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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境乱局(一)

    窗外的风不知什么时候缓和了下来,尚儿透过琉璃窗,望见窗外枝头竟隐隐发出幼芽,心中的愁绪淡了许多。

    见陛下精神好了不少,身上的伤也眼见着一天天的愈合,糯糯心中高兴,早吩咐尚衣局为陛下赶制新衣,现下拿出来,正好穿。

    “陛下不如出去逛逛园子,御花园中的木兰花开了,可好看了。”

    糯糯引着十几个宫女进殿,宫女们每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是一套做工精致的衣裙。

    尚儿见她欣喜,也不由被她的感染,只是一想到扶绍……

    见她面上笑容渐淡,糯糯连忙说:“陛下困于病中多日,如今好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尚儿只得无奈一笑,点点头,应道:“好,那便听你的。”

    “好嘞!”

    糯糯逐一将宫女们手中的衣服展开,供尚儿挑选。

    尚儿随手指了一件杏色襦裙,淡淡道:“就这件吧。”

    春天果然是真的来了,尚儿迈出殿外,一阵和煦的春风拂面而来,带着丝丝暖意,将她病中的憔悴一并带走。

    尚儿下意识的看了眼西暖阁的方向,见只有当值洒扫的宫人,不由松了口气。

    正要提起襦裙向外走去,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尚儿闻声望去,扶绍正急步向这方向走来。

    他半侧着头,好像在对身边的人吩咐着什么,待走得近了些,才注意到有人挡在身前。

    扶绍停下脚步,向前看去,她今日素净的如同一株木兰花。

    在与扶绍目光相交的一瞬,尚儿赶紧转过头来,朝外走去。

    扶绍索性也便随着她的方向,跟了上去。

    “今日瞧着陛下气色好了很多,想是大病初愈。”

    扶绍没提尚儿不让他进玲珑殿的事儿,只像往常那般。

    尚儿点点头,一想到身边的人与自己竟是相同的心思,一时有些不敢看他,但却又想看他。

    她双手搭在身前玩弄着衣服上装饰的流苏,眼睛漫无目的的看向路旁的植物。

    大部分树木花草都只钻出一点点幼芽,现下御花园中只有初见凋零的梅花和盛放的木兰。

    扶绍一直跟在她不远处,见她不欲多言,也不强求打扰。

    他随着她的目光向高高的枝头上望去,木兰花肆意优雅。

    “病了这些时日一直没问,如今见着你,倒想问问,”尚儿声音有些淡淡的,走到一处只凳前坐下,“听闻后来那个给父后下毒的福子,被从冯侍郎的府中找到了?”

    尚儿在病中时,糯糯怕她憋闷,又知道她心中念着这些事情,便将听来的一一讲给她听。

    “是。”

    扶绍在她旁边的石凳上也坐了下来。

    “看来这件事算是有了定论了,”尚儿点点头,“那李临呢?”

    “李临一口咬定他背后的人就是冯侍郎,虽然臣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无论如何冯侍郎的罪是坐实的了。”

    大抵是数日不见,心中想念,扶绍的声音也不由得柔和了许多。

    “从他的书房中搜出了一封与西平的密信,后经刑讯得知从五年前他就陆续与西平人联系。”

    “什么?”尚儿心中惊讶,不由侧过头看向了他,“你是说安定王?”

    扶绍摇摇头,“是静安王。”

    尚儿有些迷茫,她对西平的事情知之甚少,扶绍就像看透了她一般,随即解释道:

    “静安王是安定王和西平新皇的叔父,在老皇帝去世之前就觊觎皇位,后来西平新皇即位,朝局不稳,现如今怕是按捺不住,想趁此机会夺位,所以这几个月以来动作频繁。”

    远处飞来一只喜鹊,落在了不远处的花枝上,木兰花不停摇曳起来。

    宫女们将茶点奉上。

    “冯侍郎在其中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尚儿没想到这其中竟还牵扯了这般多,一时忘记先前的纠结,转过身子面向扶绍。

    “冯侍郎宗族中有一人从商,五年来时常来往于焉国和西平,为静安王输送财力,冯侍郎利用职权之便,为其行方便,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他这属于……通敌!”尚儿惊道。

    扶绍笑笑,手指捏起一块桃花形状的点心,放到她面前。

    “正是。”

    尚儿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那枚精致的糕点,有些喜人,不由伸出手捏了一点放进口中。

    绵密的甜顿时在口中化开,她眉眼间不由染上一抹亮色。

    “这可真是……”尚儿叹了口气,“好在是查出来了,今日行便宜,说不定明日就里应外合了。”

