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明亮的训练室中，天井凛依然昏睡在沙发上，虎杖和五条悟正盘坐在她正前方的一个矮脚桌上。

    桌面上除了摆放着零食，还立有天井凛的灵魂宝石。

    “五条老师……怎么样？”虎杖慎重地询问道。

    “嗯…感觉、是个奇妙的力量啊。”五条悟拿起灵魂宝石，掀开左眼罩的一角，那如苍蓝色天空般的宝石眼同这颗白水晶宝石相映。

    在天井凛睁眼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宽广的水平线，天与水在这狭小的屋内相交汇。

    如果那水不是我的灵魂宝石就更好了，天井凛如此想到。

    而坐在沙发对面的虎杖在天井凛刚睁眼的下一秒便发现了，他轻声问道：“天井，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或许是刚从昏迷中醒来，大脑还来不及运作，天井凛撑起身子从沙发上缓缓下滑踞坐在地垫上。

    静坐了一会，她慢吞吞地摇摇着头，略微沙哑的喊道：“五条老师，虎杖同学……”

    五条悟放下眼罩，将灵魂宝石推到她的身前，“里樱高中的事情，悠仁大致和我说了，天井你呢？”

    这并不是质问，倒更像是哥哥发现品学兼优的妹妹突然逃学，基于对她的信任，询问起缘由。

    天井凛抱住双腿将脸埋进膝上，随后她听见虎杖说：

    “天井，我们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原由。

    “只是想知道，这、对你是否有…伤害。”

    虎杖和五条悟明白，事物与力量皆有代价，天井凛是付出了什么获得的这股力量，这个付出又是否高于代价。

    天井凛抬起头将宝石捧在手上，看着那驳杂暗淡的灵魂，默默地从后腰包中拿出悲叹之种放在桌上。

    前几次五条老师和虎杖都默契的没有询问，在等她想说出来时再听，但这次里樱高中事件后，没法在闭口不言了。

    “这个是灵魂宝石（Soul Gem），这个是悲叹之种（Grief Seed）”天井凛拿起悲叹之种轻触灵魂宝石，如雨天的朵朵灰云从宝石中浮出被吸进悲叹之种中。

    而这个游乐园的悲叹之种已经不能再使用了，天井凛将它们放在桌上后双手藏于桌下相交握局促不安的说道：

    “……灵魂宝石是魔力源泉，也是魔法少女的证明，每次消耗的魔力，需要使用悲叹之种来恢复。”

    “天井…”五条悟打断了天井凛的陈述，直接问道：

    “灵魂宝石以及悲叹之种的由来，你自己了解吗？

    “你现在的’存在‘，是否是基于你自己的选择。”

    天井凛了解，它们是希望与绝望，是起始与终点。但现在的她，已经忘记了当初自己所选择的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叹出，开始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知道，『Soul Gem』是由我的灵魂组成，当我离它百米远，我就会变成尸体。”

    看着凝重的两人，天井凛继续说道：

    “但，只要宝石没有被损坏，无论我受多重的伤都可以用魔力修复。”

    五条悟瞥过那两样物品又问道：“若是你的伤势以现有的悲叹之种不足以修复，你会怎么样？”

    对五条悟来说，天井凛刚刚看似是在恢复魔力，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净化她自己灵魂宝石中的污浊。

    所以他其实是在问天井凛，若是没有悲叹之种来恢复你损耗的魔力，你又会怎样？

    而听出这言外之意的天井凛低着头眼神飘忽，不敢回答，她知道自己要是撒谎，五条老师肯定察觉得到。

    “天井凛”

    五条悟喊出了她的全名，语气平静地就同在对学生介绍花圃中那朵花的名字一样，但对天井凛来说这和小时候被妈妈突然叫自己全名的恐惧感没两样。

    天井凛这次是真的放弃挣扎了，眼一闭心一横，说出了灵魂宝石和悲叹之种的关系。

    “我会变成魔女。所有女生在选择成为魔法少女的那一刻，她的结局只有魔女。

    “当魔法少女没有来得及净化，或是陷入绝望被负面情绪吞噬，灵魂宝石就会……转化为悲叹之种。”

