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我叫伊地知,是一名辅助监督,现在正在开车送虎杖和天井同学回去。但,车上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我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坐在冷藏库里的冰坨上,而我的后座那还一直吹来冷空气。

    作为驾驶员的伊地知不由得重踩油门,好似这样可以加热车子,给他一点温暖,亦或者能赶快把人送到,自己好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一段路,不仅是对他技术的考验,也是对他心灵试炼。伊地知看着离去的两人,拿出手机向五条先生汇报。

    “不许和其他人说这件事。”天井凛瞪着虎杖用出了自认为凶狠的眼神,对他威胁道。

    虎杖揉揉还在泛疼的脸颊问道:“五条老师也不能说吗?”

    “……五条老师大概、知道。”天井凛在心中叹气,这世上有什么能得瞒住六眼?

    等二人回到训练室中,虎杖拿着五条老师带来的零食走过来,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灰色‘石头’递过来。

    “悲叹之种!(Grief Seed),为什么虎杖你会有这个?!”天井凛抓起虎杖手中的悲叹之种仔细端详,确实是真的。

    他挠着脸难为情道:“你、不是打了我一拳吗?当时滚到那,感觉有东西膈着腰了……”

    啊……当时因为虎杖突然出现,完全没注意到甜甜圈魔女有没有掉悲叹之种。

    “谢谢你……”

    “不客气,五条老师带来的零食有樱花大福,要尝尝吗?”

    等五条悟来到训练室时,看到他的两位学生,正在激烈讨论着悲情电影搭配哪种零食更合适,似乎没有伊地知说的冰点气氛。

    “晚上好啊~天井,悠仁,看起来你们关系还是很好嘛。

    “伊地知发消息过来,说得我还以为你们要打架了。”

    他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跨步走来。

    “五条老师!”虎杖率先站起,像是小孩质问大人为什么又把我的零食藏起来指着五条悟说:“老师,你又骗我,天井根本不是咒术师。”

    面对谎话被戳穿五条悟也只是嬉笑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还以为能瞒一个星期呢?”

    ……真的是一位让人信赖却又尊敬不起来的教师啊!天井凛和虎杖的想法在这一刻达成了一致。

    “五条老师,我、有问题想问你。”五条悟看过来示意天井凛继续说。

    “就是,虎杖说米花町三年里一直没有三级及以上的咒灵是因为我在袚除。

    “但,我是上个星期才…才成为…魔法、魔。”

    声音越来越弱,天井凛渐渐垂下头颅,好像要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藏在沙发缝里。

    看着支支吾吾的天井,一旁边的虎杖立马上前帮忙,“是魔法少女——唔!”刚说完腰部就遭受重击瘫在沙发上再起不能。

    “哦,魔法,少女。”五条悟扶着下巴,像是看见了新物种一样。

    “所以……那个人、大概不是我。”天井凛不好意思的理着头发,但没想到五条老师依然坚定的告诉她。

    “不是,就是你。我在米花町并没有发现和你类似的存在。”

    终于缓过来的虎杖举起颤抖的手加入话题,“也就是说,天井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虎杖的话让天井凛不禁想起今天太宰先生告诉她的,是她自己选择遗忘的。

    还没等天井凛思考个所以然,她便听见五条老师和虎杖旁边上窃窃细语。

    “悠仁,天井变身的样子你看过了吗?”

    “看过啦,和动漫里的差不多。”

    “你就没有拍张照吗?太可惜了。”

    “下次不会了。”

    听到这番对话的天井凛,心情就如同被冰死拖上岸的鲤鱼,已经对这师生二人麻木了。

    她只能扶额叹息,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早上,天井凛是闻着乌冬面的香味醒来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

    寻着香味望去,她看到正在过滤乌冬面的虎杖对她说:“天井,你的荷包蛋是要实心的还是糖心的?”

