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完饭叶添就说有事儿出去了，让萧萧随便玩儿，晚上回来接她一起吃晚饭。反正上午已经出去过了，萧萧并没有打算出门，而是拿出酒、糖、茶，调了一杯去阳台，准备在躺椅上发呆睡觉。
现在属于是夏天的末尾，可以不盖被子睡午觉的末尾了。以前都没感觉，从去年开始发现，立秋之后就需要穿袜子，不然寒气从脚底入，很容易感冒。
现在距离立秋已经很近了。接到了电话，一个座机，本地区号。接起来。对方是一个中年男声，不算好听，“你好，是张友兰吗？”
萧萧：“是我。你是谁？”
中年男声：“我是清风组织的后勤部主管，我叫李强。今天早上在海廊公园的同事有发现你的能力，调查之后发现你目前在休息，想问一下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组织了解一下风控管理的岗位？”
萧萧：“我还没有玩儿够，先加个微信吧，后面聊聊具体时间。”
李强：“可以，这个月能入住最好，培训一个月，正好接手第四季度的任务。”
萧萧：“可以的，往后细聊。”
这时候萧萧又对着脑子里的叶南说了一句，“联系上了啊，我先睡了。”
就睡了过去。内心想到的是，这样没有被监视的环境好适合睡觉。
叶添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电话铃声是手机默认设置的那个，萧萧懒得改。听到铃声的反应是想要醒过来的。只是一直挣脱不了什么，所以身体迟迟不动。
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印象里手机铃声一直在响。等好不容易能动了再接起电话，叶添：“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都要超速了。”
萧萧笑了笑才说：“在睡觉。”
叶添：“我差不多五点就到家，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吧，吃你喜欢的西餐。”
萧萧：“不想去那么远，就去吃附近那家汉堡吧。”
叶添：“也可以，吃完了去附近山上看日落和夜景吧，再带点吃的喝的。”
萧萧：“你自己回来拿，真的是，我又没怎么喝过。”
叶添：“行吧，那你继续睡。”
挂了电话萧萧继续躺着，随手将手机放在肚子上。发现有些不一样，不那么安静了。这时候微信信息提示音李强【刚刚有同事给你做了岗前测试，你通过了。Offer等明天人事上班后发给你，记得玩好了尽快收心来上班。】
萧萧【都不带通知，直接下手的吗？】
叶南：“他们先找人打破了这里的禁制才能对你用梦魇的，而且来的人级别挺高，我一直想帮你醒过来，但是没办法。”
萧萧：“我都不知道，我还以为跟平时午睡偶尔醒不过来一样，就使劲儿来着。”
叶南：“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吗？”
萧萧：“差不多每年午睡啊、回笼觉啊，要出现好几次。我都习惯了。”
叶南：“这种不能习惯，有时候是有人故意的，有比较低的概率会真的醒不过来。”
萧萧：“送医院啊。”
叶南：“这种故意弄出来的会被判定为脑死亡，脑部的活跃会被转移到在普通仪器检查不出来的地方，有个人家族创建的，有彻底的公域，也就是你在师父身后看见的那个。”
萧萧：“那心灵的能量呢？”
叶南：“你能看得见这两者的区别？”
萧萧：“可以啊，脑子和心灵就像是太极的阴阳一样，各自运行才能推动能量球的，但是身体也很重要，身体的气在能量球的中央跟着转。”
叶南：“那你可能以后还能看见我没见到的领域。脑死亡是脑子能量抽走，心灵能量和身体的气也可以融合成新的组合，但因为没有第三方的制约，所以总会慢慢被消耗掉。”
萧萧：“清风组织的风控管理，有检测这部分的工作内容吗？”
叶南：“才不会，普通人的生老病死怎么会劳驾他们呢。实话说，在大中华地区所有你这个岗位，也就是小分队，四五个人，总的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多位。所以实时能检测，大多是依靠符咒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出现问题了才需要你。”
萧萧：“那我具体要做什么？”
叶南：“你要尽可能多知道消息，就要多跟其他风控接触，并在他们身上留下种子，等你能知道所有风控每天都在做什么任务，再汇总分析的时候，才能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萧萧：“所有人都在明面上吗？没有暗面的人吗？”
叶南：“你接触不到暗面。叶添跟他们做三年生意，还算是把握了一些垄断材料的，也只见过一两次暗面，我们叫他们影子。”
