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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的爱

    他们便一起从单身楼前向东走去。D68厂总共有六个南北向的街道。从西向东人们也习惯性的叫做“一街坊,二街坊……”共有六个街坊。单身楼位于D68厂三街坊的东侧。他们走到D68厂五街坊的时候,他们准备向南横穿马路,因为D68厂的车站就在五街坊对面的马路南侧。他们穿过马路,从这儿向东步行五十多米,再向南一百多米便是D68中学了。

    “这样,干脆我去借一辆磨托车去,你等一等”。刘刚说着便向学校走去。

    他就向东走,来到学校门外的马路上等他。这一条马路习惯上叫做“文化路”。因为中小学、技校都在这条马路的东侧。从北向南依次为小学,技校和中学。中学在文化路的尽头。现在,技校和中学在同一个院内。刘刚边打电话边向学校走去,他站在文化路最北端的东侧等着。对面是D68 厂六街坊,他的身后,也就是小学北面有一栋十分漂亮的建筑,它就是这一块儿很有名气的D68宾馆。宾馆东侧就是她前妻曾租住过的村子“北新村”。在村子北边,紧靠黄金路的南侧,已被拆迁,正在建小区,小区名叫“北新花园”。他一心想在此买一套房子,离马路近,离他上班的地方也近,而且孩子上学也方便。“北新花园”对面就N16所。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刘刚骑着摩托车过来了。四、五分钟后,他们便来到“东园三街坊”。由于这一条街道是“东园”H30厂与Q38厂的分水岭,因此,两个厂都不管这条马路的维修,以至于这条马路无比破烂。几十年前用水泥铺过的马路,到现在已面目全非了。到处都是大坑,积水,灰尘堆得很厚。每当有车辆驶过,或有风刮过,都会尘土飞扬。三街坊路口也是东园的车站。由于刚下过雨,地面上没有灰尘,但是他们却颠簸地来三街坊和一号街相交的十字路口,那一块儿有几个小吃摊。

    刘刚笑着说:“先吃点东西吧,这样干活有劲儿。”

    他也笑着说:“哪儿呀?干过活以后吃东西才香。”

    刘刚又嬉笑着说:“我肚子饿了,可干不了活。”

    他又笑着说:“好说,你想吃什么?说吧,只要能把活干好。”

    刘刚从车上下来,坐到三街十字西侧的一个小摊点上。

    刘刚诡秘地笑了一下说:“来一小碗扯面,一个肉夹馍。我怕把活干不好,所以就随便吃点东西算了。”

    “你有什么干不了的?只要这一块儿有的,你随便点吧。”

    他也得意地笑了。因为他明白,这一块儿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在他们等待食物期间,他给李晴打个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想问她妈家在哪儿。

    李晴温柔地对他说:“温,不用了,谢谢。我妈说修不修无所谓。因为暂时影响不大,过年时再修吧。你在哪儿?”

    他仔细地说:“我就在从西向东数第三条街坊和一号街的交叉处。”

    李晴又用她那特别温柔而甘甜地嗓子说:“你从哪儿向南走,西侧有一个门,一进门,你就能看见一个幼儿园。我在这儿等你。”

    他回答说:“好吧。我过一会儿就到。”

    刘刚得意地说:“不高兴?白请我吃一顿饭。”

    他依然笑着说:“你太聪明了。难怪要先吃饭后干活呢。”

    刘刚也得意地笑着说:“明白了吧?先吃饭后干活,不管干不干活都能吃到饭。先干活后吃饭,却不一定能吃到饭……”

    “说不定还能挨一顿打。”他插嘴道。

    他们都笑了起来。吃完饭后,刘刚骑车回家了。他按李晴所说的路线,几分钟后便来到她工作的地方。那个小区和李晴居住的小区完全一样,只是在她居住的小区里面有一个小吃点和一个夜市。这个小区,却把夜市和小吃点建成了幼儿园。小区同样无比陈旧,虽然幼儿园粉刷地挺新颖的。他从门口进去,向门房说明来意,门房阿姨让他走了进去。他进入幼儿园以后,又给她打了个电话。他又按照她的提示从房门进去,进入一段走廊。走廊两侧是对开的房子,房门上挂着一个闪亮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幼儿班的编号及该班老师的名子。他沿着走廊向西,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他才见到她的名字,在走廊南侧的房子里面。她一直向门外看着,一见到他,她便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你们都安静点,小心我揭你们的皮!”她恶狠狠地向那些小孩儿喊道。

    他微笑着说:“淑女也有发瘟的时候。”

    她则皱起眉头说:“不严一点,那些东西都飞上天了。你不懂现在的小孩子,坏着,小屁孩儿什么话都会说,特别是胡说。”

    他听后,不禁睁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又微笑着对她说:“谢谢你的伞,晚上一块儿吃饭吧。”

    她依然温柔而深情地对他说:“晚饭我要回家吃,你自己在外面吃吧。七点后再联系吧。”

    他便简单地回答说:“好吧,再见。”

