看见谢南哲拖着行李箱，谢南栀在一边蹦蹦跳跳地跟着。
看到副驾的秦蔓，谢南栀欢快地打招呼：“蔓蔓姐～”
秦蔓摇下窗，“南栀。”
“我哥第一次出差，这几天要麻烦你啦～”
“啊……好的。”
谢南哲上了车，朝窗外挥了挥手，“赶紧回去吧，外面冷。”
“好～记得给我带礼物啊～”
到了机场，秦司澄把两人放下就走了。
两个行李箱自然而然都到了谢南哲手里。
秦蔓朝他伸手，“没事……我的给我吧。”
谢南哲把身份证塞给她。
“姐姐去换登机牌吧。”
稀里糊涂地拿着身份证，看着手里证件上规规矩矩的寸照，秦蔓嘀咕：“……怎么身份证也这么好看。”
“嗯？”
“啊？哦，我是说，你喜欢坐哪，靠窗还是靠走廊？”
“坐你旁边。”
“……哦。”
顺利起飞，一路无话。
到了顺阳，飞机刚落地，谢南哲拿了个口罩给秦蔓。
“嗯？”
“顺阳最近流感很厉害。”
“啊……谢谢。”
秦蔓一边老实戴口罩一边想，南栀还让她照顾谢南哲。
这哪里像需要照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