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

    极夜时

    猎户座流星雨降临

    我数了五十颗流星

    和一颗恒星

    那颗恒星是你

    ——选自,初蓝《星星坠入左手》

    冬至的夜晚虽然很漫长,天空的星星却异常明亮。

    晚饭后,初蓝和周靳屿走路回到了初蓝家的小院,回来的路上就看到天空星星很多。冬季天空中繁星点点,反而比夏季的天空还要热闹。

    两人裹着厚羽绒服带着帽子,搬了凳子坐在小院二楼的露台。看着黑色天幕之中的星星。

    两个人坐在冬夜的寒风中,也没感觉到冷。初蓝看向往南方天空望去,有一颗最亮的星星,在天幕的高度角约40度左右,这应该就是天狼星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冬天的天空观测天狼星。

    “周靳屿,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你说的比太阳明亮的天狼星。”初蓝指向那颗星星。

    周靳屿也望向那颗星星:“其实它不是一颗星星,它是一个双星系统,由天狼A和B组成。”

    “是呀。”初蓝知道天狼星 A 和 B,它们互相绕转。

    “新闻上说今天凌晨会有猎户座流星雨。”周靳屿在夜幕下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初蓝。

    初蓝看到天空中天狼星右上方,由多颗星星连在一起,形似猎人打猎的那个区域就是猎户座,猎户座的星星也很明亮。

    初蓝雀跃地说:“那我们在这里等到凌晨吧,今天星星真的好多啊。”

    这段时间由于接近期末了,在学校学习很紧张。周末既要抓紧时间给周靳屿制作生日礼物,又要兼顾熠滑板俱乐部的事情。看星星这样惬意的时刻,缓解了她这段时间的所有疲劳。

    看着天边的星星,周靳屿缓缓开口:“今天周书年举办了一个酒会,我昨天被放学他就让张叔来把我接回去了。像这样的酒会、宴会,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参与的必要,而他觉得我需要应该习惯那样的应酬场合,也该认识他那些生意伙伴。实际上我对他的公司,和他的那种生活,毫无兴趣。尝试过和他表达我的想法,但是他觉得我的想法幼稚。”

    周靳屿一脸平静,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事情:“从妈妈去世之后,我就和外公一起生活,那时候一年也就见到他一两次。他整天忙着工作,打理公司。公司是他和妈妈一起创立的,创立公司的时候,他和妈妈曾经设想俩人要将公司做上市,成为知名企业。

    现在他算是做到了,但其中也有很多不光彩的手段。其中就包括和那个女人的婚姻,那个女人家里也是开公司的,还是业内知名企业。那个对他一见钟情,并不介意他有过婚姻,对他死缠烂打,一开始他不为所动。后来需要和那个女人家的资金支持,他妥协了,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说着说着周靳屿变得语调变得凝滞:“他再婚之后,和我外公说,他最爱的还是我妈妈,他和那个女人只是因为公司发展才联姻的,他也只会有我一个孩子。

    他确实没有和那个女人在生孩子,他还经常回到和妈妈生活的房子里,他在公司书桌上放在妈妈的照片。明明选择再婚了,却还在故作深情。我讨厌他这些虚伪的做派!”

    初蓝静静的倾听周靳屿的述说,看着天边的星星,又看看周靳屿。她能够看出周靳屿在抑制翻涌的情绪,看着这样的周靳屿,她心有芒刺一般,也开始讨厌那个只打过一次照面的周书年。

    在心理上初蓝已经和周靳屿同仇敌忾了。周书年疑似有私生子,再婚后还要对亡妻故作深情,这样的人简直烂透了。初蓝问:“还有他的私生女?是在遇到你妈妈之前吗?”

    “如果有的话,算是吧。那个女人一直想要一个孩子,而周书年不愿意,于是那个女人想要找到一些周书年的把柄威胁他,之前应该也是故意将她所收集的资料让我看到。

    明叔现在将资料里的人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周书年的私生女,我现在也不关心他的这些事了。十八岁以后他就不是我的监护人了,我可以远离他。我以后的人生也不可能按照他的规划来。”

    那份资料里有初芝琴某段经历的相关资料,但是从亲子鉴定报告的事露出水面起,初蓝从来没有问及初芝琴相关的事,周靳屿也就默契地没有提。

    初蓝能够完全明白周靳屿想要远离周书年的心情,到了那一天她肯定会支持他。冬夜里初蓝被冻红了鼻尖,双眸却像星星一样明亮,她看着周靳屿坚定地说:“嗯,我相信我们都可以按照自己想法,去到一个我们所想要的未来。”