    他转身朝外走去。他一直走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他回过头一看,发现她正站在幼儿园门外看着他。他向她挥挥手,她对他微微一笑,又挥挥手送他远去。多亏他回了一下头,否则会怎样呢?他心里感到一阵轻松。他一个人从三街坊向南走到黄金路上,穿过黄金路,来到车站。车站后面就是“东园”两厂的健身广场。车站也是两厂健身广场的分界线。车站东边等同于三个小区的健身广场。从西向东依次为乒乓球场,乒乓球场的南侧是篮球场。篮球场的南侧是一个巨大的室内体育馆。室内体育馆门向东开着,门前有一条两侧栽种着常青植物的南北向马路。马路的东侧是一个用混合土筑成的足球场。足球场的北面是一块草坪,草坪里面安装着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人称健身角。这个健身角一直延伸到和四街坊相接的地方。在足球场的东边也就是健身角东端的南侧有一个看起来十分高雅的厕所。从外面看,仿佛是一个欧式别墅。在厕所南面有一个休闲角,休闲角里有两个亭子,几个葡萄架和几排用水泥做成的座椅,还有两个小水池。北面水池里有几只飘飘欲举的白天鹅的雕像;南边水池里有几只张大嘴巴的青蛙的塑像。天鹅面向南方,青蛙面向北方。两个水池里面还有几个圆形的用水泥塑造的荷叶和蘑菇,可供人们从水面上行走。亭子就在和水池相对的地方。水池南面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青藤。青藤下面也有很多可供人们休闲的椅子。休闲角和足球场之间用花墙隔着。花墙正中有一道小门,花墙上也被古老的青藤覆盖着。这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因为周末,他无数次带孩子来这一块儿玩过。今天,他一个人从西向东经过篮球场,来到健身角东部,也就是厕所的西北角,那一块儿有几棵高大的松树。松树下有几个实木凳子,实木凳子的对面就有好多健身器材,有成人的跑步机,小孩的跷跷板等等。因此,一到周末或晚上,这一块总十分热闹。大人带着小孩来这一块玩耍,他经常也这样。今天他一个人坐在冷清的树下,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并呼吸着新鲜空气,也做着彩虹似的梦。

    大约又过了好几个小时,他站了起来,向她家走去。她已经收拾好一切,仿佛准备睡觉了。她刚洗过澡,穿上睡衣,涮过牙,把毛巾被也已铺好了。他进去后,在老地方坐下,听她电脑中播放的优美音乐。她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依然和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给他呈现出一副令他若生若死的春色图。他又蠢蠢欲动了。她把他全身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以后,抿嘴一笑……一副令人销魂的笑容啊!他马上开始扭动起来。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那种狞笑在他眼里简直是一个怪异的、正在舔舐他心灵的舌头,使他□□焚身。他又一次蹲在她面前,用他的双手搂住她的小腿,并把脸蛋往她腿上贴。

    “起来,听我说,”她用双手捧起他的脸蛋儿。她微笑着,并深情地对他说:“我们俩不合适。真的,我不是你这样的男人能驾御得了的女人。我不适合你,你还是重找她人吧”

    他有点傻眼了。他茫然地看着她,她又一次笑了。

    “怎么?听不懂?”她甜甜地说,一边把他的头摇一摇。

    他依然迷茫地看着她。她又莞尔一笑说:“你最好不要娶我,我不适合你。你娶了我会后悔的,明白吗?我不是你应该得到的女人。”

    他仍然怔怔地看着这个让他无从理解的女人。他的身躯仿佛一下子结冰了,血液也停止了流淌。刚才那些冲动的细胞也突然冬眠了。

    她又温柔、郑重地对他说:“我帮你找一个适合你的人中,她是Q38厂小学的老师,77年出生的,短婚未育,人挺不错的,就是有点胖。我给你联系一下。”她说着,便拿出手机。

    “不要!”他急促地喊道。

    “为什么?”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他苦笑一下说:“你不是说她好吗?如果她好的话,你想想,你都看不上我,她怎能看得上我呢?你这不是在划绞(方言,拿别人寻开心的意思)我吗?”

    她又冲他甜甜一笑说:“你放心,她一定会看上你的。”

    他皱着眉头问:“她是花痴?还是神经病?”

    她同样极度柔和、深情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不是,她人挺好的,你也挺好的,只是我不适合你。你们两个好人应该到一块儿。”

    他沉默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儿,你在哪儿呢?”她已拨通了那个老师的电话。

    他听到一个甜美的嗓音说:“晴晴,我在市里。”

    她突然生气地说:“你刚叫我什么?你越来越没礼貌了。叫姐姐!……你如果不叫姐姐的话,告诉你,以后有什么好事就别想让我对你说。”

    她一下子把手机扔到他的身边,也就是弹簧床上。大约过了半分钟,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叫姐姐!”

    她十分生气地说。他没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只见她的脸色平和了一些,然后平静地说:“是这样的,有D68厂的一个老师,38岁,离婚了,你想不想和他见见面?”

    过了一会她又说:“有一个女孩。房子可能还没买,但可能要买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转向他,并把手机递到他的面前说:“接电话,她要和你通话。”

    他十分不高兴地说:“我不接。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干什么?”

    她又对电话说:“他不接你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对他说:“她要你的电话号码。”

    “不给,”他很坚决地说。

    李晴又和说那个老师说了几句话,然后又转向他说:“我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你。你稍后再和她联系好吗?”

    “我不要!”他仍然十分坚决地说。

    “你不怕失去机会?”她喜悦而又深情地盯着他问。

    “不怕!”他特别干脆地回答说。

    她笑了一下,然后又和那个老师说了几句话便挂掉电话。

    他又腻歪歪地说:“晴晴,不要轻易拒绝一个人好吗?我是真心爱你的。你的性格是最打动我的地方。”

    她面带喜色,却又不屑一顾地说:“可能还有其它地方吧?男人吗,喜新厌旧,没得到时,什么都好。一旦得到,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不适合你,你不用为了某些目的而耽误自己的未来和前程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而放弃属于你的东西。”

    他便对她乞求说:“我好难过啊!晴晴!我真的好难过。我真得爱上你了!不要拒绝我好吗?”

    她又坦诚地对她说:“我们做个好朋友怎样?好朋友是不会分手的,你说不是吗?或者我们做个红颜知己也好啊。为什么要为婚姻所累呢?我们都好不容易从婚姻中解脱出来,为什么又要匆匆忙忙地回到那种令人不堪回首的困境当中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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