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力量和欺骗相互抵消

    ——选自,初蓝《星星坠入左手》

    夜深人静之时,整个栖霞巷都归于安宁平静。

    岑溪和曹沐沐已经在初蓝旁边睡着了,初蓝却还很精神。这天晚上由于比较晚了,外婆又给岑溪和曹沐沐的家里打了电话说留在栖霞巷,三个人又一起挤在初蓝那张床上,还约好了后天三人一起去逛书店。

    伴随着岑溪和曹沐沐的呼吸声,初蓝感到很踏实,这是初蓝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很真实的幸福。被朋友们用心地爱着,现在和最好的朋友和自己挤在一张床上,自己喜欢的人就睡在楼下,初蓝觉得她现在所拥有的这些可以和过去的苦难一笔勾销了。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过生日,由于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又想起初芝琴对她说的那些话。

    “你是一个累赘,我就不该生下你。”

    但是现在这些话已经无法伤害她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挣脱这些话语给她制造的枷锁,她以后无畏地活着,勇敢地穿梭在未来的每一个春夏秋冬里。

    这一次初蓝也是在窗外的路灯熄灭了才入睡,但是脑海里初芝琴相关的画面,已经不会再让她感到惶惶不安和怀疑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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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澄澈,然而初冬的风愈发冰冷。中午的时候初蓝穿着一件比较厚实的棒球服下楼,今天和青花小队预约好了去书店买学习资料。

    初蓝下楼的时候,周靳屿正在和余然商量去体育馆踢球。余然问初蓝要不要叫上岑溪他们去看。

    “我和岑溪他们前天已经约好了,今天去书店买资料。”初蓝和他们说完话,曹沐沐就看到曹沐沐已经在群里催了。

    其实初蓝看得出来余然挺想要岑溪来看的,于是就说:“要不你发个地址给我,我们买好书,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去找你们。”

    “那也行。”余然说。

    周靳屿站在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套头卫衣,黑色将他皮肤衬得越发白皙,清洗俊朗中又多了明月清风般的气质。

    “那我先去找她们啦,拜拜。”

    和他们道别后初蓝就坐上去书店的公交了。由于是星期天又正值出行高峰,公交上没有位置不说,还人叠人。初蓝只能站在前面靠近车头的地方,就在初蓝被晃得快要晕车的时候,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

    初蓝站在前面,能够很清楚看到,公交车前面有一辆摩托车把一个横穿马路的人撞飞在地上,那个人倒在地上,四周的车都停了。那个人就躺在初蓝视野正前方,公交车上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真是太可怜了。”

    “他横穿马路,骑车的碰到这种人才晦气呢。”

    “我还赶着有事儿呢,师傅,能在这让我们下吗?”

    “是啊,这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好。”

    最后师傅开门让想下的先下去,初蓝跟随着下车的人下了车,在路边忍不住干呕,她又想起了初芝琴躺在血泊中的样子。

    看到她蹲在路边有热心的阿姨过来问她,有没有事,初蓝摇摇头道谢,说自己没事。她又不自觉地将指甲陷入手臂,不过她很快在初冬的冷风中又清醒过来。站起来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往栖霞巷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她才想起来岑溪和曹沐沐和她约了在书店见面,她在三个人的群里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临时有事,今天就不去书店了,晚自习的时候学校见。

    她下车的地方离栖霞巷就三个站,她魂不守舍地走到自家小院时,发现张叔那辆黑色的车停在院门口。院门半开着,张叔和周靳屿正在说话。

    “靳屿,报告你也看了,初蓝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赶紧搬回家吧。”初蓝推门将一只脚跨进院门的时候,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这句话让初蓝本就低沉的心情坠落谷底,她一只脚停在门外,没有继续往里面跨,推门的手还放在门环上,她全身的血液因为听到这些话似乎都停止流动了。

    院内的两人,一脸诧异地看着推门站在门口的初蓝,初蓝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们她已经听到了。刚才张叔说的那几句话,很好理解,但是初蓝总觉得这样几句话于她而言像是天方夜谭,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呢?