    周靳屿也坚定地回望着初蓝,就在两人在眼神的指引下脸庞越离越近的时候,天空划过了一颗颗流星。一颗流星落在了初蓝眼中,初蓝兴奋地转头看着流星:“周靳屿,流星雨。”

    天空中连续划过三颗流星。周靳屿也转头看了一眼流星,然后又继续转头看着正在看流星雨的初蓝。

    看到流星初蓝想到在栖霞小卖铺聚会上的两次许愿。那两次她一共许了三个愿望,对着仙女棒她许下的愿望是希望那颗耀眼的星星可以看向她。生日的时候,她许了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身边所有的人健康快乐;第二个是希望自己可以耀眼到和周靳屿站在一起。

    在猎户座流星雨划过天际的此时此刻,初蓝突然觉得她的生活不需要愿望了,只需要坚定去实现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就好了。

    在栖霞小卖铺用仙女棒许愿的时候,正好是周靳屿在确认初蓝是否是周书年私生女的时候,那时候周靳屿总是和她保持距离,于是她转头问周靳屿:“那次在栖霞小卖铺聚会,用仙女棒许愿,你许了什么?”

    周靳屿本来一直在看着初蓝,见初蓝问这样的问题,他像是被发现了秘密一般,垂下眼皮,又抬眼看向初蓝,说:“初蓝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啊?”初蓝消化了两秒。“这也算愿望啊。”

    周靳屿坚定地点点头。又问:“据说,流星也可以许愿,你要许愿吗?”

    初蓝摇摇头,说:“你呢?”

    “我也没有。”

    猎户座流星雨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连续不断地滑过,没有流星的间隙,初蓝和周靳屿就在辨认天上的星星。

    “那颗是北极星。”

    “那是不是双子座?”

    ……

    初蓝平时总是冷冰冰地脸上,在今晚一直挂着灵动的表情,语调也是少有的雀跃:“我数了,一共划过二十三颗流星。”

    “现在才十二点过,应该还会持续三小时,说不定能数到一百颗。”

    数到五十颗流星的时候,室外气温更低了,两人说话都带着白雾。但是两个人都还不困,最后决定回屋看电影。

    将电视连上网后,随便选了一部首页的推荐电影,是一部美国电影,看的同时当作听力练习。两人裹着厚厚的毯子窝在沙发里,电影还没过半初蓝就睡着了。

    这一夜,是一年中最漫长的一晚,但是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电影,还伴着窗外还在划落的流星雨,这是一个特别温暖的极夜。

    ---

    周一上午,老李让周靳屿和初蓝下课之后去办公室找他。

    两人到办公室,老李递给他们一本红色的证书,封面写着“科技创新大赛获奖证书”。

    内容页写着Ollie小程序获得互联网科技类(高中组)一等奖。获奖小组名字那一栏,写着初蓝、周靳屿、余然、曹沐沐、岑溪的名字。

    老李情绪激动:“祝贺你们。你们几人制作的小程序获奖了。老师为你们感到高兴,一是因为你们制作的小程序既专业又美观,二是欣慰你们有团结合作的精神。”

    这个小程序能够得到省级奖项,这完全在初蓝的意料之外。这是初蓝第一次获得这样的证书,虽然她现在表情还是冷静的,但是内心已经开心得不行了。周靳屿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了,倒是看着初蓝勾起得嘴角,他才露出了笑容。

    回到教室,下一节是英语课正好是在本班教室上,初蓝将证书给岑溪和曹沐沐看,两人都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岑溪开心地说:“我这算是躺赢了吗?我就是写了菜单介绍。”

    “当然不是了,这都是我们大家一起合作才能完成。没有你的那几篇协议内容,就不完整了。”

    曹沐沐兴奋地摇着初蓝得肩膀,“我们竟然赢得了此等殊荣。能让我带回家给我妈看吗?”

    ……

    激动兴奋过后,然后曹沐沐又将话题又转到了周末应该去哪庆祝小程序获奖。

    “要不然就在滑板俱乐部吧,”初蓝提议,“时间地点都很方便。”

    “好啊,那周五还是周六?”

    “我都可以,”岑溪说,“问问周靳屿和余然吧。”

    中午放学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几人在食堂定下来周六去滑板俱乐部庆祝“ollie”小程序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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