    “实心的。”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天井凛呆坐了会,脑子才开始工作,梳理起前因后果。

    上次,被虎杖还有五条老师知道是魔法少女后,因为不会有比这更窘迫的事,反倒是能放开相处。

    为了能方便训练就住在训练室边上的房间里,那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

    大脑:因为你昨天熬夜追剧。

    “天井,蛋已经煎好了。”

    “啊,马上就来!”

    天井凛立马掀起毛毯,返回屋内洗漱。衣服因为睡觉变得皱巴巴换了另一套运动服,虽然没什么变化。

    坐上餐桌时,虎杖边吸溜着面条边问:“天井,上次你收拾东西过来,不是有校服吗?没怎么见你穿。”

    “校服的样式是裙子,不太好活动。”

    “但是,你变身时侯不是裙服嘶——咳咳……”

    “食不言,寝不语。”天井凛默默收回踹过去的小腿。

    刚好解决完早餐,五条老师就过来告诉虎杖今天有任务。

    天井凛向五条老师道声早,对虎杖说道:“餐具我来收拾就可以了。”

    等两人走后,天井凛清洗完餐盘,也出门去寻找魔女。虽然手上有三个悲叹之种,情况不是很紧急。

    但最近一个月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遇到过魔女,就连使魔也没有,所以天井凛今天打算扩大搜索范围。

    ——半天过去了,夕阳也出来了,今天的天井凛仍旧是三个悲叹之种。

    “这里的、魔女都难道都被魔法少女狩猎完了吗?”天井凛望着夕阳叹了口气,随后她瞧见了同样在叹气的伊地知先生。

    她走过去轻扣车窗问道:“伊地知先生,你怎么会在这,是出完任务要回去吗?”

    “天井同学!”伊地知像是抓到一株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向她讲明这次的任务。

    电影院的学生尸体,以及虎杖独自一人留在嫌疑人吉野顺平家。

    “呃、就是说让我去这个吉野家,有突发情况也可以相互照应。”天井凛捏着手上的地址再次确认。

    “拜托你了!天井同学,我接下来要去接七海先生。”

    答应伊地知监督后,天井凛找到吉野家按响门铃。

    不一会门就被打开,“怎么了小妹妹,是迷路了吗?”

    在看到开门人的瞬间,天井凛感觉自己像是回到小时候调皮捣蛋又被姐姐无奈包容的日子。

    本能被大姐姐的知性与魅力折服,天井凛朝她行礼道:

    “姐姐好,我是虎杖的同学,天井凛,是来找他的。”

    等等,伊地知先生不是说,屋里只有吉野顺平一个小孩吗?

    吉野凪遮住嘴笑了起来,过来给天井凛打开栅栏门说道:

    “原来是虎杖的朋友,快进来。不过,我是顺平的母亲呦。”

    “母、母亲?”

    吉野凪看着一脸茫然难以置信的天井凛,忍不住开玩笑说: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多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哦。”

    她把天井凛带到客厅,朝楼上喊道:“虎杖!你的朋友天井同学过来了!”

    听到呼喊的虎杖直接过到客厅,歪着头问她:“天井?你怎么在这。”

    但天井凛并未回答虎杖的问题,只是眼神失焦的对他说:“虎杖,是母亲,不是姐姐……”

    “哎……?”

    一旁的吉野凪解释道:“天井同学,在知道我不是顺平的姐姐后,就变成这样了。”

    “啊,原来是这样。”然后虎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四个字,在天井的拳头快要挥过来时,立马后退。

    “看,好啦。”他向吉野两人展示已经回复正常的天井凛。

    而清醒过来的天井凛则对虎杖投射出刀子一样的眼神,在看到另外两人又收敛起来。

    吉野凪对三个孩子招呼道:“我要准备晚餐了,天井有什么想吃的吗?虎杖和顺平都说了。”

    天井凛扭着衣摆想了一会回道:“土豆炖肉……我可以去学一下吗?”

    “当然可以。”吉野凪微笑着上前揉揉天井的头发,并牵起她的手带到厨房。

    这一天的晚餐大概是天井凛离开横滨吃得最幸福的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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