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事情如叶知落所料，勉强算是平稳的解决了，就是何局处理善后工作可能会有些头疼。
所幸是造成的损失很小，不管怎么说，赔偿一辆车的代价顺利解决一只B级的大妖和一只C级大妖，绝对是赚到了。
回程途中，车内不像去的时候那么轻松，气氛有种说不出的紧张，率先打破这份寂静的是叶知落，她忍不住问道：“师父，时哥，妖族的妖力存在传承这种说法吗？孩子是否会继承父母的妖力？”
她这话问得是有些突兀的，但是她真的很想问问，因为她能感觉到母亲死去的那一刹那，孩子的妖力增强了。
岑时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知道这个答案，可是他选择了沉默。
最终回答叶知落的也只有顾长渊，他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顾长渊说出了这句话，岑时也跟着附和道：“我也不知道。”
这一次，岑时和顾长渊异常的默契。
叶知落再次试探着问道：“那这只大鹏妖最后究竟是我们之中谁杀的？”
这个问题叶知落想趁着现在三个人都在场，直接拿到答案。此时，大鹏妖的尸体就在后备厢放着，但是三个人都对它造成了伤害，仅从尸体无法确认到底是谁完成的致命一击。
顾长渊道：“我看见尸体上只有你的箭和时哥的剑痕，主要是你们两个的功劳吧。”
岑时道：“我当时赶过去的时候，灵力已经剩得不多了，剑痕都不是致命伤，应该主要是你和长渊做到的吧。”
叶知落：“为什么感觉你们两个都怪怪的？”
“你想多了。”这句话说出来，顾长渊和岑时都愣住了，因为他们两个是同时说出这句话的。
气氛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或许是大家一起沉默的原因，回来的时间都显得格外漫长。
这次的捉妖报告，叶知落觉得异常地难写，最后的妖死得不清不楚，还有一大堆问题没有解决。而且顾长渊和岑时，每个人都像是暗戳戳地捂着个大秘密，就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秘密都没有，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周末的时候，顾长渊还是和往常一样，拉着他的短腿小柯基就来找叶知落了，或许是事情过去了几天，顾长渊的心情看上去明显好了许多。
团团一直缠着小汪，小汪去哪它去哪。
叶知落摸着它的头，笑道：“狗狗之间即使是不同品种，好像也不影响交流。”
顾长渊看了它们一眼，才笑道：“你和妖都不是同一个物种，不是也交流的好好的？”
“那还是不一样的，至少要是化了形的妖，兽类形态的妖我还是听不懂它们的话。”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看向顾长渊：“师父，如果人和妖相恋了会怎么样？这种事情剧里演了不少，但是现实生活中，我捉了这么久的妖，倒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顾长渊看着正在被团团追着跑的小汪，低声道：“大概不会有好结果吧。”
妖和人从头到尾都不该相遇，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能奢求有一个好的结果？
叶知落点点头：“好像也是，人类寿命那么短，妖好像可以一直活着。”而且，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一个是动物，一个是人，纯纯的物种隔离。就好像鲸鱼喜欢人一样，怎么想怎么奇怪啊，从头到尾都不搭。”
她仰头看向顾长渊，在他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却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其实顾长渊大多数时候都是这种没有表情的样子，她最开始见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总是一个人坐在他独立的办公室，不跟人交流，不跟人一起吃饭，好像要将自己和全世界隔离开。
“感觉师父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有些变了。”叶知落问道。
“变了？哪里变了？”
“好像总是有心事。”叶知落答道。
顾长渊找了公园里的一个长椅，随意地坐了下来，他松开手里的绳子，由着小汪在草坪上奔跑，团团去追它。
叶知落跟着他一起坐在了长椅上。
顾长渊低声道：“大概，我对我所选择的路有一些不确定吧？”
“师父选择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顾长渊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却突然扭头望向她：“你听过电车难题吗？”