萧萧：“就算我和叶添加起来，一两年内也不一定能有头绪。”
叶南：“他们这么着急招聘你进去，要么是事情多到不能招架，要么就是人员损耗超过预计了。上一次我们放人进去，是等了三四天才有人联系的。”
萧萧：“你们弄了多少人进去了？”
叶南：“你是第四个，也是最有可能走到最高级别的一个，因为他们的能力都没有你强，你可以看到的内容是目前最多的。不过要藏一些，晚点我再告诉你暴露到哪里就行了。”
楼下传来开门声，叶添一面喊萧萧下楼，一面在用车上的小冰箱装几瓶酒和饮料，还有一点零食。
叶添：“装好了，走吧。”
萧萧：“你没发现异常吗？”
叶添：“不可说不可说。”
萧萧：“我今天要吃红薯条，不吃土豆的。”
叶添：“我可不帮你吃汉堡。”
萧萧：“吃嘛，那么好吃。”
叶添：“再好吃，吃一个半，我也吃不下其他的了。”
萧萧：“我吃三个鸡翅，你一个。薯条我吃大半，你吃几根，总行了吧。”
叶添：“那可不一定跟你现在说的这样。”
等两个人上了车，才感觉回到了自由的状态。以前没注意，车上有专门隔离的东西，频率不高，但是能模糊掉车内的情况和声音。
萧萧：“现在可以说了吗？”
叶添：“可以了，暂时安全。你这还没去上班就被监视起来了，别去了，烦死了。”
萧萧：“为什么呀？”
叶添：“你去监控风险，但你也是风险，谁先让对方爆炸或者阻止爆炸，谁就赢。典型里外不是人的岗位你还巴巴的去。”
萧萧：“没办法，打工人总要继续打工才能生活的。”
叶添：“你就跟着我干呗，还怕没有活儿给你干啊。”
萧萧：“但我不想这样，你每次干点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也不会告诉我，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太被动了。”
叶添：“我以后会给你说的，但也不能说太多，知道多了不安全。”
萧萧：“没事了，以后我都能学到。”
叶添：“那边的人看上去分管不同的区域，各不相干。但谁都想让对方下马，人越少，才越不可能被替代。期间的脏事儿都会挑人做，你别刚去就被选上了。”
萧萧：“意思是刚开始去低调点？”
叶添：“保留实力，学新东西也别太快，也可以直接表现出是我这边推荐的人。”
萧萧：“你还能算个后台啊。”
叶添：“有个退路就比没有退路好得多。”
萧萧：“我好歹上了几年班的，这种职场规则我还是知道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些？”
叶添：“还不是因为你也有事儿瞒着我。”
叶添给自己松开安全带，然后转过身对着萧萧说：“我们去团建吧，后天去，出去三天，还有我公司的人一起。后路也要装的像样一点。”
萧萧：“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再问。”
叶添：“早点问完公事，一会儿好放心玩儿。”
萧萧：“你不会已经定了吧？”
叶添：“对啊，我有你完整的员工信。”
萧萧：“那我什么时候走离职手续？”
叶添：“得团建完。”
萧萧：“你们公司怎么夏天团建？”
叶添：“夏末调整好，秋初给我使劲干业绩，也不可能错过丰收的季节。”
说到这里，汉堡和可乐就已经端上来了，两个人开始吃饭。到后面萧萧也没有按之前说的分量吃完，而是眼睁睁看看叶添，希望他能坚持光盘行动。
之后顺理成章，开车上山的人变成了萧萧。堵在高架上的时候，萧萧有些急躁，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开车了。
叶添：“你脾气原来这么不好啊。”
萧萧：“你见我好过？”
叶添：“今天之前你都挺好的，直接，好懂。”
萧萧：“谁跟你一样，藏这么多事儿不累的慌。明明跟我一样大，看起来老了起码五岁。”
叶添：“不是十岁就好。”
萧萧：“我走了之后不准你随便再尝试什么新方法。”
叶添有些意外的微微转头看萧萧，似乎是萧萧从堵车就开始酝酿的一句话，等到能开了才说出来。
叶添：“行。不过你要常回来监督我才行，看不见你人，我可就不害怕了。”
萧萧：“放屁，你怎么可能会怕我。”
叶添：“偶尔你凶的时候还是有点的，不过不多。”
萧萧：“你师父之前给我说，你不是喜欢师兄管着你，管多了你会难受，你只是喜欢师兄陪你。有个人你就能睡得踏实。但我很好奇，你怎么不回去跟你师父住。”
叶添：“我回去啊，我一周回去两回的。”
萧萧：“你也能看见的对吧？”
叶添在旁边突然定住了，看着萧萧的眼神多了很多探究。一开上车，掌握了主动权的萧萧，变得跟平时不一样了。
就好像内在的驱动系统由随遇而安变成了主动掌舵，变得想要控制事情的进展，随时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