    她说的不全对,但也颇有些道理,多少是忌惮她多日没有理自己,扶绍没敢与她过多辩驳。

    “如今只剩下冯郢没有抓到,虽下了通缉令,但……”

    他说着摇了摇头,尚儿心中了然。

    时至今日,太后中毒案的主凶看似已经被揪出,但扶绍心中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是以他的官职身份,想要买通一个內监为他办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二是冯侍郎没有立场暗害太后,太后执政数年颇有贤名,朝中上下俱是对其拜服,没道理倘若冯侍郎曾开罪过太后,还能担任此户部要职。

    冯侍郎既没有理由害当今太后,那便肯定是其他人,此人身份地位必定高于冯侍郎,准确的来说,冯侍郎背后的主子便是此人了。

    扶绍脑海中适时浮现出一个中年清贵身影,嘴角噙着笑,眸中写满算计。

    他如今还无全然把握证明幕后之人就是心中所想之人,只不过从福子,再到李临,全都一口咬定冯侍郎为幕后真凶,显然是这位幕后之人将他作为弃子抛了出来。

    至于冯侍郎为何会成为弃子,扶绍思虑再三,觉得恐怕与他同静安王的暗中联络脱不了干系。

    有谁愿意用一个自己无法完全掌控的人呢?

    事到如今,冯侍郎为什么不愿将背后的人供出来呢?

    疑点太多,眼下定论还着实太早。

    “臣请陛下下旨,放安定王他们回西平,”扶绍说着跪到地上,正色道,“西平眼下恐有内乱,倘若静安王夺权,怕是对我朝颇为不利。”

    尚儿方才在出神,突见他开口,又跪在了地上,思绪回笼。

    她虽没有扶绍想得这般多,却心中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点点头,说:“允,朕今日也乏了,回宫吧。”

    此次尚儿生病躲着扶绍,外面的人不知道,可玲珑殿的人都看得真真儿的。

    方才尚儿决定出去时,扶绍追上去,宫人们心中还祈祷陛下千万不要生殿下的气。

    现下看着二人并肩回来,神情似有些缓和,心中俱是一松,面上也不自觉带上了喜色。

    尚儿没有回寝殿,而是跟着扶绍直接去了西暖阁。

    房内早已撤了火盆,但因着今日晴好,日头足,阳光透过琉璃窗洒金房内,整间书房内都暖意融融的。

    糯糯为她解了斗篷,退了出去。

    一时书房内只剩下二人,尚儿径自走到书案前坐下来,扶绍熟门熟路的拿出一块陛下圣旨专用的蚕丝制成的绫锦,其上织绣着祥云瑞鹤的暗纹,两侧由玉轴支撑

    扶绍将空白圣旨展开铺到尚儿面前,尚儿一手拽着袖口,一手执笔,心中打了个草稿,便毫不犹豫的下了笔。

    扶绍站在一侧静静看着,可直到她笔尖落下,他随着绫锦上的字越来越多,眉头不由的愈发紧皱,心中也愈发疑惑了起来。

    尚儿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自顾自将笔架在笔山上,拿起来桌上摊开的圣旨,对着未干的墨迹轻轻吹了吹。

    待墨迹干透,尚儿将圣旨对折到一起,递给扶绍。

    “喏。”这一扭头,正好对上他充满疑惑和怀疑的眼神。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敛下眸子,将眸中情绪掩藏。

    展开圣旨复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再抬起头来时,已于平日一般无二了。

    “陛下许久不曾写字,字迹有些退步了。”扶绍状作随意的说道。

    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为什么方才会从他的脸上看到疑惑,心中不由一紧,这间书房中多是原身留下的字迹,自己虽也有模仿练习,但病中日久,陡一拿起笔,竟忘了这茬儿。

    扶绍面上带着笑意,却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无措一览无余。

    不由心中起疑,大婚前曾听父亲提起过女帝陛下娇纵暴虐,大婚当晚也确实见识过了她的喜怒无常。

    后来两人每次见面虽然也多有不快,但现在细细想来,同第一晚时他见到的女帝还是有些不同的。

    至少他不会将她同父亲口中那个令人胆寒的暴君联系到一处,原本还以为是父亲杞人忧天的多虑,亦或者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般仔细回想着,再看看手中圣旨上面的字迹,他心中突然有一个十分荒诞的念头,她会不会被什么鬼魂附体了?

    想到这儿,扶绍心中暗骂自己实在不敬,但……

    他看看手中的字再看看尚儿,就听她眼神瞟向别处,断断续续的说:“嗯……大……大概是……有些生疏了……哈哈哈……”

    她这话出口,不但没有减轻扶绍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加怀疑起自己方才那个荒诞的想法的真实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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