叶知落答道：“那个无论怎么选择都无法让所有人满意的问题吗？”
顾长渊点头：“嗯。”
他继续说道：“我选择了其中的一条路，一条我觉得对的路。但是站在有些人的立场上，我这条路就是一条彻头彻尾错误的路。”
“既然没有正确答案，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啊。”
叶知落看向她：“虽然师父大多数时候不靠谱，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师父在大是大非上不会错，这一点，我对师父有自信。”
顾长渊听完她的话，浅笑了一下：“你这半句话让人高兴，半句话让人生气的毛病是真的一点都没改。”
叶知落：“我是一个坚定的实话主义者。”
顾长渊往身后靠了一些，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坐姿，他用手撑起下巴：“不过有时候，你的话还真的挺有用的。”
“说明我啊，有大智慧！”叶知落也学着他的姿势，不得不说，公园的躺椅这么靠着还是很舒服的。
顾长渊看着还在打闹的团团和小汪，笑而不语。
“话说师父，你到底是不是小趴菜啊，上次的那只大鹏妖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解决的？”
顾长渊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师父真不是小趴菜！”
·
大鹏妖的事情就这样告了一段落，叶知落把自己的疑问全部写到报告里了，何文毅很遗憾地告诉她，她的疑惑他都不能解答，于是这个报告也就到了黎处的手里，最终杳无音讯，叶知落也就不再执着了，毕竟这件事情丝毫不影响她捉妖。
今天是顾长渊的生日，整个行动处都很激动。无他，只是因为有人生日，行动处就默认全员下午请假，不上班。
很早的时候，叶知落就在群里发了消息。
【行动处（无领导）】
落叶：大家早上不要买早餐啦，也不要在食堂吃，我给大家带了早饭，“刘记一根面”，大家早上可以找我领顾长渊的长寿面啦！
刘畅：小叶，是那家最火的一根面吗？你得起多早去排队呀？
落叶：挺早的。
落叶：表情包（安详地躺平）
大时：啧啧啧……
一木参天：大时，能跟着享受就不要废话多。
顾长渊：@落叶，不要直呼师父名讳。
刘畅：长渊啊，你真的是……没救了，白瞎了这张好看的脸。
这大概是行动处吃得很惬意的一顿早餐，上午的时候，大家都在处理自己的事情，刘畅坐在工位上因为看到了一则消息而一阵惊呼。
宋昊和岑时同时回头去看她，一个眼神严肃：上班时间，注意影响。另一个眼神好奇：快说，有什么八卦？
刘畅果断开始敲键盘。
【行动处（无领导）】
刘畅：大家快去内网，实习生开灵测试的成绩出来了，爆炸性新闻啊！！
大时：直接说，内网这会儿好像卡住了，根本进不去。
刘畅：你们猜这次开灵第一的人是谁？
一木参天：猜个鬼，实习生我就没有一个认识的，怎么猜。
刘畅：就是之前报名临江市特别行动处的余炀，他是这次开灵测试的第一。不得不说咱临江市人杰地灵，报考这里的人往往都是开灵测试的第一名。
一木参天：大时和小叶都是曾经的同届第一，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宋昊本来还想说叶知落的父亲叶枫曾经也是第一，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刘畅继续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刘畅：第一那还是其次的，我之所以震惊，是因为你们知道他的成绩是多少吗？
大时：多少？
刘畅：直接超过了黎处，是行动处有史以来，开灵成绩的最高纪录，不出意外，黎处退休之后，他就是研究局的下一任接班人。而且大概率和黎处一样，年纪轻轻，升为总处。
落叶：畅姐，开灵测试超过黎处大概是什么水平？
她对于黎尧的实力了解不深，只知道黎尧对上B级的大妖时，几乎是碾压性的胜利，比黎尧还强，余炀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刘畅：不太清楚，只知道很强。
大时：开灵测试超过黎处，基本就是接近于四大神兽的水平。
落叶：！！！这是人吗！
一木参天：如果是这样，那不管这人愿不愿意，估计总局都会想办法让他进入行动处，这样的天才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刘畅：可怜的孩子，要被送来行动处摧残了。
落叶：也可能是他自愿来的。
很多事情她可能都不清楚，但是余炀自愿来行动处这件事情，她却无比肯定。她总觉得，那个少年的身上，隐藏着很多的秘密，甚至是与行动处有关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