    “等等，这样说的话，在竹川小学那个类似咒灵的存在，其实是魔法少女！？”

    虎杖发觉到不合理之处，打个比方要是咒术师的咒力用完了本人就会变成咒灵，每次使用的咒力不能自然恢复，只能靠咒灵来回复，那样谁还会来当咒术师。

    最根本的是，即然魔女就是魔法少女，那第一位魔法少女为什么会选择成为魔法少女。

    被骗了？还是说当魔法少女可以获得其它利益。虎杖意识到天井凛应该还有所隐瞒。

    天井凛抿着嘴点头说道：“生前是……在变成魔女那一刻，存在就已经被吞噬了。”

    “你是知道这些依然选择这条路的吗？”五条悟问道。

    “……应该是，我只是没有这部分的选择记忆，但我是一直都知道的。”天井凛终于敢抬头了，她望着五条悟说道：“五条老师……我的记忆，我记得父母是在龙头战争时死去的。

    “但是，那个叫真人的干涉我灵魂的时候。

    “我看见，母亲是…被魔女杀死的。”

    这段记忆让天井凛思考自己成为魔法少女的时间或许真的要早得多，若是自己是看见母亲被魔女杀死而选择成为魔法少女。

    那自己愿望，自己的祈祷应该是希望母亲复活，是因为没遇见QB吗？如果是这样，那在被织田先生收养后。

    自己和咲乐、幸介、真嗣、克已、优明明是一起被Mimic的人绑在车上的……可为什么只她还活着。

    是什么愿望让她选择成为魔法少女的？天井凛越是梳理疑点，就感到大脑越是混乱。

    “啪——”

    额头的阵痛让天井凛从浑沌的思绪中脱离，五条悟伸手放在她的头上说道：

    “只要坚持走下去，就一定会遇到答案的，所以现在胡思乱想也没用。

    “下次再有魔女出现，让虎杖和你一起，虽然咒力对魔女不起效果，但也能牵制住。

    “我们晚上准备吃寿喜锅，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天井凛呆滞的望着给她一指弹的五条老师喃喃道 ：“……想吃肉丸”

    ……

    夜色更深一点的时候，虎杖把寿喜锅的佐料配菜弄好，顺平也提着食材袋子进来说：

    “虎杖，伊地知先生说他和七海先生还有事来不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虎杖接过肉食袋子问道：“顺平，你脸上的伤是入学测试打的？”

    “……嗯，你入学测试也是？”

    两人相继点头表示自己也是，天井凛端着清洗好的砂锅走来，“晚上好，顺平……你是被人打了？”

    虎杖把片好的牛肉放入锅中回答：“是被夜蛾校长打的。”

    “我明白了。”天井凛点点头。

    将准备好的寿喜锅放在矮脚桌的电炉上，刚摆好餐具五条老师回来了。

    “五条老师，快来，正准备开吃。”虎杖招手唤道。

    四人围坐在矮桌上碰杯，欢迎吉野顺平入学高专，因为有三位都是未成年，所以喝的都是果汁。

    “悠仁~明天就是交流会了，准备好要给两个月没见的伙伴一个大惊喜了吗！”

    “准备好了！伏黑和钉崎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ON，ON，难道你只满足于普通的登场吗？明天，京都校的学生也会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们！

    “老师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个盛大的亮相，你就好好期待吧！”

    “嗯嗯！！”虎杖满是星星眼的点点头。

    顺平侧过身子向天井凛问道：“交流会是什么？”

    “好像是两个学校之间的咒术交流，大概就和去别的学校交流技术一样。”

    “我们也要上场吗？”

    “嗯……我是挂名的不用。”天井凛转头看向还在热烈讨论用哪个姿势更帅气的两人，问道：“五条老师，吉野也需要参加吗？”

    “吉野同学和你一样是观战的，今年一年级就三个人参加。不过既然你们两个都是观战的，那我就给你们分配另一个重大任务吧！”

    看着笑嘻嘻的五条老师天井凛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