    于是她面色苍白地看向周靳屿,希望他能够给她一个解释,她站在门口没有再往里走,她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周靳屿手里拿着一份DNA检测报告,报告显示初蓝和周书年没有血缘关系。

    周靳屿看到初蓝推开门的那一刻,脸“刷”一下就没了血色。他看到这个鉴定结果的时候无疑是开心的,初蓝不是周书年的私生女,他和初蓝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以后再也不会提这件事,也不用在初蓝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他时,再选择躲闪,他可以正大光面地看向那个倔强而又柔和的少女了。

    “初蓝,这件事情,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当时本来要和你说的,”见初蓝看着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对不起。”

    初蓝没有回应他,她只是低着头走到周靳屿面前,然后看着周靳屿手里拿着的纸质报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你现在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可以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了吗?”说完,就转身缓步上楼。

    周靳屿从后面抓住初蓝的一只手腕,想继续和她解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初蓝,他也是最不应该伤害她的那一个,“初蓝,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不理我。”

    初蓝甩开他的手上楼了。她上楼将自己关在卧室,她抱着腿坐在卧室的门背后,回忆起以往和周靳屿相处的一些画面,现在才发现一切早有端倪。

    她问他“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的时候,他回答是:“是好朋友,也像妹妹一样。”

    还有地理课的时候,把从桌面上捡到的什么东西夹到地理书里,问他“怎么了?”他的回答是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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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靳屿将张叔打发走,走上的时候看到客厅的门是开着的,初蓝卧室的门紧闭着。他敲了了几下门初蓝没有应,他在门口说着道歉的话,初蓝也没有回他。

    他索性坐在门口的地上,开始喃喃自语,他知道初蓝在里面可以听到,他说:“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去世了。

    之前你在巷子口见到的那个是我后妈,她是真心喜欢我爸,而我爸是因为需要她家的资金支持才和她结婚的,他和我说他真心爱的人只有我妈,和那个女人只是因为利益关系,他口口声声说爱着我妈,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有和那个女人生孩子,而那个女人特别想要一个孩子,我来到霞飞市之后,见过他们一次又一次因为这件事争吵。

    有一天我在家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那个女人放在餐桌上的一份资料,资料里的几个人疑似有周书年的私生子。这是那个女人想要抓到周书年的把柄,也可能那份资料是她故意放在那里的,而我也想撕开周书年虚伪的面孔,我用外公的关系帮我查其中几个人的真伪,其中有一个就是你的名字,而我和你恰好在一个班,我就开始接近你。

    因为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我曾经也一度想要和你坦白,可是我看到你在暑假的时候,已经经历里很多事情,我当时不想让你再承受这些或许与你无关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没有没有说出口。

    也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这种接近你的行为很卑鄙,所以我想尽快将这件事情了解,所以才去做了亲子鉴定报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初蓝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用我的错误去惩罚你自己。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做错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难过。”

    周靳屿说完后,初蓝房间还是没有动静,两人就这样隔着门背对背安静地坐着。

    周靳屿在外面说的每一句话初蓝都听到了,她结合以往的总总,她判断周靳屿所说的这一切应该都是真的,然而他欺骗她却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这个事实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以为那颗明亮的星星照亮了自己的生活,而自己那么渴望靠近和接近的这颗“星星”,其实只是蓄意接近她,一切都变味了。她现在没有办法假装大度地和周靳屿说没关系。

    外婆在初蓝生日的时候,对她说,“身边的人会给你力量,但是你自己也要拥有自己坚定的力量”。

    是啊,这段时间以来身边的这些人给了她很多温暖和力量,其中也包括周靳屿,他将她从海里拉出来时的眼神不会假,拥抱她时对她说极夜也会过去的时候也是真的,现在的这番话也似乎说得很坦诚,可是她内心深处确实没有办法,继续和一个骗了她那么久的人继续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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